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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要回封州的张氏顺口应道:“好,娘马上叫人收拾,这就带你回去。”
张氏面露不忍的抚向女儿后脑的绷带:“只是苦了你,路上得颠簸大半个月,你这伤本来就忌动,这下可得受苦了,都怪娘,护不住你。”
宋知夏神情木然:“不怪,这是女儿的劫数。”
既然要走,那就要趁早,张氏让人马上收拾好行李,待行李收拾好后再派人去禀告老夫人,她则直接扶着女儿往府外走去,此时张氏不想去见老夫人,她恨这个老妖婆搅得兄妹失和、家宅不宁,连面上情都不想做了。
伯夫人要离开,自然没人敢硬拦着,门房只是尽责的问了一句夫人去哪儿,就不再多话了,对于下人来说,神仙打架,他们凡人还是得尽速避开,免得殃及自身。
老夫人没有派人拦下她们,此时她也巴不得她们尽早离开,欺善怕恶是人的本性,对于武疯子,老夫人选择了避让。
没有人阻拦,张氏松了一口气,但是直到马车驰离,眼睛都已经看不见老宅的围墙了,宋勇毅都没有出来,张氏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但她在失望之余又有些担心,她虽然失望儿子没有容人的肚量,容不得亲妹,甚至没有对母亲抱有应有的尊敬,连她离开都没有出来送送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伤势,想着他是不是伤的太重了,以至于起不来床来送她。
张氏又开始后悔,昨夜怎么没有去探望儿子,儿子伤得重不重,有没有怨她没有去看他?
在张氏满腹心事,宋知夏沉默无语中,马车缓缓驰离了祈州。
为了照顾宋知夏的脑伤,这一次回程的速度慢了许多,一出了宋家的掌控范围后,车队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但饶是如此,宋知夏仍然吐得一塌糊涂,其间还晕阙过去三四次,张氏吓得不清,几乎也要跟着生一场大病了。
宋知夏气息奄奄地躺在被褥上,这几天的晕吐折腾得她不轻,她只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飞了。
不是梦境么?不是虚假么?怎么晕吐竟然会这么真实?难道我没死在冷宫的折磨中,竟然要死在梦境的晕吐中?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行,我得撑下去,我还得活着看到他们的下场,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死!
软倒在被褥上的宋知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虽然宋知夏晕吐严重,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张氏无法让马车的行程暂停,万一停在半路上宋老夫人派人强令她们回去,那就又是一桩麻烦,只有进入了封州的地界,宋知夏才能算是安全了。
因着天气炎热,宋知夏身上的擦伤还有了化脓的迹象,当日她从山坡上滚下来,身上到处都是擦伤碰伤,夏日薄薄的衣裳根本没法为她挡下多少伤害,她被救回来时,衣裳都破烂得不成样子,可想而知她身上的伤痕有多少处。
夏季本就是易引发伤口炎症的季节,再加上一直赶路,闷在马车里更加不利于伤口愈合,行到后来,宋知夏竟然还发起低热来,低热一连几天,反反覆覆,待回到封州后,她整个人都瘦脱形了,一幅形销骨立的样子。
宋力刚看到小女儿时,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疼爱的夏儿了,回去时健健康康的孩子,回来时竟然是这样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这,这是怎么了啊?
