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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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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空中悠远出飘来一声喝止:“慢着!”接着,彩云萦绕,撤走浓雾。水芙蓉等人纷纷放眼瞧去,却见斜上空中,云华夫人鬓发清隽、衣襟波皱,周身泛着荧荧光芒。

    白牡丹此时精神也是为之一动,发现来者竟是云华夫人。先前,白牡丹就听天母说过,云华乃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她为人极是崇尚自由无束,最厌天宗仙条戒律,所以王母娘娘准许她私自下凡,是以长年来云游四方,喜好打抱不平,降妖伏魔,造福民众。

    (云华夫人介绍:远古时代,瑶池宫里住着西天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名瑶姬。她在紫清阙里,向三元仙君学得了变化无穷的仙术,被封为云华夫人,专司教导仙童玉女之职。

    瑶姬生性好动,那里耐得住仙宫里那般寂寞生活。一日,她终于带着待从,悄悄地离开了仙宫,遨游东海。但是,当她看见大海的暴风狂涛,给人间造成严重的灾难时,便出东海腾云西去。一路上,仙女们飞越千峰万岭,阅尽人间奇景,好不欢快。岂料来到云雨茫茫的巫山上空,却见十二条蛟龙正在兴风作浪,危害人民。瑶姬大怒,她决心替人间除龙消灾。于是,按住云头,用手轻轻一指,但闻惊雷滚滚,地动山摇。

    待到风平浪静,十二条蛟龙的尸体已化作十二座大山,堵住了巫峡,壅塞了长江,使得滔滔江水,漫向田园、城廓,今天的四川一带变成了一片**大海。

    为着治理水患,治水英雄夏禹当即从黄河来到长江。然而,山势这般高,水势这般急,采用开山疏水之法,谈何容易。正当夏禹焦急万分的时候,瑶姬为夏禹百折不挠的精神所感动,乃唤来黄摩、童津等六位侍臣,施展仙术,助夏禹疏导了**水道,让洪水畅通东海。

    夏禹得知神女暗中相助,便登上巫山,找瑶姬致谢。上得山来,只见眼前一块婷婷玉立的青石;不一会,青石化为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继而又形成团团青云,霏霏细雨,游龙、彩凤、白鹤飞翔于山峦峡谷之间……夏禹正在纳闷,美丽动人的瑶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瑶姬说:"你治水有功,但还要懂得天地间事物变化的道理。"边说边取出一部治水用的黄绫宝卷送给夏禹。

    水讳已治理,瑶姬并未离去,她仍然屹立在巫山之巅,为行船指点航路,为百姓驱除虎豹,为人间耕云播雨,为治病育种灵芝。年复一年,她忘记了西天,也忘记了自己,终于变成了那座令人向往的神女峰;她的待从也化作一座座山峰,像一块块屏障,一名名卫士,静静地守立在神女的身旁。

    神女峰的传说,在巫山地区流传甚广,其说不一,古代巫山百姓为了纪念他们心目中"神女"尊称她为"妙用真人",在飞凤峰山麓,为她修建了一座凝真观(即神女庙)。山腰上的一块平台,即神女向夏禹授书的授书台。这里引用云华夫人之味增强小说的可读性,并不代表真实的神话故事,所以无须深究)

    水芙蓉见状,知道云华夫人定要多管闲事,只是忌惮她的身份特殊,也不好意思强硬。于是,挪动步子,上前拜谒道:“婢女水芙蓉拜见夫人,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指教?”云华夫人望着白牡丹,自是了然一切,随即道:“为什么要将白牡丹关进九井之中?”说罢,目光四下移动。

    水芙蓉唯恐有失,连忙解释道:“难道夫人不知道吗?白牡丹触犯了天宗清规戒律,我们正是奉娘娘旨意将她暂时关押入九井,至于其他的全凭娘娘差遣。”

    云华夫人木然而笑,问道:“触犯了什么戒律?”水芙蓉张嘴欲答,忽地又合嘴闭上,终是不便开口。

    云华夫人便是一笑,道:“那就是没有触犯什么太大的罪孽啦。既然如此,为何要如此义愤填膺,硬是要把她关押至此?”

    水芙蓉神情紧张起来,脱口道:“私自下凡与人结为姻缘,是为触犯情戒!”

    云华夫人哑然一笑,深重道:“是吗?可是我在天宗呆了千万年,还没有听说过有情戒这么一类说法?”

