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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戚如意拽着刘邦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后者吃痛,猛地一甩,整个人不可置信的倒退了几步。
吕雉连忙用被子重新裹住戚如意的身子,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皇上都看到了不是吗?她不是戚夫人,您和戚夫人琴瑟和谐,难道就想让臣妾孤单终老吗?为什么,我就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呢?”
她旁若无人的抚摸着戚如意的脸颊,后者也是带着倾慕的目光看着她。
这种视觉冲击对于刘邦来说,太难以让他接受了。
良久,他找回了应有的理智:“她是谁?!”
“我的宫女,墨璃,二十岁,你在地道里遇见的人正是她,那本画册还有她的东西,请皇上还给她!”吕雉想起那形态各异,或妩媚或清纯的画册,那该是她的,该属于她吕雉。
刘邦瞧着低垂着脸的戚如意,脸上冷笑连连:“那日地道中是你袭击朕?今日你又勾引皇后,犯上作乱,真是好大的胆子!”
戚如意瑟缩着,没有说话。
“皇后,难道你要留这么个意图弑君的人在身边吗?你包庇她,是否也有心,至朕于死地?”戚如意连忙摇头:“才没有,皇后娘娘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想法,那天是我见了你,我怕你看见我的容貌,所以情急之下…”
那甜美的清脆的女声,也是和昔年定陶初遇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如此的相像?
看着他,他就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
“墨璃!”吕雉打断了戚如意的辩解,随即道:“皇上,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想法,那你想要如何处置我们呢?”
“芙蕖流产了,你这做母亲的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你先去见过芙蕖,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刘邦的视线转到了戚如意身上:“朕还是怀疑她是戚夫人,将她交给朕,朕带她回宫,去永宁殿一看便知。”
戚如意连忙摇头,吕雉冷声拒绝道:“我会去见芙蕖,但墨璃不可以同皇上前去,若是戚夫人知晓了前事,不是又要闹的满城风雨吗?皇上您有了佳人在怀,为何还要为难臣妾,为难一个小宫女?她不是戚夫人,皇上可以寻个医术高超的人为墨璃诊脉,她才二十岁,并未怀过身孕。孰是孰非,一探便知!”
“皇后你…”
“以前我爱的人因为芙蕖的算计记忆全失,现在我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替身,便是个替身在我身边,也足够了,我不想再让她重蹈如意当年的覆辙。我不想她们两个人见面,使臣妾左右为难,皇上请体谅臣妾,也为您自己考虑考虑。”吕雉,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
难以挽回了。
可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小意吗?
那眼中一瞬间的恨意瞬间被惶恐所遮盖,她真的不是小意吗?
“速速穿上衣服,随朕去公主府。”拂袖而去,门被甩的砰砰响,可她们心知,危机还是没有解除!
“她…流产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如意,听我的,一会你就去我母亲那。”带着戚如意去公主府,那很有可能让她暴露在更多的人的面前。
芙蕖此刻定是难过到了极点,若是她知晓了如意的存在,那后果…
“这…我…好吧…娥姁,你还会回来吗?”这才回来几日,便遇见了刘邦,可是有戚懿在,危险就能减少些。
现在问题的根源在于,刘邦会同意吕雉养着她吗?
女人给带的绿帽子,也是绿帽子呀!
“会的,不管多晚,我都会回来的。既然他都知道了,那我就不会再丢下你。”穿上衣服,带着面纱,来到厅前,刘邦脸色铁青的坐在上首,吕文和吕夫人则是惴惴不安的站立着。
“母亲!”吕雉拉着戴着面纱的戚如意走了出来:“墨璃有些感染了风寒,不宜出行,烦请母亲照顾她,一会我回来接她。”
吕夫人看了看刘邦,随即对着吕雉轻轻点头。
“皇上,臣妾已经准备完毕,我们走吧。”刘邦起身的瞬间,戚如意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听着男子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她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那脚步声离她很近,那黑色的常服在她身前出现。
‘豁’的一下,面上一凉,那面纱已被刘邦揭下。
“戚夫人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吗?芙蕖现在流产了,你却不管不顾的跟随朕出宫,现在可不是玩乐的时候!”他的大掌猛地高高举起,落下的时候,如同铁箍般钳制着戚如意的腰身。
“皇后,我们走吧。”
“我…我不是戚夫人…娥姁…”戚如意慌乱着,颤抖着,他怎么可以再次给她戚夫人之名?