张氏一路守着女儿过来,亲眼看着女儿受苦受难,心中更是绞疼得不得了,仔细安置好女儿后,她仍是不放心,一直守在女儿的床前,等得女儿入睡了,张氏才拭着眼泪来与夫君说话。
虽然在路上已经通过两次书信,事情的经过已经大致说过了,但是张氏还是有很多话要对夫君说,尤其是女儿受的苦,她更要好好说一说。
“我们路经程州时,与□□的车队遇上了,秦王亲自带着秋儿回来给婆母贺寿,这本是好事,我与秋儿也两年未见了,思念的紧,与她有说不完的话,两府车队自然合在一起走,但是谁能料想到,刚出程州的城门没多久,竟然就遇上了一伙匪人,他们有备而来,来势汹汹,手中还拿着钢刀,看到□□的旗号竟然还敢冲上来,根本不是一般的匪人。”
“当时情势危急,秦王身份贵重,自与旁人不同,秋儿身为秦王妃,也不容有失,两府的护卫自然要全力保护秦王和秋儿,只能分出少少的十几个人护着我和夏儿。”说到这里,张氏的眼眶又湿了,“当时兵荒马乱的,我只能拉着夏儿拼命往秋儿那边跑,谁料到,那帮匪人竟然舍了秦王,全力向我们娘俩合围而来,可恨我们身边的护卫太少,拦不住几个人,而秦王和秋儿那边的护卫们又离得远了,救援不及,竟然硬生生的让他们把夏儿给抢走了。”
想到当日的情景,张氏顿时压抑不住,掩面大哭:“可怜我的夏儿啊,才十岁啊,就这么被抢走了,后来秦王找到她时,她浑身是伤的躺在山坳中的杂草堆里,昏迷不醒,脑后还有好大的一块血洞。”
宋力刚脸色涨红,那是怒极之色,他不耐烦听张氏的哭嚎,单刀直入地问道:“夏儿的清白可有失?”若是遭在了那帮贱民的手中,他非屠了他们满门。
张氏收敛了哭声,拭了拭泪:“没有,可是,可是。。。。。。”张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什么!”宋力刚大吼一声。
张氏被惊得全身一颤,眼泪都憋回去了:“可是当时夏儿衣裳破烂不堪,袖子和裙角都破烂得遮不住手脚,而且,而且夏儿的腰背处还破了一道大口子,算是,算是。。。。。。。”衣不蔽体,也算是有碍清白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宋力刚又追问。
“是,是秦王抱回来的。”张氏小小声地答道。
“有外人看见吗?”宋力刚虎目微眯,若是只有大女婿看到,倒是容易压下消息。
张氏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夫君:“有。”
宋力刚虎目怒睁:“还有谁?”
“有程州的郑家和于家的两位公子,他们正好游猎回来,带着两帮家仆,他们见秦王带人搜山,就自告奋勇,说要帮着一起搜寻,秦王不熟山路,便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张氏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两人是嫡支吗?”是嫡是庶关系到宋力刚的压下消息的具体动作。
张氏赶紧摇头:“算不得嫡支,只是近支旁系。”
宋力刚微微眯了眯眼:“只要不是嫡支,那就好说话了。”郑家于家和宋家一样,都是地方上的望族,因着程州和祈州地理位置相近,两州间的望族也算是交情匪浅,宋力刚虽不是宋家嫡系,但这一代族人中,他的功绩最突出,在封爵后算得上是这一代宋家人中地位最高的了,族中对他很是看重,由他出面,让两个小公子并他们的家人对那天的事守口如瓶,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张氏闻言心也安定了几分,但是她最愁的不是封口这件事,而是婆母的态度:“婆母她,她想让夏儿,出家为尼。”
宋力刚已经通过张氏的书信知道了这件事,他大手一挥:“无碍,母亲那边自由我去说。”宋力刚对于母亲倒是挺硬气的,因为这个家就是靠他兴旺起来的,要不是他,宋家仍是个破落的旁系小户,他有这个底气说话,更何况他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升上来的,杀人杀多了,道德的约束对他就淡了,他的行事就更为肆意些,不像文士那般讲究什么亲命不可违。
有了夫君的这句话,张氏的心就更加安定了,她就知道,夫君肯定会护着夏儿的,只是,张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点怜惜能支撑多久呢,现在是事情刚发生,夫君自然心疼女儿,但是时日磨久了,难保夫君不会改了想法,说不定会草草就把夏儿嫁了,她还是得为女儿多讨得些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