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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萌正太水风,今年十三岁。但是已经承包了静航观所有事物,除了侃。这是他的神棍师傅专属,且乐意至极的一项活动了。
清晨,山风入门。晨露在绿叶间闪烁,风流细细碎碎引起声音,这么美的景气,本应该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水风的心情却是不太好,他看着搭在高几上的白色道服,纠结了一下丢进了他背着的臭衣篓子里。
他就知道会这样……
水风咬牙切齿地看着睡得毫无睡相的山月,手臂拿着被子,其实被子有一半落在地上。
他还真是太蠢了,居然相信师傅会从良。
昨天夜晚的对话。
水风:“师傅仙风道骨,应该表里如一。”
山月:“有话直说。”
水风:“徒儿是男子,师傅是不是应该自己洗衣服。”
山月:“肚兜不就是我洗的嘛!”
水风:“师傅,是您……的道袍啊。”
山月:“喔喔,小水风你不想洗师傅衣服了?”
水风:“师傅,徒儿不是不愿意,而是……”
山月:“算了,徒儿大了,该找媳妇了,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比得过那些青春美少女。所有说,水风你喜新厌旧也是应该嘛!哎,我自己洗吧!”
水风:“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
山月:“这么说,你还洗咯!”
水风:“不是。澄清喜新厌旧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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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起了一个大早过师傅房间里,就是看看她有没有按照她说得那样做。然而,就像他想的那样——没有。
最后一点希望被掐死,水风看着床上睡成大字架的师傅,一张甜美的脸蛋这么也看不出来有三十岁,顶多十五六岁。没有见过山月真人的世人一定不知道这女人就在他五六岁就长这样了。
现在还是这样,真是童颜不老。
水风一边吐槽,一边伸手拿着山月的肩膀,然后停顿了一下,使劲地摇啊摇,山月顶着张童颜,风魔状。
山月脑壳有点昏,她还是有点患困,于是语气就像是熬夜后精神涣散的死宅。
“小——水——风,你这是要谋杀亲亲师傅吗?”
水风停了手,往后面跳了一步。
山月伸出一双手往前掐,脸色阴森恐怖,长发拖地把脸遮了半张,说是女鬼也有人信。
水风面无表情,这套见多了。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师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女鬼,夜里比较吓人。”
山月伸手捞起头发,嘟嘴道:“水风真是的,越来越不可爱了。”
水风呵呵一笑。
山月打了冷颤,不知道是受山风的冷,还是其他。
好怀念以前的小水风啊,越来越正经,都逗不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说:“今儿这么早,水风你有什么事啊,快点说,我还要睡个回笼觉。”
水风拿着臭衣笼子重重地咂在山月面前,说:“师傅,您忘了您昨天是怎么跟徒儿说的吗?”他试着使山月回忆起昨天的对话。
山月移开捂着嘴的手,眼睛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朝严肃的样子。不是吧,昨天她说说而已。洗衣服这桩大事什么的,还是交给水风比较好。
“什么?你说什么,喔喔,我继续睡了啊,你好好去玩吧?”一说完,还没等得及水风反应过来,她人已经爬上了床,严严实实地捂着被子。
任是水风这么扯,也没有把山月扯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水风挫败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瞟过床上的团子。失望,无奈……很快他就收起了这样的眼神,因为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有了这样一个师傅,他还没有被养歪,水风莫名的庆幸。
拿着臭衣篓子,水风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屋外走着。
门吱哑一声,关了上去。
屋里的团子,很快松开。山月张出一双眼睛,确认水风已经离开后,经过岁月洗漱过的童颜上带着一个狡黠的笑容。她松开被子,高挑的身材只穿着白色的亵衣,却好看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她换了一套道骨仙风的白色道袍,梳了头发,戴上女冠,一张脸还是懒懒散散的神情,倚着床又睡了一个钟头,直到听见了一声沉重的钟鼎声,她才草草地洗了个脸,用柳条青盐漱了口,匆匆忙忙地赶往道观的正殿。
静航观这么多年来,信仰者只多不少,这个时辰正是来人的时候。山月看着从门口源源不断地走了进来的信民,咳了一声,作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这才施然地走了进去。
水风正在招待着前来的女施主们,静航寺中只有他们师徒二人,所以这待客之道基本都是他来的。
他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坐着的张夫人看着他乖巧的样子,目露赞赏道:“水风小师傅越来越俊了啊!”
