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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步识君听到谢天涯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的脑海忽然简便的空白,似乎陷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状态当中。
谢天涯,步识君以前用过的名字,步识君天下无人能知,但是谢天涯却是名满天涯。
单剑扫五岳,一力撼昆仑,年青一代无人能挡,两大剑心搭配他几乎超越了所有剑客的理论,让他在年青一代有着近乎无敌的姿态。
“我,是谁?”步识君捂着自己的眼睛,手指的缝隙里,流露出来的任何事物仿佛都在颤抖,是世界在颤抖吗,不对是我在颤抖。我究竟是谁?步识君?谢天涯?不对我还有一个名字,我却想不起来了。我究竟是谁?单剑扫五岳,一力撼昆仑,那是我吗?
“哥,你怎么了?”谢雨薇看到步识君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痛苦,狰狞,仿佛在忍受着极其沉重的痛苦。
嗯?几个少女的眼神恶狠狠的盯向了古杉,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刺啦。”
“叮。”
“咔嚓。”
三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古杉那张如同玉石雕琢出来的脸上,多出了一条血痕。看似破旧的青铜古剑,上面,一道深深的痕迹,在剑身的中间位置出现。
不远处一颗一人大腿粗细的柳树,被拦腰则断。
“我不管你是古杉还是古桐,你敢让小哥哥不高兴,我就让你更不高兴,你敢伤害他,我就要你的命!”唐雨洛刚才一根金针在古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此刻手指之间,数十道金光流转,如果步识君一旦有事,看样子就是要把古杉留在这里。
古杉武功不弱,江湖年青一代也算是个中翘楚,不然尤其会被眼高于顶的帝女花看中。但是此刻却也是有些脸色微变,他不是笨蛋,现在这几个女人,可都不是弱者,那位一只笑呵呵的,当时此刻眼中已经渐渐有了杀气的,应该是西城天女,谷雨晴。
刚才对自己出手的,应该是唐门双绝唐雨洛。
还有其他两个,自己虽然认不出来,但是一身剑气,却足以让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产生足够的警惕。
“原来是你啊,古家的那个小家伙?当年比剑,我让你十三招,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怎么,现在练成了络绎,想要和我试试身手?”就在场面一时间开始陷入诡异的平静,并且即将爆发的时候,步识君的声音响了起来,和平日的略显木讷不同,此刻的步识君,张扬,骄傲,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哥哥,真的是你。”猛的扑到了步识君的怀里,谢雨薇到此时此刻,才确认对方是自己失散了十余年的哥哥,谢天涯!因为之前的步识君,没有谢天涯的自信,还有谢天涯的傲气。
“雨薇吗?你等会,哥哥我先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古杉,十年不见,你却是成长不了不少啊。起码,有胆子挑战我了。”步识君,或者说谢天涯,平静的看着对方,古杉被看得有些不太自然,本来还以为不是他,没想到,踢了铁板了,算是。
谢雨薇像是一个害羞的孩子,躲到了自己兄长的身后,怯生生的笑着。仿佛有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好久没有受到过兄长的保护了,兄长这才是你啊,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兄长,是我谢雨薇承认的兄长。
“不用多说,古杉,我不记得你是一个喜欢狡辩的人,拿出你的剑,赌上你作为剑客的尊严。我现在能够存在的时间不多,等下也许我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所以,拔剑吧,古杉。”步识君或者说是谢天涯,手一伸,谢雨薇很自觉地把谢家神剑递了过去。谢家神剑与其说是谢雨薇的佩剑,倒不如说是谢天涯的佩剑。
“好,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如今的你,究竟有多强。”古杉本来还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听了谢天涯的话之后,沉默片刻,古剑出鞘,轻轻挽了一个剑花,配合他高冠大袖的衣着,显得飘逸风流。
“老伙计,好久不见了。”谢天涯的手指,在谢家神剑的剑鞘上划过,仿佛在感受着其中的脉络。他剑未出鞘!
古杉的剑,就如同缥缈的云中白鹤,无论是出招还是收招,都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息,这不是络绎。
共到金禾家万里,望断天涯未有期。
谁问当年封侯事,此心未改一如昔。
络绎剑,乃是传承自盛唐的剑法,那是一个诗词和剑法都极其鼎盛的时代。
谢天涯剑不出鞘,但是一身剑气,已经是让人不敢直视,仿佛闲庭信步,看穿了对方所有的攻击,无论对方从何处出招,谢天涯的剑始终都在对方的长剑剑身旁边,不与其交锋,亦不与其争斗。
这是谢天涯的剑,是一种境界,是一种思想,并非有着固定的招式。止戈为武,谢天涯的剑,不争,故不败。不杀,故不死。虽然不去攻击你的要害,也不去打击你的剑招,只是在指引,在劝导,让你的剑,变得无力,让你的剑被你自己放下。
这种剑法,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剑法,而是剑道,谢天涯的剑道。如果说天下所有的剑法,都是一把剑的话,那谢天涯的剑,就是一把剑鞘,无论你的剑多锋利,多可怕,都逃不出剑鞘的束缚。
所以谢天涯的剑,从不出鞘。也没人看到过这个十几岁就已经名动江湖的少年,真正的出手攻击是什么样子。
络绎剑法,依旧还是剑法,依旧还是攻击的剑,所以依旧还会被谢天涯的剑鞘所困住。
如今步识君体内,显脉的真气正是剑鞘所应该有的特性,足以包容步识君体内那已经藏锋十载,磨砺十载的剑气。天下能够突破步识君或者说是谢天涯这一套剑法的,屈指可数。
或许,武当的太极剑,完全取圆融通达,太极守御的姿态的时候,能够抗衡一二,但是既然已经采取守御的姿态,那自然就不会伤人,谢天涯又如何会败?
单剑扫五岳,一力撼昆仑说的不是谢天涯的剑有多霸道,而是他的剑根本就不会败,不争又如何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