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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进车里的瞬间,头撞在车窗上,“砰”一声,酸疼酸疼。聂桑什么都顾不上,顺势扒着门开关,要打开另一边车门,却又被某个人抢先一步。
某个人钻进车内,车门全部关闭加锁定,司机知趣地在几里外回避。
“不用让司机离开,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同你有暧昧!我......”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铺天盖地的吻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他一只臂膀搂着她的后肩,另一个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身,让她没有丝毫动弹的空间。唇舌交缠,齿间相撞,她无法呼吸。
很久,她一吸气,猛推开他,终于拉开距离,双双粗喘着息。
她的手背抚着红肿的唇,心口剧烈起伏,语气不接:“疯子!”
“你不是怕别人以为我们有暧昧?好啊,那我们就暧昧给别人看。”说着,食指翘起她的下巴抬起,俯身上前又是一阵啃咬。
“啪”一声,甩上一记耳光,她咬牙:“季公子,注意你的形象!”
抬手抚上脸颊,他微微笑了笑,“我们总算恩爱一场,我是什么形象你不是早就知道。在你面前,我何必装。”
对这种场景聂桑不能再熟悉。曾交往时,每当两个人脾气不对付一言不和,她扭头要走人,人前他耸一耸肩表示女友闹脾气,他只能忍让,人后就将她推进车里来一番你撕我扯,互抽耳光的事情都干过,恨不得掐死对方,闹了好多次分手,又互不甘心,彼此贪恋,每一次吵架到最后,总能在激吻中讲和,就这样反反复复拉扯了三个月才分手。
她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记得曾经同你恩爱过!”
他轻声叹息,指腹划过她的唇,“聂桑果然是聂桑,居然跟周围人放烟幕弹,说要去英国爱尔兰还有北欧采风,让我把两年的时间都浪费在那里。”
听到这个,联想到这两年从别人那里断断续续听到的关于他找她的某些事情,感觉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浪费?季公子在北欧主持的suso.bulding项目这般出色,也不枉你在北欧东奔西跑。”
他脸色沉了沉,“所以,我在辛苦找你,你就在看我笑话?”
她推开他,理了理被弄皱的风衣衣领,叹气道:“我在想,如果今天不来机场,也就不会被你撞见,真是出门不利。”
他摇摇头,“可以这样说,又不可以这样说。即便今天在机场碰不见,明天我们也会在一个叫future的公司喜相逢。”
她一惊:“你都知道了?”
他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这几天跟eva发了email,人家又转告给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年你就在美国,而且现在你到了香港,和你弟弟投资了一间公司。难道你也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她愤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敛眸道:“eva居然出卖我!”
他一本正经道:“不,应该说,她是你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让你错过一个好男人的。”
“......哈!”她忍不住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好吧,你是一个好男人,是我配不上你。”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戏谑不再,语声开始深沉:“桑桑,我很清楚,我在北欧的这两年,你一直都有关注我。难道你看不出,这个项目的含义?”
她望向他,同样认真:“我明白的。suso,sundy,sorry。曾经你在给我的道歉蛋糕上就印过这四个字母。”她笑了笑,垂下眼睫,试图将手从他掌心抽离,低声说:“阿淳,我们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该道歉的是我。不过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
他重新紧握她的手,那股力道,仿佛害怕再一次错失。他语气开始急切:“桑桑,你不喜欢我强势,我可以改,但是你有必要走的这样决绝?一走就是两年,杳无音讯,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闭了闭眼睛,涩涩地说:“当初你也同意分手。”
那是她第九十九次提出分手,却是他第一次回答说:“好,分手,你以为我稀罕你!”一刹那间,她的心在无法抑制地痛。她知道,他们完了。
他同样心痛,又悔又恨:“你明明知道,我同意分手只是赌气。每次吵架,你只会说分手,你不嫌麻烦,我都感到厌烦。所以那次我同意分手,只是想气你。结果你信以为真,跑去英国做交换生。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后悔了,就去英国找你,才知道你又回到了美国,然后杳无音讯。你真狠。”
他后悔,她又何尝不悔。他去英国找她,她提前结束交换项目,回到美国,又何尝不是拉下身段求和。
只是人生的舞台是场闹剧。在两个人经常约会的酒吧,她盼到了同样的相貌,偏偏又是截然不同的脾性,是她理想中的性情,以为他为她而改变,彻底沦陷。
因为这个,回不去了,彻底回不去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哥哥,孪生哥哥。只要让她见到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只会提醒她,她是感情的骗子,她会感觉羞耻至极。
她抿了抿唇,真挚而恳切:“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不过已经这样了,我们各自安好。”
“过去的我们都不要去计较,我们重新开始。”
她慌忙摇头:“不可能。”
他顷刻沉默,目光渐敛,吐出阴沉沉地三个字:“看着我。”
她蹙眉,不由地看向他。
“这两年,你是不是有男人了?”他问得一字一句,目光如同利剑,要穿透她的心思。
她心里猛然一颤,下意识答:“没有。”
他抬起她下巴,警告:“你清楚我的性格,如果有男人敢沾惹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别过头,冷冷一笑:“你看,你还是这样,你一点都没有变。就算我有男人,又怎样?我们都已经分手了,我是单身,交往几个男人都同你无关。”
他认真道:“你错了,是你单方面分手,不算分手。”
她心烦意乱,这样压抑的气氛,她一秒钟也不愿多待。她拨了拨开关,示意他开锁,说:“我不想同你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话题。现在我想走,你能不能放手!”
