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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言一路将安雅抱在怀中,一边为安雅传送着内力,一边召唤出隐藏在自己不远处的暗卫们,吩咐着他们去将城内的名医带来为安雅治疗。
一路返回至客栈,白慕言才轻轻地将安雅放置在床上。
看着安雅那张因疼痛而皱起的面容,温柔地为安雅擦拭掉额头上出的冷汗,“别怕,等下大夫就来了。”
此时此刻,望着紧闭着双眼的安雅,白慕言的内心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慌。
叶倾城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曾一直在内心疑惑自己与安雅究竟是何种关系,否认着自己对安雅不寻常的感觉。
直到今日,白慕言看到安雅受伤的那一刻起,他是恐慌的。
他多么怕这样一个小人如同大半年之前一样从他身边消失,原来从一开始,他与她初见之时,两人的命运齿轮就开始转动。
一旦相遇,缘分便让二人紧紧咬合在一起,跋山涉水,甘受不辞。
纵使相隔大半年,纵使相隔千里。
这一次在平阳府内的相逢,那些他内心中对于安雅莫名的情愫便被悄然解开。
所以他愿意男扮女装,所以他愿意随安雅离开,愿意一路保护她的安全。
可如今的安雅,却又是受伤的躺在那里,半年前的事件还历历在目,原本因为他所得的伤疤还没有完全褪去,如今却在他面前又添新伤。
白慕言拂去安雅额前的碎发,温柔地摸上那刺伤的肩膀,心中却已经悔恨万千。
若他在快一些,安雅便不会受伤了,若不是那映瑾年与他共扯安雅,她便也不会被刺伤。
想到这里,白慕言原本柔情的眼中露出一抹凉意,却又稍纵即逝,转而看着安雅。
墨影此时也将城内有名的两位大夫带来到客栈内,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从药馆内抓来。
白慕言看着屋内的两位大夫,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床头移开。
看着那两位医者冷冷地道:“治好了她,我赏你们白银千两。若是弄疼了她,或者留了疤,我还给你们千两,不过是给你们丧葬所用。”
一席话听得那二位大夫直冒冷汗,他们从医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人。
弄疼了留疤了就要杀人,看着白慕言的样子,二位大夫对望了一眼,内心都在说着:这简直就是妖女,太残暴了!
墨影闻言也是一惊,瞅着床上的安雅,暗自道这床上之人究竟有何能力,竟让白慕言这般紧张,甚至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主子的心思段不是他们这些侍卫所能妄加揣测的,依旧拱手行了个礼道:“主子,上次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白慕言听了墨影的话,面色才稍微缓和。
看着为安雅检查的两位大夫,思量了一番道:“给我好好诊治。”
这才随着墨影一同踏出了门。
二人走到一个隐蔽处时,墨影才道:“王爷,暮锦城的幻家出事似是与宫中人有关。”
白慕言闻言紧蹙了眉头,他之前就觉得幻家出事没那么简单,如今竟是宫里人所为,难道是知道了幻云霆能够解自己身上之毒,便要费心除之吗?
白慕言嗤笑一声,他倒是小看宫里的眼线了。
墨影观察着白慕言眼中闪过的阴冷,继续说道:“想必那五兄弟折损了一人,就是在暮锦城损掉的。而且属下发现,上次宫中派出的两队人马,其中一队似乎就是冲着跑掉的幻老爷子去的。”
若是曾经,那些人要除掉的只是他治病的希望。
可是现在对于他而言,幻云霆已不仅是能够为他祛病的深意,他还是安雅的姥爷,这份关系已然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爱屋及乌,安雅是他在乎之人,而他是不会让安雅在乎的人再次受伤的。
“传本王命令,时刻盯着那群人。一旦他们发现了幻云霆的下落,杀无赦!”
墨影应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那王爷,针对您的这一队人,是否属下也去提前解决掉?”
白慕言单手制止,那如翼的睫毛下露出一丝算计的光芒,“不用,就让他们来吧。”
墨影还欲开口,而白慕言一直担忧着安雅身上的伤口,直接打断道:“行了,本王自有分寸。按照本王的吩咐做好即可。”
白慕言话已至此,墨影也不便多言,只好应了下来转身离去。
回到客栈房内,叶倾城等人也已经回来,一个个的都围在了安雅身旁。
看着白慕言踏入了房内,映瑾年想起了今日白慕言的行为,“今日你.?”
话未说完,白慕言便张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向她提起!”
映瑾年听了白慕言的话,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何?”
白慕言听见映瑾年的疑问,只是用自己沉静的眼眸淡淡的看了眼映瑾年,那如刀般锋利的眼神顿时让映瑾年想起了方才他杀赵管家时的模样,立刻噤了声不再言语。
叶倾城自是知道为何,应了声“知道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白慕言这才向依旧躺在床上的人儿看去。
看着大夫正欲要撕开安雅肩头的衣物,白慕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们要干嘛?!”
其中一个摸上安雅肩头的大夫闻言手上一抖,只好回话道:“这公子肩头受了伤,若是不及时上药,等到血液凝固粘上了衣物,怕是更不好处理啊。”
白慕言一时语顿,伤口确实得医治,但也不愿安雅的肌肤让旁人看了去,只好出声赶人道:“把药留着,开了方子快些滚。”
二位大夫闻言更是心下一喜,不让他们动手求之不得,免得弄疼了安雅真的得罪了这煞星,对于这种看起来就喜怒无常之人,他们还是希望敬而远之。
所以连忙写下方子,留下了药便欲匆匆离去。
白慕言接过药,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叶倾城。
接收了这个眼神的暗示,叶倾城赶忙借着送大夫之名将映瑾年半拉半扯地带出了房间,然后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
捏着手中的药膏,白慕言这才走了过去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安雅已经被血浸染的肩头,心中又是一阵疼惜。
轻轻扯开肩头上的衣物,由于时隔多久,凝固的血液已经粘在了衣物之上,纵使白慕言再过温柔,扯开之时也是让安雅昏睡的眉头皱了一皱。
目光移到安雅肩头的伤口处,虽然不深,却与这雪白的肌肤相对比,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而被刺伤的肩头下方,还留有一抹剑伤的痕迹。
白慕言知晓,这边是大半年前那黑衣人在安雅身上留下的伤痕。
那一剑,生生的穿透了安雅的肩头,他还犹记得,剑影抽出那一瞬时的血光四射,和着冰冷的雨水滴滴落在地上。
这样深的伤口,对于安雅而言,一定很痛吧。
白慕言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这伤疤,看着肩膀处今日又新增的伤痕,瞳孔一紧,眸中又好似附上了一层冰凉。
“从今往后,本王定不会让你再受疼痛。”
似是对自己的喃喃自语,又似是对安雅的承诺。
然后才拔开了药罐,沾着药膏轻轻抹上安雅肩口处的伤。
“嘶——”冰凉的药膏猛地挨上伤口,不禁疼的安雅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那依旧紧蹙在一起的眉头,白慕言心中一颤,还得继续为安雅上着药,只是指腹再挨上安雅肩头时,已经是轻了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