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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也是阵师?”云翳看向慕榆。
“你说我弟弟是被诅咒了?!”龙淡竹看向慕榆。
这两人异口同声,倒是让慕榆一句都没有听清。他看看云翳再看看龙淡竹,沉默。
云翳和龙淡竹两人便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几人在室内意外的沉默,如果是被诅咒了,那不找出下咒的人,龙佶就会一直陷入诅咒中,直至身体衰竭死亡。但龙淡竹四处结仇,仇人数不胜数,要找出下咒的人,谈何容易?
容濯明白几人都在想什么,他先打破了室内的安静,“招魄阵一起,就不能撤掉,以免有外来的东西侵入龙佶的*。”
龙淡竹和云翳抬头看了一眼容濯,然后又低下头思考。
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慕榆也向龙淡竹说道:“既然已经查明了龙佶是因何故躺在这里,我们几人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龙佶的身体也没有发生变化,说明我们并不是下咒之人。如此,堂主也该对我们几人撤疑了。”
“嗯。”龙淡竹应了一声,从思考中挣脱出来,来到了龙佶的床边坐下,不再搭理他们几人。
云翳打量了慕榆一会也转过头去看龙佶了。
“看来,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我的师弟们还担心我的安危,我得先回去了。”容濯耸了耸肩,说话的声音房间几人都能听到,“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容濯见慕榆对自己露出鄙夷的视线,赶忙解释道:“诅咒这种事情我完全不懂。”
慕榆正想讽刺下容濯,却没想到听到了一句——
“你们走吧。”
龙淡竹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容濯走上前,手搭在了慕榆的肩膀上,“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走吧!”
“……”慕榆望着躺在床上的龙佶许久,直到龙淡竹密语了他一句,他才头也不回的跟容濯一起离开了室内。
左景雅紧随其后,但还没有走几步就感觉到了一股托力,将他向上托起。他攥紧了拳头,以此鼓励自己,等到上升的高度平缓了之后,他才问道:“师父,我们这样离开的话,龙佶会死吗?”
慕榆和左景雅两人悬浮在半空中,周围紧紧环绕着泛着绿色荧光的树叶,这是慕榆设下隔离土地下方污秽的屏障,在这屏障里,绝对感觉不到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气息。
“虎啸堂已经被污秽占领了……丢魄招魄只是个引子,龙佶身上所中的诅咒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如今看来,有人趁机放了不该放出来的东西,意图将虎啸堂都作为一个祭祀的魂鼎。”慕榆回头看了一下左景雅,然后手拂过他的额头,“你看下面,像个什么?”
像个什么?
左景雅只觉得额头一凉,随后周围的景象都变得清晰起来,他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但是眼部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是了,他的眼睛已经被挖出来,怎么可能会看到什么?师父点的是我的额头……
师父的手好凉。
左景雅脑海闪过这个的时候,视线也追寻到了慕榆的身上。等他看清楚了慕榆的相貌之后,不由在心中叹道:“可真好看……”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师父。那人眉宇之间皆是淡泊,不沾凡尘,最普通的灰蓝袍子加身,也异常的仙风道骨。
“好看?”慕榆闻言皱眉。给予左景雅视觉,是为了让他看下方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好看”的答案?!
“不……我……”左景雅回过神,察觉到了自己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然而面对自己师父的语气的责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不清楚话。
“你不说,我都忘了。”都忘了你本就是白栀,慕榆叹了一声,挥袖将周围的叶子都撤了,只留了些许平铺在他们的脚下做托力之用,“以后你会看到更多比这个更恐怖的景象。”
左景雅不敢再分神,他紧盯着下方,只看一眼就想吐!
虎啸堂的土地上和房顶上蠕动着半吊着腐肉的尸体,有动物的,有人的……原先还是一片绿水环绕的山庄,如今都变成了鲜红一片。绿意被蠕动的尸块带走,留下一片枯萎和破败。
“这是什么东西……”
“只要是蕴含生命力的东西,枯骨咒都会夺取它们的生息来补给自己,以此壮大自己的咒力。”慕榆给左景雅解释,“那是龙佶身上中的诅咒,但是威胁到虎啸堂的并不是枯骨咒,区区枯骨咒还不会你所见的这么厉害。”
“师父的意思是,有人趁机加强了咒术……”左景雅沉思中回忆起适才师父对自己说的话,他串联起来,立刻看向慕榆,“师父一开始所说‘祭祀的魂鼎’,那是什么?”
