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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步芳的适应适应,结果就是第二天梅钰嫣红红肿的薄唇。
至于得偿所愿,席步芳并不是真的没有眼力劲,不清楚梅钰对自己的忍耐限度。
目前能亲亲小嘴,吃吃小豆腐什么的,席步芳还是挺满足的,至于以后的大餐,只要计划得当,总是少不了的。
谁让他就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警醒莫名的小猎豹呢,不想弄到最坏的结果,自然只能暂且忍耐筹谋一番,只要最后结果不错,过程崎岖了些,他还是能够忍耐的,最多不过,得偿所愿之后自己变本加厉找补回来也就罢了。
所以一大早,哪怕被梅钰一枕头打出了寝居,席步芳的心情依旧很好,至少嘴角的笑容就没有压下去过,让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慕蝉都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有些可怕。
他一出了寝居,小甲的飞鸽传书就到了。
原来魏冉这一跑,还真的跑出了点名堂,至少席步芳没有料到宝库竟然会就在险州城外的西峡山。
“有意思。”席步芳揉搓着手中的纸条,就见纸张瞬间成了碎屑被微风吹入了空中,转瞬消失不见。
离开前,席步芳先迟疑地看了一眼梅钰所在的位置,想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孤身前往西峡山,只是这次有留下一张纸条,丢在帐篷外的地上,上书:我去西峡山一趟,不时即回。
至于最后纸条是被风吹到别处还是被梅钰看到,那就不关席步芳的事了。
席步芳一走,帐篷内的梅钰抿了抿薄唇,只感觉上面一片刺痛,不用照镜子,他都能够想象得到现在的唇瓣一定是红肿浸红一片。
慕禅进来时还多看了好几眼,实在忍不住,还指了指:“殿下,您的……”那个嘴字还未出口,梅钰凛冽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顿时让慕禅禁了声。
“你将这张药方送去太医处,让他先调配出来给中毒的人服下。”梅钰耳尖微红,脸上却并不表露,语气也十分平静。
慕禅接过药方,倒是没有多问。
反倒是梅钰冷哼了一声,想到一早席步芳说的话,“虽然目前制不出解毒丹,但将药方改动一下,将毒压抑到邵普过来还是行的。我马上写给你。”话音刚落,席步芳就写下了这纸药方,真假不容置疑,只是让梅钰不太愉悦,冷睨了春风满面的青年一眼,觉得有些手痒。
不免也多想了一些,如果他昨晚不退一步,席步芳是不是就不写药方了。
慕禅见他家殿下的脸色突然一沉,再看殿下红润得吓人的唇瓣,又想到席步芳昨晚跟殿下一起就寝,不由得有了些猜疑,心底一沉,什么话都没说,拿了药方就走。
他家殿下这颗嫩白菜不会真被席步芳那只猪给啃了吧。
直到将药方交给太医,慕禅脑子里都在想这件事。
一旁的太医拿着药方,看完后,瞬间激动起来,连连点头:“妙哉妙哉,只要有了这药方,怎么也能将时间拖延到邵总管过来了。这药方是何人所写,殿下可能联系上。”
慕禅沉默,殿下不懂这些,今早却能拿出药方,除了出自席步芳之手,还能有谁。
“其实这人精通药理,若是能请过来,在邵总管赶来之前,我们就能先行解决中毒一事。”太医眼巴巴地看着慕禅,都想亲自面见宣王,让宣王说出写着药方的人了。
慕禅眼前闪过一张脸,虽守口如瓶,语气却不太好:“写药方的人英年早逝,你还是先将药熬出来给中毒的人服下,等到邵总管过来就好了。”
太医一脸可惜,下一刻却去准备熬药了,留下慕禅气闷不已,还在想他家殿下不会真被席步芳那只猪给啃了吧。
不行,他想不通,得去找周尧唠嗑唠嗑。
而此时,“英年早逝”的席步芳正在一处山崖峭壁面前,神色莫测。
他身边站着小甲,面色木讷,并无过多情绪。
“进去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小甲回答。
席步芳上去摸了摸冰冷刺骨的峭壁岩石,光从外观上并看不出来这是一处机关所在地,更不可能会猜到就在这面悬崖里面,会埋藏着前朝宝库。
摆了摆手,他让小甲上前。
“当时魏冉是怎么打开的,你示范一下。”
小甲上前示范了一下,峭壁却无丝毫变化。
“当时魏冉就是这样做的,随后峭壁就开了一道只容一人进入的洞口。我看得十分仔细,并没有错过细节,对了。”小甲突然想到了什么,“当时他的手指被刺破了,有血滴落在上面。”说到这里,小甲专门看了一下当时魏冉手指被刺破的岩石表面,却并没有发现丝毫血迹。
奇怪了。
席步芳伸手上去摸了摸,与之前的冰冷湿润的峭壁不同,这块岩石表面十分干燥,湿气也并不严重。
这倒是让他想到了以前起兵时,军饷不足,他跟着军师到过几座古墓,那些古墓也是机关重重,并且其中一座古墓的一处机关,需要后裔血脉才能打开。
这里,不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席步芳摸了摸下颚,嘴唇的幅度变成了一条直线,本来美好的心情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他还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绝对不可能!
