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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角里面再次传来了一声叹息，“吃了就吃了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你那么着急，他是你朋友？”
“呸，谁想和他当朋友！”鬼角内的声音有些嫌弃，“算不上朋友，一起共事过而已。”
白练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是另一把铺手门环？”
白练仔细回想起这根鬼角主人的模样，“……和你一点都不像啊。”
两把铺手门环不应该是一模一样对称的吗？怎么她的印象里这个鬼角的主人青面獠牙，而那只在镇村横行的恶鬼是个长发颓丧艺术家的模样？
鬼角那边的声音哽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小女娃，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只是在看守鬼门时露出了法相而已，我的本体也不是你看到的那种样子！”
这个声音似乎越想越气，“被吃了好啊！那么爱尊严的家伙就应该这么没尊严的被吃掉！丢下老子就跑，活该！”
明明说好一起逃走的，但那个家伙却在地府乱起来的时候冲出了人间。
鬼门不能没有鬼守着，他只能安安分分的当着自己的守门鬼。
等待着那个家伙回来。
一等就是好几年。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么注重自己的傻子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才会沦落到成为连自主意识都快没有的恶鬼。
人界果然也开始乱了。
白练突然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鬼角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知道！”
白练两只手放在鬼角上下两端，做出要掰断的举动。
鬼角：“我说我说！”
“地府出什么事了？”
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个……我不能说。”
白练又继续掰鬼角，她并不是在吓唬鬼角那边的家伙，力道逐渐加大，鬼角那边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别掰别掰！这个我真不能说，你问个我能回答的！”
白练松开了鬼角，“这个鬼角一直能和你保持通话吗？”
“理论上可以。”鬼角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只限于和你的交流，旁人没有办法听到。”
“你为什么不在鬼门了，你现在在哪？”白练继续追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鬼角内传来不情不愿的声音，“我在我该在的地方。”
白练的手再次放在鬼角上，“这是你逼我的。”
“别别别！这个我真的说不出来，是真的，不骗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行。”白练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往下纠缠，她转而问鬼角：“腹鬼怎么驱除？”
“腹鬼？”鬼角内传来惊奇的声音，“这东西好久没听过了，不是已经灭绝了吗？这个东西可不好解决。”说罢他忽然一顿，“你不会……”
白练：“没错，它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
白练淡定回答，但鬼角那边的声音却不淡定了，“它怎么会在你肚子里呢？你难不成有啥强烈的欲望吸引了它？”
“它有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事？”
白练道：“一直滴滴滴滴个不停，特别是神卵的呓语声出现时，它就会异常活跃，似乎只会滴滴叫。”
“怪不得你体内有神卵竟然还能保持理智，原来都是靠它。”鬼角那边的声音感叹了起来，“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无论神卵还是腹鬼，缺一不可，如果要从你的身体内剥离这些，必须两种同时剥离。”
白练抿唇，果然很麻烦。
“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些从我的体内剥离？”腹鬼白练不清楚，但神卵，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它已经开始影响自己了。
她怜悯的情感变淡了。
甚至还在逐渐消失。
或许还有其他的情感也在同步变淡，但白练现在感受不到。
“我可以帮你，但需要我们面对面。”
铺手没有办法从鬼门出来，就只有白练再去一趟鬼门关了。
白练想了想，点头，“可以。”
鬼角却又道：“但不是现在。”
白练的手又痒了，“说话请一次说完，不然我不能保证我的手会不会自己生气从而掰断你的角。”
“还有，你的鬼角突然间把我已经炼化过的能量收回去，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说我现在要不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鬼角传出来的声音有些讪讪：“这件事情确实是个误会，我也没有想到意识没能完全脱离鬼角……我可以帮你剥离神卵和腹鬼，但需要一段时间我才能回鬼门关，这个时间我也不确定，按照人间的时间计算，可能是三年，可能是五年……也有可能……十年。”
白练听后心中叹息一声，果然。
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会不会变成一个铁面无情的怪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这对我没有好处。”鬼角内传来真挚的声音。
“为什么帮我？”白练问，“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可没有这么好，是什么让你改变的态度？”
听到白练这么问，鬼角那边的家伙态度似乎又端了起来，“小小女娃，你信命吗？”
“不信。”
鬼角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这就对了，因果轮回，宿命都是注定的，我们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个变数而已，虽然渺小，但却是不可掌控的希望。”
白练眉头皱起，正要继续问下去，鬼角却传来了声音，用他自己的语气说了一句：“本次通话到此结束。”
说完，那边就安静了下来，
白练：“……”
这鬼头铺手不会也从鬼门关跑出来了吧？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当代人界的通话是什么样的？
她对着鬼角又开口道：“喂，鬼头。”
鬼角那边没了动静，似乎是听到了，但特意忽略了她。
白练随手将鬼角放了一边，开始消化得知的这些内容。
神卵和腹鬼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筒子楼四层的那些恶鬼，恐怕也要等和鬼角下次通话时才能得知了。
毕竟是地府的鬼，知道的应该会比旁的鬼多。
从黑域出来后，白练突然怔住了。
放眼过去，整个领域内的亡灵似乎多了一倍。
不仅如此，鬼城那边还多了一些奇奇怪怪却十分漂亮的植物，好几只鬼都扛着锄头在挖土，种植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植物。
拿着铁锹的一个亡灵在监工。
“啊……”白练喃喃，“动作这么快？”
她也要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