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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半,S市东区某处的一间出租屋内,一声睡意朦胧的声音叫道:“老公,把灯开开,我要上厕所。”连叫两声没反应,女人无奈自己摸黑爬起来打开床头灯,下床去了洗手间。再次回到床上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人娇嗔的推了两下道,“死鬼,今晚怎么睡得这么死。”因为天冷,一张床上放着两床被子。
被子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莫名的生起气来,伸手掀开他的被子道,“你说过要呵护我一辈子的,让你开个夜灯你就偷懒了。我还要……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接到报警,警察很快过来了.汪海峰看着床上风干的尸体皱着眉头,这已经是本市第六起干尸案了.他长长的吁口气,大步出了门.
滕飞一脸疲倦的推开欧阳平的病房门,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哀声叹气起来。这是回到S市的四天以来他第一次来医院看望欧阳平.欧阳平住的是单人间,条件非常好。
欧阳平半靠在床上看着报纸,看着黑眼圈像熊猫一样,眼袋都要掉到地上不得不问道,“怎么了?这几天你不会一直没睡觉吧。”
“平叔,告诉我:一,那个克隆脸把小四带哪去了? 二,那些人把苏妹子带哪去了?白家是什么人?三,我想跟你认真学道术,你得教我。四,我非要戴着这东西吗?”滕飞一口气说道,这几个问题他思考良久。
想到那一天,救护车刚把大家拉到医院门口,出现十多位黑西装的男人不由分说的把昏迷的苏梅郝给接走了。当时,滕飞拼命的想阻拦,可惜凭他单薄的小身板哪里拦得住。何况,欧阳平一直让他放手,让苏梅郝让他们带走更好。当时,他就追问欧阳平,为什么。欧阳平没作任何回答。
大家伤势都不算重,小胖护士皮厚,看似伤得不轻,没中要害。
在医院呆了两天,欧阳平带着滕飞回到S市。到了S市,欧阳平继续住院。滕飞就去找郭福鱼,希望能找到李枫桦。可惜,无论滕飞怎么问,郭福鱼一句都没有。气得滕飞差一点动手打他。
欧阳平看着滕飞手中攥着上官燕息身的玉石放下报纸,语重心肠道,“小腾,这块玉石你不愿带也可以。我会把它交给别人祭养着,但是,你得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参于鬼鬼怪怪的事件中。”
“那不行。”滕飞一口回绝了,现在,不是他想不参于就不参于的了。
“小滕,你悟性高,若是真的认真学起道法来,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但是,人鬼殊途,人过分的干涉到了鬼事,阴气会于无形中侵蚀人的身体和精神。阳寿减短事小,精神失常事大。你可要想好了。”欧阳平好言相劝道,对于滕飞欧阳平非常矛盾。说实话,滕飞在学习道法上面是有天赋的。所以,他既不想他参于,又隐隐的期望他参于。
“我想好了。”滕飞立刻回答道,他没有和欧阳平说这几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欧阳平暗暗点点头,“那好,我回答你的问题。第一,你放心好了,小李不会有事的,福鱼插手了就不会不管的。第二,美好的事你也不放担心,那些人不会为难她的.至于白家是什么嘛......"
滕飞紧紧的盯着欧阳平,打断他的话道,"平叔,你请你不要忽悠好吧.我是真的担心他们俩.”
欧阳平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滕飞是真担心李枫桦和苏梅郝,只是,他自己懂得也不算多,怎么解释才好."现在你知道世间有鬼怪,那么,有驱魔世家也是正常不过的.白家就是华夏知名的三大驱魔世家之一,另外两家就是回家和铁家.不要问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我没接触过。”
“美好是汪队花了重心思才从别的地方
挖过来的。我对她了解也不多,但是,我相信那天带走她的人不会害她的。你放心好了。”
“至于你想跟我学道法么,我会尽我可能教你的。另外,上官燕存身的这块玉石先放在这,等小李回来了交给小李吧!这是他惹出来的阴缘,他得背着。”
滕飞皱紧眉头,幽幽问,“平叔,苏妹子你不知道什么来头,那么,郭福鱼呢,他是什么来头你总是知道的吧?”
欧阳平倚在靠垫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伸手在柜子上摸出烟和打火机来。把烟点燃轻轻的吸了一口又灭掉,黯然道,“这是医院不能吸烟。”沉思一会道,“福鱼这孩子吧,怎么说呢。还记得那天我对你和小李讲小姑娘梦青蛙的故事是真的,就发生在我的女儿身上。故事中重点我没有讲,那晚若不是他我们一家三口都没命活了。”欧阳平目光放远,似又回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铺天盖地的小小青蛙死死的缠着欧阳平夫妻二人,别看单只个头小小的没什么伤害。但是,一群由个体发展到群,力量大到惊人。而且,让他俩恐怖的是这些青蛙逮到机会会吐出长舌,叮咬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时间不长,他们皮肤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血洞,而且渐渐的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欧阳平见识多广,知道自己被麻醉了。他抱着一丝期望看向他妻子,希望她能没事去追他们的女儿。可惜,他妻子和他一样全身僵直。
他只能看睁睁的看着他女儿呱呱的越走越远。
“嘻嘻嘻,真好玩。”不知何时身边传来阴恻恻的笑声。
欧阳平努力的转去脑袋想看清是谁,能不能请她帮忙。苦于身体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珠,却见身边站着一位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女少长发及腰,侧身看着远处。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欧阳平勉强的说出几个字.比在一旁急得只会流泪的他妻子强一些.