“你退后。”
小甲听令后退了很远才停下来。
抬头就见席步芳运功一掌拍在了干燥的岩石上。
轰隆。
一阵声响,地面都震了两震,随即接连几声“咔擦咔擦”的铁链声音响起,只见原本干燥的岩石处出现了裂缝,随后就像是无法支撑一般,碎裂了,露出了岩石背后的一处幽暗山洞。
见此,席步芳只是耸了耸肩,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效果还不错。
“跟上来。”刚说完,他就先行进了山洞。
小甲扫了一眼碎裂一地的岩石,无法控制地吞了一口唾沫,也跟了上去。
中午的时候,梅钰问了一句:“席步芳人呢。”
没人知道。
梅钰当时也没有过多在意,中毒的人服了药,已经稍微控制了下来,但城中还需要他收尾,所以白天的时候,他也只是对席步芳的行踪问了一句,也就没有多加注意,可是到了晚上,他忙完后还没有见到人影,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问了身边人之后,竟然没有人知道席步芳去了哪里。
“殿下,是否需要再找找?”慕禅问道。
席步芳能去哪里,慕禅是不在意的,但是眼下险州也不怎么安全,有席步芳在殿下身边保护,他也能更放心一些,只是这个人,到底去了哪里,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梅钰想了想,“暂且不用,卢大人的伤势怎么样了。”
卢大人被带毒的匕首刺伤之后陆陆续续昏迷了几天,也不知道服了药后有没有起色,险州的事一完,梅钰就要离开,卢大人十分得险州百姓的拥戴,若是因为这个原因逝世,恐怕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回殿下,太医说了,卢大人虽年事已高,但身体的底子在哪里,中午服了药后,一直高热的症状就得到了缓解,想来是能等到邵总管过来。”
“萧先生呢?”还是医疗所被袭后,梅钰才知道中毒的人还有险州城内鼎鼎有名的萧先生,更反映过来,若是这些人真被刺杀身亡,那恐怕任由梅钰解释,险州的百姓也不会相信,一旦发生暴乱,对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说,还是得感谢席步芳当时的英勇行为,只是动手别太残暴就更好了。
“萧先生也没事,正在静养,期间倒是有几位险州城内有些薄名的书生去看过,话里话外都是感激王爷的话。”慕禅说到这里,也有些满意。
梅钰双眸一闪:“哦,仔细说说。”
慕禅回想了一下,说道:“在二十年前,这位萧先生在险州办了一家私塾,教出了许多品性极佳的学子,有在朝为官的,也有当人谋士的,只是听传闻说都有些受欺压。”
“受欺压?我看是因为脾气太耿直了,碍了同僚的眼吧。”不用多问,梅钰都能够猜到,在朝中既不依附党羽,也不同流合污的官员太少了,突然出现几个,又怎么可能不受排挤。
慕禅点头,“殿下说对了,听卢大人的口吻,事实的确是如此。”
“卢大人还跟你说这些?”这倒是不能不让梅钰多想。
“殿下,卢大人的意思应该是想向殿下透点风向。”慕禅猜测,反否则谁会跟他一个阉人说这些事情。
梅钰也早已猜到,只是却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事还入了这位卢大人的眼,要知道最开始入城时,这位卢大人可是生怕他一个暴怒就迁怒了险州百姓。
既然如此,梅钰也不能太辜负。
毕竟他现在背后的队伍并不强大,若是能提早发现一些有用的人才,到了关键时刻也可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最少,这次险州背后动乱的真相,他可以请萧先生的这几位学子活动一二。
“你去请那几位学子到萧先生处,我也立马过去。”梅钰眉飞色舞,双眼中也闪过一抹狠意。
齐侯既然都想要了他的性命,不反击回去,还真的让对方小瞧了他的本事。
几天过后,险州城内就开始流传起有暴徒蛊惑人心,不止对城内百姓下毒,还想挑起险州内乱,幸亏宣王明察秋毫,破坏了对方的行动。
一时之间,宣王在险州城内的声望,到达了顶点。
而就在这时候,博州驻军副将领武文德率领部队前来险州支援,一见宣王就激动地跪在地上,“末将武文德参见王爷。”