“除非答应同季风合作。”轻飘飘的一句话。
她一愣,“什么?”
他说:“我知道,这次投标事件中,阿柔那个丫头过于顽劣,一时糊涂,惹祸连累了你们。不过季风对你们的计划书很感兴趣,我们合作。至于我们的感情,慢慢来。”
她拒绝:“我对合作不感兴趣!”
似乎早就预见她的反应,他勾唇一笑,慢条斯理道:“我这辈子,只有人家求我,没有我求人家。我没有耐心劝你第二遍。你有选择合作还是不合作的自由,但是没有选择承担还是不承担后果的自由,这次事件虽然和你们无关,可如果季风放出风声,你说,其他公司会不会有这个精力和耐心仔细琢磨这个事件中孰是孰非?他们还敢不敢同你们合作?”
“你威胁我?”她一挑眉,淡定地道:“香港是法制地区,如果你玩这一套,我会告你们诽谤,如果闹大了,对你妹妹的名誉也有影响。”
“,你误解我了。”他的食指在她眼前轻摇,“我是在威胁你,不过不是你以为的威胁。不管法律认定谁是谁非,全香港乃至全亚洲都只会认定一个事实,就是future和季风有了过结。以后即便他们有兴趣同future合作,也得先掂量掂量季风的分量。对了,汤瑞建飞行训练楼的项目,你好像有参与投标,对吗?如果汤瑞知道这件事情,即便看在汤家同季家几辈都有交情的份上,你说,你们公司会不会中标?”
聂桑眸光渐渐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他拥她入怀,“桑桑,我不想的。除了这个方式,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你留在身边。”
她冷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我?”
“但是至少可以把你留在香港,让我有更多的机会重新追回你。”他扳过她的肩头,与之对视,“桑桑,future是你和你弟弟的心血,你应该会希望你们的心血在香港发扬光大,对不对?”
聂桑深吸一口气,“好,我同你们合作,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我情愿把future撤出香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不信全地球都要看你季风的脸色。”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同我保持距离,尤其在第三个人面前。我不希望在这里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意思是,权当我们不认识。”
他爽快地点头,“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也会当我们以前不认识,这样我会没有心理负担去追你。”
“......”
他欣喜,再次覆上她的唇,辗转间,听见她冷冷道:“我刚才有说过什么!”
他拥住她,神色宠溺,在她耳边吐息:“现在没有第三个人,给你男人亲一下又怎样!小别胜新婚,何况我们分别了两年。桑桑,不如我们同住吧,我在香港有好几处物业,你挑选一处喜欢的。我们同住,相互好好磨合,都改掉坏脾气,等磨合的差不多,我们就结婚。”
她拍拍他的脸,“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充其量只是我的ex,不要乱扯关系。同住?呵呵,有病!”她推开他,不容拒绝说:“让我下车!”
他拦住她,“你还想走?”
她不耐烦地皱眉:“我回家!”
他笑嘻嘻说:“不愿意同住,那同我吃顿饭总可以了吧?即便只是普通朋友,久别再逢,一起吃顿饭也是很正常的。”
她摇了摇食指,一字一句说:“想同我合作,吃饭也不可以。两个人不单独吃饭,也属于保持距离的范畴之内!”
