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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左棠讲了对山海经的一种全新诠释,赵函墨全程淡定,一点没露出惊讶之色,而夏颉在最初惊讶着惊讶着也淡定了。
左棠讲了山海经,随后给夏颉讲解碧水剑法。再然后,午膳时间到了。
左棠、夏颉和赵函墨三人一同用膳,在左棠的三省居。三人严格遵守了食不言的规矩,吃得那叫一个悄无声息。不过,往日里赵函墨和左棠先生用膳并不这样,偶尔左棠会说些话。今天,左棠一句话都没说,但这和桌子上多了夏颉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今日讲了山海经,这对左棠来说,也是很有影响的。以往,他虽心中有了另一版山海经的注释,解读,但还从不曾宣扬过。只在曾经,与几同样隐居山林的好友淡淡提过几句,也不曾详说。今天长篇大论了一番,诸多情绪涌现出来。最后,左棠面上是淡淡地,平静地,波涛只在心中涌动。
而夏颉听了左棠之言,心中更是不平静了。也是表面一副淡定样,心中各种翻腾。真正平静地只有赵函墨。对他来谁,任何新知的,对别人来说,很有冲击力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没有那影响,他只会在心中想,本该如此。
因此,三人一顿饭安安静静地吃好了。然后,左棠对这两徒弟道:“你们自己休息一阵子,然后各自练习。”
“先生,那我告退了。”赵函墨对左棠道。
“墨儿,今日礁溪在此,你就别回止水局了,陪他练练碧水剑法。”
赵函墨看一眼夏颉,道:“可。”
左棠走了。赵函墨和夏颉二人坐在客厅。赵函墨不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雕像似的。也没有表达情绪的表情。
夏颉瞧他一阵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后,便开口道:“墨弟,我们不如去散散步?”
赵函墨一动不动的眼睛终于移动了一下眼珠子,他看向夏颉,声音淡淡地答一句:“可以。”
他站了起来,夏颉也站了起来。赵函墨径直往外走,夏颉就走在他后面出去。
两人走到院子里,赵函墨顺着路慢慢走,也不予夏颉介绍一下。夏颉走在略后一点的位置,目光落在赵函墨的身上。
赵函墨今天穿着银白中带黑的衣服,银色闪着月色般的冷光,黑色就如那夜空般深邃神秘。
这黑银两色交错,在日光下,散着光,好像很是光芒四射。
两人走过一道小榭,夏颉先开了口,对赵函墨道:“墨弟,你这是要带我去看什么特别的景观吗?”
赵函墨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夏颉,见他脸上带着调侃的细微笑意。他道:“没什么特别的景物,你随便看看。”
夏颉微微挪动脚步,站到了与赵函墨相对的位置,道:“墨弟,今日得听雾川先生的山海经,实在震惊。不知贤弟作何感想?”
赵函墨不假思索,很是淡淡然道:“先生所言三海经有一定正确性。”
“那山海经莫非真是藏宝图?”
