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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步步算计,完颜光处处受制,但是现在,完颜光要反击了。他们两个人像极了对弈的人,现在,黑白子易手。
“这样,真的好吗?”
天寿围坐在火炉旁,轻轻问了一声,完颜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木制汤勺,滔着火炉上砂锅里的茶末。
“这种老茶,你有多久没喝了。”
天寿怔了怔,没有回答。
完颜光笑道:“当初宋朝产茶,我们要喝点茶,都是贡品,但大辽的老百姓可是喝这种茶的,这种宋朝产的第九等茶,但就算这样,能喝得起这种茶的人家还是少数。”
天寿还是没有听明白完颜光为何突然谈起这种老砖茶。
完颜光用木勺飘了飘砂锅里的茶末,滔出几勺倒进火炉旁的杯子里,道:“都尝尝,看看有没有回忆中的味道,或者能让你们想起点什么。”
完颜光将茶杯推给天寿,天寿握住滚烫茶杯,看着淡黄色的茶水,终于明白完颜光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人不可以忘本。
“但是…”
完颜光轻轻用汤勺碰了一下砂锅,发出一声“砰”的清响,将天寿的话打断了。
“前世既是今生,甚至,我们今生连前世都不如…”
完颜光一边说,一边用汤勺给只儿拂郎,孙忠、张起、裴直等人都满上了茶,接着道:“前世我们有的选择,就像你们…”完颜光指着孙忠、张起等人,道:“大辽国不行了,可以转投到大宋,是不是,反正哪里不是活人的所在呢?可是,今生,我们没得选,你们现在离开大辽,去投奔梁山,投奔方腊、王庆、蔡京等人,你觉他们会信你们吗?不会!因为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已经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我们成了最特殊也最孤立的群体,我们只能相信前世相信的人,一旦你们去了对方那里,对方只会对你们无尽的试探、利用,直到死亡,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可怜你们,所以,我们,包括梁山的人马、方腊、田虎、王庆,都只能相信他们曾经的人。”
完颜光说着,拿手中的木质汤勺滔着砂锅里的热茶。
小火炉旁边,天寿、只儿拂郎、孙忠、张起等九人围成了一圈,在这个风雪的夜晚,在这个高楼上,静静品着老茶,听着完颜光的絮话。
热气氤氲,炉火明暗。热茶讲故事的人和围坐听故事的人,构成了一副雪夜围炉夜话图。
这应该是一副很美,很静、很有氛围的画面,可是终究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和闲适。
天寿将茶一口饮进,道:“既然我们只能靠自己,为何要派我过去。”
完颜光对着天寿灼灼对视的目光,笑道:“因为那个人。”
“如果吴良风是宋江,我们杀了他就好了,为何要保护他?”
完颜光轻轻笑了一声,举着汤勺给天寿添了一杯茶,道:“那个人,真的是宋江吗?”
天寿拿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
吴良风不是宋江吗?可朱武说是的,因为吴良风有太多的事情与宋江的前世吻合,还有,如果吴良风不是宋江,那么梁山的人为何抵死保护他?最重要的是…
“朱武肯定说是宋江了,但是朱武说是就是吗?”
天寿无言以对,因为朱武也好,完颜光也罢,这些智谋之士的心思,她完全的猜不懂。
“你肯定还有更大的疑惑,如果吴良风不是宋江,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天寿摇头,完颜光笑道:“这就是我派你过去的原因,但是,似乎你得到的信息也不够多啊。”
天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但我感觉,吴良风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宋江。”
完颜光呵呵笑了起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很不好了。”
天寿不明白,吴良风不是宋江为何不好了,是对他们大辽来说不好了,还是对梁山来说不好了。
“一个讨厌前世自己的人,这个人还是宋江,那梁山的威胁可就更大了。”
完颜光看着天寿,继续道:“对我大辽来说,可能更麻烦。”
只儿拂郎静静听着,道:“可是,你刚才说,他可能不是宋江。”
完颜光点头道:“这是我希望看到的,如果吴良风不是宋江,那么,未来的大局,我大辽的形势还是很明朗的。”
只儿拂郎,道:“不行,我们就将吴良风俘虏过来,管他是不是,我们将他监禁起来就好了。”
完颜光笑道:“这件事,不急,在吴良风身份不明之前,我们根本不需要动手,再说了,眼下我们需要通过这个人与梁山达成同盟。”
天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看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端起茶,默默喝了一口。
完颜光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既然是同盟,为何不帮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同盟之前,我们还是敌人啊,在将来,或许柳城大战结束之后,我们的同盟就不存在了,那时候,你觉的梁山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好吧,退一步讲,眼下我们、梁山人马、方腊人马、田虎人马、王庆人马,蔡京人马,各自为战,你觉得现在醒过来的你们这几个人是否能与其他五方人马争锋?”