    其实,天宗虽然明令禁止门下弟子不得私自萌生情愫,但是也只作为宗训,昭告天下。门中的弟子亦是向来铭记于心,镌刻于怀。可是,却依旧还没有一项比较全面的戒律规定这一罪孽的性质,因为大家都是对它谈虎色变。

    躲在暗中的天母自是洞若观火,他知道云华大仙有心偏袒维护白牡丹,是以处处言语之上钻空子反驳水芙蓉。水芙蓉只是遵照自己旨意行事,自是都不过云华夫人。天母了解她的性情,加之她又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就算自己是母仪天下亦是不宜与她龃龉不和。

    她便朝向云华大仙望去,知道水芙蓉等人今日定是要受挫棋手。但是,无论如何,白牡丹是不容许她就此带走,不然的话自己以后岂会再有天母的威慑。

    水芙蓉听她这么说,心里料知她是刻意指出如此漏洞,以便自己名正言顺的带走白牡丹。于是,水芙蓉难为道:“夫人英明,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并非有意戏弄夫人。”

    云华夫人不以为过,和蔼道:“那就让我带走白牡丹,至于你们娘娘那里我自会给以说法。”秋海棠知道此举是一去不复返,当即神色激动,上前协调,道:“这个......万一娘娘怪罪下来,我们三人只怕是自身难保,请夫人别再与我们为难啦!”

    云华面色一沉,嗔容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一点也不动听?难道我是那种人嘛,出尔反尔?”秋海棠登时浪鼓般摇晃着脑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

    云华夫人也不屑的去理会她们过多措辞,身形霍地遁去,已经是一把捏住白牡丹的手腕,就要别去。“白丫头我要带走了......”

    水芙蓉和秋海棠窘然失色,霍地各自挥动花鞭和短匕,扼住退路。云华夫人冷冷一哼,道:“怎么了,想领教一下我的法力吗?”水芙蓉晃动鞭子,诚然道:“不是的,只是娘娘交托的任务我们自是不敢疏忽出差错,还望夫人谅解体恤、高抬贵手!”

    云华夫人神情肃然,道:“嗯,你们还是算忠贞效命的下属,只是你们要记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须当见风使舵。”说罢,云华夫人的面色顿时阴暗下来。水芙蓉和秋海棠皆是一震,稍稍后退半步,可依旧是不敢懈怠疏忽。

    白牡丹看在同宗师姐妹的情分上,不愿意云华夫人就此为难自己的姐妹,就当是自己运起背,也不要在为难自己的姐妹们。于是,白牡丹满是幽怨,对着云华夫人说好话,劝慰道:“夫人,您别生气,牡丹现已是十恶不赦,实在不值得你垂怜。”

    云华夫人神色严肃,令人不敢违抗。白牡丹已是不敢再说下去。云华这才缓色道:“牡丹丫头,你为人就是心眼太好,时常保护不了自己。像你这样的人在世上已经算得上是稀奇种类啦,我实在替你惋惜。别人都是天天企盼着早早修炼成果,而独你敢于追求自己的意愿,情愿淡泊名利!”

    说罢,云华就要携她而去。忽地,身后一阵风生,震得背脊透凉。云华夫人与白牡丹皆是惊得回首一望,却见陆吾神忽地暗袭而来,气势汹汹。云华夫人当即撩拨一团云雾,滚聚掌心,霍地一下尽数推击向陆吾神。

    陆吾神“嚓嚎”一声,扭动盘硕的身躯,迅疾闪过。云华夫人借机飘飞入空,紧紧拽住白牡丹。水芙蓉和秋海棠随后展腾身子,飘上追击。

    云华夫人也不再嘱咐她们知难而退,另一手袖卷残云,掌心云絮盘转,犹如漩涡转动。

    待得二人攻上距离己身不过两丈远,云华忽地面色一沉,猛烈推出掌中旋云。“轰”地一声碰撞,“喀喇”一声将二人击退下去,身子纷纷后仰。

    白牡丹欲以劝解,云华夫人骤然间席卷一团云雾,先发制人,浓云已经强先一步遏制住陆吾神。云雾遮望,陆吾神一时间不辨方位,在浓云之中挣扎咆哮,张牙舞爪。

    云华夫人见自己已经是胁住他们,当即扭转身子欲就此遁去。忽地,临空荡然,数声清啸,碎鸣刺耳。

    云华夫人和白牡丹皆是不约而同望去,只见鸾凤盘旋,仙雾氤氲,天母驾凤而来。云华夫人精神抖擞,拂动鼓袖,充满乾坤。

    天母与她四目对视,彼此深沉良久,天母方质问道:“云华大仙这会儿应当是回**管辖那里山川水利才是,怎么如今如此悠闲,还有闲心与三个婢女为难?”

