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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拄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毫不停歇就一直讲到中午的老人,而且嘴里夸奖梁俞之的词汇还一点都不重复。
梁俞之已经回到了客厅,坐到陈露的对面,学着她的样子将手掌和十支住下巴,面色认真严肃,但翡翠眼睛看着没有焦距就这么一直盯着陈露,也不知道在脑子里想着什么。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愈发显出身材完美,宽肩、窄腰、长腿。黑发遮挡下的耳朵红通通的,不时颤一下,让陈露罕见的想要揉一揉,看看是不是真的很软。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说话,陈露一回头就见他笑的意味深长、一副很懂的样子,还调皮的用手放在嘴唇上表示不会提醒梁俞之。
陈露闹了个大红脸,轻咳几声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梁俞之惊醒。
虽然梁俞之现在看着很无害,但陈露还记得昨天他做的事。
梁俞之突然递了把锋利的刀子给陈露,神色郑重,“若是我再有伤害你的举动,你就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陈露脸色铁青的丢掉刀子,愤怒的瞪着他,他想死也别找上她,她这条命是爸爸妈妈换回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交到监狱里!
老人夸张的抹着眼泪,哽咽道,“小少爷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鲜明的情绪,而且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交与另一个人手里,小少爷言出必行,小姐,你不需要害怕了。”
梁俞之也猛点头,表示自己嘴挫,但自己的意思就是老人那样说的。
陈露抿着嘴,在心里比较着。看老人说的,那么梁俞之就是富贵人家,而且产业庞大,就连外国也有连锁店,不是自己这个小米虾能比的,而且梁俞之精神不稳定,但只是自闭,还不太会实际伤害到她。
……那么,答应吧。
梁俞之听到陈露的肯定答案似乎想要微笑,但嘴角痉挛有些像是抽筋。
老人郑重的向陈露道谢,回去的背影莫名的悲戚,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小少爷为了个女人而忽略照顾他十几年的老人吧。
梁俞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要他愿意与你相处。他会很多东西,钢琴,小提琴,做饭,种花等等,就连陈露都不知道他到底还会什么。
他喜欢在大清早的时候来找陈露,在她还晕晕乎乎的时候,站在窗户边迎着阳光给她拉小提琴,悠扬低沉的琴色常常让她露出享受的笑容。
他走路的步伐还是一板一眼的,每次跨出的步子都是一个大小,不多不少。
他还喜欢读书,特别是陈露喜欢读的书,他都能倒背如流。
他读书的时候,喜欢让陈露考他,比如让陈露随便在自己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随便的翻一页数一行然后让梁俞之背出来,他从来没有背不出来的时候。
他吃饭的时候讨厌香菜、姜丝、大葱,而陈露偏偏喜欢这些配菜,她虽然不吃但喜欢这些味道。梁俞之知道了没有说什么,每次都陪陈露吃下自己讨厌的菜。
但他那慷慨赴死的样子让陈露看着即无语又温暖,最后每次吃饭的时候,陈露都将他碗里的香菜等挑出来,于是……几乎每顿饭都有香菜。
他还讨厌牛奶,听说是初一想要长个子的时候强迫自己每天喝一罐牛奶导致的后遗症,基本现在是闻牛奶而色变。
陈露与梁俞之成为试婚前的男女朋友后,有时就喜欢用牛奶逗他,看他委屈但还是乖乖的喝下牛奶。陈露只是想看他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才喜欢逗他,当然不会真的让他喝下自己厌恶的牛奶。
他也讨厌别人碰他,陈露除外。当有人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他能立马脸色巨变,狂奔回家然后在浴池里泡个三小时,等到皮肤泡的起皱都不起来。
陈露曾经问过那个老人管家,他抹了把眼泪叹息道,“小少爷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你知道的,大家族里的婚姻都是联姻的,而他父亲又是出了名的花心,母亲也不遑多让,也许少爷带女人回来的时候,被小少爷看到了吧。”
他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季,因为那时……陈露手脚冰凉,梁俞之就有借口握着陈露的手不放了。他最讨厌的季节,同理类推,是夏季。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天生是弹钢琴的手。陈露曾捧着他的手说自己最羡慕的就是这样漂亮的手,第二天,梁俞之的手就包上了纱布,陈露问他,他说,“露露不需要羡慕别人,你没有的别人也不需要有。”
那是他们第一次那么剧烈的吵架,陈露愤怒于他对自己的不在乎,连手指都敢一点一点的敲碎,也心疼他的伤势,但陈露最后还是单方面的与他冷战。
直到梁俞之手上的伤好了,陈露的态度才回暖,她再三叮嘱梁俞之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如果陈露再一次羡慕什么东西,他也会将那件东西毁掉。
他们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二年春天,梁俞之表情冷冽的邀请陈露去他家,要不是知道他这是害羞紧张的表情,陈露都会以为他是不想邀请。
梁俞之的家很大,是欧式那种有历史沉淀的大古堡,西边的一个塔楼长满了红色蔷薇,充满了异国风情,而很巧的是,塔楼上那扇长满蔷薇花的窗户正对着陈露的卧室的窗户。