火炉旁,风吹星火闪烁,飞雪拂面。
“不能,所以,我们需要梁山需要我们这个盟友。”
完颜光说着,给围坐在火炉旁的人一一续茶,用那把木质的汤勺,一点一点的续,很有耐心,就像他现在很有耐心地给在场的人讲大辽的处境。
“让梁山需要我们这个盟友的前提,就是梁山的力量还不足够与其他四方人马抗衡,这样,他们才会需要我们。”
只儿拂郎看着茶杯升起淡淡的白气,看着茶杯中摇曳的倒影,低声道:“只有一个伤残的梁山的,才是我们乐见的。”
完颜光将木勺轻轻地放下,端起自己的热茶,抿了一口,笑道:“不愧是驯过鹰的人。”
据说,驯赢就是给鹰吃的不饱,也不能饿死,只有当它饥肠辘辘,感到生存危机时,才会积极主动的猎食,一旦吃饱则数日不思食了,它就丧失捕兔的动力了。
天寿端着的茶杯猛然摇晃了一下,才向明白完颜光为何要讲这老砖茶的事情了,一来是提醒他们不要忘本,二来就是要告诉他们,永远不要受制于人。
可是,天寿还是有疑问,有不解。
“可是,这样会不会让梁山…朱武说我们背信弃义呢?”
完颜光笑了起来道:“要说盟友,我们很不错了,首先,我替他保留四个可用的人,接着,我请他喝了一顿酒,最后,我应他的要求,破了一个阵,他还要怎么样呢?”
“可是,刚才那些人毕竟是我们放走的。”
完颜光笑道:“我说过帮他,但是我没说帮他杀人啊,再说了,这个选择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我们总不能为了帮他们的忙,把我们自己人的性命搭上吧?我可没有这种伟大情怀,更何况…这一点,朱武比我们谁都清楚。”
“朱武…知道?”
完颜光笑道:“朱武当然知道,不然他故意留下这个方位的阵旗给我们做什么?不就是希望激怒我们,让我们在他们之前破阵吗?”
只儿拂郎嘿嘿笑了起来,道:“我们确实在他们之前破的阵,但是,统军大人没有上他的当。”
完颜光的眼神略过风雪,看向南边,哪里,在他开始谈话之前,就感到了空气流动的异样,想来,是朱武破阵成功了。
但是,他的棋子已经落下,朱武,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飞雪飘飘,朱武和李俊等人离开了西南的阵旗,一路向南。
李俊不解的问:“朱武兄弟,你为何问了一句,就直接撤走了,我们不是赶时间破阵吗?”
朱武笑道:“祝家庄的人都在,我看那其中一人必是栾廷玉,我可不想你们对上此人,再说,完颜光答应我们出兵,我们总得给人留一个阵旗,不是吗?”
李俊道:“我们一路碾压过去就好了。”
朱武笑道:“那我们得多费时间,先前北方和东北的阵旗被拔,蔡京等人肯定将重兵压在了东面和西面,那么,这就说明,在西南和南面,兵力相对较少,我们可以直接拿下这两个点,之后我们然后掉头,既可攻东面又可工西面,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将重兵压在一面,这也就形成了兵法所说的‘无所不备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的局面,那时候我们更好寻找破绽,等他们有了破绽,我们就可以破了柳城这座大阵。”
李俊道:“那,我们为何不去西面和东面呢?”
朱武笑道:“我们现在不确定对方在东面和西面布置了怎么样的人手,一旦去了,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掉阵旗的话就会陷入苦战,那完颜光将你们留下作为奇兵的作用就失去了意义,更何况,刚才那些人,我还不想让他们死。”
张横不解地问道:“那些人?”
“祝家庄那些人。”
“为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蔡京的人。”
“就算你不杀他们,难道完颜光那些人过来不会杀吗?”
朱武笑着摇头,道:“也许…不会!”
李俊、张横、童威、童猛不解,道:“为何,就算完颜光不想杀人,但栾廷玉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
朱武笑道:“你们不要忘了先前他们是如何压制你们的?”
张横和李俊连山显出怒色来,但是不得不说,那个大阵加上息壤,真的很厉害。
“至于完颜光破阵而不杀人的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我们需要他们这个盟友。”
李俊、张横、童氏兄弟更不懂了,既然需要他这个同盟,他们不是应该更好好地表现吗?
朱武笑道:“打个比方,我们现在好比是一个溺水的人,大辽呢好比是岸边上另外一个人,当我们要沉如水底的时候,他们会拉我们一把,但是他不会拉我们离开水池,只会扔一根浮木,这样我们既淹不死,也上不了岸,就随时需要他这个岸边人了。”
“你说,大辽故意放那些人和我们敌对?”
李俊疑惑地问了一声,朱武点头。
“卑鄙小人!”
朱武笑道:“只要完颜光参战,不再做一个旁观者,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能破掉一个阵旗,当然更好!”
“哼,完了收拾他们。”
朱武看着风雪中那座高楼,道:“会有时间的,但不是现在…我们到了。”
虎背上,四个人随着朱武的眼神,看向眼前一座高楼,一座还未建成,但搭起主体结构的一座正在建设的高楼。
“就是这里。”
虎背上,四个人瞬间来了精神,看着那个钢筋水泥的架子,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