白色少女似听到欧阳平的话,缓缓的转过头面对着欧阳平.
欧阳平全身一阵发麻,无知无觉的汗毛都吓得竖了起来.只见少女的脸上血糊一片,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就如脸上多余的东西都部被削平又横七竖八的乱划一通一样。
“叔叔,你是叫我吗!”少女凑近欧阳平,身上阴冷的气息逼得欧阳平阵阵地寒。她的脸在离欧阳平脖颈不足几公分时突然张大嘴巴探头咬了过来。
欧阳平使出浑身解数想让身体动起来,苦于蛙毒狠辣,他能感到全身冰冷,心跳越来越慢。他暗叫,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的姑娘。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女俩。
就在他心灰意冷,认为必死之时,视线中忽然多了一个少年,少年穿着校服在离他三四米外怔怔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他。
咬向他脖颈的白衣少女突然停了下来,感应一般收身回头看向少年。
少年犹豫几秒,起步往欧阳平走来。
白衣少女全身一颤,看着少年越来越近,她像发怒的猫全身躬起,嘴里发出呜呜声。
少年没有理会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白衣少女呜的一声长鸣跃起来往小年扑去。
少年还是笔直的走过来像是没看到白衣少女的攻击一样,欧阳平紧张的张大嘴巴想提醒他,苦于开不了口。
在白衣少女扑到少年面前时,少年忽然伸手捏住白衣少女的头,不见用力。白衣少女尖叫一声,身体化作虚无。
欧阳平震惊的瞪着少年,久久脑中一片空白。白衣少女是什么人?人还是鬼!若是人怎么会化作虚无。莫非真的是鬼?这位少年又是什么人?
“平叔,平叔?”滕飞看到欧阳平神游方外,忍无可忍的大声
叫道。
欧阳平拉回思绪笑了笑道,“五年前,是福鱼救了我们一家三口。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接触道法。至于福鱼是什么来头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的来头定不小,而且他有他的目的。这事,你若想问,可是当面问他。我也很想知道。”
滕飞沉默下来,他并不相信欧阳平真的一问三不知。但是,欧阳平不说,他也没办法。好一会,他又问,“那么,那个神秘的马头面具男是什么来头?我听那个一清好像知道些什么。”
“唉,冥界的权力构成是一皇十王,十八子。一皇为冥皇,十王为十殿阎王。十八子是十八皇子,也就是冥界十八大刑法的执刑者和守护者。那天晚上那一位听闻是第七子哈德斯,烈焰地狱的守护者。”欧阳平想到那晚哈德斯对郭福鱼说的‘炎狱将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滕飞听不明白什么十八子十九子的。他犹豫一会双目一沉下定决心道,“平叔,有一个同学问我,他一直莫名的听到奇怪的声音,为什么?这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他借别人之名问他自己的事,最近,那种咯咯似有人在磕牙声时不时的他在脑中出现。开始他也以为自己得了什么脑鸣,去医院花了一大笔检查费后医生建议他去精神科。
滕飞气得和医生大吵一架,要求把检查费退还回来。
欧阳平看向滕飞,目光中多了一分审视。“这得分听到的是什么,如果是滋滋声很可能是耳鸣或是脑鸣。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滕飞激动的大叫道,“不是什么耳鸣,是那种哒哒声。”
欧阳平直视着滕飞,这让他想起去重庆的飞机上时滕飞莫名的问他的话。“除了哒哒声还有别的吗?”
滕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要出来一样。这个,就像,就像是脑中有什么东西想出来却又出不来。很难受。”
欧阳平上下打量着滕飞,滕飞脸上除了没睡好外,气色很好,印堂红亮不像被脏东西缠上。一时他也茫然。正在这时,滕飞的手机响了。滕飞接了起来,里面的人惊慌的叫道,“老三,老三,你快来一趟,快快。”
滕飞听出是同宿舍的老大,他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要再问了,你快过来,我在隆东路23号的这个小区里,你上次来过的。”
滕飞无奈和欧阳平打了招呼匆匆的出了病房门。他刚走不久,汪海峰带着一个文件夹黑着脸走了进来。
欧阳平也没和他客气,道,“汪队长,我真在养伤,别来烦我。”
“养个屁伤,养伤养伤怎么养到重庆去了。打电话给那小子,又有案子了。真是的,过个节,人不消停,连鬼也不消停。”汪海峰不客气抽着烟叫道。
欧阳平瞅着汪海峰的紧压的眉峰一脸平静道,“你过节,鬼当然也过节。同是华夏人鬼,有什么不同。”
汪海峰呸了一声,“老不要脸的,你才和它们一样呢。”说着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欧阳平。
欧阳平无奈,他是真的不想接。重庆他是不想去的,但是,李枫桦对郭福鱼是有帮助的人,他不得不帮忙。他缓缓的打开文件夹,翻开,映入眼帘的是数张照片。欧阳平看着着照片,头皮阵阵发麻,因为照片中是一具具失尽水份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