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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前不久,席步芳莫名其妙问过他,觉得准王妃怎么样。
那时候梅钰就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席步芳就又问他,觉得他怎么样。
这种隐藏着一点自得的、王婆卖瓜的语气,简直就是梅钰曾见过的告白现场,只可惜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
所以,抛开了脑中突然浮现出来的奇怪想法,梅钰只当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嘴角抽了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将人打晕了,准备怎么办。”
席步芳不悦地扫了一眼昏迷的魏冉就又将目光收回到了梅钰脸上,慢吞吞的,“我在问殿下,对我的观感,殿下是不是不太想回答。”
在席步芳看来,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梅钰还想敷衍过去,简直就是不能原谅。
席步芳的目光移到梅钰微翘的睫毛上,半遮半掩的睫毛刚好掩去了他那双璀璨双眸,忍不住手痒,掌心握着对方柔软的手,用力捏了两下。
梅钰仿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低眉看着两人差点五指交握的手指,心跳突突两下,挣扎地想抽回。
这段时间太习惯席步芳动手动脚,梅钰这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放手。”
梅钰的手被席步芳握得太紧,抽不出来。
“不想放手。”
梅钰的表情有些别扭,席步芳看在眼里却反倒更加握紧了他的手,食指还十分放肆地在他手心勾了勾,眼中满是笑意。
这被人勾手心的动作,梅钰从未体验过,此时却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太过肆意亲密了一些,并不应该发生在他跟席步芳身上。于是挣扎的动作更加明显了。
席步芳的手,此时却像铜墙铁壁,任由梅钰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出去。
过了半晌,梅钰也乏了,十分无奈地抬头看向席步芳,“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眼角泛起了细微的淡粉,稀薄的细汗是挣扎无果后慢慢冒出来的,依附在那张精致的脸颊上,引得席步芳手痒,就想再动手去捏一捏。
席步芳双眸一暗,一只手松开捏起了梅钰的下巴,与他对视。
“我只是想说,我心悦你而已,景瑞听后可有什么要说的。”
梅钰一抬眼就撞进了席步芳如同深渊一般幽暗的双眸中,耳边还回荡着对方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心脏更是突突跳快了两下,有那么一瞬间,梅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给蛊惑了一样,差点就真的相信了。
但随即,理智回笼,梅钰伸手就挥开了席步芳的手,嗓音中都有些恼怒:“席步芳,你是不是觉得戏耍我很好玩,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别老出幺蛾子成不成。”
心悦?
换做席步芳之外的任何人,当着梅钰的面说心悦他,梅钰都勉强能够相信。
可是席步芳?
完全不可能。
梅钰又不是没有体会过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恶劣。
总而言之,对于席步芳突如其来的告白,梅钰是一丁点都不相信的,不止如此,他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席步芳又有什么坏主意。
席步芳要是知道梅钰的想法,心里喊冤都来不及。
“你不相信?”他看着梅钰脸上的愤怒,这简直就不在他的设想结果以内。
梅钰怒瞪过去,“你觉得你这样很好玩吗?”
席步芳眼中的笑意全部收了起来,感觉着指尖残留的温热痕迹,嗓音也冰冷了下来:“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梅钰看他,难道不是开玩笑吗。
席步芳内心简直就是日了狗了,人生第一次告白,对方不止不信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这是人干事,简直就是恶意满满。
“呵”
席步芳冷嗤了一声,上前就将梅钰给拉到了怀中,封住了对方柔软湿滑的嘴唇。
两具修长的身躯交叠在一起,席步芳的吻粗暴而具有侵略性,瞬间就处于主导地位,他的手更是十分放肆地搂着少年柔韧的腰肢贴近自己,让他感受着来自自己身体上的热度。
梅钰整个人都是懵的。
被席步芳突然拉入了怀中,再被突然以唇封喉,再到现在感觉着自己唇瓣被对方强势地撬开扫荡,侵略而狂暴的气息瞬间就笼罩了过来,不容人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梅钰整个心神都荡得厉害,直到席步芳放开他,都还差点没有站稳,一脸的懵逼。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疯狂的亲吻过后,席步芳的嗓音低沉而沙哑,隐藏着一股满足的餍足,那双一直收敛锋芒的眼眸此时更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梅钰,就像狩猎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一般。
“你……”
梅钰刚开口,就察觉到自己的嗓音也受影响地变得暗哑许多,下一瞬间就闭上了。
“或者景瑞还想再体验一次,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倾身上前,就作势又要吻上去。
梅钰脸色一变,伸手就要给席步芳一巴掌,却被席步芳动作敏捷地截了下来,并且十分隐秘地拉着他的手移动到了两人中间。
“现在,景瑞还觉得是开玩笑吗。”
席步芳拉着梅钰的手移动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那里正蓄势待发,显示着主人蓬勃的精力与想法。
梅钰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这时候他也没有精力去想,席步芳竟然是一个假太监,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羞恼与无法控制的愤怒。
他不止被人吻了,还摸到了那里。
好脏。
梅钰的洁癖发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啪”的挣开了席步芳的手,打在了席步芳拦在脸上的手臂上。
“席步芳你简直放肆!”