司机得到命令回来,车门打开,她理了理风衣,在司机面前装作没有事情般稳重地下车,托起司机递上的行李箱走向自己的停车处。
她的背影摇曳生姿,他的目光久久不收回,唇畔漾起抹志在必得。
“二少爷,现在去哪?”司机问。
还未有从方才的激烈中回味过来,他心情大好,心满意足,食指敲着窗沿,慵懒地开口:“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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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家,她扔掉行李,一头栽在床上。
现在她终于相信那些老人家出门挑选黄道吉日的合理性了。一天连接两次被拆穿,而且是被这两兄弟同时拆穿,应该是老天有意要她难堪。
她拿起手机,看到最新拨出的号码,想了想,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磁性的声音:“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打给我。”
“很失望?”
“不,很开心。”
她轻叹一声,“我长话短说,如果你真心想我公司合作,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她正色连带警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那一次发生的事情,在其他人面前,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甚至没有见过面。当然,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也当不认识我,我会更开心。只要破戒一次,我就中止合作!”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好,我答应你。”
对方答应得爽快,一时之间,倒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沉默了须臾,她开口问:“如果我拒绝同季风合作,你会怎样?会不会威胁我?比如,让future在香港无法立足?”
对方又轻轻笑了:“用这种方法追求女孩子,其实很愚蠢。如果你拒绝合作,我会等。如果你依旧拒绝,那我会提议购买你们的设计版权。如果你不愿意将版权买给我们,我只有转而求其次,选择其他合作方。任何事情都可以转而求其次,唯独感情不可以。聂桑,我不会放弃追求你。在商场,威胁不算什么。但是对你,我舍不得威胁。”
她愣住了。
淡若流水的几句话,在她心涧拨漾出阵阵涟漪。
她沉沉地说:“两年前那次只是酒后意外,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因此对我期待什么。”
“好。”对方不假思索。
她不敢再继续说,她怕对方听出她的心在跳,也怕对方捕捉住她语声里无法抑制的颤抖。
“就这些,bye!”她匆忙收线。
重新仰倒在床上,倒望窗外。
华灯已然初上,天际星辰渐耀,月光流现,室内一片寂静,脑海里有一面镜子,左右各一道身影,相差无二致,说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一个霸道嚣张,一个优雅温柔,如果当初认识的顺序稍作调换,又或者与他最终没有分手,如今又会不会是另一幅局面。
世上真的没有可以隐瞒的秘密,区别只是被拆穿的早晚。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轨迹,超乎她的想像,她没有办法面对,更没有办法解决。
她从床上猛然坐起身,心里对自己说:无论这个项目进展到哪一步,都要找机会离开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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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尹则刚结束通话,听见司机一声:“大少爷,到家了。”
迈进大厅,将长外衣交给管家,松了松领带,落座在沙发上。季老太太放下书,问:“今天去人家公司亲自跟人家道歉了吗?”
“去了,”他的唇淡淡勾起,似乎还沉浸在方才与佳人通话的情境中。
将孙子们从小带到大,他们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季老太太的眼睛。看到最宝贝的长孙唇角含春的样子,感觉到什么,问:“是不是有了小心思?”
季尹则没有回答,唇尾始终漾着弧度。
季老太太更是察觉出什么,继续问:“今天去人家公司,是和哪一位道歉的?”
他拿起手边的报纸展开,不经意道:“和两个人都道了歉。”
“和那对姐弟俩?”
“恩。”
季老太太赶忙伸手将报纸从他手中拿开,开门见山就问:“对那个叫聂桑的女孩子,印象怎样?”
季尹则黯眸微微一闪,似是恍然:“奶奶,你是不是有做过什么?”
季老太太看到孙子这个样子,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也就不再遮掩,直接说道:“既然你这样问,奶奶就不隐瞒你了。我觉得,这个女孩子,配你很合适,所以这段时间请人调查过她的家世背景学历,所有的结果,奶奶无一不满意。这样出生的女孩子,性格可能会娇纵固执一些,但是这个可以慢慢改,你也包容包容她。怎样?你怎么看?”
季尹则无奈笑了笑:“奶奶,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太吓着人家。”
季老太太欣喜万分,拍掌道:“好好!奶奶就知道,我们祖孙二人的眼光向来差不多。放心,奶奶不会干涉你们,但是奶奶下个月的寿诞,总可以邀聂小姐参加。至于其他的千金小姐们,奶奶就不邀请了,免得给未来孙媳妇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