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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如意瞬间觉得,她是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瞬间闪退的。
“皇后娘娘,臣妾宫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请容许臣妾先行告退。”吕雉没有让她就这样离开:“如意,等等。”
吕雉从桌案上取了一个木盒,将里面的东西递给了芙蕖。
那是一根长长的像是木棒似的东西,顶端和下方,是圆滑的透明的东西,肖似素珠。
“这是何物?”
“如意,你来教她。”戚如意一愣,随即点头:“是。”
“公主,这叫望远镜。”戚如意犹豫了一瞬,她拉着芙蕖的手臂欲要走动。
后者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吕雉如鹰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是在告诉她,若是她不听命,那她会很生气。
好,她倒要看看戚夫人能做什么。
任由着戚如意拉她走到窗前,后者将窗户打开,随即她指着那‘望远镜’道:“你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对着这个目镜,试着去看看远处的景色吧。”
窗户处,对着的是后院的蔷薇花架,明明离的很远,可是芙蕖却能看到花朵上落下的一只蝴蝶,虽然很模糊,可是放下望远镜,便只能看到一片锦绣妖娆,哪有那花中飞蝶的影子。
“原来戚夫人寻那漂亮珍贵的素珠,便是为了做这无聊的东西,真是暴殄天物!”芙蕖将望远镜塞回戚如意的手中,她仍是看着那美丽的花架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可以打败你,可最后,你连我最重要的东西都夺走了,戚如意,你真的很厉害,我甘拜下风。”
戚如意的头猛地抬起:“我从未想要夺走你的一切,你要的是母爱,我要的是情.爱,不一样的,它们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情.爱…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的将这话说出口…
芙蕖盯着戚如意,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她,随即,她的眼神一凝。
下一秒,戚如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随即,她的抹胸被芙蕖猛地拉动,那斑驳的红痕在雪白高耸上那样的显而易见,暴露无遗。
她惊慌的捂着胸口,芙蕖的诘问席卷她而来:“戚夫人,告诉母后,你又勾引了谁?”
戚如意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的同时,吕雉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芙蕖,你在做什么?”
“母亲,才一天,她就原形毕露了,要不要让她把衣服都脱了看看她身上那些恶心的痕迹?除了父亲,除了你,还有谁上过她的床?我若要自己的夫婿,才不要她的帮忙,才不需要她这样…”吕雉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芙蕖的腿弯处,瞬间,她因为疼痛所以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
“啊…”
“如意是我的爱人,我夜夜要她侍寝又如何,芙蕖,若是你有能耐,便自己去找你的夫婿吧。我们一心为你好,可你却总是不听劝!我对你,真是彻底失望了。”失望?母亲,不,这只是开始,以后你会对我更失望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随便你如何了。
芙蕖猛地冲了出去,临走前还狠狠地撞了戚如意一下,将她撞的一个踉跄。
“如意…”戚如意在吕雉怀中,苦涩一笑:“我没事,你别伤心。”
“对不起,又让你因为我受伤了,如意,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我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任何人!”如意总是这样,被欺负了,也可以一笑置之。
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疼。
她该值得被呵护,被爱护,被温柔对待。
对比着芙蕖,刘季甚至都不那么可恶了,最起码他给她一切对她好的东西,哪怕她并不需要。
“娥姁,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那么害怕你吗?”戚如意看着吕雉,眼中闪烁着吕雉看不懂的情愫:“为什么我明明拥有宠爱,可却从来不愿与你争夺吗?”
“因为我对你,对刘邦的态度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你才感觉我是个心怀叵测的人。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戚如意主动的轻轻吻了吻吕雉的唇,她的双手插.进吕雉的发间。
甜美灵巧的丁香柔软而又带着挑逗的意味,纠缠追逐,久久的…
良久,戚如意和吕雉分开,暧昧的银丝在两人的唇边相连:“因为我早就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一个惶恐的,让我终日难以安寝的结局。”
“一个我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的结局,戚夫人得幸高祖,生赵王如意,戚夫人随驾高祖,日夜啼哭。高祖言,如意类我,欲取太子盈而代之。刘盈登基后,吕后命戚夫人于永巷剃光头发,身着囚衣,终日舂米为役。”戚如意紧紧的盯着吕雉的眼睛,声音带着丝丝颤抖:“戚夫人做舂米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当谁使告汝?”
