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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事件后我呆在山顶小屋不肯出门,一是消耗太多需要静养,二是我需要时间安静地思考。我已经在这里度过将近十五年的平静岁月,十五年里只是偶尔一些病患来访,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各种事件层出不穷,让人乏力。我决定过一段时间寻常生活,生火做饭,洗衣扫地,喝茶聊天,望月沉思。
羊欢忙于学业和训练,虽然艰苦,却也咬牙坚持,也算是乐在其中。每当我看到那些青春靓丽的身影奔跑在绿茵跑道上,心中便升腾而起一股向往和暖意。虽然我看起来年轻,实则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人世的一切让我厌倦,让我觉得了然无味。有时候我躺在山顶小屋中无数次想了结自己,开启人生下一段旅程,但冥冥之中无数次总是阴差阳错,一步之遥的距离似乎永远也无法到达。
一切自有定数,想来如此。而我作为修道之中,自应更加敬畏天道,为人一生,绝不可如此草草了事,落人笑柄。
古墓事件最后,陈寿变化极大,他时常来找我,有时是在山顶小屋,有时是在羊欢学校。他总是竭尽一切可能获取我的任何资料,这样治学的态度让人心生敬畏。而我们最常去的地方,还是兰城公园某角落的茶馆中。那个属于我的位置,老方总是给我留着,即便有人再多,此处也绝对保证安静、舒适、不受人打扰。
“从考古的角度来说,那些留在古墓里的生物在长期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是如何生存的?”
陈寿换了一副新的黑框眼睛,拿着笔和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认真的做笔记。
“很多事物,我们人类对他们不了解,就像蚂蚁不理解猩猩一样。他们并不理解猩猩为什么喜欢捶胸,不理解猩猩为什么喜欢吃香蕉,他们也不理解为什么海龟能活那么长。神秘源于未知,古墓中那些人脸怪物并不像普通人类或动物一般的新陈代谢,他们的能量并不完全来自于食物。”我耐心地跟陈寿解释道。
“如果说他们的能量不来源于食物,那最大的可能是来源于哪里?”
“空气。”
“空气?”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来源于空间。空间这个词,并不是指简单的古墓空间,它还包括已经没开凿和填充的地上以及古墓的地下空间。在这些空间中也同样存在能量,虽然能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依旧存在。虽然这些能量不能为人类所吸收,但是那些人面怪物可以。”
我端起一杯清茶,仔细品茶。看着公园近处游人如织,心中升腾出一阵莫名的暖熏。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吸收的呢?”
陈寿太过认真,老方准备的茶水已经微凉却仍然浑然不觉。
“我们寻常人吸收能量需要靠食物,从食物中的养分经过消化吸收才能变成能量。但修道之人或者得道之人,他们光靠饮水或少量进食便能生存,那你说这是为什么?”我反问道。
“因为他们从别处吸收了能量!”
我微微一笑,静静地点点头。
“修正道之士,他们从空间中吸取能量,像草木、光线、
星辰的能量都可以吸取并加以利用。而古墓中的那些生物,则利用空气中的阴气、怨恨、贪欲为能量,以此来获得极为长久的寿命,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
陈寿忽然站起,朝我深深鞠躬。
“道长。”陈寿再次说道。
“不要叫我道长,我是个医生。”
“李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所说的能量到底是什么,是一种物质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能否在实验室里将之证实呢?”
陈寿无疑是带着学者特有思维进行发问,他遵循的是传统的学院派治学理念——实证主义。总而言之,就是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不胡乱猜测,也不故意引导,一切建立在证据之上。现在看来,他想用科学方法对这次古墓事件作出解释。
“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不是说阴气、能量这些是假的,而是目前试验室的检测手段还无法检测到这些潜行的存在。”
“即便如此,我还是打算从我的角度对这件事作一个解释。”
“你上司不会同意的。”
“我明白。”
陈寿扶了下自己的眼镜,脸上浮现出一股较为明显的落寞。
“小兄弟,无妨,很多事是否有意义的标准在于你自己,而不在他人的认同。换言之,如果众人皆知,唯独你蒙在鼓里,那是悲剧,那才值得伤心。”
话语之间老方抱着女儿走上前来,他女儿小方是一个七岁的小萝莉,生得娇小可爱,跟老方那粗狂的气质完全不同。此刻,老方将女儿搂在怀中一边嬉戏,一边对陈寿说道。
“对了荣成哥,那些死物的尸体都没了吗?”