慕榆望着左景雅,视线模糊不清,这才抬手撤掉了刚才放在他额头的灵术,等他看清了左景雅之后,却避开了解释,只道:“炼器。”
“可笑我上古龙氏最后还是逃不脱只是祭祀魂鼎的命运!几位道友请走吧……”
这是龙淡竹自发现龙氏命运之后,第一次真情实意称呼修真界的人为“道友”,也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了。
“上古龙氏。”慕榆回忆起龙淡竹给自己的密语内容,“我还以为在那场灭魔之战中,他们就不存在了,没想到还只留下两姐弟。虎啸堂崛起之后,为恶霸道,还真没人会将他们和那个斩恶除魔的上古龙氏联系起来。”
慕榆说的很零散,但是左景雅却在这些零碎语言中听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他们这是被魔族寻仇了?”
“这件事跟魔没有关系。”慕榆纠正了左景雅的思路,“首先,龙佶中咒了,本就是他们姐弟两人到处结仇,被人下咒,与魔无关。其次,有人竟看准了这个时机炼器,但龙淡竹却知道这件事情,明知此事却丧失了与之相斗的欲|望。”
左景雅闻言想起容濯说完要离开,龙淡竹紧随其后的话,“终究她并没有将我们牵连其中!会用如此凶残的方法练成的器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师父我们……”
“这些都与我何干呢?”慕榆打断了左景雅的话,他故意将双眼借给左景雅看下方的景色,又故意在他面前说了这么多。为了什么?看着左景雅苍白的脸色,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是师父一开始却会为了龙佶来这里。”左景雅脸色苍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脑子都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口张开说话了,但却完全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就像是有人替自己说话一样。
“但龙佶已经死了。”慕榆发出一片叶子,割裂了那意图飞冲过来的腐尸,他将两人所处的高度拉得更高,“如果龙佶还活着的话,龙淡竹会放过我们?”
左景雅脑海一片空白,对于慕榆的话,他根本无法理解。他虽和龙佶接触的时间不长,且对龙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面对一个和自己有过接触过的人的死亡,他还是没办法如此淡定的去面对。尤其是适才进去房内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到了龙佶的呼吸!
能够让龙淡竹丧失斗志的事,无非是她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比如说她抢来的夺来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佶,如果龙佶死了,她……
“那个姓云的阵师?”左景雅想到了室内还有一个人,莫非是他?
“他没有问题。”慕榆最后望了一眼下方,运起球形屏障将两人送到了附近的村庄里。这里远离了村民,他们两人出现在此,也没人会看到,此时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慕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留下来是要替龙淡竹和龙佶收尸的。”
“为何?”左景雅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已经被迫打消了想要救虎啸堂的想法。他只感觉到脚下漂浮,以及……对于力量的渴望。
“因为龙淡竹是他兄长求而不得的人。”慕榆说完这句,又道,“云翳只是替他兄长赎罪罢了。”
让龙淡竹性格大变的人是云长箐,让她深陷情感困惑不得出。不信他人,一心一意保护唯一的亲弟,以此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如此偏激的龙淡竹,是云长箐害的。
慕榆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镶了金色龙纹的牌子,然后看着它从中间开始碎裂,一点点扩大裂痕,最后金色的龙纹光芒一闪,刺眼白光瞬间暗淡,手中的牌子已成碎片,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写过“龙淡竹”三字。
这是龙淡竹和慕榆交手失败,低头认同慕榆提议的瞬间交予他的命牌。
与此同时,一阵地动山摇,浓郁的黑色雾气从慕榆几人原先前来的方向开始扩散。
望着怪异的天象,慕榆向左景雅道:“器成了。”
“师父是何以肯定,云翳一定能带着那两人的身体离开虎啸堂的?”左景雅特别不能理解自己的师父,师父说话的口吻,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能够瞒住他的事。
“你还担心一个阵师的死活?”慕榆原本打算拍左景雅的肩膀,但手抬起,他却放了下去。往村子里走了几步,而后他才道:“不用担心,日后定会再见。”
“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师父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还是要去虎啸堂一趟?”左景雅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慕榆的脚步,“师父一定有办法避免的对不对?”
慕榆没有说话。
“既然师父有办法让我看得到……”左景雅苦笑了一声,手搭在了脸上的布条上,“我能感觉得到眼眶里在生出新的眼瞳,师父你在治愈我。为什么师父那个时候愿意救一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我,却要眼睁睁看活着的人死?”
“没有可比性。”慕榆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你要认我这个师父,就不要质疑我,不认我这个师父,现在就给我滚!”
左景雅只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身体冰冷到了一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