    云华夫人面色镇定,不紧不慢,强颜笑道:“嘿嘿,如今**一带水利疏通,田野肥沃,阡陌交通,百姓安居乐业。倒是近来听闻天宗流言蜚语,市井谣传,故而特来彻查证实一番!”

    天母心里恼怒不已,知道她是有心管闲事,还要藉此数落自己的不是,但依旧按捺神色,漠然道:“哦,是吗?不知道是何以蜚语,劳你动如此大驾光临此间?究竟彻查到了什么没有?”

    云华夫人一时间倒也是被问得无以回复,当即便漠然笑道:“我倒是听闻六百年前在云蒙山之颠,蟠桃树下,一对眷人曾经许下山盟海誓。五百年过去了,我很想知道那对情人现如今怎么样了?”

    听得此言,天母脸色登时铁青,面如死灰,手足微微战抖。水芙蓉等人在一边瞧得皆是疑惑不解,为何云华夫人突然提起如此不为人知旧事轶闻,天母娘娘居然亦是显得如此之不自然,彷佛这其中有着有着那么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华夫人知道触及到了她的隐私与痛处,此刻她心里想必是极为惶恐、做贼心虚。于是,云华夫人特意给她留了余地,欲以胁迫她知难而退,当即危耸道:“如果你不想天下人都知道这个秘密的话,就让我带走白牡丹!”

    天母虽然心里面摄于她握住自己的把柄,但想到天宗数百年的戒严,依旧硬挺着头皮,喝斥道:“不行!”说罢,挥袖拂动,满皆乾坤。云华夫人上下盘动掌势,释放出一道光练紧紧环绕着白牡丹。

    云华夫人接着临空幻化兰花指诀,周身彩虹环裹。紧接着,云华夫人忽地法力大涨,彩虹四射,化作无数道单彩,周身散射而出,如同一片片锋利无匹的光刀。

    水芙蓉等人唯恐天母一手难当如此之众的光芒,纷纷会出花鞭、短匕和柳叶刀,驾驭真气,窜空盘旋而上,游斗云华夫人。

    “霍霍霍”地连响数声,光锋而过,将水芙蓉等人一一刺伤。只听得数声娇哼,三人纷纷中镖被打落下来。

    天母见得此状,知道水芙蓉等人不是云华夫人的对手,当即对着三人酣呼道:“你们退下!”声音甫落,已经铺天盖地的将凤袖卷出。但见云雾残卷,二人衣襟随风招展。

    此时,二人对立中间忽地崩冒出一道荧荧闪亮的金光。轰地一声巨响,光芒尖刺破浓云直入云霄,从高空中折回,映照大地,如同佛光普照。

    须臾之间,风烟滚动,泽泽蒸腾。云华夫人独臂前指,掌心射出一条蛟龙。盘空环绕,虚与委蛇。天母登时大骇,连忙晃动两只袖子,击空回撤闪避。蛟龙嚓嚎一声,摧震心肺。

    据说云华夫人当初帮着大禹治水,降服了十二条蛟龙,后来据为己用,替自己效命。而今,这十二条蛟龙不再危害民间,只是对云华夫人俯首帖耳,全身效命。

    眼见如此情形,当真是金汤难阻。天母也不加慌张,盘旋空中,手捏印契。接着,便是数声清啸,长凤当空。一时间,百鸟争妍,朝凤来仪。

    顷刻间,龙翔凤翥,盘飞满空。光辉互映,云雾嵯峨,彷佛一卷龙争凤舞锦缎图,自九天长挂垂下,煞是威武肃穆。天母心里暗暗纳罕:“终究是王母的女儿,法力果然非比寻常!”

