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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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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公子在家养伤的第二日一早,王瑞又帮忙送洗脸水进入,推开门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屋子还是自家的屋子,但是白公子躺着的那块地,原本的稻草铺铺上了一层不知道什么做的软垫,垫子上铺着凉席,那凉席一看就是好东西,细密柔软,不像自家床上铺的这种竹席。白公子躺在上面,背后还靠了个靠枕,盖的被子也不是自己那床被褥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知怎么弄进来的。

    白公子看他那样子,连忙招呼他进来,倒像王瑞来到他家一样。

    王瑞出来与锦文说了后,锦文张望了一眼,王瑞不识货,锦文一看就知道都是锦缎,那凉席竟然是桃笙。这白公子身份非富即贵啊。

    第三日,又逢市集,王远山一早收拾了东西去赶集,白公子听说他去青凤镇,让他留心一下沿路可有什么奇怪的人,王远山一口答应了。

    他前脚刚走,村里大壮来找王瑞一起上山砍柴,王瑞想着锦文心心念念的蘑菇,带上砍刀又拎了一只篮子,跟他们出门去了。

    锦文吃完早饭,想着应是无事,跟白公子两人交代他们不要出来,自己就去河边洗衣服了。

    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有人急急的进了西屋,向白公子禀报,秦昊听完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起来打算离开,临走想了想,吩咐黄勇达去让人送了一包东西来,又写了几行字,压在床上,匆匆离开了。

    这时河边正是热闹的时候,村里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到河边洗衣,王家村河边用石板砌了好几处台阶,就是方便大家洗衣取水用的,虽说都是洗衣服,但是一般都是年纪相仿的或平时就说得来的聚在一起,一边洗衣服一边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锦文要到这边洗衣,等于穿过了半个村子,平时她还是在家洗的多,但家里多了两个人,她总觉得不自在,索性到外面来,好些人看到她都招呼了一声,她走到河边看到春花和桂花几个,跟她们凑到一处。

    桂花正说起她爹昨天想去给她外家送东西,推着板车到村口大道上被人拦住搜查了,“我爹说那两人可凶啦,直接按住车就翻看,你说我家那独轮车那么小,他们找什么啊?翻看一遍后就让我爹走了,一个人还有大刀哦,我爹吓了一跳。”

    “难怪我娘本来今天想去赶集,也不去了。”

    “你娘要去买什么啊?”

    “还不是家里用的,她嫌我爹上次买的板凳不平,一定要换。”

    “我娘每次去集上也只买家用的,还是阿桃好,她爹上次给她买了朵绢花,可漂亮了。”桂花羡慕的说道。

    “那绢花她上次带出来,我看到啦,跟真花一样,还有香味呢。”

    ”听说要五个大钱呢,阿文,你以前也戴那种绢花吗?“桂花问了一声。

    锦文从刚刚听到拦路搜查后就心神不定了,桂花问了两遍才听到:“绢花?啊?戴的,我没见过阿桃的绢花,不知道一样不一样呢。”她敷衍的说着。

    ”阿文,你咋啦?不舒服?“春叶探了探她额头,没觉得发热。

    ”我没事,就是刚想起来早上还没喂鸡,我先回去看看啊。“说着她连忙把衣服绞干收拾好就走。

    ”我咋觉得阿文今天不对劲啊?“桂花嘀咕着。锦文也顾不上了,家里没人,万一有人跑过来,虽然爹说不用担心,但两个大活人躲家里,怎么能不担心啊,她越想越急,恨不得跑回去,勉强忍住了。

    回到家看看没什么异样才放心点,无论如何得让那两人快点走,她盘算着走到西屋,推门一看傻住了,那两人不见了,连忙冲进去,门窗都好好的,应该不是被抓走的,可刚才也没听人说有陌生人出村,难道他们会飞不成?

    锦文看了一圈,看到床上有个包袱和一张纸条,还有个浅青色荷包,绣着花开富贵牡丹图,那做工一看就精细的很,拉开来里面原来是几两碎银子。

    王瑞挑了一担柴,拎了一篮子蘑菇回家,看到西屋门开着,也吓一跳,走进来发现没人了。

    “阿文,白大哥走了?”

