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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的遗物?”顾生槿侧身躲过他又一次袭击,还不忘问,“你爹的什么遗物?”
“书!”黑衣人对他怒目而视,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下挨得近了,顾生槿才发现这个家伙似乎年纪并不大,可能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只是生得高大,又时常弯腰佝偻的,让人以为他年纪大罢了。
“什么书?你告诉我啊。”顾生槿一边想着这是怎么回事,一边有些在意地侧耳倾听头顶的动静。他刚才听到的瓦片声是小心翼翼不慎踩出来的,绝不是面前这个轻功绝好但横冲直撞的小伙弄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个人说不定还在屋顶偷听!
“书!”黑衣小伙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继续愤怒地念叨,手底下也不停地攻击顾生槿。顾生槿不欲伤他,左躲右闪,两人从床边打到窗边又打回来,直到赵抟之破门而入,才双双一顿。黑衣小伙转眼一看是赵抟之,眼中闪过愤然之色,愈加急地攻击顾生槿,“我爹、的书!”
“叫什么名字你倒是说啊!”顾生槿也有些急了。小伙你能不能不要来回就这几句!好捉急!
“天机心法!”
这一句倒是说得比较顺溜了,但他一说出来,别说顾生槿愣了,就连赵抟之都愣了一下。
天机心法可是传说中的内功心法,在这个武侠世界的地位,就好比金庸武侠世界的九阴九阳,那是练了就能比别人少奋斗十年甚至几十年的至尊神功啊,只要江湖上有一丝传闻,就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现在这个黑衣小伙竟然是找顾生槿要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心法!
顾生槿回过神来,想到屋顶上还有个人在偷听,他稳稳心神,对黑衣小伙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为什么追着我要那个天机心法?”
“没!剑!”黑衣小伙瞪着顾生槿的剑,一副我绝对没找错的样子。赵抟之这时已经过来了,他对顾生槿说:“不管他找错没找错,先拿下再说。”
顾生槿顿时就苦笑了,赵抟之这话一听就是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啊。可是那个天机心法他真的只听说过,根本没见过啊。心里虽苦,顾生槿还是配合赵抟之去捉黑衣小伙。小伙似乎很忌惮赵抟之,一见他拔出了剑,立刻回身不管不顾地窜出了窗户,跑远了。
顾生槿侧耳去听,屋顶上的人并没有追去,还待在上头,想来是将底下的话听了个精光。赵抟之正要说什么,他立刻对赵抟之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指了指屋顶。
赵抟之眸光一暗。他没有选择立刻跳上屋顶,仍仿佛没发现瓦上君子一般转而问顾生槿:“怎么回事?”一边问,一边悄无声息地往窗口挪。看得出来赵抟之本来已经睡下了,估摸是听到打斗声才匆忙套了衣服跑过来,并不如白天齐整,头发都是散的,松松地披在肩上。更衬得他白玉无瑕,眉目如画,夜风吹拂进来,吹起他衣袂飘飘,恍若仙姿。
顾生槿呆呆地看着赵抟之,呆呆地回他:“我也不清楚。”幸而他并没有全然呆住,一边回也一边屏息往窗口挪。
见他快挪到了,赵抟之率先跳出了窗,借着窗台跃上房顶,顾生槿立刻跑过去跟上。
房顶上的黑衣人似乎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也不跟赵抟之打,虚晃一招,只随手丢了一把暗器转身就跑,他的轻功不如那个黑衣小伙,赵抟之直接追了上去,顾生槿也一直缀在后头,三人就这样一直从城内客栈追到了城外郊野,那黑衣人终于轻功不继,被他们给追上了。
对付顾生槿一人他都够呛,更别提对付两个人了,再加上轻功耗了不少内力,很快就在围殴中败下阵来。还好赵抟之和顾生槿都存着抓活的审问的心思,没有下杀手,他才能继续勉力和他们两个周旋。
赵抟之觉得如果有人跟踪监视自己那还算正常,碰到直接灭口就可以了,但他没想到顾生槿这样一个刚从武当山下来的人竟然也会被跟踪监视,这就有些意思了。
莫不是顾生槿当真得了那个传说中的天机心法?
所以无论这监视顾生槿的人是谁,都要好好调查清楚才行。
其实黑衣人就是沈愉派来监视顾生槿行踪的。他已经足够谨慎,只是没有想到主人的小师叔内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上许多。不是才出师吗?不是才十七吗,怎么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功!
难道真是练了传说中的天机心法?
