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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剑仿若未闻。
君夢佳发疯般一推他:“我让你滚啊!听到沒有?”
良久,君夢佳歇斯底里的发疯发够了,他才轻轻的开口,神情说不出的轻柔:“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从未有人刻意为难你,不过是你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啪!”
又是一巴掌。
幽黯的笑浮现在君夢佳狰狞的脸上,得意道:“告诉你也无妨, 我有一个秘密,关于慕容倾颜的,我要在她觉得自己拥有幸福的时候再來击垮她,我要她尝一下从云端跌倒在谷底的感觉,她曾给我的,我要加倍偿还。”
陶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倾城绝世的女子的永远,永远是那般清淡的神情,宛若雪山之巅的雪莲,昔日皇城烟消云迷,昔日他亦是一个普通的小侍卫,不求飞黄腾达,只愿高堂无恙,一生平安。
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红烛暖帐中沉沦,明知,那人是他触不到的高度,明知那人已入魔障,却控制不住的同她一起入魔,哪怕,丢失了原本的心。
“夢佳。”他温柔轻唤,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不是以苏梓宸的身份而唤她,亦不是刻意的让自己卑微,单纯的,以她现在的驸马,以他的夫君而叫她夢佳。
“谁让你直呼本公主名讳的。”君夢佳大怒,却只是让陶剑更是心疼。
或许,因为在意,她在不堪入目,亦是美好的存在。
“不管你做什么,错得无可救药,我还是会站在你身边。”他似乎沒看到她眼底的嘲讽,自顾自的认真道。
君夢佳先是一怔,随即疯魔般放声大笑:“你爱上我了?哈哈。”
他不知道,原本一个娇柔妩媚的女子是如何变成了这般样子,却控制不住的为她心疼,并为因她的嘲讽而难堪,凝重道:“是。”
君夢佳笑得更是厉害,指着陶剑的鼻子:“你凭什么喜欢本公主?本公主是安乐皇帝最宠爱的嘉兴公主,他君临汾登基,我亦是最尊贵的嘉兴公主,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人,你凭什么喜欢本公主?若不是因为慕容倾颜那个贱人,本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同你有什么瓜葛。”
骨子里的卑微让陶剑忽的一愣,片刻,一闪而逝。
然,他似乎又有些替君夢佳感到悲哀,宠爱,呵,真的宠爱如何会将她送去天宸和亲,安乐先皇,老狐狸一只,又怎会不知天宸境况呢?
集宠于一身,并是要她君夢佳集怨于一身,只可惜,她始终不曾明白过。
对待这样的一个女子,他的卑微,似乎永远都打不动她,那么,他不要再卑微了。
不顾一切的覆上她的唇,撕扯着她的衣服。
“你安乐皇帝既然承认了我这个驸马,那么,我并就是你君夢佳的夫君,由不得你说三道四,你已嫁了我这样的人,如此,你并就认命吧。”
“你要做什么?”君夢佳慌了,陶剑从未如此底气十足的和她说过话,此时,倒让她很是无措。
“自然是要你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陶剑唇角上扬,附在君夢佳耳边呵气道。
君夢佳死命的推开陶剑靠近的脸,只是,她如何能挣开一个自幼习武的人。
苏梓宸身边的侍卫,即便不是绝顶高手,也是胜于常人。
“又不是沒做过,从前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你......”君夢佳又急又羞又气,却沒有办法挣开。
红帐渐渐落下。
烛灭。
唯有旖旎的轻唤划过寂静的夜。
雅风小筑。
倾颜立于湖边,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想要感受一下已近夏日的微风徐徐,她席地而坐,将筝放于膝上。
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
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有沒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燃起的炊烟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來生的容颜
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有沒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升起的炊烟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ps:【凤凰劫 河图 】
一曲凤凰劫,无数劫。
她因他浴火重生,真正的劫不是仇恨,而是他,苏梓宸。
前世今生,他更要让她倾颜难以放下一些。
“你还是放不下吗?”君临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倾颜微微挑眉:“你为何总是这般阴魂不散。”
他笑,不可置否,或许,于她而言,他就是阴魂不散了。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她扬起的青丝,抬眸看向清明的月光:“做个交易,如何?”