    “我洗好衣服回来就没见人了,应是走了。”

    “也没说一声,昨晚还说今天让黄大哥跟我比试呢。”王瑞难得遇见有武功身手还这么好的。

    “早点走也好,老住着我提心吊胆的,晚上都不敢好好睡。”锦文是感觉轻松了,“你看,他还留了银子。”

    “可惜碰不上,不然把银子还给他。阿文,这荷包好看,还绣花呢。”

    村里人用的大多都是素色的,就算有绣花也没这么精致。

    “赶明儿我给你做几个,就是我的绣活肯定没这个好。”

    “我不要花,你给我绣别的,你绣活春叶姐她们都说很好呢。”

    “等你生辰的时候,我给你做寿礼。”

    “嘿嘿,我还没收过寿礼呢。”以前王氏还在时会给他煮碗面吃,王氏没了后,王远山一个男的,没这么细心,面有时也忘了。

    锦文也是后来才知道,王远山生辰是三月十六,王瑞生辰是腊月初二,听他说从未收过生辰寿礼,“虎子哥,以后每年你生辰,我都给你寿礼。”

    两人又看那纸条,上面写着“家中急事,临别匆匆,未能面辞,薄礼一份,聊表谢意”,打开包袱,一套文房四宝,还有一本兵书。

    可能是看王瑞拿沙盘练字,所以送了笔墨吧。要知道这文房四宝笔墨纸张可都不便宜,他们一直没舍得买。

    “阿文,这是兵书啊?”王瑞看封面有兵书两字。

    “恩,以后你可以看啦。”

    “不知道我能看懂不?”

    “先看嘛,不懂我们再猜。”锦文漫不经心的说,反正猜不出还可以到镇上想办法问嘛,她对此毫不担心。

    晚上王远山回来,锦文把那荷包和包袱交给他,王远山倒是笑了:“今年我们家真是财神爷保佑,居然又白拿十两银子。阿文,从你来家里,家里财气不断啊。”

    “爹,是虎子哥招来的。”锦文看到银子也挺开心。

    “我招什么啦?”

    “上次卖你得的银子,还不是你招来的啊。”

    “原来你笑话我,看我收拾你。”王瑞作势要扑上来,吓的锦文赶紧跑出去了,在院子里笑的花枝乱颤。

    了了一桩心事,晚上锦文开心的拿蘑菇炖了兔肉,好好吃了一顿。

    吃完饭就拿起那套笔墨,慢慢的磨起墨来,磨好后,让王瑞写字,王瑞第一次在纸上写,手都有点抖了。

    本来王瑞觉得西屋白公子留下的铺盖被褥,虽然是他用过的,但都是好东西啊,想搬到锦文屋里给她用。

    “臭男人用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呢,再好也不要,”锦文皱了皱眉,“别的还算了,那席子让爹带到县里,当掉吧,还值点钱,我们家又用不上。“

    王瑞觉得有理。他也猜到底为什么事,白大哥走的那么急呢?前面还说的好好的,一点没说要走啊,问锦文,锦文自然也猜不出,不过她觉得这人快点走好,走了家里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头王远山看到那些锦缎被褥,又想起锦文寻亲的事,虽然他是开心阿文留家里,但是锦文本来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富贵人家娇养着的闺女,如今流落在外,洗衣做饭,织布打扫,做着乡野村姑干的活。,若能帮她找到家人,也省得留在自己家吃苦啊。

    如今倒是有银子了,他打算等九月就去云州一趟,吃饭时把这打算一说,锦文又是开心又是羞愧,心里五味杂陈,家里有多少钱她是知道的,云州一来一往,听三叔婆说起来也要不少钱,“爹,我已经知晓舅舅不在云州,哥哥可能也离开了,这过去找人……”

    “总得亲耳打听个准信才放心不是,我想着找你哥哥难,可衙门里的人总知道你舅舅调任去哪儿了,知道地方,也能托人带信啊。”

    “爹……”锦文不知该说什么,忍不住就地就要跪下,王远山一把拉住她,“你这是干啥,既然叫我爹,那爹帮闺女找人,不是应该的事。”

    “爹,您和虎子哥从云阳县救了我,后来又供我吃住,锦文一直不敢说报答,是自问无论做什么,都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如今还如此待我……“

    ”这孩子,这是缘分,是你和我们的缘分。“

    王瑞在一边闷不吭声,他希望阿文找到她家人,可她有家人后肯定要走了,要离开王家村,到时再也看不到了呢?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阿文到时还会记得要送自己寿礼的事不?心里矛盾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盼望她找到家人,还是最好一直找不到,永远住在王家村,住在自己家。

    看到她那期盼的目光,王瑞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上天保佑她找到家人吧,“阿文,你要是找到你哥哥,以后还来看我们吗?”他忍不住问道。

    “虎子哥,要是找到了,你和爹到我家去吧。”锦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