难道,这注定是逃不掉的梦魇吗?
“父亲,母亲,女儿告辞了。”吕雉主动的牵着戚如意的手,对她回以淡笑。
此刻,她们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忤逆刘邦。
于是,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一男两女,不是左拥右抱,而是左边皇上搂着‘戚夫人’,右边皇后拉着‘戚夫人’的手。
直到,诡异的三人组进了马车,戚如意才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刘邦也没有再做出逾越的动作,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戚如意的身上。
“娥姁…”戚如意软软的叫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吕雉揽她入怀对着刘邦道:“宫里自有戚夫人在,皇上总不会想要一个小宫女和您最爱的夫人平起平坐吧?墨璃是比戚夫人年轻,可她却比不得戚夫人与您多年朝夕相伴的情谊。”
“皇后说再多的话,也比不得眼见为实。她祖籍哪里?从何处而来?姓什么?为什么偏生与小意长的一般无二?这天下间,除却双生胎,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或许,她是戚夫人的妹妹也不一定呢…不如到时候让临辕侯也来看看。”她那么亲密的叫着娥姁,可见两人之间已经暗通款曲很久了。
若只是个替身,吕雉怎么会以身相护,怎么会直面天子?
“此刻,皇上不该是对臣妾说说芙蕖的状况吗?她为何会流产?是意外还是人为?”刘邦面上带着一丝嘲讽:“原来皇后你还惦记着她,朕以为,你都忘了…”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却因为憎恨小意的缘故,数次走上绝路。
“臣妾怎么会忘,是她将如意推上死路,皇上,难道你忘了?我当年已经说了和她再无母女情分,可终究是血脉难以斩断,这般艰难的维系着,爱恨两难,皇上您怨怪臣妾?难道当年如意死了,您仍然可以化为慈父,既往不咎吗?数次贬谪张敖,让他们夫妻间矛盾重重,皇上您的疏离憎恨,难道少于臣妾吗?”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指责她?
“皇后总是这般能说会道,朕不与你逞这口舌之利,芙蕖她流产,是因为有人暗杀张敖,她挡了那人的刺杀,受惊加之受伤,所以才会流产。”刘邦的话说完,车厢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芙蕖果然还是爱着张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臣妾知道了。”马车很快行驶到了公主府,戚如意最后下车:“皇后娘娘,奴婢就不下去了,公主深恨戚夫人,奴婢不适合去。”
吕雉点头,刘邦也没有开口。
于是,戚如意暂时窝身在了马车上,帝后离开后,她浑身瘫软,整个人汗津津的。
该怎么办?现在,她可不可以不管不顾的逃开?天下之大,为什么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公主府内,芙蕖脸色雪白的躺在床上,一盆盆血水端出,那猩红的颜色无疑是触目惊心。
张敖神情呆滞的站在门外,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整个人其实都有些恍惚。
那个女子,名叫贯小玉,乃是张敖最为器重的宾客的女儿。
为了使得张敖的清白得以保全,贯高在受尽酷刑后仍是苟活着,最后他劝说了其他的宾客一起为张敖平反,确定了张敖的平安后,为了全罪臣之名,他在被赦免的情况下仍是自尽。
他是张敖最为对不起的人,所以他将他的女儿接进府中。
和芙蕖大吵一架,他与她彻底分居,便去了贯小玉的住处。
岂料,她暗恨于他,暗自藏了带毒的匕首,趁着二人初次欢.好之时,企图行刺。
偏生这时,芙蕖气冲冲的来了。
贯高于他有大恩,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他或许会放了贯小玉。
可现在,芙蕖没了孩子…
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同房了,这个孩子已经存在这样久了,可他们却都不知道。
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张敖,芙蕖现在如何了?”吕雉大步走进门来,她的声音让张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臣见过皇上,皇后,公主此刻已经解毒,没有性命之忧,但腹中的孩子…没能保全…”张敖跪地,眼中闪着悲痛。
刘邦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张敖的脸上。
吕雉看着这一幕,没有制止,随即进入了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