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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蕙也没有想到贺承从蜀地救回的饥民花花,最后会入了黎平的后宫,和斐斐争宠!
更是趁着黎平一次酒醉,爬上了龙床,尽管事后,华妃口口声声说,是皇上错将她认成了皇后,可是,寝宫里,那般多的宫女侍卫,她若无心,也不会有今日的华妃。
黎平继位没几年,黎凌吉父子的余孽还没有清楚干净,朝中诸位大臣对这个新上任的皇帝并没有如渊帝在世时的敬畏。
当年黑塞,抓住了黎凌吉和阿鲁特,但是还未押解到京城,荻国人便将二人救走了,这几年贺承时不时要去北疆镇压蠢蠢欲动的荻国人。
斐斐这般只要占着后位的无可无不可,暗地里也是和定远侯府、席府一起为浴血在北疆的贺承保障后方粮草供应的太平。
苏清蕙看着斐斐一脸无谓的样子,十分心疼这个从江南和她一同走过来的女伴,心疼地道:“日子终归是自己的,这般怄气下去,也不是法子。”
斐斐扶了扶头上的九尾凤钗,一张杏仁小脸更显瘦削了,轻声道:“日子也不是我过成这样的!”
那个人口口声声誓死要娶她,渊帝还在位的时候,他当着外邦使臣的面,说,他爱慕吏部尚书席大人府上的小姐,呵,他以为是孤注一掷喊出的话。
结果,她和陆格永无可能,陆格至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将她娶进这深宫,白白地蹉跎她的年华。
席斐斐看了眼在榻上玩的欢的小骊儿,若不是为了晋王府上下,她怕是早脱离了铁笼。
席斐斐拍了拍纤细洁润的手,对小骊儿笑道:“来,到姑姑这里来,给姑姑抱抱!”
骊儿一个虎扑冲了过来,趴在皇后姑姑怀里,手里还攥着一块糕点,斐斐也不在意,捏着她软糯糯的小脸蛋,柔声笑问:“最近师傅教你什么了呀?”
骊儿咽下去嘴里的糕点,不急不缓地背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骊儿一开口,斐斐便笑了,笑容里带些苦涩。
肉嘟嘟的骊儿浑然未觉,满心喜悦地咬了一口糕点,肥肥的小手上都是糕点屑子。
她知道,在皇宫里,娘亲看在皇后姑姑的面上,一向纵容她,唉,要是宫里只有皇后姑姑,她真想不回王府了!
正咬着糕点的小胖妞,想到这里,小眉头不由打了结。
恰这时,莲裳进来,禀道:“主子,华妃娘娘带着大皇子来了!”
席斐斐起身,整了整衣襟,对着清蕙伸手道:“走吧,带你去见一见咱们这位宠妃,近来架子可比往日又大上了些许,不是你来,怕是都不会进我这门儿!”
清蕙将手搭在斐斐手里,无奈道:“何苦呢,若是不喜欢,发到冷宫就是了,你若真做了,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斐斐宠溺地看了骊儿一眼,嘱咐绿意看好骊儿,才转过头对清蕙道:“你不明白,难得有一个入眼的,他既喜欢,由着他去好了,我只要稳坐正宫,保证以后,咱们的小骊儿是最荣宠的公主就好!”
清蕙忽地脚步略顿,看着斐斐波澜不惊的侧颜,白花花的阳光三五不时地穿过院里花树的间隙儿投在斐斐的身上,清蕙可以清楚地看见她施的一层薄粉。
“斐斐,你是恨他对不对?”
清蕙盯着斐斐的脸,掷地有声地问道,她怎么忘记了,斐斐这般豪爽的女孩子,会能容忍华妃蹦跶这许久,她只是在等皇上。
她是一个骄傲的姑娘,大婚之际和皇上还在磨合,却平地里出现了一个华妃,她心里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也不允许她放低身段。
斐斐忽地咬了牙,别过头,不愿看清蕙。
墙角下花树叶子的沙沙声,像是一阵阵涌入清蕙的耳朵,在这阳光热腾的午后,清蕙有些心悸。
她之前是怕斐斐绕不过这个弯,和皇上同寝养育一个孩子便好,可原来,斐斐是已对皇上用了情,下了心。
呵,不说三宫六院,黎平开了戒,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斐斐这傻姑娘要的真心,这皇宫怕是盛不下了。
两人静默许久,半晌斐斐叹道:“多想无益,走,这宠妃的气势,你得和我一起去见见!我还就指着她给点乐子了!”
