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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和弗拉德对峙的情况下，她没有被那些古怪的呓语声影响，就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腹鬼。
说起腹鬼的由来，还是领域中的那个筒子楼的四层出来的。
整栋筒子楼的四层都有一种十分难以言喻的异常气息，并不是每个四层的房间都有这种异常的东西，但至少有五间都是，否则不可能整个四层都围绕着一种阴鸷诡秘的气息。
看来想要搞清楚腹鬼的来历，还是得弄清楚筒子楼究竟是怎么回事。
暂时将这件事情列入待办清单，白练深深的盯着外面的一轮血月。
“恋小姐……”郎灵正要说什么，就听白练突然道：“别出声。”
郎灵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半分钟之后，他惊悚的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这些声响由远及近，仿佛停靠在了黑暗的边缘。
无数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冰冷而锐利，在黑暗中死死注视着这边的方向，郎灵后背发凉，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要糟……”
如果只有弗拉德一人，他们尚且能困住对方片刻，但这么多的蝙蝠恐怕有上万只，虽然它们不敢在有光线的地方向下飞行，但光是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如同附骨之疽从里向外的恶寒。
郎灵在回过神后就神色郑重的待在了云歌的身旁。
他不能让这些蝙蝠影响云歌重新排序阵法。
白练看了云歌一眼，却发现云歌刚刚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状态现在又变为了那种令人担忧的苍白模样。
她的眼睛不知何时流出了一道血痕，明显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白练担忧的问了一句：“她怎么了？不是说排序符阵吗为什么眼睛还会受伤？”
郎灵回头看了云歌一眼，顿时大惊失色，“云歌！”
“别吵！”云歌眉头皱起，从紧闭的眼睛当中流下来的血液在地面上溅起一片血花，她不受控制的咳了好几声，双手一直在不停的变换手势。
围绕着弗拉德的众多符箓也在不停的变化着位置，随着她最后扣住双手后的定诀，那些符箓骤然散发出了一种红色如血的光芒。
“噗——”云歌吐出一口血，郎灵手忙脚乱的扶住她。
“阵法已变，杀阵已成，虽不一定能保证杀了他，但也足以消耗他的力量了，我找到方位了，郎灵，你先出去报信。”说着，云歌就给郎灵指了一个方向。
“我带你一起走。”郎灵蹲下身来将她抱起来，回头看向一边的白练，“恋小姐，你跟在我后面。”
白练还没有说话，云歌就突然开口：“不行。”
“那个地方是由于鬼蜮的主人被困在符阵内而被忽视的所在，如果我们都前往那里，就会被他察觉并加以补全，届时我们所有人都将无法出去。”
郎灵皱眉：“可是……”
“符阵需要由我来进行监视，你出去之后，焦清会相信你是被我送出去带消息的，向他说明里面的具体情况，他会想出解决办法的。”
白练听明白他们是要出去找救兵的，也不多说什么，她的视线转向了黑暗当中，黑暗之中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也预示着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落入了它们的眼中。
她以为它们会有所行动，然而直到郎灵离开后，这些蝙蝠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只不过她一动，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她的身上一样也跟着一动。
白练：“……”
好嘛，原来被监视的人只有自己。
云歌被郎灵放到了一节台阶上，背靠着殿内的柱子，在白练看过去时，她也微微偏头，面朝着白练的方向。
从眼睛下面流下来的血被她随意的擦了擦，在脸上留下了被擦的痕迹。
红色的鲜血和她惨白的一张脸互相衬托，透露出一种十分陌生的美感。
白练走过去问她：“所以这种情况下你们都会打算怎么做？”
“坚持着等待救援吗？”白练对玄门的事情有点好奇，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你不是玄门的人，对吧？”云歌突然道。
能成为任务者的并不一定都是玄门的人，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因为身边的异常事件而卷入登陆虚境范围内，只不过大多的身份都是委托者，能通过虚境成为任务者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除了玄门外，虚境的任务者还分为有着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有些有潜力的普通人被个别玄门给招揽，成为了新入门的玄门人。
