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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逸微抬着下巴看人,“到这边工作,顺路就上来了。”
嗯,这里设在小半山上,说上来也不奇怪。
眨眼,“大年初一工作?”你骗谁呢。
知道对方不相信,白君逸也不再欲盖弥彰,很没有原则地改了口,“想着你第一次在国外过年,反正有空,就过来了。”拍拍手,示意千旬坐下,他仰着头很容易脾气不好,“而且,国内太冷,来这里度假也不错。”
这是个好理由,千旬想。
隔着一段距离坐下,千旬随手拽过一个陈抱枕抱在怀里,却扭着脖子瞥始终笔挺挺的男人,“那……你住到什么时候?”
白君逸投来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眼里。
胸口一震,千旬慌忙移开了视线,在厅里四处乱瞟。他知道的,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直都是弱势的,不管是什么,背景、成就、能力以及,情感,他毫无胜算。
其他的,他都可以努力,他可以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得来的工作,可以进入一个完全陌生并且没有一丝喜欢的圈里,然后奋力往上爬。为的只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不管有多苦,他都能忍受,不管需要他多少的付出他都给,即便是伪装,再厌恶他也能笑着卖萌。
然而,情感上,先爱上的,就已经输了。
从一开始千旬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他宁愿在还未完全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之前,自己先把这一切斩断。
斩断一切,他只需要,放手。
低眸,千旬的声音,又轻又淡,徐徐飘来,“其实,在遇到乔吉以前,我就知道你了。”
一个商界的天子娇子,他即便是个死宅,也偶尔会看看这些娱乐新闻的。
所以,他在喂食那条二货蠢狗的时候,的确是有不良动机的,尽管,他根体就没有想过二人会有交集,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二人走到这一步算关系。
换个角度想,其实,他觉得自己其实是赚了的,赚来了这些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
赚来了,这个男人的青睐。
以及,伤害。
白君逸的视线没有移开,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便又听到那带着落寞的声音传来,心口猛然一震,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明白阿鑫话里的意思了。
如果,做不到,就别去挑起两人的期望。
因为,伤的,除了自己,还是这个人。
久久,白君逸收回了视线,落在面前的桌面上的杯子,杯子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很容易猜测是谁的。
“我明白了。”他说,用那醇厚而深沉的声音,一字一字,一瞬便把人给推向了山穷水尽处。
他明白了自己的优柔寡断给这个人多大的伤害,明白了自己的‘不放手’多么的可耻。
千旬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噌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扭身,“我回房了……”
手被拽拉住,千旬仍然没敢抬头,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即便被拒绝的同时还有被撩拨时的心痛,但他都怀着那微不可见的祈望。祈望着,就算这个男人拒绝,但他还是对自己有兴趣的,只要还有兴趣,就还有一丝的可能性。
所以,这么几个月以来,他一边逃避着越陷越深的危险,一边盲目地怀揣着这断而不断的祈望。
然而,这一刻,这仅有的一丝都被这个男人亲口掐断了。
完完整整的掐断了。
“……放手……”千旬狠狠地埋着头,声音极力忍着,用他那并不成熟的演技来演着他的无所谓,演着他并不痛,演着他其实还好。
“一次。”白君逸紧紧地盯着被自己拉住却不肯回头的人,“就这一次,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不要躲我。”他的话里,带着少有的祈求,仿佛濒临死亡的最后一点祈望,“一次就好,回去之后……”
狠狠地咬了咬牙,那双平时锐利的眼透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回去之后,我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再去缠着你,不再给二人难堪,不再允许自己渐渐脱离控制的情感。
感觉到那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恢复,白君逸缓缓地松了拉住的手,然后看到对方转了过来,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被他这个自私的人害伤过后的难过,只有甜甜的微笑,笑得两眼弯弯,很是可爱。
“好啊。”他说,语气轻松愉快,似乎早就盼着这结果似的,没有一丝难舍与留恋,仿佛那些伤害,根本微不足道。
深邃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
是了,他早就料到这个人只要想开了,就很容易放得开了,这个人的性格本就这样,对什么都无所谓,得过且过,并没有特别的执着的东西,连做明星都是被自己逼的。
是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以他的智商,早就算到这样的果局。
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一段感情而豁出所有,没有人会为了一段也许并不长久的情感而与世界为敌。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也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人,他不相信这个人的感情会深到不顾一切。
瞧,这不就轻易就放弃了吗?