    而此刻,云华夫人也是在惊叹:“没想到几百年的时间,她的法力居然也是精进到如此境界?”二人手头上在斗法力,可是心里却都在深深钦佩欣赏着对方的法力。就在这个时候,陆吾神忽地咆哮起来。趁着云华夫人不注意之时,欲以偷袭助天母一臂之力。

    陆吾神“嗷”地一声,身形微缩,变得如同猛虎般体态。只见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青烟,射向云华夫人。

    云华夫人正在与天母全身心斗法,真气与法力全部聚集到*空御龙之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畜生竟会如此忠主,对自己突然发起袭击,自己纵然法力高强,但此刻无法立刻分心来回救自己。因为此刻是斗法的关键时刻,一旦出错,不但败给天母,还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实是刻不容缓。天母也是倍感安慰,顿觉胜券在握。

    白牡丹在一边见到如此危急情形,迅捷一步,跳出白练,身体飘渺荡漾陆吾神。接着,只听得白牡丹大声呼喊道:“夫人当心!”

    声音尚未落下,身子已经前去。嗡地一声闷响,牡丹琼剑出鞘流出。铿锵一声碎鸣,青烟穿剑而过,打在白牡丹“膻中穴”上。

    只见白牡丹惊呼一声,唾出一团鲜血。随即,香消玉殒般,临空直坠而下。云华夫人登时大惊,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白牡丹不顾安危救了自己一着,当即双掌齐动,缓缓撤回法力,十二条蛟龙吸入掌中。

    一时间,空中唯见鸾凤盘错,凄厉悲鸣。旋即,云华夫人旋动身子,推出一道幻墙,临空漂移攻向天母。天母慌忙*纵数群鸾凤,破墙穿过。云华夫人借此机会,身形速移向即将坠下的白牡丹。

    陆吾神心知云华夫人就要乘隙遁去,登时仰首咆哮一声。云华夫人神情极是厌恶,吃怒道:“大头畜生,都是你干的好事!”

    顺手一扬,射出一道白练,紧紧缠挽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砰地一声巨响,陆吾神被带到白玉廊道上,撞得人仰马翻,肚皮朝天。眼看天母和陆吾神尽皆陷入窘境,水芙蓉等人亦是震慑住,他们都是已无还击之力。

    荧光闪烁,迅疾消失,云华夫人已经携着白牡丹遁去,化为了一道仙雾。

    鸾凤穿破墙壁,天母放眼已是不见二人踪迹,当下甩动凤袍,怒容满面。水芙蓉等人连连上前听遣。

    天母愠道:“为什么刚才不拦住他们?”三人彼相为难,皆是低头悻悻。天母知道大势已去,这才稍转平和,道:“你们这就前去,一定要追查到白牡丹和云华夫人的踪迹,务必带回白牡丹。”三人齐声应呼,拊掌遵命。

    这时候,云华夫人驾云御飞,她知道白牡丹刚才替自己挨了陆吾神那么一袭,已经是伤入内脏。云华夫人当即按落云头,紧紧攥住白牡丹,肃声道:“丫头,不要乱动,我这就去蓬莱仙岛寻访名医救治你!”

    白牡丹气如游丝,双目半垂似闭,呼吸急促,梦呓般喃喃答道:“夫人求求你带我去见叶子剑吧,求求你了......”

    说到这里,白牡丹双目微微闭上,呼吸紊乱,脸颊满是泪痕。云华夫人心里一凛,知道这或许是她最终的归宿与宿命。也许,此时死对白牡丹来说不足为惧,真正令她无法释怀的是此刻却见不着叶子剑。

    云华夫人心里突然犯难:“叶子剑他们已是离开了云蒙山,我这会儿去哪里寻找他呢?万一没有找到,岂不要耽搁医治丫头的时间?”

    想到这里,云华夫人心下一横,毕竟她是知道的,任何一个人,此刻最梦寐最憧憬的就是想要见到他最想见的人。

    忽地一声,云华夫人挥掌催动。只见一条蛟龙盘空御来。云华夫人带着白牡丹,腾升驾上,御龙飞行,去寻找叶子剑的踪迹。御龙空中,高屋建瓴,俯瞰瑶池,只见云雾飘渺,群峰怀抱。

    云华夫人心里急切想找到叶子剑,一刻也不敢耽误。

    俄尔,云华夫人凝运掌势,将另外十一条蛟龙一一放出来,只见空中群龙横扫,卷扫残云,挡开了浓雾,眼前赫然洞开。匆忽间,云蒙山尽显足下。

    全山连云叠翠,峰峦嵯峨,溪径如带,群峰间仙气缭绕,蒸蒸泽上。看得云华夫人身心疲乏,略显焦躁。可是,就是瞧不着叶子剑的踪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