他家的点心与红茶很好吃,中途梁俞之脸色凝重的离开,陈露有些担心他,问了管家他到哪了就准备去找他,临走的时候又拿了几块点心。
绕着螺旋形的楼梯往上走,两侧墙壁上挂着一些油画与肖像画,其中有两幅上面的男女与梁俞之有些相似,应该是他的父母。
陈露摩擦着无名指戴着的戒指,走到那座长满蔷薇的塔楼,拐过一个弯,步入铺上厚实红毯的走廊,这走廊画着许多水彩或者油画,都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在梧桐树大道上,在学校里的,在池塘边的……
不知道为何,画上的女孩让陈露觉得很熟悉。
她走到第三间房子门口,敲了几下虚掩着的大门,等了一会没有声音。陈露有些担心他,便轻轻的推开了门。
房间很大,墙壁染成深深浅浅的蓝色,正对着陈露的窗户打开,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正是对着自己卧室的方向,房间只有一张很大的铺着海蓝色床单的床,在墙壁上、天花板上、地板上、床上全部都是陈露的照片。
从十三岁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照片,甚至还有很多陈露曾经很喜欢但不知道到哪去的小玩具、精美的本子、贴画等。
陈露身体抖个不停,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才不会大叫。她脚步蹒跚的走到床头,从上面拿起照片,一张张的看下去,都是从不同角度偷拍的。
她大口吸着气,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平静的心湖翻起了滔天骇浪。
哪有这样喜欢人的?怪不得后来问他名字时,他说自己永远记不得他。
她跌倒在地,脚尖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一个箱子,上面的锁已经被打开。
陈露咬咬牙,最后还是决定要看,她不想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下楼去见那个可能别有用心的梁俞之。
箱子里只放了本黑皮的很厚的笔记本,陈露随意的翻着,发现是本日记,记事本里还夹着几张病例,是梁俞之的。
陈露翻到第一页。
二零零一年五月十号
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她像天使一样,很温暖,很温暖。别的垃圾都用另类的目光看我,趁我不容易的时候用垃圾的手段来阻碍我。
只有她会微笑的看我,只有她会在那次骚动中送我一支香槟玫瑰,玫瑰很美,她也很美,但她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好。(这句话被梁俞之很用力的写下,还划破了纸张)
我像丑陋的低等生物一样卑贱,不敢与她说话,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在放学的时候悄悄的跟着她,我讨厌她对着别人笑,只要对我一个人笑不可以吗?呵,那些垃圾的价值也只有让她笑出来这一点了。
我躲在墙角,使劲拽着头发,想用痛觉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个废物居然敢提问她,甚至让她站起来罚站,好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二零零一年七月五号
管家向我支了个招,说女孩子都喜欢温柔体贴又浪漫的男孩子,他说的对。
我在花园里找了五小时找到一朵最美的香槟玫瑰,听管家说女孩子是很喜欢花花草草,但花有刺,草难闻。
我将香槟玫瑰上面的刺全部拔净,若是伤到了她,我恨不得以死谢罪。
不,死都不足以抵消她的痛苦,应该……应该下地狱,因为我本来就是最肮脏的恶魔。
我每天都送给她花,有时候看她早上来不及吃饭,我就自己想了想,决定以后不光送花还有送早餐,但我不会做饭。
嗯,学吧,她要吃的东西绝不能经过别人的手,因为那很脏的。
二零零二年九月十五号
下雨了,她的伞在下课的时候我悄悄的丢了,等到她特焦急的找的时候,我就装作不经意的将伞丢到她面前然后快速的跑出去。
我躲到台子下面看她打起了我送的伞,她的手握在我的手握过的地方,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我们间接牵手了哦。
在雨中狂奔的我才不要理那些垃圾的目光,我只知道,我们牵手了。
陈露口中苦涩,她从不知道有个人这样喜欢着她。粗略的翻了好几页发现很多都是写这些的,她轻叹一声,慢慢往后翻。
二零零八年一月二十号
今天,上课时她一直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其他垃圾说‘那个来了。‘我有些不解,那个是哪个?
焦躁不安的坐着,咬着指甲,看她越来越难受,我受不了了,直接跑回家去问管家。
我感觉连很红还很烫,就连耳朵都麻麻的。原来是可以生宝宝了啊,嘿嘿,宝宝……嗯,我们的宝宝一定很漂亮。
不过,生宝宝很痛的,我舍不得让她痛苦,还是不生了吧,如果男人可以生宝宝,我愿意给她生宝宝!
二零零八年五月二十三号
那个恶心、肮脏的垃圾,他居然敢。我整垮了他家的公司,看他还敢不敢给她送香槟玫瑰,那朵花只有我能送,其他垃圾休想。
二零零八年五月二十七号
应该杀了那个垃圾的,杀了他,只让他破产还真是便宜了他。
露露,别同情他,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二零零八年六月三十号
露露要走了。
对,她要走了,我该做什么?
她是我的天使,应该我们一起走的,既然不能活着在一起,那就一起共赴死亡吧。
因为死亡是不能把我们分开的,死亡只会让我们融为一体。
这一页黑笔写的很急促,笔画凌乱,用劲很大,甚至穿透了好几张纸,拉出一道道痕迹。
陈露扔开笔记本,她捂住眼睛,喉咙突然变得干痛起来,她觉得……自己知道了这个梁俞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