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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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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钰从未忘记过,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并不是表面上的温和无害。

    那天晚上对方放肆的行为,更是向梅钰证明了这一点。

    而此时,席步芳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中满是冷意,凶狠地盯住了他。

    梅钰握着椅子把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觉得嗓音也有些干涸,一开口,那沙哑得吓人的嗓音就是他自己听到了都觉得吃了一惊。

    “当时我并不能肯定对方会动手。”

    这是解释,也是示弱。

    席步芳静静地盯着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孔看了足有三秒,才收敛了周身故意放出来的狠厉气息。

    真是狡猾呀,若是他的少年再逞强些,自己就可以借机发疯了,要知道被人辜负了心意的疯子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眼中的可惜之色一闪而过,席步芳嘴上却得理不饶人:“但是殿下刚刚却不是这么说的吧。”

    梅钰抿紧了嘴唇,清冷的眸光毫不躲闪地看向了幽冷的双眸,“席步芳,你够了。”别太得寸进尺。

    席步芳勾唇一笑,伸手在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上摸了一下,“这次就暂时放过景瑞了,要是还有下次,遭遇无缘无故的问罪,我可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了。”

    梅钰眼神一闪,最先注意到的竟然是席步芳口中的“景瑞”,这时候才发现,席步芳一旦心情不愉悦好像才叫他殿下,这个对于外人而言的尊称,从他口中吐露出来却给人一种背脊绷紧了的压迫感。

    正在这时候,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道风风火火的人影冲了进来。

    总是被莫名打断好事的席步芳一脸不悦。

    “王爷,挑拨百姓闹死的人全部服毒自尽了。”柳年说完心急地抬头,正看到席步芳高大的身影压在宣王的身上,两人靠得很近,就像是在亲吻?

    亲吻?

    柳年表情怪异,再一眨眼看去,就见两人快速分开了,只是宣王的脸有些泛红。

    难道宣王跟身边的内侍的关系“不一般”?他心中猜疑,脸上也表露了一丝痕迹。

    席步芳看见了,刚刚被梅钰推开的不悦像是被抚平了一些,退到一旁低头整理袖口。

    “你是说人全死了?”梅钰瞬间起身,走到柳年面前,“他们怎么会有机会服毒。”毒牙不是全都剔除干净了吗?

    柳年有些惭愧:“小人也不清楚,但太医查验过后,说是服毒死的。”

    梅钰有些气闷,眉峰紧蹙,“太医现在在何处,带本王过去。”他要亲自问问情况。

    “是。”柳年在前面带路。

    梅钰正抬步出去,席步芳也跟了上来,“我也跟你一起过去。”

    梅钰身形一顿,倒是没有阻止。

    明明收押时那些人都被搜了身,现在还是全死了个干净,突袭医疗所的人也全部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本来是想从这些人口中撬出点东西,眼下却全盘落空。

    一路上,梅钰周身都泛着冷气,席步芳跟在身后,走到半路时,却神色一凝,看向了一个方向,随后又收回目光,安静跟着梅钰到了关押人的地方。

    几具尸体被整齐摆放在了地上,太医见宣王到来,连忙迎了过来。

    “宣王殿下。”

    梅钰摆了摆手手,嗓音低沉:“可查出了什么情况。”

    太医摇头:“启禀王爷,这些人身上并无地方藏匿□□,至于为何中毒,这,老朽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拱手。

    梅钰抿唇,难得摒弃洁癖,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死者狰狞的面容,看样子倒是想伸手掰开死者的嘴,再查验一下。

    席步芳看他纠结为难的模样,倒是大发慈悲走上去,一脚踩在死者的胸腔,用力之大,直接让死人整个身体都往上弹了弹。

    下一刻,就见梅钰无比快速地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席步芳先是瞄了他一眼,目光才左右环视四周,淡淡地说道:“不用看了,这些人是自己服毒死的,应该是有人怕他们乱说话,专程给他们送了□□过来。”

    “不可能。”一旁的柳年立刻反驳:“当时这里有侍卫把守,要是有人过来,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在场看守的侍卫也点头,他们寸步不离,根本就没有陌生人来过。

    席步芳心情不太畅快,说话就有些阴阳怪气:“怎么不可能,就凭你们这几个人,高手来了真的就能发现了?”

    明目张胆的嘲讽,在场的侍卫却无一人敢辩驳回去。

    也就只有柳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对席步芳怒目瞪视:“你什么态度,难道说高手来了你就能对付得了了?”

