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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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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商与北戎的烽火,燃了几年,关外边寨失守,北地朔州、冀州也接连失守。

    后来六皇子秦昊自动请缨,远赴边关,阵前斩杀了大皇子的妻舅平边将军傅伟。

    傅伟原本是朔州巡边司马,朔州太守韩谨死后,直接任命为朔州太守,此次北戎犯边,大皇子力保之下,任命他为平边将军,可直接调动周围三个州府的兵马。

    没想到傅伟此人不思抗敌,忙着克扣军饷,任人唯亲,镇守朔州时调了冀州境内五万军马来协助守城抗敌,大商名将钟世忠正是冀州守军的统领,他率军来到朔州抗敌,与傅伟成左右犄角之势钳制北戎大军,没想到傅伟一战即溃败即弃城而逃,留下老将军陷入重围血战而死。

    退到冀州后,傅伟不思好好守城,忙着要抓冀州的大小军务,在冀州无人官职在他之上,大家遵他令信,没想到北戎打到冀州,他竟然看到北戎一到,带着自己所率兵马,直接弃城离去。

    冀州守备带着城内两万守军,军民上下浴血抗敌,硬生生将北戎十五万大军阻了三天,兵少粮尽,冀州守备战死。

    朝廷两员老讲战死沙场,兵心大乱,北戎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朝廷内大皇子一派还认为应该调取云州、坪州的兵马供傅伟指挥,认为非傅伟不战之罪,六皇子秦昊在廷议上甩出了冀州太守临死书写的血书,跪在大殿上,直言“大商有如此忠臣良将是大商之幸,但是不杀傅伟,如何安天下臣民之心?他愿意与大皇子一起去阵前杀敌,以壮军威,提升士气。”

    大皇子被他这一将,无话可说,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去战场卫国杀敌吧?

    大皇子很快传出病了,不能出行,六皇子秦昊一人带着侍卫轻装简行,带着圣旨与尚方宝剑赶赴北边。

    阵前祭出尚方宝剑,斩杀傅伟和三位与他沆瀣一气的将领后,兵心有了凝结。

    六皇子秦昊又战前任命了一批新将领,战势终于回转,调取坪州兵马,南北夹击,也是北戎这一路打的顺风顺水太过轻敌,六皇子秦昊率兵收复冀州。

    但是三年多损兵折将,大商的兵力告急了,北戎还未被赶出朔州外的玉阳关,非常时期,朝廷只能紧急征兵,要求家有两丁,必须出一丁备战。

    村正敲着锣挨家挨户告知这一消息,家中有符合入伍条件的,都弥漫着悲伤。

    王家有王远山和王瑞两人,十五以上五十五以下,皆算一丁,王家父子两人都符合。

    王远山想着自己年过半百了,去沙场也不亏,但是王瑞怎么忍心老父亲再去服役,只说自己也想去沙场见识,不管王远山去不去应征,自己都是要报名入伍的。

    虽然说只是备战,但是他们王家村是隶属云州府管辖,而云州距离冀州和朔州都不远,若是要调兵,肯定会先从云州调人。

    王远山知道他性子倔强,锦文出于孝心自然也不肯让王远山去,所以王家就王瑞去应征了。

    过了几日,县里来人,逐一验看,王瑞自然入选,十日后到云阳县集合出发。

    锦文一边为王瑞整理行装,一边暗暗悲伤不已,村里大壮也入选了,大壮娘这下知道了春叶婆婆当初的心态,也忍不住火急火燎的想给大壮抬个媳妇进来,若是能怀上孩子,也好安心。

    锦文听说这事后,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来到王远山跟前:“爹,虎子哥就要去沙场了,我……亲事……我想不用定亲了………早点办。”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羞涩不已,但是她想早点办完婚事,那她就是虎子哥的媳妇了。

    再说沙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什么,也许她能怀上孩子呢,王家的香火也不会断了。

    她这话一说,王远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文,爹想过了,不要说成亲,你们定亲的事也先缓一缓。这征兵服役,你看春叶她男人,三年就回来了,到时你刚好十八岁。”

    锦文知道王远山是好意,此去前途渺茫,他担心王瑞要是有个万一,那她就是一辈子毁了,这几年征战,有春叶那样运气好等到人的少之又少,更多是生死两隔的少年夫妻。

    “爹……大壮他娘都……我自己愿意……”锦文还想再说。

    王远山摇了摇手,打断了她的话:“阿文,你是爹的闺女,爹就你和虎子两个孩子了,两个都不能委屈,这事再别说了,若是让你们这时候成亲,爹答应了,虎子也不会答应的,回头肯定要埋怨我老糊涂。”