这才是人的最真实一面。
这才是真正的白君逸,商场上狠辣果决的帝王。
无论什么事,都将自己处于最有利的位置,无论什么事。
包括情感。
于是,白*oss留了下来和大家一起过年,组剧里的人反倒没那么自在了,个个都拘谨着,只有少几个地位分量足够的没被那冰山的气场给影响。
今天大年初一,自然是要一起吃饭的。
在外面疯的年轻人都被电召了回来……嗯,不如说被召呼到了市区的一家餐厅,原本拘谨的大家,因得到了*oss那十分不吝啬的新年红包,虽然还心存畏惧到底放开了不少。
热闹了一番之后,还扬言说要去唱k,于是有人就调侃了,人家的ktv全是外语歌,你们会几首?
于是,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一个提议,换成了去酒吧玩玩。
毕竟在国外,没几个人认识,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玩,再也不用担心被狗仔追着跑,再也不担心会被粉丝认出来然后各种不良头条。
千旬没有拒绝这个项目,就一起去了,白君逸自然是跟着千旬的步伐的,所以一帮人,有为此哀嚎的,也有特别感兴趣的。
那是,亲眼所见*oss在霓虹闪灯下如何如鱼得水,那是一件极罕见的事情,好奇心大家都有。
让人颇有些失望的是,来搭讪的金发美女帅哥很多,可惜*oss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窝在那儿,旁边的千旬总陪着,大家久了也就不管了,自个玩自个的。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不是千旬陪着*oss,而是boss总会待在千旬不远的地方,即便千旬被拉着去舞台一起疯时,也必定得在他的视线范围。
因为,他从进门就发现了有不少男性盯上了那小家伙。
这个国家同性恋婚姻合法从两年前就实行了,导致本来就比较开放的民风更加肆无忌惮,上来搭讪的若不是被他瞪走了一波又一波,白君逸甚至能肯定,今晚这小家伙得被人拐跑了!
这是一件非常让人烦躁的事情。
刚刚才约定好了能断就断,可他马上就想反悔了。
因为自从看到无数只狼盯上那小家伙时,白君逸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悦与烦躁,脑海里全是周鑫那些话。
【反正你已经把人给拒绝了,人家出去拍戏顺带疗疗伤,说不定疗伤的同时还会遇到新的一份感情,把你带去的伤痛一并忘掉……哎呀,要是那样也是功德一件了啊。
想想,这可能性太大了,情伤之时被人安慰,趁虚而入再来个趁热打铁成就一对美好的姻缘,到时人家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现在的拒绝,指不定还会给你喜帖与感谢信之类的,我肯定。】
不管他今天以前怎么想,但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完全不能忍受那人身边陪着的是别的人,不管男女!
至于千旬有可能心甘情愿与别人这样那样……这种事,他甚至拒绝去设想,那样会使他濒临爆发甚至有可能完全控制不住想毁灭全世界!
深深地呼吸,白君逸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给折磨疯了,他讨厌这种失控,但更讨厌自己的设想成立,那人远离了自己之后成为别人的。
去舞了一圈回来,千旬额头上冒着细汗,一坐下来就端起面前的杯灌了几口,这才转向身边的移动冰山,“你不喜欢这种地方?”不然干嘛一直黑着张脸?
在又把一个想过来搭讪的男人给瞪走之后,白君逸才转过头来,神情温和,“不会。”看到对方额头的细汗,鬼使神差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贴身而带的手帕,伸手就轻拭了起来。
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千旬愣愣地任着面前这个男人做出这种使人误会的亲密举动。
这个人啊,明明有洁癖,居然还用贴身的手帕给自己擦汗,是不介意呢,还是一会用完直接扔掉?
这一举动,也生生扼杀了因跳了一段热舞而人气暴涨召来更多好感的男人们的勾搭之心,看那二人的气场,看来是没机会了。
m国人对于感情表达都很开放,并且十分识趣,有对象的他们虽然会惋惜,却不会死缠烂打。
感觉到那些锋芒般的视线减少,白君逸心里的狂躁才稍稍减去一点,收回了手,给千旬换了一杯冰水,“喝这个,解渴。”而且没什么酒精度。
这人脸一红,模样更招人了。不能让他招来更多狂蜂浪蝶,这会使他再次处于濒临爆发的地步。
回神,千旬脸上扬了几次都没把表情表现得自然,嘴里喃喃的,道了一声“谢谢”。
白君逸就喜欢看他这模样,呆呆的,带着迷糊,似乎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
这小模样,就是勾人!
