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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
林周点了点头,用看好戏的表情戏谑的看着我,我拿起包,连再见都没有说,就冲向电梯,很快电梯门就打开了,门内的人眼里的吃惊一闪而过,随即从我身边快速走过,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
我的肩膀被带的微微向后,不假思索地准备进电梯,却被一个霸道的力量拉住。
“等一下。”余东信低沉的声音就在我身后,我眼里不知何时起了光,期待着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不知秦小姐可否让我们先乘?我女朋友的脚受了伤。”
我心里像被人闷闷的捶了好几十拳,没有回答,看着他跑向林周,轻巧温柔的横抱起窈窕淑女,好一副优质偶像剧画面。我眼里有些幽怨,却无法挥之而去,只是看着他从我身边再一次擦肩,连看都没有看我的说了一句“多谢”,就急急地按了电梯键。
看着电梯门关上,我低着头眼泪默默流了下去,眼里依旧是幽怨不变,却多了几分心酸与伤痛。
没有看见电梯门又打开,我浑然不知的委委屈屈的哭着,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有些怪异的但满满的恼怒的声音,
“秦葡献,你哭什么?”余东信单手扶住林周的腰,林周娇娇弱弱的倚在他怀里,他脸上微微愤怒,死死盯着我。
我看着电梯里的那对璧人仓皇而逃,胡乱的抹着眼泪,向楼梯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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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静静的走下了二十八楼,夜晚华灯初上,A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又产生了想喝酒的念头,就刚好走到A市最著名的酒吧。
娴熟的点了几杯烈酒,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就像在法国一样,肆无忌惮,放弃生活,放弃自我,我爱堕落。
一直到半夜两点多,我才从酒吧里出来,回家以后,又把浴缸里的水放满,很热很热的水,我却一下就躺在里面,把整个人深深的埋在里面,感受着窒息,感受着无力。
可入水时总是想起高二那年的游乐园。
“葡萄,我要玩那个!”安木指着一个快通天的跳楼机,我吓得腿都软了,咽了咽口水说,
“好……你去,我给你拿书包。”说完抓起包转身就要跑,安木一把把我拽回去,
“说好了玩什么听我的的!”
0.8秒钟80米的感觉——“呕————”我坐在地上扶着花坛干呕着,安木道了歉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接下来我又被迫做了各种过山车。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找了个亭子吃饭,我坐在亭边环着肩,什么也吃不下去,我发誓这是我有史以来脸色最苍白的一天,我用面包喂着鱼,鱼的胃口都比我好。
忽然李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我耳边“啊”的叫了一声,我浑身一蹦就掉到游乐园的河里了!
脑子飞闪过好多感想——
“救命!”
“我靠这下彻底完了!”
“唉,是该学游泳的。”
“这李时!上去非打死他!”
“我怎么上去啊!!!”
“完了,我还没跟余东信表白呢!这就死了可怎么办!”
“余东信……余东信……”
“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大脑缺氧的时候,我隐约记得睁了睁眼,头发就好看的飘在我的身边,无力的双手无力的浮着。
终于,有只手把我拽离了神游,上岸的时候,我耳朵只听得到嗡嗡嗡的声音,方圆百米的A高学生全都来了,眼睛只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应该是李时吧,记得当时在落水前只看到他一个男生在旁边的。
“秦葡献!你他.妈给老子醒醒!”这声音好熟悉啊,可是眼睛再也没力气睁开,怎么也睁不开……
胸腔被挤压出一股呕意,我想咳嗽,我想把堵在胸口的水都吐出来,可是不知道身上哪里有力气可以用,哪里都动不了!