赵函墨默了片刻,道:“山海经中所描述山川之物自然皆有。”
“金银玉石,稀世珍宝,不胜其数。若是能寻地一处,我原国当国力大胜。”
“如今,就算穷举国之力,也是难以开发的。”赵函墨冷淡着一张脸说,“所耗之力不如发展生产。”
夏颉微微一愣,说:“墨弟说得是,是我着相了。”
赵函墨看他一眼,道:“原国一统四周,最终将实现,只不是现在。”
原国如今虽然也是拥有广袤的土地,基本是中原之地的统一大国,然而前朝凤国才是匡威之国,如今北方的北固国也是凤朝版图,只是几百年前天下分裂成数国,后来以原国为中心才重新又统一了多半国家,只是也未能完全完成一统。北边,实力不比原国弱多少的北固国就是最后一个一统的目标。然而,原过企图统一它之际,北固何尝不是企图一统原国。到时候,无论如何,结局就是一个统一掉另外一个。只是现在,谁也没有一统的条件。
“墨弟果然得雾川先生教导,于天下之势信手拈来。”夏颉夸赞道。
赵函墨这次什么话也没再接,他不过随便说了一句大多数人都能分辨的话,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夏颉从赵函墨那没什么表情的表情下,还是看出了他那不屑的意思,暗道自己说话欠思虑。但他很快转了话题。“墨弟,听说,你如今已经熟练掌握了碧水剑法。那不如先教我一教,到时,也好叫先生对我刮目相看一些。”
赵函墨略一点头,道:“好。你随我来。”
赵函墨领着夏颉走到三省居最宽敞的空院,对夏颉道:“今早,先生只讲了第一式,我现在将碧水十式全解说一遍。你先记住。”
“好。”夏颉盯着赵函墨的眼睛,点头。
赵函墨目光沉冷,语气如清泠的水雾般缓而不慢地道:“第二式,周旋于野。需足下跨步,旋剑一周,剑气外荡,方圆之地,催叶断发。”
“第三式:剑动天外。高举剑,气指中天,随机发于四面八方。一斩定江山,数斩夺命噬魂。”
“第四式:剑气如水。剑随心动,方圆剑气所指,如罩天水,己不能伤,可杀人如麻矣。”
“第五式,六式:碧海青天,飞龙潜出。剑出如龙,剑势大盛,龙影绰绰,主宰天地。”
“第七式,第八式:覆海倾天、龙啸神州。此一式,不到宗师境界,无以用。”
“第九式,第十式:*一碧,八荒归墟,宗师之境勉强可为,大宗师之境,方可掌控自如。此式可破万军。”
赵函墨一口气迅速讲完了碧水剑法十式精要。然后看向夏颉。
夏颉微微晃了下神,才微笑道:“我记住了。”
赵函墨再又道:“我予你演示第一式。”说着,他摘数枝为剑,轻轻一举,周围顿时风起,平底起波,完成。他立刻就收了势,周围一切波动归于平静。他把树枝递给夏颉,“你试一试。”
夏颉拿着树枝,心中早惊呆了。这位赵师弟,已经如此水平了?以木为剑,内力强大而收发自如。这种程度,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起码得是练了十年的功夫才能做到。然而,赵函墨,他只学武几个月,尚不足一年。
赵函墨的眼睛微微挑了挑,夏颉陡然回神,道:“墨弟,剑法了得,颉久久不能回神。”
赵函墨对他的夸奖再次无动于衷,只是道:“你试。”
按捺下心中的各种潮流,夏颉闭眼回忆了一下赵函墨的动作,又默念一遍口诀,然后使出第一式,平地起波。
剑枝出,有气流涌动,夏颉将内力发于木剑上,一式即成。
赵函墨在一边,很有师导范地点点头,见夏颉练会第一式,他便道:“你功力深厚,记忆力强,后面,我不如一起演练一遍。没记住的地方,你再问。”
师傅教徒弟都是一招一招地教,待徒弟学会前面一招后,才教下一招。不然师傅怕弟子基础打不牢,或是贪多嚼不烂。但是赵函墨可不管这些,他学剑法的时候,是一气呵成,根本没有慢慢的一招一式的奋斗的过程。他觉得夏颉也可以。所以直接就想一下子就把人教会。
赵函墨:“把剑给我。”
夏颉一瞧手中的枝条,这是剑。他递给赵函墨。
赵函墨拿着枝条,就动了。
周旋于野,剑气发出,催叶断发。周围的树叶如被飓风刮过,簌簌地就掉落了一片。
夏颉的头发和衣摆都猎猎飞舞起来,他释放出内力,才抵挡住那凌厉的气劲。
赵函墨在继续,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快速转变的动作派生出许多的幻影来,仿佛又许多个人影在舞动。渐渐地几乎看不清了。
夏颉眼力尚好,勉强跟上他的动作。也正是因为看得到,他的惊讶更甚。赵函墨的动作完全没有按照剑法所说的动作进行,但是却绝不会让人怀疑,他使出的不是碧水剑法。
这说明什么?
