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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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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一)

    灿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均匀地洒落下来,青翠的群山更显生机,山峰之间云雾缭绕,浩渺无边,时而有几只云鹤飞过,恍若仙境。

    清冽的河水绕着山脉前行,微风拂过,泛起点点涟漪,吹动了倒影里的渔船花草和刀削般陡峭的崖壁。俊俏的渔女一边撒网,一边唱起热情的山歌。

    抬眼望去,几缕云雾在山腰盘旋,隐约可见山顶处有几株形态各异的青松,斑驳的树身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乌光,而最上方的那一株尤显粗壮。

    这株松并不很高,根须深入石缝,盘虬卧龙,树干有十人合抱那么粗,满是岁月打磨的痕迹,枝叶蓊郁,散发着勃勃生机。

    翠绿的松针密密麻麻的,只隐约可见一个少年随意的半躺在树枝上,淡青色的深衣绣着流云竹韵,几乎完全融进松间。

    他半阖着眼,神色淡漠,透过松针看着天穹流云万千,似乎是在出神。

    这是一个过于孤寂的山峰,除了他和那几株松树,便再无其他了。

    这少年便是兰归,云崖城兰家家主之子,虽然身世显赫,无数人想要处在他的位置,然而他却并不十分在意。纵然开骨过晚,被人嘲笑也不曾自弃,或许是因为多了一世经历,又或许天性如此。

    这时,悬崖边突兀地出现了一名锦衣红袍的男子,衣襟袖口俱用金线绣着祥云纹饰。

    他微微抬头向兰归望去,耳边两绺墨云般的乌发滑落,眉横山妩,眼尾上挑,鼻挺而直,绛唇含情,脸庞棱角分明,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勾得人愿为其生愿为其死。

    偏他天生带着肃杀之气,连带着五官的媚意也削弱几分,变得极具攻击性。

    “喝酒么?”男子右手托着一坛酒,问道。

    兰归低下头去,透过松针落下的光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隐约可见其眉目如画,五官精致昳丽,像画上走出来的美人。这树上下的两人俱有一副好相貌,只男子相比兰归多分英气少分秀气。

    兰归懒洋洋靠着老松,伸了一只手下去:“递给我吧。”

    男子似是无奈似是宠溺地笑了笑,脚下生风而起,停在兰归身侧的半空之中。老松树枝便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兰归便往旁边挪了挪,让男子坐了下来。

    “没有杯子?”兰归揭开酒封,浓郁醉人的香气便慢慢在空气中散了开来。

    男子侧首,正见他微眯着眼睛凑近去嗅那香气,就像一只偷食的猫一样,顿觉心口瘙痒,手也蠢蠢欲动地虚放在了兰归腰侧。

    “管好你的猪蹄。”兰归说着,却没有看他,抱着酒坛子小口抿了一下,满足地叹道,“千年醉,可以嘛,哪儿来的?”

    他抱紧了酒坛,看样子是不打算还给男子了。

    男子失笑,抬手轻抚他的脸,凝眸看着他,神色温柔:“偷的。酒送你了,我只希望你记得,只要你愿意,我都是你的。”

    兰归顿时红了脸,把男子的手拍开,封好酒封收进了空间戒指里,语无伦次道:“我,天,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啊。再见!”

    说着他站了起来,径直跳下了树枝,男子心一缩,伸出手去拉他。

    但兰归并没有坠落下去,而是稳稳落在了一柄细长、隐有流光闪烁的剑上。

    “嗯?怎么了?”兰归疑惑地看着男子伸出的手。

    男子眼神一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却不显,自然地收回了手,道:“没什么。《天极阵》我放你桌上了,你看了吗?”

    兰归点点头,男子便道:“那回头我去你房间指点一下。”

    兰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绯红,匆忙御剑离开。

    山风吹起他的额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精致的脸上稚气未脱,他甚至尚未加冠,只束起长发,用根素色的碧玉簪固定起来。

    他如今不过十五左右的年纪,正是少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自在逍遥的年纪,是人一生最轻狂不过的时候。

    只他脸上表情波动不大,对着男子时还稍显活泼一些,但离开以后便一直冷着脸,看上去十分不易亲近。

    .

    “哥哥,你果然在这儿。”

    一柄通体碧绿的玉如意载着一少女从远处行来,那少女着纯色外衫,鹅黄的衬裙将她如雪的肌肤托得几乎透明。

    少女的灵力尚控制不好,有些外泄,玉如意在空中颠簸了一下。兰归连忙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虚点,送出灵力使玉如意稳定下来,缓缓停在了兰归身边。

    兰归踏在剑上,茫然问:“熹微?你找我有事?”

    这少女原是兰归的妹妹,名唤兰熹微,打小便很黏兰归。她身体不好,兰归也宠着她。

    兰熹微吐了吐舌头,牵起兰归的衣角,撒娇道:“我想你了嘛……哥哥又去那老松那儿了吗?”

