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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陆少勋忙于演习计划,又一头钻进了书房,池小浅则自己窝进卧室继续看她的女尊小说。可是视线停滞在一行文字上就没移动过,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在陆家那样尴尬的场景来回在她眼前现,真的只有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做了亲子鉴定陆妈才能心服口服吗?她有没有被强*暴,最清楚不过的人就是江衔,但警方到现在也没有他的下落,看起来真要捉他归案,希望渺茫。
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她突然觉得有点儿冷,把睡衣领子紧了又紧。
池小浅是很少伤感的。毕竟少时遭遇父母那样的离散变故,如若没有一颗强壮的心脏,没有壁虎断尾般自我疗伤的能耐,怎么能安然无恙长到这样大,怎还能有一张扬起来连夏花都艳羡的笑脸。从来遇到任何不快,要么发泄要么哭,发泄完哭完,就远远丢在脑后。
池小浅是很少怀旧的。因为世界上能不变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所以一路走来莽莽撞撞,随遇而安,如果非要去矫情回顾那些不可重来或不堪回首的,哪里还看得到眼前的幸福。所以那么多坎坷挺过去后,她选择不去回想,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
可是无缘无故地,今天她一个人靠在她和陆少勋的床头,没有哭泣,但切切实实地伤感了。阳台的风铃叮咚作响,那是有一次逛街的时候陆少勋买给她的。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动手做过一串风铃。用喝过的口服液的小玻璃瓶子扎起来的,里面填上用彩纸剪出来的细细纸丝。挂在她书桌对着的窗台上,一有风进来,就叮当作响,尽管声音远不如现在这一串好听棼。
那一次她和陆少勋新婚逛街的时候,她在手工艺品店里多看了这串风铃几眼,陆少勋就着急着把它买下来了,其实,看着风铃被老板取下来的时候,她想拒绝的。可是陆少勋说"喜欢就买。"他用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放在嘴边呵着热气,问她手怎么那么冷。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把这串风铃买回去挂着也没什么,因为她有陆少勋了,似乎那些孤单无依的,不敢回想的往事,都变得不那么可怕。
但她还是没有告诉陆少勋,她曾经也有过一串风铃,但在她妈妈跳楼坠下的一刻,被扯落了,七零八落地跌碎在窗台上,还有一只玻璃瓶子,紧紧拽在妈妈的手里。8后来她对着那串碎落的风铃无数次的问自己,妈妈是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后悔了是吗?后悔自己这样自私地丢下她,所以才会在那一刻死死拽住女儿的风铃,只可惜,那纤质脆弱的风铃,承载不住人生命之重……
后来池小浅把那串风铃埋到了学校后门的小树林里,她记得是哪一棵树,但一次也再没回去看过诡。
书房里的陆少勋做完一个分项方案,抬头看了一下时钟,然后就放下手中的笔,走出了书房。他打开吊柜取出一罐快熟燕麦片,舀了两勺往小锅里放,又加了一点点水,开了微火慢慢煮,一边拿一个小勺轻轻搅着,免得扒锅。等煮沸了,再取出新鲜的牛奶倒进去,等温热了,再一起出来了。因为池小浅怀孕后饿得快,所以晚上都要加一道点心,陆少勋专门查了很多资料,说孕妇吃牛奶燕麦好。难为他一个大男人,把这些研究得那么透彻,牛奶不能加得太热,怕破坏成分,而燕麦不煮烂一点池小浅不爱吃,只能分开来煮,然后再掺到一起。
等陆少勋把做好的牛奶燕麦放在餐桌上,再去喊池小浅出来吃,可是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只见他的小丫头侧靠在床头,本该在她手上的书已经滑到了床沿,她犹自未觉,只若有所思地望着阳台外,眼神少有的幽远沉静。陆少勋的心像被千万根小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细微疼痛聚集起来,让他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今天在陆宅,他就能感觉到小浅对他妈妈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同样的恭敬,但礼让中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他知道她是伤心了。此时再见她这般模样,他暗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姜一鸣他们不会提及小浅,江衔就不会记起小浅,也就没有那一场劫持。如果不是因为他,李眉远也不会因爱生恨去针对小浅,也就没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中伤。现在自己老妈又像中了邪一样的怀疑小浅的清白,他却无力解释。而小浅的处境已经如此地委屈,他却每天埋头军务,未能多陪她宽宽心。
他一声叹息,然后慢慢朝她走过去,她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在想什么?"他在床沿坐下,捏捏她的鼻子。
她抬眼看看他,撩开被子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趴躺在他的腿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她靠着他,脸还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儿一样。
"陆少勋,我有点儿想妈妈。"池小浅的声音很低很轻,她极少跟陆少勋谈起父亲和母亲的那些纠葛,也从未跟别人提起。少时有盛泽在身边的日子,她也并未提起,因为盛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她觉得像盛泽那样的天之骄子,体会不了这些。而等到盛家败落的时候,她又觉得世上实在太多叫人难过的事,少提一件算一件罢。
"嗯。"他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却没有旁的言语,只听她静静说。
"我妈妈其实长得挺漂亮的,至少……我觉得比我爸那个女人漂亮。我妈也挺贤惠的,其实她什么都挺好的,为什么我爸爸却喜欢别人去呢?原本他们俩也挺好的,为什么会变了呢?"
