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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老爷这几日不是在上房,就是去喜姐屋里”,四姨娘房中的丫鬟芍药道。
张氏把唇咬得发白,瞅着上房方向恨恨地道:“她把小孙氏抬了姨娘,还把丫鬟喜姐给了爷,就是想来分我的宠”
芍药奉承地道:“她们怎配和主子争,主子有小爷”。
一句话提醒了张氏,二房无嫡子,姨娘丫头都想方设法勾搭老爷,上赶着往身上贴,巴望着生下儿子,将来老爷要是没了,太太也就是个摆设,儿子还不是听亲娘的。
转念,吴家若帮老爷把官谋成了,太太大功一件,进京老爷还要依靠吴府,还不是什么都听太太的,宝儿记名的事就更难了。
张氏拧着手里的帕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主意,对芍药道:“你去把五姑娘叫来”。
一会沈绾珠来了,进门看张姨娘桌子上铺着纸张,旁边备有笔墨砚台,诧异道:“姨娘不识字,这是要写什么要紧的东西”
张姨娘走去把隔扇门关上,拉过她,道:“姑娘,你帮姨娘写上把你弟弟记在太太名下,以你父亲的口吻”。
沈绾珠明白过来,笑道:“姨娘这招高明,立下字据,哄父亲盖上印信,不怕将来父亲不认”。
说罢,措辞打好腹稿,一挥而就,写完,给张姨娘念了一遍,张姨娘满意,待墨干透,仔细地收起来。
命一个小丫鬟道:“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
一会,派出去的丫鬟气喘嘘嘘回来道;“老爷去了喜姐的屋里”。老爷若去吴氏上房,张姨娘不敢公然去抢人,但喜姐一个通房,位分上她压了喜姐一头。
张氏弄粉调朱,打扮得风娇水媚,轻移莲步往喜姐的屋子,喜姐丫头守在明间门口,看张氏来,忙小声道:“老爷在里面”。
张氏也没理会,抬腿进了堂屋,那丫头想拦却不敢拦她,只得小声又提醒了一句:“姨娘,老爷在里面”。
张姨娘置之不理,进了堂屋,看东间门掩着,往东间走,小丫鬟跟在身后干着急。
正这时,里间传来‘咯、咯’娇笑声,张姨娘听出是喜姐那狐媚子的声儿,缠着老爷。
张姨娘不敢太过放肆,故意把脚步声放重,微扬声道:“妹妹在屋里吗?”
喜姐这厢正跟沈老爷*,早已听见外间进来人,一听是张氏声,心里冷哼。
喘息着道:“姐姐,妹妹今儿忙,改日去看姐姐”。
若是别人在兴头上打扰,沈老爷定然生气,一听是宠妾张氏,刚要张口说话,喜姐动作极快地将绵软的舌尖伸到他口里,小嘴硬是塞进他口中,把他嘴堵得严严实实的,喜姐也是个聪慧的,若让老爷和张氏搭上话,张氏有本事把老爷勾走。
喜姐故意发出呜呜声,张氏是过来人,听了这绵软声儿,就知道里面做什么,没敢就进去。
沈老爷边啃着喜姐的小嘴,一边手不老实地把喜姐裤儿扯下,喜姐小肚子像水豆腐白嫩嫩颤巍巍,日光照在脱得溜光女人身子上,沈老爷看得眼都直了,只觉嗓子眼发紧,用指头儿挑启那桃瓣儿,轻轻一拔,“哼” 声从喜姐嘴里溜出,沈老爷又拨弄几下,喜姐忍不住低哼几声,口齿粘腻,粉面生春。
沈老爷面皮紫涨,那里还顾着张姨娘在外面,宽衣解带,迫不及待想上时,喜姐却瞪着腿,掉他的胃口,沈老爷把她双脚束住,粗哑声儿道:“小浪蹄子,乖乖的,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吧,腰身向前一挺,使力一怂,喜姐一声娇呼。
门外的张姨娘面热心跳,双腿发软,站不下去,暗骂:“小淫.妇,淫.声浪语做给谁听”,啐一口,转身走了。
一径气恼行至紫竹苑,看见荷花隐身一棵老槐树后,往上房张望,张姨娘绕到她背后,唤了声:“荷花姑娘”。
荷花正不错眼珠盯着上房看,没发现身后有人,唬了一跳,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回头一看是张姨娘,抚了抚胸口,道:“原来是姨娘,奴婢以为是谁呢?”
