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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敖曹的声音,有点儿大,弄得附近休息的士卒都不由扭过头来,盯着这个全军最高统帅,额,应该说是对下属自称末将的最高统帅。
高敖曹对传来的无数道有些诡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可是子龙却做不到,忙猛给高敖曹使眼色,让他赶快起来。
高敖曹哪里会管,一双发光的眼睛,盯着子龙不放。
子龙没办法,只好说道:“明日一早,兵分三路,直取桓州城,你引主力居中,烦请令叔父引一部居右策应,我领兵三千,居左照应。”
高敖曹大笑一声,仿佛马上就能撸袖子上阵干仗一样,高声答道:“末将领命!”
子龙当真无语了,只能低着头,装作没听见,笑声嘀咕着:“好啦,让将士们听到,成何体统,将来你这别帅还能剩几分威严?”
说完抬起头来,看高敖曹还定定地看着自己,子龙和他对视了一阵,双双发出大笑,让那些士卒们更加莫名其妙。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三军开拔,子龙带着三千人马,攒配而行,并没有按照一开始说的,照应中军,反而离高敖曹的主力,越发的远了。
高敖曹并没有去苛求子龙向自己靠拢,他知道子龙定然有自己的安排,只要不是太离谱,那就一定是有益的。
可惜,这次他是真的猜错了,因为子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接应一下败退的贺拔三兄弟而已。
而正在他想着接应贺拔三兄弟的时候,贺拔胜同样也在念叨着他,让他没由来打了个寒战,子龙蹭了蹭鼻子,嘀咕道:“谁在骂我?”
而此时贺拔胜挥刀砍断了一个义军的脖子,怒气冲冲地靠在了如风背后,嘴里嘟嘟囔囔骂道:“这个子龙简直就是个乌鸦,好的不灵坏的灵!”
如风抹了一把手上溅满的鲜血,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回来我就告诉你了,让你们小心点儿,你不听,还怪上子龙了!”
两人这还没喘上口气呢,又是十几个义军冲了过来,贺拔胜看了,二话没说一推如风,猛地挥出长刀,顺地一滚,斩断了几条小腿。
几只长矛猛地捅了过来,贺拔胜力道用尽,无法还击,忙侧了下身子,将矛尖压在身下,那几个义军猛地一挑,贺拔胜借力空中一翻身,抽手夹住几只长矛。
猛地一拉,几个义军长矛脱手飞出,正插进贺拔胜身后几个义军的胸口,贺拔胜头都不回,一跃而起,竟将面前的一个义军一劈两半。
那几个失去了长矛的义军,看到贺拔胜像个浴血修罗般地发威,浑身一抖,控制不住倒退的脚步,一溜烟跑了。
如风这时候拄着一直端掉的矛柄,站起身来,对贺拔胜说道:“你快走吧,别管我了,带着我只会连累你,反正我就算是侥幸逃生,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这条腿也废了,生不如死啊!”
贺拔胜听了,也不管如风已经身负重伤,一巴掌甩到如风脸上,骂道:“呸,你特么再说一句丧气话,不等反贼们宰了你,我先拧掉你的脑袋!”
说着,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剧烈地咳嗽起来。
如风看贺拔胜也已经受伤,却兀自强挺,心里异常难受,看地上有两只端掉的矛刃,颤抖着手,艰难地捡了起来,脸上现出一丝苦笑。
猛地提起矛刃,就要找自己胸口扎下去,却忽然被人抓住手腕,又是一个耳光。
“你特么的是个爷们,就别给我寻死觅活的,跟老子一块儿杀出去,找到大哥和黑獭兄弟,咱们兄弟几人就不信有冲不破的包围圈!”
说着,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眼前竟然有些模糊,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太过疲累,晃了晃头,竟有些晕了。
眼前模模糊糊看到队兵士,正朝自己的方向杀来,强自支撑起身体,却又是一晃,轰然倒地。
陷入昏迷前,耳边只听到几声焦急的呼和,心神一松,再也管不了什么了,迷迷糊糊嘀咕一句,“妈的,等子龙回来,老子非劈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长得是啥样!”
一句话说完,就再无知觉。
等再次醒来时,竟然已经躺在车帐之中,旁边是还在熟睡的如风,苦笑一声,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如风也未能逃得一死。
没想到的是,这去地府的路,竟然还备有马车,看来地府待遇还不低。
正沉思间,忽然外面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大哥此时应该已经过了雁门郡了,后面探子回报,并无追兵,看来我们是暂时安全了!”
“黑獭,多亏你没有直奔武川,不然二哥和如风也就没救了,为啥你的属下,好像并没有多大损失啊?”
“去吧你,还没损失?我两万子弟兵,如今还剩几千?有三千吗?要不是听了子龙的话,早有准备,恐怕我自己也出不了朔州城了。”
……
贺拔胜一听这两个声音,就知道是宇文泰和贺拔岳,看来自己是得救了,但不知最后那队士卒,到底是贺拔岳的手下,还是宇文泰的部卒?
“三弟,有酒没有,给我一囊!”
贺拔岳听到车帐内贺拔胜已经醒了,忙翻身下马,一跃上了小车,宇文泰则只是长刀一挑,跳起车幔,笑着问道:“二哥你命够硬的啊?胸口都特么对穿了,还能硬抗,如风比起你来,可是弱多了!”
如风这时,好像是睡梦中也听到了宇文泰的嘲讽,嘟嘟囔囔道:“趁我现在腿脚不灵便,背后说我坏话,这也是你黑獭的做派?”
贺拔岳翻开车帐,见两人都已醒来,还有精神跟宇文泰斗嘴,不禁气道:“你们够闲在的啊,还有工夫斗嘴?谁要是真嫌太舒服了,回头把特么鲜于阿胡和斛律洛阳给我砍了去!”
正说着,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宇文泰放下车幔,策马向前奔了出去,迎上传令兵。
车内三人凝神倾听,只听宇文泰和传令兵小声对话,模模糊糊,难以辨识话中内容。
三人知道,宇文泰虽然和贺拔胜还有心思斗嘴,也不过是因为几兄弟这一阵子,都过关了有今日没明朝的戎马生涯,看得开而已。
但是这个外表粗狂,心思却有些细腻的汉子,是绝对不希望贺拔胜和如风在重伤的情况下,还不小心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才故意压低了声音。
贺拔岳也明白宇文泰用意,于是转移话题道:“大哥先走一步,咱们到肆州休整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