赵函墨的碧水剑法,已经达到随心所欲之境了。
随心所以,不滞于物,这是多少武道追求者所梦寐以求的。而现在夏颉亲眼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这般境界。
心中的震动太大,夏颉盯着那抹残影,已经目不转睛。
剑动天外时,仿佛人已遥去,如飞龙之在天。厚重的气流中,影影绰绰,仿佛印刻在时光之中的神秘腾纹,变化万千,不知其形。破壁而出,便如蛟龙出渊,携裹着席卷一切的力量。日月仿佛都要沉沦。
天空的太阳,真的暗淡了那么一瞬。
所有烽烟过后,一个银白的人影站在那里,若仙若神,只不是人间之人。
寂静的四野,仿佛也不在同一个空间。夏颉抬起一之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阻挡在他的手臂上。
“现在,你来。”赵函墨在中心回头,目光如雾一样落在夏颉身上。夏颉脑子里听见了,却久久无法回应。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处在不真实的地方,心神摇曳不挺,如坠着无数的黑白莲花,他们出现聚集在他的心湖之上,神异而奇妙。
“给你。”赵函墨走到神思不知道遥奔到什么地方去了的夏颉面前,伸手把他的手拿起来,把树枝往他手上一放,就要转身站一边去。而这时,夏颉的手忽动,一下就抓住了赵函墨放树枝的手。
赵函墨回头,露出微不可见地疑惑。夏颉仿佛回神,看一眼手,自己先一震,但脸上不显,他甚至没有立即放开,而是就着握住的手,转换角度,做了一个江湖中人友好互握的动作,然后才淡定地放开了。
赵函墨略一动眼,表达一个鼓励之意后,转身走到了边上。
夏颉拿着树枝,这树枝在这一圈摧残,竟然四号无损,照理早该粉碎了。他转头去看赵函墨,就见他站在那里,身上发衣纹丝不动,之前如何飘逸,现在就如何静谧。静得像是一直站在那里,不曾动移过分毫的雕像。
夏颉举起“剑”,闭上眼,脑海里回复着赵函墨的一举一动,他就按照他的每一个动作开始动。
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他都轻松使出,且都是模仿的他的动作,他觉得不那么像。但是他继续琢磨着他当时的举动。
而这时,赵函墨的声音如玉石相击般传来:“不要刻意模仿我。请随心而动。”
夏颉于顿立的片刻,回头看了赵函墨一眼。树枝在他的手中似乎变成了枪,他单手执枪,以划破苍穹之势一挥而出。仿佛引动了云层与闪雷,腾龙从里面奔出,啸野千里。
眼前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晃动。赵函墨轻轻抬手,结了一个法决,院子周围顿时像被画出了一道禁制,里面再如何风起云涌,外界都风平浪静。
夏颉的顾虑顿时消散,继续持“枪”而发,覆海倾天、龙啸神州。
这一式出,夏颉整个人陡然瞪大眼睛,里面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突破了。
宗师之境,在此刻突破。
院子里动静如此大,左棠再不能沉思,立刻奔至后院。看到中间夏颉盘腿而坐,周围气流东动荡,裹着他,如龙缠身,却并非危险。
左棠放下心来,随即走到赵函墨身边,道:“竟然突破了,好运!”
赵函墨跟着点头。
左棠看向他,道:“怎么个情况?”
赵函墨便将事情说了一遍。左棠一听,惊讶半晌,心中叹了又叹,道:“墨儿,很少有人如你一样,能将碧水剑法看一遍就学会的。或者几乎没有。夏颉竟然练到了第九式,且这一下就突破了宗师之境。这种进阶方式,先生我还从未听说过。你们一起创造了不可能。”
赵函墨神情淡淡如昔,不为左棠之赞言所动。
左棠见他如此,也淡定了。徒弟都如此,他这先生太激动,未免显得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