“如意,这不是你的结局,是你做了噩梦吗?不会的,我们之间不会是这样的。因为这荒诞的没有发生的未来,所以那次你才一心求死?”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真实经历过,真实发生的,才是真的。
“这不是梦,而是…而是…本来的戚夫人叫戚懿,我叫戚如意,我不是她,我…”她能怎么说呢?说她来自未来,知道这里的所有事吗?
不,她和盈儿和吕家的结局一点也不好,她不要告诉她,让她忧心。
“如意,那你?”
“我本是轮回间没有了却尘缘的一缕幽魂,窥伺了一些之后之事所以才会多思多虑。”戚如意妩媚的笑,她将碎发随意放置在而后,盈盈秋波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你,怕我吗?”
“你会离开吗?会有一天离开戚懿的身体吗?”如果是以前的戚懿,得到刘邦的眷宠呵护,怕早就是张狂到天上去了吧。
她有些相信,若是原来的戚懿,会同如意说的那样,其所作所为,对她和盈儿产生巨大的威胁。
“不会的,在我的梦中,仙女告诉我,我是注定要留在秦汉的。我不会回去了,在原来的家里,我的父亲和母亲各自有了新的家,没有人在意我呵护我,我回去做什么?这里有我的孩子,有我的爱人,还有我的金银珠宝,我在这里吃喝不愁,回去是要找虐吗?”戚如意状似轻松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如意,千万不要离开…”她紧紧的搂着戚如意,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戚如意感觉到窒息,可她却依旧在笑,因为,她感觉到了极致的欢愉。
“如果真有一天我回去了,我还是会再死一次回来的,给我一千次一万次的选择,我都要选择回到你身边。”高祖,惠帝,吕后,三个纪年,究竟有多少个日夜呢?
戚如意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晴也一天,雨也一天,只要吕雉还要她,她就会和她一直走下去。
芙蕖阻拦,刘邦围观,管他们父女如何呢?
路是她们的,她们要自己走。
未央宫归吕雉管辖,芙蕖想要出宫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然而,芙蕖却并不知道这一点。
得到消息的时候,吕雉的手指轻点着桌案:“在长安,她认识谁?能去哪?且让她去外面散散心吧…”
自己想办法拒绝和亲?芙蕖,你究竟要怎么做?
吕雉派了几个心腹的宫女,悄悄的跟在了芙蕖的后面。
大街小巷,龙蛇混杂,芙蕖却从不为任何的景致奇物所吸引,她直接奔赴了目的地。
汉朝的外来使节,边关大臣进京,一律需要向朝廷报备,而且他们必须住在特定的,名字为‘驿’地方。
而这个地方,正是芙蕖要去的。
看着那巨大的‘驿’字,芙蕖心中充满了迷惘,但随即,她心下又充满了安定。
母亲派宫人送来了两个大木箱,她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她想要找到的,赵王张敖,年十八,尚未婚配。
男未婚,女未嫁,不是正好吗?
其他的人,她见都未见过,谁知道长成什么样呢?
“公主…您…”跟随而来的宫女不解,公主来此地是要做什么呢?
“不要多言,否则我不介意再换新的宫女。”芙蕖轻飘飘的扔下一句,随即往里面走去。
“姑娘?这可是驿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来的。”芙蕖带着面纱,官兵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可不管是美若天仙还是丑若无盐,都不该来此地。
若是惊扰了住在这里的贵人,那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是很容易担责任的。
“我要见赵王,帮我通传一声。”芙蕖站在那里,眉头紧皱。
“你?要见赵王?去去去,想见王爷想见贵人的人多了,要都让你们见了,那这驿站不成了菜市口?快走,不然小心我把你抓进牢里,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别想不开和老鼠臭虫作伴。”官兵阻拦着芙蕖,芙蕖身后的宫女刚要破楼大骂,便见芙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钗。
金器不是个稀罕物,但金子制成的凤凰可不是平常老百姓能够用的起的。
这官兵也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脸色立马一变立马改口道:“姑娘您稍等,小的马上为您通传。不知您姓什么…我也好和赵王描述个全面…”
“我姓…吕…”芙蕖停顿了一下,最后开口:“我损坏了赵王的珍宝,今日是来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