    锦文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王瑞站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刚知道入伍时他其实是开心的,哪个男儿不是一腔热血想要在沙场跃马扬鞭呢?听到冀州的战事,听到北戎的猖獗,他觉得好男儿就该卫国杀敌,没有征兵时他顾念着家里老父,加上锦文也不答应他去当兵,他强自按耐着,如今征兵了,还是朝廷强制的,他只觉得开心。

    可是喜悦褪去后,看到王远山的沉默,看到锦文偷偷抹泪,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如今听到锦文的话,心里更是酸涩,他是绝对不会这时候娶锦文的,就算爹答应了,他也不会答应。

    第二日王瑞在家,把家中几间屋子的屋顶都上去查看了一下,有些瓦片有滑动的全都用泥灰抹了一下,其实王远山也还不到五十正当壮年,但是一想到还有七天自己要离家了,以后家里的事搭不上手了,王瑞就忍不住想多干一点,王远山也知道他的心思,家里杀了一只鸡,打算这几日要给王瑞多吃点好的。

    锦文闷头打开了几块新棉布,给王瑞裁衣,虽然在朔州只有几年,但那种寒冷还是记着的,军中的棉衣总是简陋,出门在外一切都不便,她恨不得赶出几十套衣服鞋袜给王瑞带去,所以从知道王瑞入伍后的这几日除了做饭,什么都没做,先用三天的时间给王瑞又赶出一身厚棉衣和两件毛背心,眼睛熬的通红通红的,王瑞心疼了:“阿文,我是先到云州,人家说军里会发衣裳的。”

    “军力的衣裳都不会厚实的,夏秋也就算了,我担心你们要是赶到朔州,就是冬天了,你记得背心两件轮换着穿外面,棉袄穿里面,我把两件棉袄都改好了,都是合身紧实的,外面穿上士兵服,里面穿着棉衣,也不碍事,要是再冷,棉衣外面再套背心。听人说军里有人欺负新人,我都用旧衣逢外面,人家也看不出新旧来。”

    锦文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又给王瑞量脚,“还有七天功夫,不知道鞋袜来得及做不,鞋子军里会发,我给你做一双新靴子,棉袜得多做几双。”

    “阿文,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王瑞看她红红的眼眶,哪里不明白她的担心的,“你在家等我呢,三年后我就回来了。搞不好战事很快就结束,不用三年我就回来了。”

    “恩,一定能很快回来的。”锦文低低的应了一声,想笑一笑,却是有点哽咽出声,她连忙抱着东西出去了,又开始埋头做鞋袜,想到王瑞的脚还长过冻疮,袜子一定要厚实,家里棉花不够了,索性拆了一件自己的棉袄先用上,到第八日一早拿着做好的一双棉靴子和七双棉袜让王瑞试试,王瑞看她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睛都抠进去了,赶她去眯一会。

    王瑞在家又把鸡窝等修了一下,出门找了阿牛几个,拜托他们自己不在家时帮忙照看一下家里,路上远远看到阿松站家门口看着他,看到他的视线,阿松冷漠的和他对视半晌又走回家去。

    回家觉得有点不安心,和锦文说起,锦文说自己以后不再独自出门到那些地方,若是有事就找桂花或春花她们一起作伴,让他放心,也不要告诉王远山这事了,王瑞想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也就不再提了。

    锦文又晒了不少干姜磨成粉末,用牛皮纸包好,装在荷包里给他带着,嘱咐他要是着凉时就泡起来喝,又把小时候听自己哥哥讲过的什么兵法故事、军令如山等等一股脑说给王瑞听,只恨自己从小不留意,不能帮到王瑞更多。

    第九日晚上,锦文特意买了一壶酒,炒了几个好菜,让王远山和王瑞吃着,一家三人在堂屋坐着吃着,王远山只是嘱咐王瑞要小心要处处留心,有机会多往家捎信,王瑞让爹好好保重不要累到,趁阿文去灶间再热两个菜,他悄声说道:“爹,要是我有个什么,你给阿文选个好人家,不要让她耽搁了。”王远山点头说知道了。

    这顿饭直吃了一个多时辰,天也夜了,王瑞洗好澡刚准备休息,锦文叫他,他在屋外看到里面黑布隆冬的,以为有什么事,连忙跨进东屋,摸黑走进几步,门忽然关上了,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