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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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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义礼智信,忠孝节勇和……”翠柳旁,红色琉璃瓦下是一间书房,书房内陈列古朴,文气十足,笔墨纸砚规整的摆放在书桌上,一个貌若十来岁的稚嫩孩童正端正的坐在书桌前,随着一位锦衣华服,头戴金玉发冠的中年男人读着书。

    中年男人面色严肃,扶正男童的坐姿,厉声厉色:“仁义礼智信,忠孝节勇和,五德五常,又叫十德,乃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为人根本,莫说我等平民百姓,哪怕我天元圣朝历代帝王都教化皇子皇孙要做十德之人,只奈何人非圣贤总有缺憾,五德五常能做得半数已是难得。咱们苏家历代以德治家,祖上更被先皇御封正德之家。”

    “为父不奢望你在朝为官,不想你成一代文豪,只要你明白为人之根本,这便足矣,能做到几分,全凭你自己,切记十德根本。”中年男人再三叮嘱,对十德根本看的及其深远。

    孩童很是懂事,闪亮的一对眸子看着面前这个严声厉色的父亲:“孩儿明白,必会以十德为根,为人做人。”

    “嗯!”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今日便到此,你且休息吧。”

    孩童将书一合,整齐的放到桌上,轻轻施礼:“孩儿先去了!”

    话罢,这孩童便转身离去,步履轻轻,不急不躁。

    这里乃是苏家的书房,中年男人名叫苏毅,是当今苏家家主,那孩童名叫苏白,寓意清清白白,明明白白。

    苏家并非什么圣人世家,但世代以文持家,字画书籍都是千金难求,有传闻一幅普通的字画在苏家摆上三年再拿回去便有了镇宅辟邪的功效,都说那是帝王金口,御封正德之家,正德正气在苏家汇聚,那字画受正气熏染,沾染了书生文人的正气,便有了驱邪避邪的作用。

    这苏家在通天府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使家中没有当朝官员,可就算是州府老爷见了苏家家主也要笑脸相迎,留上七分面子。

    苏白离开书房,先是去了前堂,直看向前门,稍一停顿便走了过去。

    守门的两个家丁一见苏白走来,微微低头,示以礼仪:“少爷您要出去啊。”

    “那老头来了吗?”苏白看着其中一名家丁。

    “您说的是那个老乞丐吗?”家丁笑吟吟的道:“一早就来了,就在门外不远猫着呢。”

    “哦!”苏白应了一声,径直朝外走去。

    苏家的院宅府门十分气派,青色琉璃瓦,赤柱红门,门上一对狮口铜环,铜钉打满了门板,正上方是一块金字牌匾,赫然就是苏府两个大字,再看门前一对石狮,威武雄壮,双目炯炯,好似马上就会活过来一样,被这苏府的浩然正气沾染的有了灵气,原本石狮、麒麟之类都是镇宅驱邪之物,如今气息更胜,任何邪祟污秽之物都无从靠近。

    苏府门外,距离左边一尊石狮不足三丈远的地方,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破破烂烂的邋遢乞丐蜷缩在墙边,苍白的头发胡须凌乱不堪,不修边幅。

    他身前放着一个破了两个大口子的瓷碗,他用那双显得浑浊的眼睛来回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每每有人给他丢下一枚铜钱,他都会满面春花的笑着点头哈腰,一副小人模样。

    苏白走到老乞丐身边,立定了身子,拱手作揖:“老先生来了!”

    “什么老先生,我就是一个叫花子,要饭的,哪有这么多文绉绉的讲究,只要能让老家伙我吃饱喝饱就行了。”老乞丐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称呼自己‘先生’的稚嫩孩童:“我说小子,你堂堂苏家少爷,我就是一乞丐,云泥之别,还望苏小少爷今后不要这么叫我,我哪受得起这种称呼,本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你这么一叫,不是催命吗,晦气晦气!”

    “世人皆一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生来空无一物,死后不过一堆白骨,只是走的路做的事不同而已,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乞丐,人人见到你恨不得避而远之,免得沾染污尘秽物。可对我而言,你和那些达官贵人,公子少爷一般无二,没有什么特殊的。”苏白看着老乞丐,娓娓道来。

    “得得得,我是说不过你。”老乞丐摆了摆手,一脸媚笑:“老乞丐我今儿到现在才讨到一个铜板,怕是酒钱都不够了,嘿嘿……”

    老乞丐为老不尊的笑着,伸出半个手掌,似在讨要。

    过去一段时间,苏白隔三差五的总是会施舍一点碎银给这乞丐,一来二往,养成了习惯,老乞丐每每讨不到钱,就会来到苏府外蹲着,等着苏白送钱出来,偏偏他几乎每次都能从苏白这里讨到一些,可谓屡试不爽,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苏白也是见惯不怪,微微一笑。

    “自是有的!”苏白一弯身,将一粒碎银放在老乞丐的碗里:“老先生不若跟我回苏府,我虽还不会饮酒,但府中有家父多年珍藏,可供老先生品尝。”

    “我看啊,苏老爷都快把你教成书呆子了,居然对我一个臭叫花子恭恭敬敬,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的,你那酒我看就算了,老叫花子我可消受不起。”老乞丐满脸喜欢的看着苏白,笑道:“倒是苏公子你,为何每次我来苏家门外,你几乎都要出来与我见上一面?”。

    这老乞丐每一次来苏府外乞讨,但凡这苏白在家,总要出来看上一看,送上些银子,这几乎成了苏白和这老乞丐的习惯。

    苏白习惯了来施舍,而老乞丐则习惯了到他这里来讨要。不过老乞丐一直都很疑惑,他与苏白非亲非故,更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偏偏他一个糟乞丐又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弄不懂苏白为什么常常给他施舍。

