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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约定了陆太太过府的日子,头一日王氏便差人去请了同族几个有脸面的媳妇过来相陪,一大早那些媳妇们便相邀着一起过来,此时王氏与冯氏两人将家中事务都料理毕后,不过才歇了一会子,常武家的来回话说是陆太太已进了尺户街,王氏与冯氏打发了几个体面的媳妇出去接陆太太,果然,不一会子便有一乘小轿直接抬进了二门,那随行的也是几个年轻的媳妇,待小轿停妥后,轿子的帘子被薛家一个媳妇打起,从里面扶起个年轻妇人,自然便是陆曾氏。
只见她梳了一个八面观音诸义髻,上戴着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又插了一支点翠嵌宝石花果头花,项上戴着金镶玉龙戏珠纹项圈.,腰系金镶碧玉带,垂着一双鲛绢鸂鶒带,身上穿着大红色金枝绿叶百花拖泥,外罩五彩刻丝石青褂,下着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脚上穿着大红光素缎子鞋儿,面像长得十分富丽,年龄看起来较王氏要大几岁,因她是有诰命在身,王氏和冯氏便领着几个媳妇要拜她,哪知这陆太太两步上前亲自扶起王氏与冯氏,嘴里直说道:“快不必如此,亲戚间很不该行这些虚礼!”
王氏与陆太太又客套了几句便引着她往妙香轩去了,因今日天热,一行人才略走了几步便出了一身汗,只进了妙香轩里才觉一阵凉丝丝的凉气扑面而来,原来是屋里放了几个半人高的重色五彩釉的放口大瓮,里面盛了满满的冰,王氏请陆太太坐下后自有丫鬟去端了用冰镇好的果盘上来,王氏又见陆太太随行的有一个五六岁的哥儿,心知必是同陆太太来金陵的陆家小哥儿,于是便问道:“这哥儿长得好俊俏,不知叫甚么名字。”
陆太太满眼含笑的望着那小哥儿一眼又说道:“亭哥儿,还不快来拜见二位太太。”那名叫亭哥儿的也不怕人,大大方方的向王氏与冯氏拜道,嘴里又自称着侄儿,陆太太又转头看着王氏说道:“这是我那孽障,名字叫做东亭,因自小顽劣,又不爱读书,他父亲恨得什么似的,这次我回金陵消夏,自把他也带上。”
王氏因见他长得好,心内十分欢喜,便命灵芝去房里寻了一个赤金点翠的貔貅给他,冯氏又叫人去拿了一套名贵的文房四宝送于他,王氏对那东亭说道:“这东西是我原先家里的祖母给的,虽不很矜贵,只胜在制得可爱,我便将东西送于你罢。”
东庭接了貔貅,又向王氏道谢,一旁的陆太太说道:“我知你家里也有几个哥儿姐儿,何不请来一并过来说话呢,以后亭哥儿怕是要长居金陵,亲戚间常顽在一处也亲厚一些。”王氏含笑说道:“家中一个蟠哥儿不在家,另一个蝌哥儿正在学里,如今府上只有两个姐儿在,怕是与小哥儿说不上话呢。”陆太太回道:“不过都是一些小孩子罢了,不必拘那些规矩。”
如此王氏便叫人去请宝钗与宝琴过来,此时宝钗正和宝琴在晓春院里跟着茑儿学打络子,不过才打到一半,如意便来说前面太太请二位姑娘过去说话,宝钗只得和宝琴两个换了衣裳跟着一道往前面妙香轩去了,才进院里便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想来便是那海宁来的陆家太太。
那正守在廓下的一个小丫头见宝钗等人来了便往里面喊道:“宝姑娘和琴姑娘来了。”
宝钗和琴姑娘进了里间,见里面站了一屋人,又见客位上坐着一个穿戴很富贵的妇人,心知这便是陆曾氏了,她和宝琴先向王氏与冯氏等人请了安,接着又向陆曾氏请安,嘴里只唤表婶娘便是了。
陆太太见这两位姑娘面上虽未长开,只是眉眼生得极好,便叫人扶起她俩,又叫来身旁拉着手细细的看了一番便转头对着王氏与冯氏说道:“可见二位妹妹是极有福气的,家里竟藏着两位这样精致的姑娘,叫人看了真真羡慕。”
说着自有一旁的家人将带给家中四个孩子的礼物呈上来,薛蟠与薛蝌一人一套文房四宝并一件琉金珐琅挂表,宝钗与宝琴的却是各一个金螭璎珞圈并一个绿松石十八罗汉手串,宝钗与宝琴忙上来谢了。
陆太太笑着道:“不是甚么好东西,自己留着以后随意赏顽罢。”
那陆太太眼见宝钗进退有度的模样儿心里实在欢喜,便搂着她从手上褪下一个个竹节纹镯给了宝钗,王氏看那玉镯竟是贡品,便暗暗心惊不已,连忙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们也是白白糟蹋了,表嫂子如果喜欢她们,让她们陪着多说说话便是了。”
陆太太望着王氏一笑说:“这位宝钗姑娘真是合了我的心,即是如此有缘份,便是给一件见面礼也不值甚么。”说完,陆太太也不等王氏回应,便又对着一旁的东亭说道:“你也来与你二位妹妹见见礼。”
此时陆东亭已在一旁看了宝钗许久,心内疑惑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只是细想自己先前又没有来过金陵,再者人家女孩养在深闺,从何处可见?便走到宝钗与宝琴两人面前互相见了礼,陆东亭在一旁小声问道:“二位妹妹可识字不曾,平日在家里读得甚么书?”