倾颜冷笑一声,抱起琴起身,怜惜的抚过琴身,头也不抬道:“我凭什么要喝你交易?”
“就凭你沒了眼,你不想成为苏梓宸的累赘,亦是不想要他的眼。”君临汾清明的声音浮现,尽管她极力想要无视,却依旧是心中一颤。
“你怎么知道?”问完,她并轻轻摇头,嘲讽一笑。
他那样清明的一个人,亦是懂琴之人,她日日如此哀婉凄清的琴声,他如何能不懂?
“你如何能让他死心?”倾颜出声询问,抬起眸子,虽然看不见,原來并是反映非常,如今,更要敏感一些。
依稀感到他渐渐的凑近,附在她的耳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低声浅笑:“他会寻來的。”
他那样的一个人,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來的,她真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她不知道。
凌乱,前所未有的凌乱。
然,神色依旧是毫不紊乱。
“我答应你。”她坚定道。
他轻悠一笑,和聪明人说话,从來就不需要太费劲,和她那样的女子说话,从來都只需要点到为止。
罢了,她倾颜从來都奉行先下手为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她还能躲多久?
既然,躲不了,并就直接让他寻來好了,直接让他死心好了。
这样一个残缺的她,再也沒有资格立于他的身侧。
即便,他肯为她弃天下。
然,大好河山,她也不能陪他阅尽。
如此,她唯有离开。
他会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为什么,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君临汾神色黯然,似是惆怅,似是感慨道。
“因为我爱他。”她毫不避讳答道。脱口而出,沒有任何顾忌。
君临汾知道,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即便,最终,她不会与苏梓宸在一起,他君临汾于她而言,依旧是路人。
我们从此是路人。
她说的话,除了关于苏梓宸的,果真就沒有例外过。
残忍,专断。
却控制不住的在这种残忍中沉沦。
她从來相信君临汾的办事效率,果真,清晨,她并摸到了那张大红色的请柬。
影魅说:“主上,这是安乐皇帝备的请柬。”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的速度还真是快呢?”
“是。”影魅小声回答,她知道女子此时的感受,明明深爱那个人,而那个人那样炙热的爱,却让她想要逃离,同时,却又深深的因为眼而自卑,觉得自己是累赘。
影魅怜惜的看了倾颜一眼:”主上,喜袍已经备好。“
她淡淡点头。
“要试吗?”
“不必了。”她干脆的拒绝。
喜袍再艳,她看不见,再美,新郎不是他。
罢了,只是做戏,做戏啊!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疼。
“怎么了。”君临汾看着镜中脂粉未施,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她。
她轻扯唇角,讥讽道:“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为什么,你待我,非要如此?”他的笑容极是苦涩,凤眸早已失了往日的色彩。
“君临汾,我不想于你有什么瓜葛。”
早知如此了。
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痛。
君临汾好像沒有听到一样:“凤冠太重了,所以特地给你简化了一下。”
“嗯。”她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误打误撞,将要第二次与君临汾拜堂,然,新郎,一直都不是他。
她与苏梓宸之间,一次误打误撞都沒有。
今生,无缘见他红袍如火的模样,遗憾,当真是遗憾。
“嫁衣,知你不喜繁琐,我准备得亦是简单。”他似乎不曾感受她的冷淡,接着道。
“嗯。”她再次轻应,神色已经有了些不耐烦,“你知我看不见,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
他一怔,牵强一笑。
她的耐性,亦是只对苏梓宸。
在他君临汾面前,她永远都是浑身遍满刺的倾颜。
重生,为他苏梓宸牵肠挂肚,为他欢喜,为他忧,为他不再是以前的他。
然,命运,却是戏人。
原以为,再也不用分开,却让她再无勇气接受他的爱。
“他不想逼你至绝路。”倾颜突兀道。
君临汾眼眸一沉。
他,自是清楚的呵!
他不惜自残击退他,却不再次进攻,反倒接受了他连投降都不算的停战协议,不是因为他打不赢,亦不是因为大同的事要处理,只是因为,他念旧情。
他苏梓宸念,不代表他君临汾念。
坐天下者,本就应狠。
只是,他狠得下心吗?
不知,不知,那并,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