清蕙不动,不屑道:“一个妾侍罢了!”
斐斐不语,拉着清蕙往前头去。
华妃坐在偏殿的左上首,膝前站着在吃着蜜饯的大皇子,她正拿着娟帕在给他擦沾在脸上的糖霜。
见到有人影晃过,忙抬起头,一双温柔的杏眼,温和地看着席皇后和晋王妃,起身福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斐斐虚虚抬手,“免礼!”
华妃直起身,对着晋王妃道:“晋王妃比前些日子看着气色又好了许多,看来这晋王府的风水真是怡人!”
清蕙勉强笑道:“华妃娘娘谬赞了!”
苏清蕙无力搭理华妃,在她眼里,不过是可比如芥草的人,却正是皇上和斐斐心里的那条银河。
华妃见晋王妃不怎么搭理自己,面上也有几分尴尬,见二人身后,并没有安敏郡主,眼神微闪,轻声道:“皇儿一直嚷着要和安敏郡主玩,没想到,安敏郡主今个没来!”
清蕙见华妃提起骊儿,丝毫不加掩饰,漠然地看了眼华妃,冷声道:“花儿,大皇子也有三岁了,也该是时候启蒙了!”
华妃神情一震,藜国皇子一旦启蒙,就必须离开母妃的宫殿,独自居住。
这是每一个皇子必须要走的路,华妃并没有异议,可是,苏清蕙喊她“花儿!”
这是她最开始告诉晋王和安王的名字,当她跪在晋王的马下,乞求一粥一饭的时候。
一股屈辱感袭上心头,华妃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浑身微微颤抖起来,仰着头道:“晋王妃,妾身早由皇上更名为雨檬了,还望晋王妃莫记混了!”
苏清蕙前世和张士钊的后院周旋了许多年,即便是重生回来,对妾侍还是有一种天然的反感,纵使,这一捷径让华妃一飞冲天,成为宠耀后宫的妃子。
华妃的忍耐看在苏清蕙的眼里,并不当回事儿,她的丈夫当年一时善心救下的贫女,这时也好将主意打到她女儿身上,若是十多年后,两个孩子双方有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斐斐见华妃已经气的面色涨红,淡声道:“华妃若是无事,便先退下吧!”
华妃也不搭理斐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坐在对面用茶盖抹着茶叶沫子的苏清蕙,大皇子似乎察觉到母妃的情绪,怔怔地看着她。
苏清蕙坦然地任由华妃打量。
一阵诡异的静谧过后,华妃抱起大皇子,气咻咻地走了。
席皇后不免诧异:“以前我觉得我的性子已经够急得了,没想到清蕙你也这般!”
清蕙笑叹:“古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清蕙心里是打定主意,等贺承这次回来,一定要他和斐斐说好,这皇后不当也罢了,斐斐不过二十来岁,真要困在这里自怨自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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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是哭着去御书房的,外头的桂公公,远远地见华妃牵着大皇子过来,便眯起了眼。
嘱咐手底下的小吉子,你一会有时间去皇太妃的宫里串串门。
小吉子是新帝继位后进的宫,一次被别的大太监欺负,桂公公路过见到,收到了手底下,做徒弟栽培。
小吉子人也比较活泛,桂公公话一出口,他便明白,这华妃又得吃顿皇太妃的苦头了。
“哎呦,华妃娘娘,您今个有空来看皇上啊,真是不巧,皇上刚说不让人打扰呢,您看,要不,您晚会再来?”
桂公公对着近前来的华妃说的客套,却并不热络,不说旁的,便说他的师父李公公当时是夏太后的人,他当然也得站在席皇后这边,而且,他在新帝身边伺候了几年,也并不觉得,华妃真有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得宠。
华妃睥睨了桂公公一眼,将身侧的大皇子往身前一推,“大皇子想念父皇,桂公公只管去禀一声便是!”
大皇子睁着懵懂的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母妃。
桂公公笑的脸上犹如罩了一层暖暖的阳光,爽快地点头道:“华妃娘娘既然吩咐了,老奴自当遵命!”
又转身对小吉子道:“还不快带华妃娘娘去偏殿里头喝口茶,歇歇脚!”
说着对着华妃娘娘微微低首,进了内殿,皇上正在批奏章,见进来的是桂公公,将朱笔搁在了笔架上,“怎么,华妃没走?”
刚才门口的动静,他也是听到了一点,在御书房外敢这般吵闹的,也只有华妃。
若是那个人,怕是不会吵闹,直接闯了进来。
皇帝心上微微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