    不少人都对柳年露出了敬佩的眼神。

    也是,也就只有柳捕快没有见过医疗所内血肉横飞的情况,对眼前这尊大杀神毫无敬畏之心。要知道就是见惯了死人的砍头匠当时帮忙清理医疗所时,都忍不住出去吐了许久,更何况一般寻常百姓。

    这不,还不到一个时辰,席步芳杀人狂魔的头衔就被人传了出去,且越传越玄乎。

    特别是席步芳杀人后,直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换下他身上沾染了几分血色的衣服。

    所有人都给了柳捕头一个怜悯的目光,随后纷纷后退,柳年却丝毫未觉,脸上的气愤都快凝结成实体。

    席步芳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了柳年一眼,随即慢吞吞地对梅钰说道:“你如果是想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什么,倒不必非得通过这几个死人。”

    梅钰抬眸看他。

    席步芳勾唇,眼角余光往一个方向微微一瞟,说道:“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梅钰只感觉眼前闪过一片残影,还未来得及眨眼,那道残影就抓着一个人飞了回来。

    席步芳将人丢在地上,“你想从哪些死人口中问的话,不妨问问这个活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路跟踪过来,这些人是藐视他的本事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本事呢。

    席步芳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不时踹两下还转动着眼珠子想逃跑的人。

    “来,说说,这些人服毒,是不是你给的□□。”席步芳半蹲下来,幽深的眸光漫不经心锁定在一身侍卫服饰的男子身上。

    “属下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爷,请明察。”被提溜过来的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对梅钰跪了下去。

    这人身上穿的的确是他旗下侍卫的衣着,但这些侍卫,梅钰却不是每一个都认识,不由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稍微面熟的一名侍卫身上。

    那名侍卫上前看了一眼,随即回答道:“王爷,此人容貌陌生,应该是冒充的。”

    “王爷。”见自己快被拆穿,那人也急了,“我真不是冒充的,若是王爷不信,大可问云大统领,属下能得以被选拔上来,还多亏云大统领一手提拔。”

    “你说云启?”席步芳先笑了笑,才道:“他现在可远在皇城,你让王爷回皇城去问?”

    那人一脸急切,实则松了一口气。

    席步芳似笑非笑,就又说道:“你既然说自己是王爷的侍卫,不妨说几个经常交往的同僚,让他们给你作证,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如何。”

    那人点头,像是才想到这一茬,“小人与王潇、刘灿交情不错,请王爷派人查证。”

    梅钰将目光放到熟脸侍卫脸上,还未问话,就见侍卫一脸为难。

    “王爷,王潇与刘灿在医疗所被杀,全部殉职了。”所以根本无法查证。

    梅钰颔首,示意知道了,“先将人看管起来,待回京后再说。”

    侍卫点头,将人带了下去。

    梅钰却站在原地许久,才回到住处。

    席步芳一直跟着他,见他思维放散,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就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你想这么久,可想出了什么名堂。”

    “那人应该的确是冒充的。”梅钰说道,随后摸了摸被弹红的额头,离他远了一些。

    “那你为何先将人关押起来,就不怕又被人捷足先登,来个死无对证?”席步芳并不在意,反而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他还以为少年真的变得如此蠢笨。

    梅钰沉吟片刻才道:“应该不会,至少在回京前,他也不敢有轻举妄动。”

    预料得不错,只是席步芳想的却更多一些,“你若是想通过此人引蛇出洞,应该希望不大,至少在险州,没有太大作用。”

    “什么意思。”梅钰抬头,却只得了席步芳淡淡的一个眼神,随即就想到了,“你是说他们不会再动手了。”

    “当然不会再动手。”席步芳轻轻敲击着椅子把手,“他们派出的精英全部折在了医疗所,你觉得正常情况下,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

    梅钰抿唇,又听席步芳慢吞吞的嗓音继续说道:“如果我料得没错,齐侯放在险州的暗线应该是想以鼠疫发动动乱,顺便能杀了你这个宣王就更好了。只可惜他太低估了景瑞也太低估了我,不止鼠疫的阴谋被提早拆穿,而且损失了大部分人手,若是再任由情况发展下去,险州根本不可能引发□□,情况不佳,做手下的自然会将情况如实禀报给齐侯,才好展开下一步计划。”

    真是够了,能不能别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

    梅钰眼角一抽,并不想说什么了。

    “既然目前的危机已除,对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我们就继续那晚的话题,都过了这么几天了,景瑞心中可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梅钰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撞进席步芳幽深的眸光,手指微颤,才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