梅钰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脸上也闪过轻松之色,“你来得很快。”
武文德勉强压抑住内心澎湃的激动之情,黝黑的脸皮都抖动了两下,“若非驻军拖延,末将本来还能再快两天过来。”他嘴里喋喋咻咻说着博州驻军拒不配合,嘴里不时冒出一两句脏话。
对此,梅钰倒是没有在意,博州驻军早年在林戴麾下,对于他这个宣王自然是不太在意的,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出,故而武文德提到时倒是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将他迎到了住处,说起了当务之急。
“王爷有什么要吩咐的,我武文德必将竭尽全力。”武文德是一个武夫,说话倒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
梅钰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如此耿直的人了,一时之间还有些怔忪,只不过下一刻就适应了过来,倒是交给了武文德一个重要任务。
“……本王需要你派兵将险州城内里里外外搜寻一遍,一旦发现可疑人员都全部捉拿,可行?”他先是将之前遭遇袭击的事情说了一次,才发出指令。
武文德听后,顿时就怒起拍桌,“谁这么不长眼,敢刺杀王爷,这件事王爷救安心交给我武文德来办,一定妥妥当当。”
“现今险州百姓都已知道一些内情,所以你们搜查时,他们应该会配合,若是有人不配合,你也将人请回来,本王亲自审问。”梅钰仔细叮嘱,并不放过一点细节。
武文德听得认真,之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行动起来。
还是慕禅看见了有些感慨,“殿下,武将领还真是知恩图报之人,也不枉费殿下以前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梅钰点头,“以前会救他,我也是冲着此人的心性良善,想来那时候倒是没有看走眼。”
武文德抵达险州的第二日,邵普也赶到了险州,邵普这一来,才真正算是解了梅钰的后顾之忧,中毒之人,算是有救了。
这些对于梅钰而言的好消息,对于另外一些人而言,就是天大的噩耗。
武文德领着这么一大群兵崽子在险州城里大加搜索,不止让本来就隐藏在险州城中的蒙面首领躲得狼狈不堪,其中还有作为前朝叛军的赵显,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恶,齐侯的手下行事功亏一篑也就罢了,这位传说中窝囊不堪的宣王有什么权利调动邻州兵力,如此一来,险州是不能再呆了。”若非情况不妙,赵显也不想得出这个结论。
“那我们马上撤离险州?”手下问道。
赵显还有些不甘心,魏冉被人掳走一事他都还没有查清楚,宝库的下落他也没有得到,他怎么甘心就这么两手空空地离开。
“首领?”手下见首领没下令,就又唤了一声。
赵显实在不甘心,“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首领是说那位宣王的内侍的身份?”手下问道。
“说。”赵显一脸不耐烦。
手下停顿了一下,也就说出了调查的情况:“这位内侍好像叫席步芳,面容长得倒跟皇长孙有点相似。只不过属下查证过了,此人早年就进了皇宫,而且有父有母,并且武功高强,不可能会是皇长孙殿下。”
“我不是问你这个。”赵显语气危险,他是想知道魏冉是不是被这个人掳走的,但是魏冉被自己囚禁的消息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故而赵显停顿了一下,就换了一个说法问道:“你说此人武功高强,比之我又如何。”
手下的语气有片刻的迟疑:“首领虽然身手不凡,若与此人相比,却是万万不及。”
这个大实话一说出口,赵显就危险地冷哼了一声,只是却有了些猜测,之前这位宣王来险州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这位宣王一来,魏冉就被人掳走了,这不能不让赵显引发猜测。
“那那位宣王身边可还有武功高强之人?”