    兰归点点头,又听她好奇问道:“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地方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兰归身后看去。兰归刚离去没多远,还可以远远看见老松挺立的身影。

    然而兰熹微从上辈子直到这辈子都不明白,这个清冷孤寂的山峰哪儿吸引了她的哥哥。

    没有宝藏,灵气也不充沛,千年的老松也没有成精,这山峰根本毫无用处,不然也不会没有宗门要,连散修也不屑一顾。

    兰归也回头看了一眼,那树上已经没有了红色的身影。他微微松了口气,想了想道:“大概因为,它和我很像吧。”

    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恍若世外客,却又身处局中。

    事实上,兰归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甚至不叫兰归。上辈子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名宅男,唯一的技能大概就是他引以为傲并以此为生的电脑技术。

    可是这对现在的他而言,并没什么卵用。

    他大概是触电死的,雷雨天开着电脑打翻了水杯,去擦拭时就触电了。但他并没有感到疼痛,不过指尖一麻,眼前一黑,便已经换了一个世界了。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但又和他看过的修仙文不一样。这个世界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虽然修仙,可神仙在这个世界,和他过去的世界一样是虚无缥缈的。

    但妖魔鬼魅又是真的,妖与人久不交流,已关闭了界门。魔与鬼魅却常在人间作乱,大抵在这个世界,修仙者均以除魔卫道为己任,飞升却是不怎么看重了。

    兰归穿来时一片混沌,只模糊听见人说话,直到听到稳婆一声‘恭喜老爷,是位公子’时,他才知道自己穿越了。开始他并不适应这样的身份,慢慢的,他也接纳了这样一个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过去他是孤儿,又鲜有交心朋友,到了这个世界,不仅有了疼爱他的长辈,还有冰雪聪明的妹妹,他自然更愿意在这个世界呆着。

    只是他时常还有违和感,梦里也常常回到过去的小屋,床上堆的脏衣服和电脑旁打翻的水都没有改变分毫。但当他睁开眼看见雕花的房梁和垂下的床幔,就知道,那只是过去。

    在遇到沉灼以前他就爱在这老松下发呆,尤其他年岁渐长却还没能成功开骨后,往这松下跑得更勤了。

    这辈子的父母虽宠他护他,但他迟迟无法开骨,父亲位居家主之位,因此事也常遭非议。他明白父母也只盼他一生平安喜乐,对于此事虽常暗地叹息,却也不曾对他有过丝毫厌烦,反而关怀备至。然而族内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母亲再如何安慰,这始终是他心底一根刺。

    每当面对族人时,心底总会升起一股无力和羞恼来。

    只有在这孤寂的山峰时,他才可以得到片刻宁静。

    随着对这个世界的逐渐了解,他对修仙更是有了异乎常人的渴望和执着。应该是上辈子太过平淡无奇,当可以真正去见识以前只能从书中了解的世界时,谁会不动心呢。可由于迟迟无法开骨,他不止一次迷茫过,埋怨老天如此玩弄自己。

    人应当都是这样的。得到了一些,便渴求另一些。但有的实现了,有的没有实现。

    幸运的是,兰归在这时遇到了沉灼。

    那天刚下了雨,阳光一束一束地照下来,对方曳着红袍自天边而来,恍若谪仙,径直停在兰归身边,轻佻地捻着他的下巴道:“嗯?古树化灵?这种地方……倒也是难得,要不要跟着我?保你吃穿不愁,灵气无忧哦。”

    兰归……兰归没出息地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对着别人是不想说话,对这人完全是被他的容貌折服,羞得说不出话。

    /(///w///)/人家、人家是个颜性恋啊,只要颜好,分分钟弯给你看哦!

    后来澄清了误会,那自称沉灼的人也不放弃,天天缠着他说喜欢他,要他和自己走。但大概是第一印象太深刻,对方撩妹……撩汉技能满点,兰归始终觉得他不是真心的。

    对方似乎很忌讳自己的身份,从不告诉他来自何处,也不曾光明正大拜访兰家——每回他来找自己都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兰归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躲开防护大阵和巡逻的人的。

    但他学识渊博,谈吐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在兰归最茫然的时候出现,毫不藏私教了他许多东西,还帮他开骨——自己在阵法上的天赋也是对方发掘的。对兰归而言,沉灼是友,是师,还是喜欢撩动他心弦的人。

    兰归对他自然还是有点隐秘的心思的。

    可是他却无法放心地和沉灼在一起。

    不放心他的用意,不放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

    想到这儿,兰归叹了口气。

    可是他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啊!本来就不直,现在已经快弯成方便面了。要不是理智还在,他可能真不管三七二十一,学着话本里那些狗血桥段跟着沉灼私奔了。

    “哥哥?”兰熹微侧头,有些茫然。哪怕她重生了,可她还是不懂她的哥哥。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不过双十年华,被家人保护得太好,许多事还未来得及懂,便从此香消玉殒。而她重生回来时已是豆蔻,纵使她有心,也一口吃不成胖子。

    但不懂又如何?她只要知道这世上,除了她的家人,再没人更护她了。所以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兰归回过神,面色仍是淡漠,但眼底却带着暖意和温柔。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兰熹微的发顶,温和道:“回去吧。”

    兰熹微鼻子一酸,这句话她上辈子等了好久,可自从真心关爱她的人都先后死去,便再也没人会这样对她说了。

    上辈子为何就没发现呢。她的哥哥分明这样温暖,又哪是旁人嘴里无心无情的人。

    “好呀哥哥。”兰熹微压下酸涩,扬起笑脸,“我想吃杨记的糯米团,一会儿我们去买点好吗?”

    兰归嘴角微微上扬,无奈又宠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