    “或者殿下是还想找托词考虑一二。”席步芳把玩着手中的翠色杯盏,细长的睫毛盖住了双眸的幽光,说话的语气温柔似水,却莫名让人绷紧了神经。

    至少,此时的梅钰知道,他可能快要踩到席步芳的底线了。

    席步芳抬眸时,梅钰眼神漂移,正在思索退路。

    这时候的少年,哪怕蹙眉,也别有一番风情。如白玉一般剔透的脸庞,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早已做好最坏打算,对他可真是戒备十足啊。

    席步芳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可是心软了许久,连被接二连三不被信任都容忍到了现在,景瑞到底是在戒备什么呢?或者是说,他从未被对方托付以信任,哪怕对方再三强调过对自己的信任。

    一想到这个事实,席步芳内心被禁锢许久的念想就蠢蠢欲动,如果果真如此,那强取一番其实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做什么都得不到应有的信任。

    摊手。

    就在席步芳黑化前夕,梅钰抬起了双眸,定定然,看进了席步芳幽暗诡谲的双眼。

    “很抱歉,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梅钰表情从未如此严肃过。

    “哦?是吗。”席步芳玩味地勾唇。

    “倒是目前也并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他继续说道。

    席步芳挑眉反问:“京中的准王妃不算入内?”

    梅钰语气平和:“不算。她需要一个宣王妃的头衔,我也需要从她口中得知情报,互取所需,并不牵连儿女私情。”

    “是吗?”席步芳眯了眯眼,周身散发的气息依旧冷厉。

    梅钰见此,薄唇微微一动,却并没有再开口。

    他其实一直都无法全心信任席步芳,故而这次医疗所才出了纰漏,经过这次,他想席步芳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一个并不能被自己掌控而且能力非凡的人,梅钰怎会对这种人真心托付信任。这一点,想必此时的席步芳更是清楚明白。即便这人在之前口口声声对自己说心悦自己。

    所以梅钰并不打算再遮掩过去,而且他相信席步芳也不会被他再次唬弄过去。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十分的平静。

    席步芳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嗓音低沉而缓慢:“看来殿下不止不相信我,还对我的心意持有怀疑态度。”

    他起身上前就将梅钰禁锢在了怀中,两人靠的很近,梅钰也并未挣扎,任由席步芳危险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在内。

    “景瑞其实不反感我的气息吧。”他可是知道的,若是梅钰真正反感,当时自己吻上去的下一刻,他恐怕就会无法自控地呕吐出来吧。这么洁癖的一个人,却在被自己吻了之后,什么过激反应都没有,想来也是并不反感自己的接触,不是吗。

    听到这话,梅钰的身体一僵,仿佛这时候才回想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讶异。

    “既然并不反感,景瑞不妨试着接受我的心意,反正你目前也并没有心仪之人,不是吗?”席步芳如同狩猎许久的猎人,语气诱供着猎物掉入自己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梅钰依旧没有说话。

    席步芳的嘴唇已经凑到了梅钰粉嫩的耳垂处,嗓音低喃而迷人:“我知道景瑞是因为觉得我不好掌控所以才一直无法信任我,这些我都能够理解,只是景瑞一直这么戒备我,之后若是再发生医疗所之类的纰漏岂不是坏了大事。所以景瑞不妨跟我试一试,至少我现在是会全心全意对待殿下的,殿下接受了之后就可以更加毫无顾虑地尽情利用我,这不是一笔很好的买卖吗?”

    梅钰被说得有些心动。

    席步芳唇角微扬,觉得有戏,再接再厉了一把:“而且我也不逼殿下,我们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可以,我答应你。”回答的时候,梅钰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干涩,眼神却十分坚定,并不后悔。

    至少梅钰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拒绝席步芳这个提议,他现在太需要太需要席步芳这个人形大杀器。

    若是他拒绝了席步芳,后果会如何,梅钰还真的无法预测。更何况,席步芳说对了一件事情,对于席步芳的气息,梅钰并不反感。

    只是,梅钰答应得太干脆,倒是让席步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么顺利。

    愣了有一瞬间,席步芳就咧嘴笑了起来:“你答应了?”他双手握住梅钰的肩膀,朝那双璀璨的双眸看了过去。

    梅钰颔首。

    太好了。他都已经做好强夺的准备了,想不到事情却这么顺利。

    席步芳得寸进尺,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适应适应。”

    什么?

    梅钰还没反应过来席步芳话中的含义,就被席步芳打横抱起来丢在了床上,随后一道高挑的身躯就覆盖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