手下想了想,“并无。”
紧接着,手下补充道:“之前城郊的医疗所被袭,就是此人一力降服,不过片刻,就屠杀了个干净,当时有不少百姓看见了,所以宣王身边应该只有这一个高手。”
是吗。
“那此人现在人呢?”
“属下不知,此人在前几日就消失了踪迹,不过宣王并未派人查找,可能是派去办事了?”手下猜测。
“办事?”赵显眯眼,若是魏冉真被此人掳走,宣王又派了此人出去办事,那么很有可能是魏冉被严刑逼供说出了宝库的下落。
想到这个可能,赵显顿时坐不住了,即刻对手下下令道:“你现在立刻派顶级好手将宣王给我绑过来。”他倒是要看看,魏冉到底是不是在这位宣王的手上。
“这……”手下迟疑,“现在?”
赵显阴森的目光看过去。
“首领,现在宣王身边有军队把手,恐怕不好行事。”
“废物,你不知道将宣王引出来再行动吗。”赵显快要忍不下去,只要一想到宝库会被别人得到,他心里就蜂拥而上一股杀意,不管对方是谁。
“这,是。”手下咬牙听令,离开前却听赵显补充了一句:“行动小心点,我要活的。”
手下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就静静地出去了。
而此时一切顺风顺水的梅钰,对此却丝毫未觉,只是不时会顾虑,席步芳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毫无消息。
这实在有些不正常,就算是正有要事,都这么几天了也应该回来了,而且怎么连一个口信都没有留下。
对此,梅钰强忍了心中不悦,只是越是压制就越是反弹得厉害,到了今天,即便是从邵普口中得知了中毒的人都没有生命危险,都无法调解一二。
而此时的席步芳还真的不是故意不露面的,他是被困在西峡山里了。
当时他轰开了洞口后,没过多久就追上了之前进来的魏冉,当时魏冉的情况也不好,因为吸入了毒气昏倒在了水潭里,若非席步芳他们赶到,这小子指不定都掉进潭水里被淹死了。
席步芳让小甲将人拍醒,就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没有想到,这个山洞竟然会延伸这么远,西峡山内更是别有洞天。
魏冉醒来一见席步芳的脸,就“啊”的一声尖叫,吓得屁滚尿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逃掉了,魏冉顿时反应过来:“你派人跟踪我。”
席步芳觉得很吵,瞄了他一眼,“闭嘴。”
魏冉瞬间就闭嘴了。
席步芳对这里是真不熟,半蹲下身体与魏冉平视,拍了拍对方的脸,觉得触感并没有少年的嫩滑,也就淡淡地说道:“这地方你熟,你带路。”
“我不!”魏冉立刻拒绝。
席步芳就冷嗤了一声,眯眼:“你再说一遍。”
魏冉浑身一抖,心肝都快吓裂了,却还是拒绝:“我不带路。”
“呵。”席步芳冷笑,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贴在魏冉的脸上,嗓音中满是杀意:“你再说一遍。”
这次,魏冉不敢再说了。
小甲倒是木讷地说道:“这地方十分危险,你若是想活命,最好听话。”
魏冉怂了,哆嗦着双腿,在前面带路。
只是就连席步芳都没有料到,这个魏冉根本就不认路,直接就将他们带进了陷阱里面,而且一困就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