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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域霸主”兄也真奇怪,每次不声不响打赏完走人,莫非老实真遇上了传说中的雷锋?呵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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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以对,不一定是没话可说,也可以解释为无语。
童贯无语了,只好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赵佶介绍这么半天,无非就是希望童贯就坡下驴,赶紧表示理解领导物质生活和精神神火的极端重要性,热烈拥护继续把这个工程搞大、搞完。顺便再支持一下自己别的项目。
可是童贯没有,这让赵佶微微有些尴尬。确实很不好意思,当初被吓得厉害的时候,是自己亲口授权老童说:“东南的事就全权委托给你了,要是遇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只管以御笔发号施令吧!”
现在又重新启用朱勔,这不是火辣辣地打童爱卿的老脸吗?
还得安抚啊!
“道夫,过来看。”
他转身走倒另一处桌案旁。这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满了文房四宝,还有几张墨痕未干的书法。
赵佶轻轻敲着桌面笑道:“此字出入二王,潇洒飘逸或有不及,不过这含蓄严谨么却又有过之,怕是与太师也不遑多让了。朕实心爱,临写三四遍,你瞧瞧可像不像?”
童贯急忙拱手上前弯腰细看,却原来是宁泽的字。
张好上次请宁泽坚定古画让他题跋,宁泽推说自己身份不够,只单独写了一篇赞子,随两幅画一起送到了童贯跟前,童贯又原封不动打包给赵佶送了去。今天却在这里重逢。
童贯知道赵佶绝非是和自己讨论艺术,肯定有别的话说。就装出一副凝神欣赏的样子,等着赵佶下文。
赵佶果然又开口笑道:“这次你东南之行,煞是出了一批能征善战的人才。可也捅了个马蜂窝,陈过庭的话你听说了没有?”
“老奴听说了,他说老奴滥赏军功,邀买人心。”童贯苦笑道:“是非如何,老奴不敢妄言,全凭官家圣断!”
童贯集天下十五万兵马取得东南大捷,自然要论功行赏。他是枢密使,又是本次剿匪的主帅。自然很方便地报了一大批军功上来,枢密院倒是全体表决通过了,可言官们不依,认为他这是慷朝廷之慨,御史中丞陈过庭便屡屡上书带头提反对意见。
就算是滥赏军功,比起朱勔的花石纲来,又算得了什么?童贯心里忿忿不平。但是他知道,这是赵佶在逼他妥协。
“他是言官,你是朕的身边人。难道朕还不信你反去信他?”赵佶笑道:“不过他说这个宁泽出身寒微未见战绩,居然也在报功之列,可见你名器滥用铁证如山。也让人一时难以措辞应对啊!”
“官家,此次生擒方腊,这个宁泽确是立了大功,老奴报功奏本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难道他陈宾王是瞎子么?”
赵佶点头叹气:“你说得对啊,可他们掌管言路,说的话也不能一概不听。大的他们惹不起,便拿个无名小卒作法找说词罢了,朕心里是明白的。也罢,既然道夫如此说,那朕便全部准奏就是。你说如何?”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童贯,等他回答。
童贯知道,自己再不懂事就没意思了。急忙欢天喜地谢恩道:“圣明无过官家,老奴谢恩!”
这时候,一直立在后面的那个中年宦官笑嘻嘻地插话了:“说起这个宁子霑,还真是有趣。前几日听礼部的供奉聊起,好像地方上给他家娘子请了个什么‘节烈’的旌表,正要给发下去呢!”
这个宦官便是张好,回到东京便升了入内内侍省都承旨,伴随赵佶左右。
“哦,有这回事?”赵佶好奇地回头问道:“说来听听!”
张好绘声绘色便把事情说了一遍,这倒是千真万确无意中从礼部那边听来的,事先并不知情,童贯更不知道。
听罢传奇,赵佶忽然很感慨:“贫贱夫妻,竟能如此重情重义,倒也难得!”
童贯心里一动,其实他对宁泽念念不忘,自己要谋求更大的功业,宁泽似乎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人选。他见赵佶这么感叹,忙趁机道:“修身齐家,此子倒是做得尽善尽美。难得书画双绝又有文韬武略,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啊,是个人才。既然道夫也爱才,那不如把个人情给你做了,如何?”
张好在旁边听得喜形于色。
“多谢官家恩典。老奴一定尽心竭力恪守本分,替官家护得我大宋安全!”
这个表态才是赵佶真正想要的,那意味着扫出了花石纲最大的障碍,从今以后,又可以安心享福!赵佶畅快地笑了。
九月廿六,宁家过大礼的日子。
这一天整个县城都热闹起来,湖阳县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奢侈的迎亲礼节。
浩浩荡荡的过礼队伍排了整整一条街,彩缎、新衣、糖果、妆奁,每一样都用堆字来形容。这一趟宁家整整雇了二三百个担夫,光是工钱便花出去两百贯。
催妆的霞帔用的是江宁府独有的文锦,上缀小指头大的珍珠四十粒,夹杂金丝、乌丝、翠羽,绣出丹凤朝阳和流云百福图案。光这一件衣裳,宁泽就花出五百贯钱去。
这是什么概念?如今王黼当政,天下流传“五百贯,直通判”的谚语。就是说五百贯钱可以买个通判的官儿当了!
近二尺长的奁匣打开,满是炫目的各种首饰珠宝,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指指点点羡慕以极......
为了置办这场过礼,宁家总共花出九百多贯钱出去。为的就是让全城人知道,他宁家娶了个物有所值的好媳妇儿。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王炳林答应的节义牌匾一直没用送来。唐州的理由是礼部批文一直没下。这让王炳林很是难堪,连一开始答应下宁泽当主婚人的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宁泽也不怎么在意。这事儿成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算美中不足。反正陈文锦已被捉拿下狱,陈金龙因有残疾,被在家看管。他大仇已报,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倒是柳大洪的毛病又开始发作。在家里等着过礼的人来,眼巴巴看着堆满一个院子的东西,几乎扑上去就不愿撒手了。可惜过礼过礼,也不过是过来炫耀一番,最后还得抬回夫家,他一样也落不下。
然而按规矩,娘家也必须有回礼,置办公裳花幞头送给新郎官当结婚的礼服。张氏老早就见过女儿霞帔,这一身都值四五百贯,难道姑爷的好意思太便宜不成?便要求丈夫追加预算,给宁泽做身好衣裳。
可惜柳大洪死活不答应,只说花这些冤枉钱让旁人白看热闹实在不值,反正都是新衣服,没人在乎什么好歹。只拿出二十贯给宁泽做了一身,还肉痛不已。
今天两下一对比,柳家果然又被人指指点点。张氏羞愧得要不是看在女儿大喜之日,非得提刀骟了这头老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