“嗨,帅哥,我们可以坐下来吗?”气氛旖旎之际,一道声音隔断了二人那纠缠在一起的氛围,打破了那慢慢勾勒起来的,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是两女一男,两个女孩穿得很性感,五官深刻好看;男生俊秀穿着时尚。三个年纪都不大,看起来更像学生。
白君逸对于忽然坐到自己身边的人表示很不爽,于是冰刀子一道又一道的从全身发射而出,半点不掩饰。
于是,千旬只能充当交结人,冲着三人笑了笑,“抱歉呢,我们还有朋友一起,位置可能不太够。”
女孩中的其中一个拉着男生往白君逸身边一推,她自己就往千旬身边坐下,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脸上带笑,“没关系,我们只会占用你们很少的时间。”
千旬:“……”手臂上挤着两个球的感觉,很……微妙。
微蹙着眉的千旬,从那一刹那的不适中清明,很容易就发现了往自己身上凑的这女生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旁边那男生与白君逸身上,于是他也正好看了过去,只见那大男生笑得特别漂亮,把一张小纸条就这么放进了一脸淡然的白君逸那西装口袋里,神情与动作十分自然流畅,羞中带坦然率直,倒有几分吸引人。
原来是这样。
千旬了然,此时正好白君逸的视线投了过来,眼里带着刀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生生打了个战栗。
简直可怕。
三人果然如她们所说的并没有占用他们很多时间,待那男生塞完纸条就笑着挥手走了,潇洒大方,倒不惹人嫌。
回到属于她们的座位,而那些搭讪的人,也蜂拥而上,完全没在把三人刚才过来搭讪举动当作一回事。
不管现场怎么样,只要没有出这酒吧,大家都还是有机会的。
而机会,是需要人去把握。
双手捧着酒杯,千旬喝一口,就瞟一眼身边这个一言不发的男人,那张小纸条还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呢,居然没有扔掉!
这被么一眼又一眼地瞟着,白君逸眉头越锁越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在去在意那纸条,心情时好时坏,这会儿毫无征兆直接把人拉了起来,“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吵了。”
“……哦。”被人毫无征兆拉起来,千旬只得把手上的杯摆回桌面,有些不稳地被拉出了座位,走两步才平稳了身子,急忙开口:“那他们……”
酒吧太吵,人也很多,挤过人群的时候,手被紧紧地牵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传来,很热。
看着二人手牵手出了酒吧,不少人叹息,不少人受打击,但这些都无法影响到出了酒吧的二人。
“我们……要去哪里啊?”看着走在前头高大的背影,千旬抽了几回还是没把手抽回来,就这么跟着走了好一会的路。
去哪里。
白君逸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不喜欢两个的时间,被人打扰。
“白……君逸?”千旬又疑惑地轻唤了一声,终于唤得前头的人回了头,他的目光复杂,似乎带着许多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犹豫与矛盾,就像在做着平生最大的决择前的纠结,神情带着阴霾。
千旬一顿,愣愣的,不知再怎么开口。
恢复了淡然的白君逸主动问了一句:“你呢,想去什么地方?”
你想去的地方,不管哪里,我都陪着。
眨眼,千旬是忽然被拉出来的,所以现在来问他想去哪里,他还真答不上来。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他慢慢的,不再想要抽回来了,然后往前大跨了两步,二人并行。
“那就……随便走走?”
他没发现,此刻的他,耳根处特别红。
牵着他手的男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好。”白君逸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很勉强才把视线挪开,努力把升起的口干舌躁给压下去。
洋酒,就是后劲太猛了。
在市区,两个男人手牵着手并不是十分罕见的事,只是两个都是帅哥,并且还是亚洲人面孔,使得注视稍多了些,但却不会有人上前来打扰他们。
如果视线对上了,他们甚至还会投以友善的笑容,祝福的。
二人走着,还在露天酒吧外一人拎了一瓶科罗娜,一边喝一边慢慢地往亚瑟山方向走去。
晚风,很温柔。
这个国家没有特别寒冷的冬天,也没有特另炎热的夏天,即便此时是正夏,温度也很适中的,晚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吹来,柔和而清甜。
千旬想,如果能就这么走下去,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