他心中惊疑,暗想一定不能死在这里,要将这个消息递给主人知道才行。
思及此,他发射出最后一批保命暗器,机括扣动,一排排幽绿的淬毒细针前仆后继地射向顾生槿和赵抟之。这暗器乃是主人命人发明的,名为暴雨梨花针,器如其名,一旦使用,则细针如暴雨一般冲射而出,任是有再高的武功,也难全部避开去。
果然顾生槿和赵抟之一看暗器泼雨一般扑过来就脸色一变。赵抟之就是知识渊博也没见过这般技术超越了整个时代的先进秘密武器,只他素来颇为谨慎,一看暴雨梨花针的来势判断自己抵挡不了,第一反应就是跑出去。顾生槿虽不如他那样经验丰富,也是一看就反射性猜测这个是不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他知道这个武器根本不可能靠人力防住,暴雨梨花针的可怕不单单是细如毫毛让人防不胜防,还有它的前仆后继无绝时,因此也是立刻就拔腿想要规避此针。
但此刻他们在郊外旷野之中,附近尽无遮挡物,一时又要怎么跑?暴雨梨花针之所以叫暴雨,不但是因它快多狠,还因它散射覆盖面积很大,等闲轻功根本逃不出去。
赵抟之反应已是很快了,当时就立即往暴雨梨花针没有对着的方位边缘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内力剑气抵挡渐渐多如牛毛的毫针。
顾生槿虽只见他出过一回手,对他的武功路数也比较了解了,虽然赵抟之能把招式使得大气,也掩盖不了它基础剑招刁钻古怪专攻人命脉的事实,这种路数的剑法在对面是个人时往往十分有奇效,说是招招可致人于死地也不为过,但它们太奇太险,对人时就难以将自身守全,在对付暴雨梨花针这种防不胜防的aoe杀伤性暗器时显然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顾生槿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挡在了赵抟之身前,施展起太极剑法,剑走周天,意守八方,太极剑法本就是可攻可守的中正剑法,防守招式施展起来浑圆如面,银光遮蔽,一时倒也能挡下绝大部分暴雨梨花针。
但这毕竟也只是针对人类攻击创出的防守剑招,能挡下绝大部分,却挡不下全部。
顾生槿施起剑招又不能用轻功撤退,余下纤毫细针就有一些射到了他腿脚上。
至于那黑衣人,已经趁着这空当带伤跑了。
暴雨梨花针不再有余波,顾生槿提着的一口气也泄了出来。他垂下剑,带着裤管上的毫针们提上最后一口气奔出了扇形密集区。
落地的时候一个打跌,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竟然运气就不畅了。幸好赵抟之看出他没能挡下全部,立刻过来拉住了顾生槿,使他免了跪地后让毫针全部更深地扎进腿里的痛苦。
但这一拉,也差点让顾生槿扑到赵抟之怀里,幸好他关键时刻以剑柱地稳住了身形,要不然就要埋赵抟之的胸了。
虽则如此,其实也只堪堪差一点就真的埋胸了,他俩挨得又极近,顾生槿不可抑制地红了脸,忙把身体往后仰了些,很有几分不敢去看赵抟之的羞涩尴尬。
赵抟之仿无所觉一般,拉了他在附近的大石头上坐了,看着顾生槿足下部位密集的幽绿就是皱眉,问他:“什么感觉?”
“没知觉,麻了。”顾生槿边说边把靴子脱了裤管撩起来,一部分细针就随着裤管被拔-出来了,一部分还扎在小腿上。他见赵抟之眉头紧锁,对他咧嘴一笑,以宽他心:“幸好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
说罢就撕了一幅衣摆低头去拔毫针,赵抟之也用手帕帮他拔了一些,也幸好暴雨梨花针只是针形细小,不会随血管游走,也没有倒刺之类的设计,拔-出来倒不是很麻烦,没多久就拔完了。
但顾生槿也彻底失去了双腿的知觉。这毒效果发挥得倒快,赵抟之见状,就点了他周身几大穴,阻止毒性继续蔓延。
顾生槿就想,这下要赵抟之扶他回去了,他刚想到这里,赵抟之就弯下腰来揽住他的肩膀,顾生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时候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了,他就也搭上了赵抟之的肩膀,配合她扶自己起来。
但是接下来赵抟之的动作直接让顾生槿整个人都懵圈了。
她一只手就直接绕过了顾生槿的臂弯,给顾生槿来了个公主抱……一个姑娘家……对他来了个……公主抱……
反应过来的顾生槿轰地一声就红了整张脸。他姿态僵硬地偏过头,“赵、赵姑娘,你扶我就好了,不必……”
“太慢。”
赵抟之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施展轻功就飞奔起来。他的轻功忽上忽下飘忽不定,顾生槿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地飘忽起来。
总觉得今晚以后就没脸再见赵姑娘了……
……等等,赵姑娘的胸,为什么是硬的?
……不是错觉啊真的是硬的……就算她是从传说中盛产钢铁女汉子的女尊世界穿来的她的胸都不可能会是硬的啊!=口=
顾生槿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赵抟之,他是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