张姨娘装作没事人似的笑着道:“是不是以为是老爷,告诉你吧,,老爷在喜姐屋里”。
荷花看看她,有点不大相信,张姨娘微笑着道:“你若不信,就在这里等吧,我可是要回去了,大暑热的天”,说吧,袅娜行去。
荷花站在原地想了想,看她不像说谎,就往喜姐屋里去了
张姨娘边走边勾唇,称愿地想:丁氏你就等吧,喜姐那小蹄子,今晚是不会放老爷走的。
沈府内宅靠外院墙东南一处房屋,拨给针线房,是绣娘们做活针线活的地方,此刻,出出进进的,一片忙碌,管针线上事的魏大娘正指挥几个绣娘,发放阖府人的秋衫,每年没过夏,秋裳就提早做了,分发下去,怕临时就有那不知俭省的,就单等着这季的衣裳,也为了沈府的面子好看。
几个不知是那房中的丫头捧着一叠衣裳咬着耳朵,嘀咕着:“这往年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每人四套秋装,主子和奴才只是料子不一样,怎么今年变成每人两套。”
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魏大娘正忙活,接口大声道:“瞎嚷嚷什么?这是主子吩咐的,老太太常说四套每年都发,秋短,新衣裳没等上身,一晃就过了,今年有几宗大事,用去不少银子钱,说先做两套,赶过了年在一总补上。”
几个来领衣裳丫鬟婆子一听也就没话说了,抱着衣裳走了。
这时,三房的丫鬟银霜正要进门,就见一个小丫鬟从绣房门里出来,怀里抱着一摞子衣裳,自古道:奴随主,三太太屋里的丫头自然也和她主子一样精明,便凑上去,就要用手摸,那小丫鬟赶紧别过身去,道:“这是给三姑娘的六件衣裳,各人有份例的。”
银霜眼尖,看比往年料子金贵,一水的销金,泥金,上好的金线直晃花眼,颜色也鲜亮,翠金料子华贵,榴红泥金闪缎,光华耀眼,银蓝妆花销金袄裙,异彩流光,裙裾缀角是颗颗珠子,华彩斑斓。
银霜稀罕地想:“今年发的比往年好,主子的料子好,想必奴才的也不会差的。”
兴兴头头进去,管家媳妇早就分派好,指着一叠子衣服道:“这是三房的,指着两套衣裳,道:“这是三太太的。”
指略次一点料子两套衣裳道:“这是澜姑娘的”,澜姑娘位分是通房,衣裳料子自然比不上三太太的。银霜翻看,一看只有四件,道:”今春不是每人六件,怎么少三成。“
那管家媳妇看是个丫鬟就有点不耐烦,兼之正忙着答对别房来领衣裳的人,就冷了声道:“谁告诉你六件,这就知足吧,日后只怕连两件都没有的时候还有。”
银霜本来心里失落,又吃她恶声,气得分辨道:“方才给二房三姑娘的衣裳是六件,而且也比这料子好,难道一样的主子,两样对待。”
那媳妇正忙着,不耐烦打发她道:“去问二太太去,太太怎么吩咐,奴婢们照样执行。”
说吧,就自顾自忙,也不在搭理她,银霜受了冷落,不免心中有气,回去跟三太太又添了些话。说是亲眼看得真真的,一个庶女都多占,别说是二太太了,还能少吗?
三太太跟前得脸的王喜家的道:“二太太明面上公平,背地里还不是一样。”
三太太听完,却也不生气,鼻子哼了一声道:“管家若没油水,她怎会抓住不放。”
想了一下,招呼银霜附耳过来,道:“你把这话透漏出去,别让人查出是你说的。”
银霜点头答应就走,刚要出门,三太太贾氏喊了声:“慢着。”
银霜不解收步回来,问:“太太还有何吩咐?”
贾氏蹙眉,手中摇着白绢宫扇慢下来,狐疑道:“这事我总觉着不大对劲,按说二太太掌家这些年,上下都赞公道,从不分亲疏,即便是有私,按吴氏的性子也不大会做在明面上,你先别去,这事容我我在好好想想。”
王喜家的下话道:“太太,奴婢可是听说二房带去京城的东西装了好几十箱子,这都运娘家去了,太太接手,金山银山变成空山了。”
贾氏闻言吃了一惊道:“真有这事?”
王喜家的道:“听二房丫头说的,不知做不做准。”这王喜家的也没敢把话说死,道听途说,怕不准成,诽谤主子罪责不轻。
贾氏素来谨慎,心思细腻,道:“这是大事,若真有这事,借着这个由子翻腾出来,别说是几件衣裳,吃进多少都吐出来,沈家的东西公中的什么都别想带走。”
王喜家的道:“太太拿个主意,不能眼看这让二房把家倒腾空了,这可都是四房共同的,不是他二房一家的,空架子,交到太太手里,太太还管什么?”
贾氏肚肠转了几个弯,道:“此事,无凭无据,红口白牙,账目若查不出破绽,画虎不成反类犬,反倒让二房那位反咬一口,这事还需斟酌。“
银霜在旁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便宜了二房。”
贾氏低头寻思,须臾对银霜道:“你去柜子里取些银子来。”
又对王喜家的道:“王大娘你借故二太太出门,送点盘缠钱,说我一点心意,机灵点,好好看看在说。”
这时,银霜取了装银子匣子出来,王喜家的接过,捧了匣子往二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