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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嬴轩就不敢继续赖床了,况且几日来,他一直在等待与吕禄再次相见的机会。
传话之人高昂着头斜瞥了躬着身子的嬴轩一眼,说话时带着目空一切的轻视,言辞间尽是趾高气扬。
“侯爷要见你,速度收拾一下。”
嬴轩直起身子,朝着来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狐假虎威的狗东西!
不过嬴轩还是不能耽搁,虽然传话的人并没有告知具体时间,但显然是不能让吕禄等自己的,人家可是侯爷。
在章婧的帮衬下,嬴轩迅速地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本来章婧还要让他吃点东西再去,却被嬴轩否决了。
两人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眼前经过,刚刚来传话的人小跑着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眼神中尽是得意。
嬴轩算是看明白了,刚刚经过的马车应该是吕禄派来专门接自己的,于是赶忙冲章婧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拦住越行越快的马车。
嬴轩心中不解:若是空车回去,吕禄肯定会不高兴,这个来传话的人是跟自己有仇吧?
马车被章婧拦截了下来,嬴轩慢悠悠地踱了过去,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呦,还以为公子会自备马车呢!”
嬴轩白了他一眼,翻身跳上了马车。
在车厢里,嬴轩一刻也安静不下来,总是不时地撩开窗帘,向四周张望。
虽然不是第一次去侯府,但每一次都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马车在侯府大门前停了下来,嬴轩从窗口看到外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约三十多岁,穿着玉色布绢服饰,带着青丝头巾,甚是儒雅,如果再拿着一只羽毛扇子,就可称为“羽扇纶巾”了。
只见传话人恭恭敬敬地向中年人行礼,称呼对方为“夏先生”。
嬴轩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中年人叫夏杰,嬴轩上次向吕禄辞行时,夏杰正好在场。吕禄对其很是尊敬,应该是吕禄的智囊。
嬴轩随即从马车上下来,远远地就拱手招呼道:“原来是夏先生,李某何德何能,竟劳烦先生亲自相迎!”
夏杰拱手回礼:“公子言重了,侯爷正在书房等候,请!”
嬴轩扬手道:“请!”
嬴轩转身示意章婧跟着自己进去,只要章婧在,他心里就特别踏实。虽然在侯府,这只是自我安慰,但也足够了。
“她不能进去!”
又是那个人,又是那个声音。
夏杰适时地停下脚步,一直在留意嬴轩的表情,趁嬴轩发作之前,率先训斥道:“放肆,还不滚下去!”
嬴轩一声冷笑,心说:你装什么装,从一开始你就跟那个人眉来眼去的,以为我不知道?
由夏杰引导,三人很快来到书房门口,嬴轩让章婧在门外等候,并嘱咐她不要离开半步后,随即跟着夏杰走进了书房。
吕禄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睛,慵懒地坐直了身子。
“都坐下吧!”
嬴轩与夏杰同时向吕禄作揖,分别落座。
吕禄清了清嗓子,对嬴轩道:“咳,今日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觐见太皇太后一事恐怕要延后了!”
嬴轩对此当然求之不得,但仍作惊讶状道:“李轩惶恐,是不是《一代女皇》还有令侯爷不满意的地方?”
吕禄笑着摇头道:“你多虑了,歌舞虽好,却还没到献给太皇太后的时候。
不过你之前提出的‘建立功绩’之说,甚合我心,现在当着夏先生和面,你再说说!”
嬴轩一看机会来了,也不扭捏,拱手道:“太皇太后当年与高祖一起打下大汉江山,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即使现在当女皇帝,天下百姓也都不会有怨言。
怕就怕刘氏中的一些人反对,所以要杜绝这些反对的声音,必须拿出一些令他们信服的功绩。
高祖有两大心病,一是匈奴,当年高祖亲自率军北伐,何其意气风发,却落得了白登被围。
二是南越,前朝始皇帝至今仍有许多人议论,其中一点便是他极大地扩展了疆域。高祖一心想超越前者,那么南越就必须要解决掉,奈何高祖倾其一生也未能做到。
所以只要能解决上述两个问题,天下百姓必将拍手称快,奔走相告。如此一来,何愁大事不成!”
吕禄兴奋地拍着大腿,按耐不住心中的心悦:“夏先生,你怎么看?”
夏杰沉吟道:“计策虽好,落实起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高祖当年军事正盛,都未能打败匈奴,现在行么?”
嬴轩接口道:“匈奴如今势盛,当避其锋芒。南越却朝不保夕,正是下手的最佳时候。
因此对待匈奴和南越,要一和一战!”
“一和一战?”夏杰连连点头,“秒,实在是秒!”
吕禄闻言大喜,对嬴轩道:“快把你的想法详详细细地讲出来!”
嬴轩只是想把话题引到南越太子身上,倒时可借机劝说吕禄放了太子。此时正是最后关头,成败在此一举,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听说南越太子被软禁在侯府,不知是真是假?”
吕禄和夏杰俱是一惊,这件事属于绝密,只有极少人知道。尤其是吕禄,他狐疑地望着嬴轩,充满着警惕。
夏杰倒是很快就释然了,太子被软禁在侯府一事,虽然隐秘,却又不能密不透风。
平日里,一些陌生人鬼鬼祟祟地在侯府附近活动,早已引起了夏杰的注意,他已经断定南越太子之事已经外泄出去。
不过夏杰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吕禄,自我安慰说是为了各方面的考虑,其实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吕禄的疑心太重。
“你不可能知道,谁告诉你的?”吕禄瞪大着眼睛,厉声喝道。
嬴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坦然道:“李轩瞎猜的。”
“说实话,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撒谎?”吕禄目光灼灼,一副吃人的表情。
嬴轩叹了口气,自责道:“来时的路上,和向我传信的人聊天,我从他的话中瞎猜的。
请侯爷明鉴,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吕禄闷哼一声,他对自己府上的保密工作一直非常自信,没有他的准许,没有人敢私自泄露一丝消息出去。
如果有,那就要受到惩罚。
吕禄咬着牙,冲书房外大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