席步芳皮糙肉厚,被打了也屁事没有,倒是有点在意少年打人的手,垂在身侧都还在微微泛着颤抖。
直到现在都还在回味着对方柔软的嘴唇,席步芳双眸隐晦地朝少年红润的薄唇看了一眼,才又上前,想看看少年的手心,是不是打痛了。
梅钰的脸都青了,双眸中不时闪过杀意,席步芳一上前,就伸手将他拍开。
两人一来一回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席步芳也累了,觉得自己真是十分无辜,他的告白梅钰不信,他才会出此下策的,哪知道对方反应会这么大。
正在席步芳想开口说话时,慕禅从帐篷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卢大人被人给刺伤了。”
“怎么回事。”梅钰瞬间就收敛了怒意,走到慕禅面前。
慕禅也没注意到帐篷里冷凝的气氛,摸了一头汗水就说道:“殿下还是先跟我过去看看吧,卢大人现在正在医舍。”
如此紧急的时刻,梅钰也暂且顾不上席步芳了,抬步就往外走。
席步芳正要跟上去,就见梅钰冷冽地眼神朝他看了过来:“你待在帐篷里,等我回来再说。”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席步芳耸了耸肩,这次倒是挺听话。
等梅钰一离开帐篷,那个听话的席步芳就双眼一亮,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在帐篷里来回踱步。
他现在心意倒是说了,只是看梅钰的模样,好像不太想接受的样子。
那怎么办。
席步芳身边从来都只有那些自荐枕席的人,还从来没有他自己主动追求的,所以倒是把他给难住了。
要是军师在就好了,那个斯文败类主意最多,肯定能帮他想一个好办法。
啧。
席步芳还在帐篷里纠结这些的时候,梅钰已经到了医舍,见到了伤势严重的卢大人。
“卢大人怎会伤得如此严重,是谁下的杀手。”梅钰责问道。
当时他跟卢大人一同回来都还安然无恙,只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大夫正在给卢大人处理伤口,这伤口正在下腹,是被人利刃所伤,从受伤到现在,失血的状况十分严重,故而卢大人的脸色也十分惨白,更何谈给梅钰行礼了。
“回禀王爷,是赖三用了沾染谢大娘的血的匕首刺向的大人。”一个差役回答道。
“赖三?”梅钰一时之间还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对亏了慕禅提醒,才想了起来,“他不是被你家大人暂且关押起来了吗,怎么还能跳出来行刺。”
听到这个问题,躺在床上的卢大人倒是虚弱地开口说道:“这都怪下官一时疏忽大意,因为想查清楚城中瘟疫的来源,就想去问赖三,谁知道……”卢大人低咳了两声。
“谁知道赖三像是早就知道大人会去,扑上去就给了大人一刀。”差役帮忙补充,话语中满是愤怒。
此时,大夫也将伤口包扎好了,面带难色地说道:“谢大娘已被确诊了鼠疫,大人被带有谢大娘血迹的刀刃所伤,恐怕……”
“恐怕什么?”差役急红了脸。
梅钰也蹙眉,嗓音低沉地问道:“大夫确诊是鼠疫吗。”
大夫点头,叹了口气:“城中那几人还不确定,但谢大娘却定然是患了鼠疫无疑。”
说起鼠疫,简直就是梅钰心头噩耗,当年的兖州同样是鼠疫,而且传播途径十分广泛,其中梅钰最能确定的就是,如果自己身上伤口,再被感染了鼠疫的人接触过,那感染上的几率,就很大了。
梅钰没有想到自己的动作还是慢了,若是再早几日过来控制,恐怕情况又会好上许多。
只是此时多说无益,梅钰立刻下令,让所有大夫密切关注情况,一旦出现鼠疫症状即刻隔离起来救治。
之后,梅钰才看向卢大人,嗓音有些低沉:“卢大人,你的状况。”
“王爷不必多说,老朽的状况老朽清楚,一切都听王爷指派。”卢大人打断了梅钰的话,一脸的平和,倒是府衙中的差役十分难受,恨不能将赖三扒皮抽筋。
梅钰点头,这才对一旁的差役问道:“赖三现在在何处,带本王过去看看。”
这个赖三如此行事,梅钰可不相信,他没有问题。
“是,王爷这边请。”差役在前面带路。
身后,是一脸阴沉地梅钰,可见心情那是十分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