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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贞不死心,叫车老板把车子往前赶一段,过了一个山口,前面出现平整土地,一座很大庄子,一望不到边,绾贞吃惊群山中还有这样一块平原地,且庄子面积之大,超乎她想象,这确实让她吃惊,低头看下图纸,按图纸标注正是这个地方。
“主子,总算找到了。”巧珊兴奋地道。
“上前问问。”绾贞吩咐钱婆子的男人。
钱婆子的男人坐在车老板身旁,听主子从车子里传出话,即刻跳下车,上前叩门,老半天,门‘吱呀’开条缝,探出一个老家人有点吃惊的脸,“你们找谁。”这地方少有人来
“请问是沈府的庄子吗?”看门人狐疑瞅瞅他,往他身后一看,怎么今儿来了许多人,沈绾贞等也下车跟着过来。
钱婆子忙向前,指着绾贞道:“这是沈府二老爷之女,沈老太傅之孙女三姑娘,这庄子是三姑娘陪嫁之物。”说着指指手中房契,钱婆子故意提了提早已过世的沈老太傅,想这么老的家人,大概对新主子不大熟悉。
那老家人一听,忙跪下叩头,“老奴老眼昏花,不知主子到了,主子恕罪。“
“老人家快起来,老人家辛苦了。”绾贞命钱婆子男人扶起。
那老家人急忙打开大门,让绾贞等进来,前面带路,绾贞整个庄子里巡视一圈,外面瞅着庄子宏大,里面全不是那么回事,满地是荒草,一片荒凉,几排平房,就住着看门人,“当年老太傅在世,买了这块地皮,打算建个马场,后来举家迁往山东,也就闲置了。”
“这么大地方荒废可惜了。”绾贞看这地方虽偏,可有一点好处,冬天天寒,而这里群山挡着窝风,暖和不少。
“不荒废能怎样?这地都是石头底,种庄稼不长,道路不方便,东西运不进来出不去,尤其夏天,路不好走,下雨阴天,半个月出不去门,冬天大雪若封山,雪下得一尺多厚,车马行走困难。”
沈绾贞明白了,吴氏为何把这么大庄子给她,这偏僻地方若住人,日常供给就成问题,这庄子等于弃置,看来毫无用处。
绣菊、巧珊和钱家的有点蔫蔫的,好吗,嫁妆说好听有,实际等于没有。
绾贞想起老家人才说的话,此地建个马场,倒是合适,就是路的问题解决不了,看来只能先放着,嫁妆里两个铺子一个庄子看来都不济事,嫡母面上大方,私底下,定是对她久病厌烦已久。
“回吧。”绾贞在这荒凉之处不想多呆。
临走,赏了看庄子老家人些银两,这老家人是忠心的,能在这地方守十几年,实在难得。
绾贞等上车离开。
“夫人,你看这天有点阴,估摸着今晚或明个就有场雪,这深山出入就一条路,雪封上了车子就难走了。”车老板道。
绾贞心里想,好在今年降雪少,十几日没落雪,地上尘土都压不住。
离上主道有一段距离,这段路坑坑洼洼,车马颠簸,把绾贞几个晃悠得小脸都白了。
人若是倒霉,什么事都不顺,绾贞等坐的马车好容易走过这段土路,眼看着前方就是大路。
偏这时,十几骑快马自前方大路飞奔而来,下道拐向她们所在小路,黄土地,连着十几日没下雪,尘土飞扬,车老板为躲马,把车子往路边急赶,绾贞等在车子里只觉车身一摇晃,险些翻了,吓得巧珊小脸更白了。
绾贞掀起车窗棉帘一角,朝外看去,赫然惊见又是那群纨绔子弟,旁若无人,打马狂奔擦着车身掠过,领头之人还是那凤目炯炯着玄金鹤敞的年轻男子。
“夫人,车子陷在坑里,怕有麻烦了。”车老板道。
绾贞自认倒霉,只要一遇见这群人,准没好事,以后出门看看黄历,那一脚球没踢中,让他躲了,深以为憾。
