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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之下,我回头看了一眼云思柔,唇角处故作轻松的勾勒出一抹弧度,对她笑道:“等我!”
可我是这么想,但那些紫金尸魈却不是那么想的,就在云思柔的一句阿云,却暴露了她自己的行踪,一只浑身紫红色的尸魈从灌木中跃出后,将其那巨大的肉掌往地上一抄后,直接将云思柔给拿捏在掌中。
这一下,就算我有心想要救云思柔都来不及了,只见那紫金尸魈将云思柔拿捏在手上后,用其那双猩红的眼珠子凝视了两下云思柔后,那被獠牙卯的快变形的嘴唇咗起了一个诡异的形状,低沉的嘎笑两声后,又有几只尸魈被招呼了过来。
“嘎嘎!”
黑夜中,这几只畜生围着云思柔点头评足了一番后,竟然直接把我舍弃在了原地,带着云思柔转身直接就离开。
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纵然我有心想要从这些畜生手上抢回云思柔,可我在心底儿思量了两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畜生的对手,甚至给这些东西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几只紫金尸魈挟持着云思柔,将她带回了那嫁娶的队伍中。
但我却并没有就此放弃过,反而是矮着身子,顺着灌木丛潜行着,因为我很想看看这些畜生想要把云思柔带往那里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这些畜生带着云思柔回到那嫁娶队伍后,竟然直接抬手将那一棺白骨给倒在了地上,而后,又强行的将云思柔给架在了棺材盖板上后,一个队伍浩浩荡荡,吹着唢呐,瞧着羌鼓,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黑夜里头。
难道这些畜生要把云思柔当成鬼新娘嫁给山神?
我曾在潘家窑听过许多的奇闻异事,而最让我惊异的就是这关于鬼新娘的传说了。
那是个来自湘川一带的窑山儿,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这家伙据说当年凭着两根手指,不知道盗过了多少帝王候陵,乃是盗墓界的宗师辈,不管如何妙奇的机关,在他手中都能被轻易破解。
但此人却对“鉴”一门中难窥门径,所以,每逢其得手后,都会上我陈家门来,找我爷爷替其鉴定明器,久而久之,也与我极为熟稔,而我的童年中~最是喜爱的就是听他讲解各类奇闻异事。
当然,这紫金尸魈很大的一部分传说就是出由此人之口,按照他的说法~这紫金尸魈虽然暴戾异常,且颇具人性,但它却极为尊惧山神,传闻,有此邪魅牲畜现身的地方,每逢月圆之时,都会掳掠青年女子,或是从坟中盗取女子尸骸,并将这女子或是尸骸进献于山神做媳妇儿。
所以,当这些畜生将云思柔架在了棺材盖子上后,并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头时,我这心里头就不免的闪现出当年那位窑山儿说过的话。
而如今之际,我却只能跟上那些紫金尸魈的步子,并在心里头做好了打算,就算拼掉我陈某人的小命,也要将云妮子从这些畜生中抢回来。
因为那窑山儿曾说过,一旦山神收纳了紫金尸魈进献的女子,或是尸骸后,这些可悲的女子,一夜之间就将会死于某种邪魅之中。
若是活人被进献,那次日之后,这活生生,娇魅魅的一个女子,就会像浑身被抽干了血液一般,形若干尸,面紫可怖。
而一旦是尸骸被进献,那次日之后,这白皑皑的骨头,也会变成那跟烧过的碳一般,黑乎易脆。
但究竟是怎样的邪魅,或是什么原因才会如此残忍的剥削活人性命,糟蹋亡者尸骸,至今却依然是个谜。
所以,这留给我救云思柔的时间并不充裕,黑夜中,我磕磕绊绊的在山里头奔跑着,好几次因为看不清脚下,摔的我眼前只炸金花,若不是前方还隐约有唢呐羌鼓声儿传来,我怕是早已丢掉了那些紫金尸魈的踪迹。
可惜我手上没有黑尾芦花鸡血,若不然,我应该也可以大破这些紫金尸魈的。
而这一秘术当然是那窑山儿曾跟我说起的,他常言之,这山中与墓底都不属于人间的范畴,那些地方乃是鬼神的居所。
活人若犯禁,惊扰到那些神鬼,得到的将会是无止境的报应,然而,千百年来,却依然有无数的过江鲫在这鬼神头上讨生活,久而久之之下,这些人也就给世人留下了一些辟煞驱邪的法门。
如这紫金尸魈,虽说是以人血肉为食,且暴戾到了极为可怕的境界,但其实也有克制其法门的东西。
那就是黑尾芦花鸡的血,而且必须要三年以上的鸡血才行。
民间有谚语叫做“杀鸡儆猴”,按照这窑山儿的说法,这紫金尸魈应该是猴子中的一种变异种群,所以,这些畜生极为惧怕那生来燥阳的鸡血。
可惜,我今夜才初到建宁府,更未想过自己竟然会遇上这么一遭邪门之事,若不然,我只需携带些黑尾芦花鸡的血,应该也能从那些畜生手上抢回云思柔。
突然间,那响在前方的唢呐声,羌鼓声不见了,这样一来,当即让我惶恐到了极致,因为我竟然跟丢了那些紫金尸魈,同时,也失去了云思柔的踪迹。
黑暗中,我漫无目的的在山中徘徊着,脸上,手上,甚至脚裸上,都被荆棘藤条给割出了许多伤口,还有那不知名的蚊蚁叮在了我身上后,让我有种被火苗燎烧过的疼。
我该怎么办?