而另一些不想被招揽的普通人往往对自己自信非常，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最后死在了任务事件里面，能够真正留下来的人，反而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在云歌的‘眼里’，这个魂体散发着异常光亮的女人，就是后者。
有能力的人往往都是经历过诸多磨难和挑战和无数风雨洗礼的人，云歌不介意对这种人露出尊重的意思。
听完云歌的解释，白练眉毛一挑，“你可以这么认为。”
云歌继续道：“玄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是撤退，让虚境重新评估任务等级，之后才根据自己的情况再决定自己去不去，这时候虚境会给任务者一个退出和继续的选项，退出的人无法得到后续的悬赏。”
“但如果自身无法脱离，就要想办法向外传递消息，有道具是可以让死物穿透鬼蜮回到现实的，只不过得经常有人在鬼蜮出现的地方巡逻，才能够找到传递出去的东西，这次我们也试过，可能是因为这个鬼蜮太过庞大，鬼蜮之主完全将道具的功能压制，所以造就了这次的全军覆没。”
云歌的声音淡淡的，好像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紧张的气氛，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如果她的眼睛没有再往外出血的话。
“你要不要先把你眼睛擦擦？”
云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哦。”
“左边一点，对，右边还有……哎呀，又流下来了……”
“啪！”云歌扔掉了手帕，不擦了。
“怎么还生气了……”白练嘟囔，贴心的拿起被她扔掉的手帕，手感挺好的，应该很贵的样子。
白练帮忙给云歌擦血泪，却被云歌避开，“我不用，脏。”刚刚扔地上了。
“不行，你给我用！”白练很少这么强势的要求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云歌这种等死的模样十分碍眼。
云歌：“……”
“没用的，擦掉还会流，等流干净就不会流了。”
这些血泪似乎就是她消耗的生命，在血泪流完之后，预示着她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对着我哭。”白练不耐烦的直接将帕子扯了一条，蒙在了她的眼睛上，帕子直接兜住了往外流出的血，除了即将被染红的帕子，脸上的血终于干净了。
白练满意了，“好了，你继续说。”
云歌嘴唇嗫嚅了几下，直接转过头，不理白练了。
“继续说啊，你想死，我还想活呢，继续告诉我虚境的事情。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云歌依旧不说话。
白练：“那我问，你说。”
“虚境商城的那些道具，是虚境自己人研发的吗？虚境内部有专门从事研究这方面的人？”
“虚境判断任务等级的标准是什么？有人专门从事任务的调研提供给虚境吗？”
“任务者得到的悬赏奖励除了委托者提供的资金，另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的奖励都来自于虚境，虚境的钱是哪里来的？玄门官方这么有钱了吗？”
“以及虚境究竟是怎么确定任务者在接了任务后有没有干活的事情的？如果有人接了任务后全程划水，任务都是别的任务者做的，这种事情要怎么分辨奖赏？”
白练一连问了好些问题，云歌都是一声不吭，她侧头靠在柱子上，蒙着眼睛，仿佛已经睡过去一样。
白练推了推她，“没死吧？”
云歌突然动了动，虽然蒙眼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白练却从她的脸上读到了‘无语’两个字。
“我以为你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云歌幽幽道。
在她的‘眼里’，白练就是被郎灵强行带回来的人，而且做事情也不拖泥带水，除了魂体太亮了之外，至少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白练：“这不是见你快不行了，想着能问的赶紧问了么。”
云歌：“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快不行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哎呀你别哭了，蒙眼布都被你哭湿了。”
云歌只觉此生都没有遇到这般难以形容此刻感受的状况，用一种说法来形容就是：尸体都快凉了硬生生被人给气活了。
她吐出一口气：“我没哭，还有，你问的太多了。”
“你一个一个回答，先回答道具的事情。”白练道，她看着云歌的蒙眼布都被染成了红色，明显已经被血浸湿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想要不要扯下来一条？
“万物循环，有得有失，你以为任务者交给虚境的恶灵、魂体，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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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点再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