"小浅,男人有时候是很蠢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就什么都去试试。其实未必不后悔,或者说,注定追悔莫及。"
她转过脸来倒着看他,"那你呢?"
他用拇指指腹轻抚过她的眉眼,看到自己在她清冽眼睛中的倒影,"如果我没有遇见你,也许我现在也在茫无目的地寻找、尝试。""那……你和李眉远呢?"她略一犹豫,"当初不也很相爱吗?"
他微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些,但随即淡淡笑了笑,"年轻时的爱恋,在没经过考验之前,都自以为至死不渝。你看,她怨我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消失的那段日子了,我只听奶奶说她有了新男友,就负气不再找她。这真的算得上深爱吗?现在想起来真的不够爱,否则,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对方问一句为什么,才可能甘心放手,对不对?"
池小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睛放出期盼的光,"那我们,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他把她散落在他腿间的发丝朝一个方向理,让它们如瀑般从腿上垂下,"你不见了的时候,我就发誓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说着,他突然转了话题,"小浅,我知道我妈妈这次很过分,我带她,跟你道歉好吗?"他无奈地叹气,"你不要伤心,有我在。孩子生下来,什么鉴定都不需要做,他一定和我长得很像,谁见了都会明白,谣言会不攻自破,你信我。
池小浅伸手摸着他的腿,他那里那道疤极深极大,她隔着薄棉睡裤都能摸得到。"陆少勋,我信你……"她反手紧紧抱着他。
他这才轻松地笑了笑,双臂一托抱着她站起来,"我儿子饿了,走,吃东西去。"
第二天起床,池小浅起床就先把电脑旺旺先打开,然后再慢悠悠地洗漱。这两天田心带着男朋友回山东老家见家长去了,所以客服改由江梨维护,江梨是个马大哈,她不太放心所以都挂着。顺道上了QQ,却发现田心也在线,于是她发了个聊天窗口抖动过去。
黑猫警长:"你这么早在啊?老家好玩儿吗?"
甜心:"好玩毛啊,冷得半死。"
黑猫警长:"你家里对你男人满意不?"
甜心:"满意!(*00*)……都让我们住一屋了!"
黑猫警长:"(⊙o⊙)哇!好前卫!那早知道我赞助你一打冈本啊。"
甜心:"滚吧你,哈哈哈,你个孕妇自己吃不到眼红吧哈哈哈哈,你家陆团憋出毛病没有啊哈哈哈?"
黑猫警长:"滚!"
甜心:"你喜不喜欢吃JB?"
噗……一口血喷在电脑屏幕上,然后被吓得直接趴键盘上死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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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千,我怕大家等得急发点儿出来。
写这一章的时候,写前半截某樨哭了,然后写后半截又爆笑,老公吓惨了……
哭的是小浅想妈妈的地方,某樨也没有妈妈,某樨也很少想妈妈,但是在某一个瞬间,遇到某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不停地想象,如果妈妈在,会怎样?某樨三岁就没妈妈了,比起池小浅幸运很多,因为没有太多印象,没有太多记忆,也就体会不到太多失去的痛苦。所以可想而知,小浅坚强的面具背后,其实藏着多少无可奈何。
爆笑的自然是那个吃JB哈哈哈哈!我透露给你们,这个聊天段子不是某樨杜撰的,是某A签写手身上真实发生的,她说给我听的!至于是谁,你们尽情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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