该怎样才能找到云思柔,并将她从那些畜生手上抢回来?
一时间,我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之中,黑夜中,偶有夜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树林中,枝杈随风抖索,整片天地,鬼影绰绰。
才与云思柔唇合上一片,那美妙的感觉还没来得及重温,便遇上这事……
我漫无目的走着,想到云思柔被这群紫猴子带走后,有可能香消玉殒,心头不由自主阵阵抽痛。
这时,夜枭凄厉的叫声又响起,有些杂乱,像是被什么惊动。
我一激灵,不假思索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窑山儿曾说过,夜枭与野猫子相似,乃通灵之物,可见鬼魅,要是这夜枭被惊动了,也许是这附近有着什么东西经过。
我也是没辙了,与其漫无目的在这山间徘徊,还不如碰碰运气。
山间山风阵阵,前头树林无数枝桠摇曳晃动着,仿佛无数恶鬼张牙舞爪朝我示威着,我压下恐惧,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救出云思柔。
生,乃我陈青云修来的福分,定当好好珍惜;陨,我陈青云也不想苟活,死之前也要拉上几个尸魈陪葬!
磕磕绊绊跌倒了几次,也顾不得有没有疼痛,爬起来再度狂奔,没多会,离夜枭惨叫之处越来越近。
穿过树林后,前头出现一片乱石堆,其中有几处突兀地耸立着,与山崖峭壁几乎差不离。
夜色幽黑,这处乱石堆没有亮光也无任何动静,我失落之极,心想这窑山儿的话也未必是真。
这时,前头突地传来唢呐羌鼓声,惊吓之下,我身子一哆嗦,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差点失声喊出来。
没错,这动静乃乱石堆后头传来,也就是说我的视线被那突兀耸立的峭壁挡住,而那群紫猴子应该就是在后头。
我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踏上乱石堆,双手双脚并用,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
到了峭壁附近时,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生怕这些暴戾狡猾的畜生发现,但同时心头也是备受煎熬,也不知云思柔此刻是否安好。
要是被山神糟蹋了成了紫面干尸......我不敢再往下想。
峭壁后头凹陷进去一个洞穴,三面环绕,极其隐蔽,这群紫猴子应该是从另外的路抄进去这里,所以我才以为它们消失了。
我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摸索过去,在洞穴外头探出半个脑袋,往里头一瞅,不由得傻眼愣住。
山洞里头燃烧着篝火,这群紫猴子竟是在看戏!
没错,由于视线遮挡我没看清是谁在摆弄木偶,但这群紫猴子竟是跟人类一样,围在一起看着木偶戏。
看到精彩处,负责吹唢呐和拨弄羌鼓的紫猴子便适时搞出动静附和着气氛,这一幕令我震惊无比。
俗话说猴精猴精,这群紫猴子可真是成了精了。
此时云思柔被控制住,几乎是被摁在棺材盖上,眼里的恐慌令我看的直心疼,像是被刀子割着一样。
这木偶戏看着有些类似皮影戏,用木棍和破布帘搭起来的极其简陋的戏台后头,不知什么人是鬼在拨弄着几句木偶,离奇的是其中一个木偶竟是没有头颅。
难不成这戏台背后便是山神?
我实在是吃不准,觉得自己平时的认知根本无法解释这诡异的一幕。
每当这些紫猴子蹦跳拍掌喝彩时,附近的夜枭总是应景地连连发出凄厉的惨叫,而这时候,总会有几个紫猴子窜到布帘后头,许久没见走出,也不知这戏台后头是不是还有别的路。
我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洞穴口距离云思柔所在的方位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算冲进去也是起不到作用,反而有可能被这群紫猴子生吞活剥了。
这些尸魈最喜活人血肉,要不是云思柔是要用来进献给山神,估计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