车老板方才躲得急,没留意路旁有个深坑,车子右轱辘正在陷在坑里。
京城郊,西山南麓,十几个京城纨绔子弟在安阳王的带领下,站在三山中间夹的平原上。
“三殿下,就这里,您看,这里窝风,冬暖夏凉,地方宽敞,有几个球场大,京城人口稠密,皇宫也没有这宽敞的地,就是路不好,景色不错,建个庄子,玩闹无人管,多自在逍遥,省得在京城束手束脚。”说话的是蔺尚书二子蔺明轩。
“找到这里,真服了你小子。”七殿下成王,十六七岁的年纪,和安阳王有样貌有几分相像,桃花眼却带着玩世不恭之态。
“这里不错,开春山一绿,景色一定很美,路不好走,不打紧,出银钱修路就是。”李御史之子点头赞道。
“那片庄子是那家的?”三殿下安阳王清朗的声儿伴着冬日一股清寒气息。
众人也都看到这一块空旷的平地上还建着个农庄,占地不少,若把那农庄占了,就再好不过了。
安阳王身边一仆从忙跑过去叩门询问,就看他同开门一老者说了些话,跑回来。
“三殿下,看门人说了,这庄子的主人才走。”那仆从的躬身回话。
“吴忠你带着几个人追赶,若追上,务必请她们回来,就说有事商议,别的先别说。”
“是,殿下。”一干练年轻男子带上几个人骑着快马奔来时的路一路追去。
“请夫人移步下车,这车子陷得不浅。”车老板试了几回,车子原地没动,只好让绾贞先下来,车子轻了,又试着打马赶了几回,车轱辘在坑里动了动,还是上不来。
“烦劳夫人几个在后面推推,不然都走不了,这地方怕天黑也不会有车马经过。”车老板无奈地道。
巧珊挑眉刚想说,你没看我家夫人是谁,也敢随意指使,被绾贞眼神示意拦下,绾贞带头上前推车,几人一看主子推车,忙一起上手。
车夫喊着号子,齐用力,好容易才把车子从坑里弄出来,互相看看,都弄得灰头土脸。
绣菊和巧珊几个忙给绾贞打扫身上尘土。
沈绾贞抬头望一眼天,日头正中,都晌午了,吩咐车老板快些赶路。
马车上了前面一径大路,跑起来,不久进了西城门。
她们的马车才进城不久,侍卫吴忠带着几个人追到城下,没看见人影,只好打马回去。
安阳王等在那里,闲着无聊,四处打马溜溜,虽是冬日,可山体险峻,覆盖皑皑白雪,别有一番景色,越发看上这块地方。
“不知这庄子主人肯不肯卖。”吴侍郎二公子吴景芳道。
“殿下想要,那个不识时务敢驳回,说得好听是买,给她钱那是客气,不给钱也得乖乖送上门。”其中一个大理寺卿的公子倨傲地道。
“不卖,就强占,量她也不能怎样。”蔺明轩神色间惯常的霸道。
“不然,就请旨划归三哥的地盘,三哥想要的,皇上几时说过不字,太后娘娘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了三哥。”说话的是年纪最小九殿下齐王。
“少惹是非,我看上这地方就是为避开人言,别惹那些言官,又上本劝诫,说我们霸道强占民宅。”安阳王赵世帧不赞成众纨绔之说。
这时,吴忠带人折回,“回王爷,小的一路追赶,没见到人影。”
“来人,去问问这里主人是何许人?”赵世帧手指那片宅子。
“是。”一个仆从忙小跑过去,叫开门。
嘀咕半天,跑回,“禀王爷,那庄子姓沈,看门的老者,也说不清楚,只说主家是山东人。”
“山东人怎么会在京城有庄子,在打探打探,若真是山东的派人跑趟山东,务必把地契给我拿回来,速去办。”安阳王赵世帧轩俊的脸上,一派不可一世气势。
“是,小的马上去办。”王府管家陈福三十岁出头,一看就精干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