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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倾颜唯想求得一世安宁。
执着的追溯,却失去了最初的纯真,仇恨压身,最终,却也只是让自己的心千疮百孔,空留遗憾。
如今,亦是,她爱苏梓宸,她比谁都清楚,只是,放不下执念已久的魔障。
他说,倾颜,愿倾尽天下万千繁华來换你笑逐颜开。
他说了太多太多,每一句,每一字,沒一神态,都已是刻骨铭心。
正因深爱,才会痛了。
“你先下去,我來照顾她。”
倾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头,摸索着起身,听到那声音,她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偏偏,那么真实。
她瞬间沉下脸來:“为什么,你还未走。”
已在珠帘外的苏梓宸一怔,扬唇轻笑,走至她的身侧:“你知道了?”
她薄唇轻扬,拨开纱帘:“我的确是瞎了,我却未聋。”
他淡淡一笑,轻轻的摇头,她,还是那么不服输,那么倔强。
万物瞬息而变,亘古不变的,唯有她眉间向來不变的桀骜。
他扶她起身,她冷漠的抽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苏梓宸轻佻眉间:“当真?”
她低垂下眼,毫不犹豫道:“当真。”
他松开她。
她趋不防及的跌倒在地。
或许,从一开始,就沒想到,他是真的会放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
苏梓宸轻轻的扶起倾颜,怜惜道:“疼吗?”
倾颜扭过头去,宛若未闻。
“现在知道了吧!我会放手,你也会疼,那就,不要强迫我。”苏梓宸一针见血道。
倾颜冷冷一笑:“你未免,太过自信。”
“这话你在第一次见我并说过了。”
倾颜发现,在他苏梓宸面前,她倾颜就是毫无招架之力了,再说,亦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她扭过头去,一副你爱怎么样
就怎么样的神情,她沒功夫去陪他苏梓宸温习那些所谓的过去的台词。
放彼此自由。
成就他的壮志一生。
许自己一世安宁。
她求的,唯是如此。
“你该回去了。”倾颜不咸不淡道。
苏梓宸亦是充满着倔强:“除非你回去,反正,天下,我早就不想要了。”
“胡來。”她怒斥,冰冷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神色。
他不甚在意,为她做的荒唐事多了,本就不在乎这一次了,唯有以自己來逼她,她才会妥协几分吧!
“回去。”她的话,几近命令。
他一声不吭,早已打定了主意,她留一日,他耐一日,耗着,她会妥协的。
“随你。”这一番话,带着几分置气,“与我无关。”
一直沉默着。
倾颜终是沉不住气,冷冷道:“你且先出去可好?让影魅进來。”
“如果,真的爱我,回去,好好守着我以一双眼打下的江山。”
苏梓宸脚步一顿,微微侧身,终是迈开了步伐。
不这样逼她,她如何会妥协,不这样逼她,这辈子,他就会失去她了。
这次,比的是耐性。
此时,慕容倾城正在宫中忐忑不安,担忧倾颜,担忧苏梓宸。
清逸殿。
慕容倾城焦躁不安的翘首相盼,不安的來回走动,忽的见寂问进來,慌张的拉住寂问:“怎么样,回了沒有?”
寂问垂头丧气的摇头:“属下不知。”
“淑倾城姐姐不必担忧。”苏梓钰慌忙改口,是啊,苏梓宸已经废了六宫,慕容倾城已经不是淑妃了。
若说后宫女子中,最后最释然的并是周贵嫔,或许,她那样的女子,不管怎样于她都是无所谓的,什么都不在意,简单的活着,不被任何俗事去困扰。
旨意初下,诸多女子皆是怨艾,皇帝的女人,即便是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又怎样,曾是帝妃,即便是帝允许再嫁,又有几人敢娶。
听说了留下者,如倾城一般带发修行之时,皆是逃之夭夭了,唯有那个女子,宠辱不惊,淡然的收拾,淡然的离开,沒有任何多余的话,安静得几乎是沒有什么存在,却正好显示了她的心性之静。
不管是那种,她都是安之若素。
“你啊!”慕晴之话带有几分埋怨,倾城那样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不知她会作何感受。
“我怎么了?”苏梓钰略带几分委屈。
“懒得和你讲。”慕晴白了苏梓钰一眼,热情的挽住慕容倾城的胳膊,娇媚一笑,“倾城姐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相信啊!以皇上的本事,肯定能把未來的皇后带回來的。”
不管怎样说,苏梓宸在她慕晴的心目中,是腹黑至极的,冷漠如倾颜,都能被他吃得死死的,能不腹黑吗?
“慕晴,你太聪明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诶!”苏梓钰白痴的卖弄风骚道。
慕晴白眼一翻,侧过身冷哼一声。
倾城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不觉间红了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想哭。
小时候,她会和苏梓宸一起玩。
她痴长他一岁。
她总是蹒跚的跟在他的身后,那时的苏梓宸,沒有现在稳重,极其调皮,每次,他把她惹哭了,都会不耐其烦的哄她,她也会如慕晴一般,冷哼一身,故作不悦的转身。
自从,她成了他的淑妃,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对她处处防范。
不见他在唤倾城姐姐。
他的满心满眼都是倾颜,她唯一的妹妹,她今生,最歉疚的人。
于是,聪慧如她倾城,连争取都不敢了。
他爱倾颜,为她废后宫,为她百般折衷。
直到最后,倾颜原谅她了,他也不在对她充满敌意了,却是处处透着冷漠,他在乎的,永远都是倾颜怎么想,倾颜有沒有难过。
“倾城姐姐,我说个本不当说的,不如,你也出宫吧!人总是要学着放下的。”慕晴轻蹙眉头,吞吞吐吐道。
慕容倾城娇媚一笑,轻轻的摇头:“不必了,我已是带发修行之人,早已是入了空门,何谈放下,那么,出不出宫,早已沒有什么区别了。”
慕晴痒痒的闭嘴。
苏梓钰心直口快道:“到底是如何,倾城姐姐你最明白不是吗?放过自己,最简单,却也最难。”
慕容倾城轻扬嘴角,终究是不想深究这个话題。
所有人都明白,她是放不下。
原來,只有她自己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不知道,倾颜能否放过自己。”倾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苏梓钰和慕晴说一样。
慕晴轻轻一笑。
她也学会了,有些话,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