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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骤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而后门口猛然被打开,一个浓妆的女子闯了进来。
“凭什么不能进来,你们扣留住了我的人,还不快让开。”
“你们不能进来,不能进来。”
“哎,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别问了。”司鸢喟然长叹一声,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大夫,否则那间歇性失忆症会让她整日一头雾水的,做过什么也不知。
大夫舀着药方出门,屋子里独留下司鸢、小屏以及躺在床上昏迷的妖涟卿,司鸢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妖涟卿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小屏终究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王妃,这是何人,为何——”
听到那句伤上加伤司鸢精致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尴尬,余光瞥向了妖涟卿更是多了几分愧疚,而后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容,“谢谢大夫。”
“姑娘莫要担忧,这位公子的伤势先前似是处理过,但后来又一次伤上加伤伤及了命脉,若再送来晚点恐怕老夫便无能为力了,如今老夫让人给他上药,再依照药方调养,不日便能痊愈。”大夫缓缓说着,而后执着毛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药方。
片刻,他缓缓地收回手,司鸢不由地着急出声,眉目间染上了些许担忧,“他怎样啊大夫。”
两人艰辛地将妖涟卿送到了一间医馆,一路的颠簸已然使他晕眩过去。大夫命药童将他扛到床上,而后边抚着自己的白胡子边细细地为他把脉。
两个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扶着一个男子走,众人虽然频频侧目,但没有一人理会,毕竟他人闲事莫管,这是他们一并遵循的原则。
暗处的凌页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而后悄然地跟了上去。
“重死了。”司鸢咬着牙吃力地撑着他的身子,两人一并艰辛地撑着他走出空巷。
“你如今都这样子了,还怕我杀了你啊,反正你死了也与我无关,对我没半点坏处。”司鸢气急败坏地说着,而后上前去扶起他,彼时的妖涟卿也不知是因为没力气抵抗亦或是听见她的话才选择不抵抗,任由着司鸢扶起他,而小屏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听命令一并扶起他。
“别问那么多,帮我把他扶起来,带他去看大夫。”司鸢上前去伸手准备扶他,奈何他却不领情地甩来了她的手,而后又狼狈地倒在地上,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力渐渐流失,心底升腾起了一抹无力感。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妖涟卿身上,划过了一抹惊艳,而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诧异,“小姐,他······”
“小姐,小姐。”还未等司鸢说什么,小屏的嗓音渐渐传来,彼时正焦灼地寻找着,终于目光寻找到了司鸢身影,顿时神色雀跃地跑了过来,“小姐,你吓死小屏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妖涟卿怔愣了一下,而后目光依旧森寒地瞪着她,眼眸内满是戒备,对于她的话他应是不相信的,但有那么一瞬间触及到她澄澈的瞳眸,竟然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一丝,毕竟他如今身受重伤,这女子可以直接杀了他,根本没必要说谎骗他。
见状,司鸢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了愧疚之意,望着他锦袍上的血色刺目得很,软糯的嗓音低低地响起,“那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对于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半点记忆,不如我先送你去看大夫吧!”
血液弥漫在空中,妖涟卿的锦袍彼时染上了一大片的鲜血,他的神色愈发的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话落,司鸢轻轻抚起了被抹额挡住的眉间红莲,神色间的愠怒渐渐褪去,看来还真是自己干的好事,但她颇为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将一个男子卖入青楼,毕竟她一向自认虽不是好人,但不至于做出这般的事。
没错,他最在意的是——司鸢卖他卖得太低价!
“还想抵赖,分明是你,你以为你遮住了眉间的莲花我便认不出你吗?”妖涟卿冷笑出声,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她,这女子的眼眸澄澈见底,似乎真的不知道一般,令他差点就相信了她的话,然而他是不可能记错一个将他卖得那么低价的女子的。
然而她话音一落,脑海中骤然想起醒来之际身上骤然多出的银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眸,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干的?只是她的间歇性失忆症又使她忘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潋滟的桃花眸蕴含着浓浓的惊愕,“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妖涟卿用手支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听到她的话语唇角漾起了浓浓的嘲讽之意,“不认识?见死不救便罢了,竟还搜刮了我的银子,将我以那般的低价卖入青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司鸢彼时大口地喘着气,不由地咳嗽着,方才只觉得在地狱里走了一趟般,彼时抚着自己的脖颈还未完全恍过神来,便又骤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气上心头,桃花愠怒地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认识你,干嘛杀我?”
“今日若我不死,他日必叫你命丧黄泉。”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声线低哑含着浓浓的杀意。
他如狼般的双眸浸满了浓浓的戾气射向司鸢,那双狠厉嗜血的眸子似是要将她撕裂般。
妖涟卿硬生生地受下这一掌,而这掌正好打在了他的伤口处,猛然一痛,鲜血汩汩流淌,他狼狈地倒在了地上,脸上苍白如纸,神色划过一抹愕然,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反击,而后还想起身,却发觉身子重伤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
暗地里的凌页观察了许久,本该出去救人的他竟然在这一刻犹豫了。这个女子可是会让王爷丢掉性命,如今若她死了,是不是王爷便会安全无恙?然而思及王爷先前说的那句,她是本王唯一的王妃,心底不由地咯噔一下,拳头一握,正想出手,却见司鸢艰难地抬起手猝不及防地猛然向那男子袭过去。
司鸢的脸渐渐因为难以呼吸而涨红起来,潋滟的桃花眸氤氲起了一层水雾,心底诅咒这面前的这个男子。无缘无故将自己带到此地,又无缘无故地要杀自己,是不是有病!她可不想就这般轻易地死在这个男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