谁也不知道我多痛苦,感觉唇上被某个冰凉的东西覆盖住了,一阵顺畅的呼吸让我及时的把水咳了出来,四肢百骸终于感觉可以动弹。
我无力的半睁着眼睛,看见余东信那张气恼的脸,眼泪一下就喷了出来,我捂着嘴被余东信抱住,两个人都坐在地上,我被他抱在怀里哭了好久好久。
安木和卓语一也都坐在我身边哭着,两个人都吓坏了,连千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条干毛巾,冷着脸给我擦了擦头发,我从没见过那么冷硬的连千,腿软的一点也站不起来,余东信把我抱起放在亭子的座位上,陆陆续续地人都散了,
“真他.妈笨!”余东信猛地一吼,这种口气是暴怒了,我吓得一抖,眼泪又浮出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感动。可旁人都会觉得我是被余东信吓的,
“东信!”连千皱着眉头嚷了他一句,我捏捏连千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们去和原来的队伍说一声离队,一会儿来找你们,和你们组一队,免得再发生意外。”连千说的时候看了看我,我低低头,什么声也不敢出。
卓语一给我讲了来龙去脉——我掉进河里以后,人群以凉亭为中心迅速聚集,李时转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两个不会游泳,大声叫着“会游泳的帮帮忙啊!!人命关天!”之类的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回应。
两个人当时就急哭了,A高的学生聚集过来时,安木和卓语一就看见余东信从大老远飞奔过来,撞倒好几个人,简直给人群开了一条路,人群里谩骂声不停,都在骂余东信神经病,他冲到凉亭书包一扔就下水了。
我从水中猛地探出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往事,总是痛的。
就这样,再沉进去,再探出头,连千说我这叫自虐,其实我觉得不是,这只是,我平复思念的一种……极端的做法。
阳光明媚的早晨,大约所有人都感受的是安静祥和,只有我,接受着冰冷与刺痛。
我在冰凉的水中醒来,平淡的走出浴缸,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化妆,打理,一丝不苟。
没人知道我会在夜晚做些什么,别人看到的,依旧是我的光鲜亮丽。
这样病态的秦葡献,是我自己都害怕的,可是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让我解除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有美好的回忆,可是美好却带着一把尖刀,比痛苦要更锋利的刺入心里,细密的游走在四肢百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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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千和我约好,晚上要一起吃饭,可是我到了他的公司办公室才发现余东信和林周也在,我没做什么举动,只是径直走向了连千,余东信冷着脸一言不发,搂着林周的手愈发紧了。
“晚上不如一起吃饭吧。”我刚想问连千晚上吃些什么的时候,余东信竟然先说话了。
没有人会和余东信对着干,自然是两人的小叙变成了四人聚餐。
“也好。”连千不愠不火的笑意挂在脸上,转头问我,“想吃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你们定吧。”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余东信提议去一家著名的牛扒店,连千急急打断,“不行,葡萄不能吃牛排。”
余东信寒着脸,嘴里冷笑不断,“怎么?跟着梁李,连牛排也不稀罕吃?”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他冷嘲。
瞟了一眼连千,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余东信,眼里带着愤怒和不平,我看着他分分钟就要扑上去,连忙抓住他的手说,“我们就吃牛排吧。”
连千有些诧异,皱着眉头看着我,疑惑不言而喻。
我没有说话,不过是一顿饭,没必要牵扯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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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牛排很精致,连我多年不吃牛排的人看了都大有食欲,连千想要帮我端走切好,我却在桌底急急抓住他的手,
“我自己来。”
我知道连千在担心我的右臂,不过既然选择隐瞒,就瞒得彻底,任何事情亲力亲为总是好的。
四个人都不出声,静静的切着牛排,我右臂使了全力,却还是切不下来丝毫,看来,终究是勉强了。
右臂的肘关节开始泛疼,我还是用力的使着劲,餐刀都在抖,连千抓住我的手,拿起手帕给我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知道他不想再让我这样。
可是还是挣开了他的手,继续顽强的切着,终于刀一滑,叮铃咣当的甩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难听声音,余东信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我,我当即脸色通红,站起身说,
“我去下洗手间。”就捂着右臂走开了。
余东信盯着我的手臂,半天也没说话,连千要跟来被我用眼神制止住。
身后那道刺人的眼神,快要把我的背部射穿了,只是强撑着挺直了背部,看起来虽然怪异但却不起疑。
站在洗手间门前,手臂疼到窒息,像是当时被地震碎石压到一般,疼痛又相似的袭来,我额上冷汗冒不断,眼神不知该看哪里,飘忽不定的四处乱转,手臂不停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忍不住疼痛,终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