    “我知你在此乞讨,生怕你讨不到银钱饿死街头,所以我来施舍一些,起码够你充饥。”苏白也不隐瞒,径直说出了自己为什么每次知道老乞丐来了,都要出门来转转。

    “这天下的乞丐随处可见,公子何不多多施舍,让天下乞丐都吃上东西。”老乞丐笑说道。

    苏白面色不改,只是微微皱眉:“我苏家虽有些家产,但要救天下所有乞丐非我苏家可为,我自知轻重,担不起这个重任。”

    “那你为何还来救济我?”老乞丐问道。

    “勿因恶小而为之,勿因善小而不为,我虽救不得天下,但起码能保你一人不饿死,或许有朝一日我能找到方法让乞丐坐上饭桌,吃上热饭,睡上床铺也说不定。”苏白双目微动,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实在如千斤重担在心,认真思量。

    “你这小公子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你比其他那些小娃娃要讨人喜欢,看在你经常给老头子我酒钱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大礼,希望对你改变天下乞丐的命运能有帮助,若有一日天下百姓人人歌善颂德,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街上再无苟乞,地上再无荒田,那也算是我的一份功劳吧。”

    说着,老乞丐便从身后拿出一个灰布包裹,他小心翼翼的取开,只见他从几件破旧衣物的下面拿出一个金色绸布包裹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书册之类。

    能让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乞丐用一块绸布包着的东西,着实让人费解,不知究竟是何珍贵之物。

    老乞丐抚摸着手里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里面一个青皮线装书册映入眼帘,细细一看,上面写着‘道典’两字。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虽是一个叫花子,但也不能白吃白喝你那么多银钱,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老乞丐神秘兮兮的看着苏白。

    “道典啊,上面不是写着吗?”苏白不以为然的道。

    “屁话,只要识过几个字的谁不知道它叫道典啊,我是问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吗?”老乞丐越发的神秘,声音压低了几分,眼神之中精芒闪露:“这一部道典我是从一个到了大限的老道手里得到的,他临死前告诉我,让我将它交给有缘人,说这道典有着启人心智,渡人入道的作用,若你悟性够高,天资卓绝,凭这一部道典甚至可以举霞飞升,成就仙人也未尝不可。”

    入道?举霞飞升?成为仙人?

    苏白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老乞丐在说什么,但仙人两个字他还是明白的,那是凡人仰望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以呼风唤雨,可以移山倒海,可以驱雷御电无所不能,那是传说之中的传说。

    但苏白也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神仙,又有没有人见过,却没有人说的出来。

    平凡百姓平日祈福,烧香拜佛,礼敬庙宇之中供奉的土地,山神,只是打心里敬奉,从未有人见过,偏偏这些敬畏仙神的凡人又因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话,一旦信了便就死心塌地为其奉献信仰,从不间断,直至寿命尽头,方才罢休。

    “您还没喝上呢,怎么就醉了。”苏白只以为老乞丐在胡诌,不以为然。

    “你这小子,若不是看在你礼待与我的份上,我才舍不得将我这珍藏的宝贝赠你,你却说我是在说醉话,真是气煞我也,给你!”老乞丐一脸气愤,将那金色绸布一包,直接丢到了苏白手上。

    苏白掂量着手里书册的重量,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向老乞丐:“你都说了这书可以渡人成仙得道,那为何你自己不去参悟,不去修炼,自己做了神仙岂不更好,免去饥寒交迫之苦。可你偏偏将它视作珍宝藏起来,若说它是珍宝,可它偏偏毫无用处,珍宝珍贵在哪?正所谓物尽其用方为珍,没有用的东西便没有价值。”。

    “晚了晚了……”老乞丐听的直摇头:“想当年我得到它的时候就已经两鬓斑白了,又识不得几个字,哪里有那悟性参透其中奥妙,原本我是想带着它进棺材的,不想临死前还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奇怪的主,索性就赠与你了,或许这也是你与此书的机缘吧。”

    “成仙一事虚无缥缈,却不是我所想,受家父教诲,我苏白只希望能做一个德行圆满之人就够了。”苏白表里如一,心里却是想着“正德之家”那块牌匾,苏家也好,帝王世家也罢,无数人想要成为十德之人,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古往今来空无一人。

    “赠人之物怎有收回的道理,我虽然是个乞丐,但我也有几分傲气,什么都别说,你要真看不上这道典啊,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了就行了,老叫花子我买醉去了!”老乞丐二话不说,爬起身,利索的向着街市走去,手里那粒碎银不时的被他抛出老高,却是一副高兴模样。

    苏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道典,片刻才将其收起,回了苏府。

    苏白自小饱受圣人知识教诲,信念坚定,年纪轻轻却也是一身文人正气,邪气不侵,仙人神怪一说他却是不信的,那些不过是神魔异志之中杜撰的形象而已。

    但他也没有像老乞丐说的那样,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这本道典给丢掉,和每一个爱书的人一样,苏白也有阅览天下所有典籍的志向,眼前这一本虽然不知道讲述的是什么,但也不例外会被他一一看完。

    日落西山,月上枝头。

    苏府之中灯火照亮了石砖铺成的小道,其中几处房中灯火通明,不似贫寒人家昏暗无光,点支烛火都是一种奢侈。

    苏府拥有良田千亩,还有书社支持,自然要富裕的多。

    后舍厢房,苏白在油火之下翻开了那本被老叫花子视若珍宝的“道典”。

    道可道,非常道,何为道。

    寥寥九字映入眼帘,一笔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