宝钗满头黑线,这古代的公子哥儿搭讪的方式竟是问别人读甚么书么,只是他问了宝钗也不好不答,便道:“并不曾读过甚么书,平日家里只跟着父亲学了几个字。”
陆东亭听了只不信,还对着宝钗道:“妹妹不必自谦,我瞧了妹妹通身的气派便知妹妹定是腹有诗书的。”
宝钗只推说读了几本列女传,这陆东亭便又道;“我知道妹妹家里有座慎楼,广藏天下名书,正好我前几日要找一本净云枝藏贴,听闻外祖父说薛家慎楼就有呢。”
宝钗笑了笑,说道:“净云枝藏贴我们家只有局部,并不藏在慎楼里,如今只收在爹爹手中,只是爹爹因为爱惜,向来是少借人的呢,只怕亭兄弟要失望呢。”
宝钗原当陆东亭要失望,哪知他竟拍着手大笑着说道:“被我试出来了,妹妹连净云枝藏贴也知道,还说不曾读书?这有甚么可遮藏的,等明儿我们兄弟姊妹几个一起读书作伴才好呢。”
薛宝钗面上一红,倒是陆太太听到东亭问得话便笑出声来指着他说道:“你自己平日都不曾摸过几本书,也配问你二位妹妹读书的事,快不要叫妹妹们笑话了。”
屋里的人都被陆太太说得话逗得笑了出来,王氏又说:“小孩子天性如此,我家里两个哥儿可不也总因着读书的事被老爷责罚么,到底年龄小的缘故,再长大一些自然便懂事了。”
陆太太笑眯眯的回道:“妹妹说得是,只我这孽障因不爱读书在京里碍了他父亲的眼,我这次回金陵一则是因着探望老父,二则便是把他寄在金陵跟着老父读书识字。”
王氏笑道:“我听闻曾大人有一身极好的学问,小哥儿跟着曾大人学习,怕是不过几年又要给你陆家挣得满庭荣耀了。”陆太太被王氏说得心内欢喜非常,只嘴上难免要谦虚几句的,又说道:“亭哥儿一个人跟着我父亲学习不免有些孤独,如果妹妹不嫌弃,家里的哥儿跟着我父亲一道读书也使得。”
王氏知道这曾大人虽是已经下了野,但是在天下读书人中极有声望,家里的蟠儿蝌儿跟着他读书自然是百利无一害的,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妇人自然做不得主,便对陆太太说:“咱们亲戚间的何必说这些生份话,只是我一个女人哪里知道哥儿读书的事,待家里老爷回来与他细细禀明了再说不迟。”陆太太心下了然,自然便应下了,她又转头望了宝钗一眼说道:“我听闻你家里宝姑娘先时病了一场,有个游方的和尚来给了一副好方子,不知这到底是个甚么情形。”
听闻陆太太提起宝钗大病的事王氏心内有些不自在,只是她问起王氏自然不好不答,便把事情一一说明,当陆太太听闻如今宝钗身上还戴着一个携字的金锁,便叫宝钗拿来看看,宝钗此时项圈下正吊着那个金锁,便将金锁拿下来给陆太太看,一旁的陆东亭也挤过来看,嘴里将金锁上面的字念了两遍;“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陆太太看了半日便又问道:“宝钗姑娘药方里的东西真真难配,如今可都收齐了没有?”王氏回道:“说来也巧,这东西已收了一半了,现在只望着下半年能有好运气,我这悬着的心才能放下呢。”
陆太太念了一声佛号,又对王氏道:“我瞪着姑娘这个样子竟像是个有福的,你也不必担心,京里如今有个上若寺极有灵,待我回去必要亲自去给姑娘点一盏灯的。”
王氏听她说的殷切,心内有些奇怪,只不好相问,自是又虚应了几句,因屋里放了冰,小孩子不能久留,王氏便叫丫鬟婆子好生领着宝钗宝琴并东庭往园子里去逛,她们几个女人自留在妙香轩里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