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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的思绪凌乱不堪,他突然想起了几个月来的年丰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将他排除在外,又好像他一直不曾属于这年丰村。
“对……这一切一定都是梦……”
秦云颤抖的手死死按在胸口,因为太用力,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他的手指微微握紧,胸口的肉几乎要被他自己给撕裂。
他此时无助的模样,像极了苍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纵然有指路的明灯,都无法靠岸。
他想哭,他亦想笑,这种心情没有人能够形容,他眸子里那丝本应该有的稚气此刻却已荡然无存……
然而就在这时,玉佩的光芒也已完全散去。
只传来西皇有些惊惶的声音:“冥书之力?这是冥书之力,你难道想同归于尽……做梦……”
“魔道覆灭,与天同寿……”
西皇的话音未落,血色大手已然炸开,化为一片淡蓝色的火焰海洋,风的呼呼声又骤然猛烈起来,霎时间,秦云的四周都是被火焰包围着。
与此同时,生灵咒音的覆灭也已是降临,携带着一丝那凌驾于神魔之上的冥书之力。
但那火海竟然能与覆灭的力量相抗,不相上下……
秦云与玉佩同时飘荡在空中,而身处淡蓝色火焰中的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四周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了,他的皮肤正被鲜艳的火焰炙烤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就连血液都被蒸发了。
是痛苦,是煎熬,也是折磨,秦云就连呼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好像命在顷刻,但是此刻在他脑海中呈现的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也不是对世俗的留恋与不甘。
而是回忆,那曾经的一点一滴,犹如浪潮般袭来。
记得躺在母亲怀中安详的沉睡,曾经一度忘记了烦恼忧愁,那样的舒畅自如。
记得父亲慈爱的抚摸自己的头发,细心的解说着自己应该注意什么,不应该这么调皮。
记得玖玖像个小尾巴似地黏在自己身后,每每看到其他人都是十分的害羞。
记得村人互相关怀帮助,记得年丰村典时祭祀时的热闹,记得同伴们天真的笑容……往事的一幕幕都流淌在心头,是温暖,是享受,亦或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
曾经父亲在自己烦恼时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不要太过悲伤,要学会向前看,那才会有希望。
但是,那曾经的父母还是自己的父母吗?既然自己的名字叫秦云,由秦天乾和云冥书的姓而造就的名字,那他记忆中的亲人还是他的亲人吗?
“爹……娘……”秦云的心里是苦涩的……
“毁天灭地……”西皇的低吼响起。
霎时间,这一片空间四周的能量开始沸腾起来,空间扭曲,又像是玻璃般碎裂,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黑洞出现,巨大的吸力就好像要把天地都吞噬进去。
在黑色的巨大漩涡中,竟带着层层的闪电,不管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往里收缩,没有什么可以逃脱。
西皇的力量竟恐怖如斯。
神魔之力果真可以毁天灭地!
生灵咒印的湮灭再加上西皇的毁天灭地,两股力量的叠加或者相碰,这个世界也再无法保持原有的形态。
它竟开始崩灭。
年丰村所在的世界是一个独立的时空世界,此刻崩灭,虚空乱流仿佛跗骨之蛆,猛地从裂开的空间裂缝中涌进。
而秦云与那玉佩几乎正要一同被吸入虚空中去,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西皇暗忖,想要从拥有一丝冥书之力的树灵手中,仅用此刻的一个意念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玉佩送入虚空之中,届时,凭着他魔神的力量定然能够寻得玉佩,成为这片天地的主宰。
想象永远是美好的,但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接下来的一秒所发生的事,就算强如西皇也是想不明白。
……
“妄想……”
一个愤怒的女子声音,从玉佩之中传出,随即,那玉佩陡然间光芒万丈,将西皇所发的火焰尽数扑灭,同时,秦云的身躯已被
一股力量拉扯住了,静止在空中。
可尽管如此,可怜的秦云还是有一半进入了虚空之中,而虚空之力也是好不留情的席卷他的身躯……
虚空之力拥有切割时间空间,也拥有切割一切的力量。
身处虚空之中,秦云发现,就连自己的思绪都被那虚空之刃切成了碎片……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惧,也没有任何的痛苦……
唯有他的七窍,都涌出了鲜红的血液,以此来说明,秦云几乎已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该死……”玉佩之中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突然间……
“轰……”
猛烈的声音在天际响彻,排山倒海的力量也随着巨响尽数奔腾,西皇的声音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应该是落荒而逃了。
然而西皇虽然逃离,但在巨响停歇的一刻,玉佩也仿佛沙石般碎裂,紧接着,向各个方向射出,好像流星,划过天际,不知到达何方……
秦云已经昏厥,但尚有一息,生灵树的树根裹住秦云,将他从虚空之中拉了出来。
年丰村所在的空间也是在不断的崩溃,所以刻不容缓,必须把秦云送走。
“我的力量已尽,树神,孩子就交给你了,希望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玉佩破碎,冥书已经不可能再出世了,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比我更适合天逆的传承吗?冥书天逆?世人眼中的冥书,传承者眼中的天逆……”
…………
一些风吹散了几片白云,小山谷,百花齐放。
茅草屋中已被一缕阳光照亮。
其中不时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幽香,一张枯木的四方桌,桌上摆着一盏似乎刚刚燃尽的油灯,有几只飞蛾的尸体还在那油灯之上微微抖动。
“怎么还不醒来……”
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响彻。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整个山谷都似乎变得轻巧起来,微风吹拂竟像是月光那般柔和,就连天空中飞掠的鸟雀也似乎被这般的声音打动,它们拍动的翅膀竟也缓慢了下来。