水风露齿一笑,收起盘子说:“谢谢夫人。”
张夫人仰着脖子望了望,“真人这么还没来?”
水风回头正好看见一点白色往门前飘来,一只脚泰然而落,白裙迤逦而来,如一朵轻云。
那人额间红痣,眉眼端丽,笑容如风,不可琢磨。仙气袭来,随着她的步伐而来,高深莫测的面孔尚带着慈悲的神情,让人觉得有所隔阂的同时,又带着些许人间烟火气息。
山月,山月真人,静航观观主。
一众女客一瞧见她,纷纷地挤上前去。
“仙姑,小女子是来求姻缘的。您看看我什么时候才会遇见如意郎君啊~”
“真人,侬嫁给丈夫三个月还没有怀上,您给侬瞧瞧不。”
“山月真人,老妇最近家宅不宁,不知冲撞了哪桩大佛。有时间您过去瞧瞧。”
……
水风:“……”
山月耳朵都快聋了,她强颜欢笑地喊了一声:“大家都停一停。水风登记,各位夫人小姐排队来啊!”
山月坐在椅子上,神棍笑容高深莫测语言成功解决侃,终于让客人满意地离开。
水风一边收着香火钱,一边提着笔记录,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过。
他其实十分佩服师傅,望天。如果她可以严肃一点的话。
山月觉得脖子都有点酸,腰酸背痛是正常情况。文雅地喝了一口水,嗓子好了很多。干这一行,察言观色,看菜吃饭。多年磨练,这也算是她比较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又一个女客在她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十七八岁,五官清秀,衣着整洁。看样子家境一般。手掌光洁,淡粉色。不怎么干活,在家中比较受宠,很有可能是幺儿。手边戴着翡翠玉镯,成色还不错,但是有些年头了,再看她的年龄也应该快成婚了吧,估计应该是男方家属送的东西。
眉目带着喜色,有着恋爱期的甜蜜样子。但是又带着淡淡的愁,纠结。
山月等她开口,女子瞧了瞧她,带着些许不信任的目光。山月也知道自己这种脸的确是让人无法产生信任感,但是她选择淡然地笑。
反正她就是今天早上最后一个客人了,现在离开餐时间还早着,她也不介意磨。
水风提着笔,安静地站在旁边。这样的场景他没有见过一百遍也有了九十九遍了吧!他敢打包票,等师傅跟她聊过一次,下次也会踏进信仰大军里了。
女子面对着山月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渐渐地有些低落了下来,没多久,她呐呐地说道:“您就是山月真人?”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
山月不在意地微笑,但是水风知道每次水风这样笑,那就说明……水风为这位姑娘默哀,她的荷包会哭了。不过相对应的,观里又多了一笔收入。比较蚊子再小,也有肉嘛!
“贫道正是,不知姑娘前来……问福缘还是问情缘?”
那姑娘特纯,听她这么说,居然还红了脸,声音比蚊子叫还要小。
水风:不愧是蚊子肉,声音小,量少。
那姑娘亮着双眼睛看着她。山月默了一下,说:“姑娘,你要有自信。大点声嘛,再来一遍。”
姑娘这次的声音还是没大起来,但好歹听得见。“真人,小女子……不久之前许了桩亲事。”
山月露出慈悲的神情,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又不知那人……是否喜欢我。”在她长长的描述里,山月虽然不太走心,但还是听懂了这个故事。
简单来说,这个姑娘的未婚夫是十里八村非常出名的书生秀才,特别受女孩子的喜欢。而她呢,虽然和书生定了亲,却又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自己。
搁现代版,暗恋男神意外要嫁给男神,于是萌生了恐婚症。
山月好言好语,和她拉半天嗑,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佛。她拍了拍屁股,弓着腰说:“格老娘的,终于走了。”
水风揉了揉耳朵,说:“师傅,不可以说脏话。”
山月看他一眼,说:“你是我师傅吧!”
水风心里咯噔了一下,“徒儿没这个意思。”
山月笑得甜美,“是嘛!”
水风收了薄子,“师傅,时间也不早了,我做饭去了。”
溜得比兔子还快。
山月无辜的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