陈寿忽然问道。
“都没了,正邪不相容。”
陈寿静静哀叹一声,合上笔记本,转身离去。他有些收获,但更为关键的是失望,因为所有的死物在那最后一击中都已消失殆尽。
“他要那些玩意干什么?”
陈寿走后,老方挑起眉毛轻轻问道。
“无非是研究长生之术,破解长生之谜,再参合些神神鬼鬼,这样上面欢喜,下面高升。这世上有数不清的人等着这个秘密被破解,找到生命之后那个答案。”
我再次端起老方特意制作的清茶仔细品茶,茶中并没有刻意留有清香,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爽朗的绿竹味道。那种感觉仿佛置身于竹林之中,一阵微风出来,夹带着清凉的竹林香气。
话语之间,四个年轻人来到角落处,他们一身西装装扮,身材高大,面色严肃。这种装扮并非常人,严峻的面色和紧致的面部一击脖颈部分显示出这四位是常年训练且战斗经验丰富的人,他们带头之人带着墨镜,步履稳健,气息流畅,四人来到我桌前。
“这个位置可否让给我们,我们四个人,刚好。”带头的墨镜脸简单说道。
“这个位置我不卖给任何人,这里我说了算。”
老方听完墨镜人讲话忽然怒气冲天,大声说道。如果不是顾及女儿,按着
老方十年前的性格,此刻一定已经打起来了。老方那种北方性格,能打的事,是不会说话解决的。墨镜脸并不说话,而是微微一笑,身后两个黑衣男子走上。咋眼看去他们同样身材高大,虽没有老方魁梧,但看起来也是极有气势。
“好了,你们来吧,这位置是你们的了。”
我忽然站起,拉起老方径直离去。一路上老方脸色极为难看,在他一生中从未受到如此傲慢无礼的对待。这条一米九的江湖汉子,那一刻所受的委屈超过以往所有。
“以你的身手搞定那四人没有问题,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老方愤愤不平,一拳打在竹子上,一阵阵婆娑竹叶落下。我捡起一片,仔细闻闻,老方泡的茶与这竹叶的味道极为相似。一股清单的静雅和竹叶味道,这种最贴近自然的感觉自是茶中极品。
“你看看方方(我习惯称为方方,老方和小方更加相得益彰),你现在有一家人了,你早不是江湖人士,为了家人必须隐忍。”
老方抿住嘴,微微点头。
“我换个地方便是。”
我拍了拍老方的肩膀,转身离去。
街道上,车水马龙,我双手背在身后径直朝前,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我走在一条极长的林荫道上,树木遮天盖地,落叶踩在脚下发出“簌簌”的声响。今日之事,我心中升起一团疑虑。我在兰城生活很多年了,甚至可以说我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即便不知道名字,但看面相和语气大致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但今天来的四人,无论相貌、语气、行为,还是那诡异的笑容,都是我在兰城从未见过的。我无比确定:他们初到兰城。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打给赵建国。
“建国,帮我查一下兰城近期是否有重要来客。”
“是啊,一家叫作北美太平基金会分部近期就要入驻兰城,明天就要举行剪彩仪式。”
“他们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好像正在思考。
“别的地方倒是没有,但是他们清一色都是穿着黑西装,不爱讲话,基本身材高大。”
“原来如此。”
“怎么了?”赵建国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事。”
我挂了电话,匆匆返回山顶小屋。
我停下车子来到小屋门前,却察觉到一丝异样,今日的小屋与我时常接触的小屋虽然相似,但感觉却大为不同。今日的眼前的小屋处处透着一股陌生和神秘,仿佛是我第一次见到一般,少了那种一见如故的老友的味道。
“白日鬼打墙。”我轻轻说道,随即停住脚步,右掌运力,轻轻一震,瞬间幻象崩解,一切恢复以往那熟悉的 面貌。这白日鬼打墙虽然听起来普通,但如果不小心中计,不死也会掉层皮。不同于黑夜中鬼打墙的是,白日鬼打墙对施术人的修为要求更高,至少得有二十年以上修为才足以办到。
我心中一惊:只怕兰城从无再无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