在四方桌的另一边,只见一个青涩且又白色的影子仙子般隐绰,淡雅……
她身着一件白色素衣长裙,腰间系一条同样雪白的束条,在她的后背上轻柔的长发犹如三千细丝,又像是一条倾泻而下的瀑布,一直垂落到她纤细的腰间。
她的面容优雅,黛眉轻皱,薄如蝉翼的红唇轻轻抿着,她有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但是瞳孔却呈现一种红色,淡而不浓,纯粹来说是一种粉红,粉红色的眼睛,带着一丝丝的迷惑,又带着无尽的诱惑,映衬着她那绝美的精致脸庞。
阳光溜过窗纱,像是欣赏般地逗留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更增添了她几分媚意,若是有人能够见到,定然不会枉了此生。
白衣女子皱着眉头,弯着腰,俏脸间闪过一丝错愕,因为正躺在她面前的少年能够活下来可也真是一个奇迹。
为躺在床上的少年擦着冷汗直流的额头,她的丝巾都已变得润湿,而看到那少年痛苦的表情,白衣女子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爹,娘……”
突然之间,少年的声音响彻,他紧闭的双眼不住跳动,他的心里似乎很痛苦,但却无处可泄。
“啊……”
白衣女子只觉手中一紧,轻呼出声,因为少年的手已经死死抓住了她。
怨恨,杀念,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他的气势犹如一阵风,竟鼓动了落在床前的秀帘。
这样的气息却也只有一瞬,但白衣女子却被吓得不轻,她的手已经本能地轻掩红唇,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考自己救的这个少年究竟是福是祸……
少年没有说话,那股杀气已是消失不见,他那猩红的眼睛也像潮水一般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极尽病态的面容。
“你…是…谁?……”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眼皮缓缓下垂,不等白衣女子回答,他却又晕了过去。
“你……你放手呀……”白衣女子情急之下,便想脱手检查少
年的状况,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少年的手都犹如一根解不开的绳子。
“呼……”赌气似的翘起了红唇,伸出另一只手,她的中指和食指相并,一股柔和的红色光芒萦绕在她青葱般的手指上,这是法术。
手指轻轻向前推,只见那红色光芒犹如一条灵蛇缠绕在少年的手臂上,但是就在红色光芒刚要接触少年手掌之时,那股强烈的气息却又在瞬间出现。
“哗……”
流水般的声音响起,她感到自己的法力竟又被反弹了回来,这是为何?
“这……这……?”她红唇微张,几乎有了一丝哭腔。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是惊恐,也是无奈。
最终,她也只好放弃了任何挣脱手掌的方法,一手托着香腮,坐在床榻的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竟觉得有些累了,就这样坐在床榻上开始打起了盹,直到最后一丝夕阳都落入了群山之中。
“咳咳咳……”少年的咳嗽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白衣女子听到声响,也便有了精神,她激动道:“你……你总算醒了……快,快放开我……”
“你……你是谁?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少年睁开眼睛,看到俯在床边的是一个女子,错愕间,他想要回忆什么,但脑子里却是空荡荡的,他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我,我是谁?”
他失忆了。
少年紧咬着牙,牙根几乎都有一丝血迹,他捂着头的时候,只觉脑海中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竟又晕死过去。
“你……你不要激动?……”白衣女子似乎有些担心。
“怎么流血了,先前包扎的时候好像没有流多少血,身上那么多伤口,而且每一道都有可能致命,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血怎么流的那么多呀!”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拿毛巾擦拭,但是擦拭的时候,血液还是沾到了她的手上。
“啊!……”
白衣女子突然惊呼起来:“我的手怎么……怎么开始腐蚀了,怎么回事呀?呜…呜…呜……”
被拥有腐蚀之力的血液沾染到,白衣女子的手背上正冒着一阵一阵白烟,仿佛蒸发的热气。
她的俏脸上已满是怨恨,也满是委屈。
美眸盯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受不了被腐蚀的疼痛,她居然哭了出来……
“呜呜呜……不要啊,不要啊……呜呜呜……没事的,没事的……”白衣女子起伏着胸脯,强作镇定,纤手挥动间,红光乍现,她手上的血液顿时不见了,但是那被腐蚀的地方却愣是红黑一片,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我不要,我不要……早……早知道不救你了……”白衣少女的语气中充满了幽怨,她气得直跺脚。
白衣女子贝齿紧咬着红唇,有些怜惜地看着自己青葱般的手,虽然对少年有着幽怨,但是她的心里同样也有不甘。
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她还是对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打出一道奇异的手诀。
红光又现,是一股柔和的风,轻轻抚着少年的脸颊……少年悠悠转醒,他的目光逐渐清晰,落在眼前的白衣女子身上,“好漂亮的眼睛”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白衣女子收起那道红芒,撅着嘴巴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到这苍神世界来做什么?受这么严重的伤都死不了,你是不是不死之身呀?”
她自顾自的说话,就好像在抱怨。
“我是谁?我……我不记得了……”少年捂着头,只觉一阵闷沉的疼痛。
“不记得,不可能吧,你应该没有伤到头部呀?”白衣女子疑惑地问道。她低下头来近距离观察少年的伤势,但当看到对方那虚弱的表情和全身都缠满绷带的模样,她的心也一下子软了,只觉得少年甚是可怜。
“我叫白雪,你……你先好好养伤吧!”白雪甩了甩自己被腐蚀的纤手,自顾自走了出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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