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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小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东久世从花园里一走进茶室,就看见千寻正关怀地看着自己,女孩的神色比起方才已经轻松了很多。反倒是一直神色淡淡的赈早见公子脸有点红,他的手和千寻的轻轻交叠在一起,想抽走最终却还是没动,眼神微避,看来反倒似个羞涩的大姑娘。
哎呀呀,这是……
幽绿猫眼的少女见此不由脸上焦躁之色稍褪。她抬眸,促狭地对两人挑了挑眉。可惜呀,她想。那个绑架案发生得着实不是时候,不然她肯定要把这两个家伙好好拷问一下。
“……小晴!别这样!”被友人的笑弄得有点儿心虚的千寻微嗔出声,脸上也有点也不自在起来,“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找你有急事吗?”
“是啊,千寻。你可得帮帮我。”
东久世眉目间促狭瞬间便被焦虑所取代,“你还记得艺馆的那位由纪小姐吗?”她说着抓住了千寻的胳膊,绿眼睛里满是忧虑,“那位小姐被绑架了!对方在取走赎金前突然放弃了拿钱,直接带着她逃进了绿街……我们可得赶快把人给找到,不然就来不及了。该死的,要是那群家伙直接把她的器官卖掉的话,就是把那些人千刀万剐也回天乏力了!”
“……!我的天啊!怎么会……”
黑发黑眸的少女闻言顿时捂住了嘴。这太可怕了,前几天才见过的人……她对那位温文尔雅的年轻舞伎印象很好。她看起来也不是容易结仇的那种人,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那位小姐的身上呢!阿市也是,森氏一族也是,还有……
千寻感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不行。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对不起,白君,我必须得先走了!”千寻道了别,抓起背包就跟着东久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神社,抬手招过一辆的士就钻了进去,“小晴,快带我去见她的血亲!”女孩闭了闭眼,表情沉寂了下来。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帮着直接定位出由纪小姐的确切位置,不然就说什么都晚了!
——这也正是,由纪的父亲会找上怨屋的原因。
这位社长大人在一开始就报了警,但在犯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已经被警方追踪而成功逃离包围圈之后,他就因为对警视厅的能力彻底失望,而转向业内名声甚笃的怨屋求助,只求爱女能平安健康地回到自己身边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一夜之间两鬓霜白的森川社长对黑发褐眼的美艳女郎弯下腰去不愿起身,声音破碎而苍老,“求求你快一点,只要她能平安的话要我给多少钱都行,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只要能救她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啊,什么都行啊……”
“我会尽力而为的。”猫样眼神的美丽女郎沉声答道,“你现在得先冷静下来,等我请的人来了再说……你一会儿估计得放点血。先放轻松。”
西装革履的老父亲顿时整个人都站不住了,他有点儿颓然地坐在了情报屋住处狭小的沙发上,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里。
这倒是个可怜人。森川财团到现在为止,金钱来往上一直干净得很从来没沾过黑,而森川直本人在当年的地铁沙林毒气事件里失去了妻子和儿子后一直都没再娶,这些年过来,倒也不曾要求女儿继承家业或者进行商业联姻,只是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生意,打算再晚些就把事务托付给可靠的人打点,然后安享晚年。
单从品性而言,这样的人确实是不该被卷进这样的混乱里的。可他毕竟坐在那个位置,只要坐在那个必定会因为拒绝了别人而有了结怨可能的位置,就必定会因此有了失去重要的人的可能性……这个是,很公平的。
怨屋沉默地看了一眼时间再看一眼正焦头烂额的情报屋,半闭着眼开始梳理起目前得到的信息来。森川四季,艺名由纪,森川财团的独生女,被绑架原因是父亲辞退的职员想要报复和获得钱财。高司良弘,刚失业不久的前白领,好玩柏青哥和喝酒,妻子因为对他失望带着孩子离婚了,欠下了大笔高利贷的男人不想自己被抓去卖器官抵债,绝望之下和不知道谁合作绑架了由纪。接下来呢?接下来的调查卡在了那个谁身上。那家伙对反追踪实在太熟手了,目前为止情报屋就已经查到那家伙避开了摄像头换了两次车,因此就算是她,对要快速解决这件事也并没有什么把握——
绿街,毕竟是违法者和偷渡客的天堂之国啊。
在京滨工业区旁边的这一小块土地上,人们完全无法用科技手段与外界沟通,电话也好网络也好,在这里都是不可能对外使用的。唯一能够交流的方法,就是里面的人自己出来张开嘴巴,或者外面的人带着消息进去。警视厅派人去通过和黑道高层交涉再把人找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把人带走的可是和黑道没什么关系的家伙,按着警方这个非常耗费时间的路子找下去的话,即便到时候那位大小姐还能从里面活着出来,身上会不会少了什么零件可就不好说了。
“啊,该死,又换了一辆车。加上这一辆的话这家伙已经换了第三次车了,天知道我入侵交通系统的监控数据库有多麻烦。这些人啊,脑子怎么就不能花费在正道上呢?”
情报屋一边吞云吐雾地抱怨着一边不断用双手快速地敲打出追踪代码,“我说啊怨屋,大小姐介绍的那个‘专业人士’真的能帮得上忙吗?这次的可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板上钉钉的绑架案啊。而且还是那种地方……我们总不能让别人小姑娘就这么涉足危险吧?”
“先看看吧。”怨屋安静地看着焦头烂额的情报屋所捕捉到的犯人逃进绿街前最后的动态,“东久世的能力你是清楚的,她告诉过我她的朋友只会更强。到时候一查到消息,我就会跟着进去,不会让她们涉险的……”
情报屋闻言不由皱起了眉。
“别勉强,怨屋。”这男人烦躁地踢了一下拖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那地方,可是真正的‘法外之地’啊。”
·
由纪感到十分痛苦。
恍惚间,她听见一个状似癫狂的男声在耳边不时絮叨着,语气恶毒而充满恨意,这使她感到恐惧之余总想要睁开眼睛看清现状,可那些沉重的空气却压得她连稍微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疼。呼吸好困难。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啦?是做噩梦了吗……
“森川小姐哟。你也有今天。你父亲也有今天呢!这可真是太太有意思啦!”
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尖声怪叫把由纪混沌迷离的思绪拉了回来。胸闷不已的由纪竭力忍耐着呕吐的冲动把眼睁开了一条缝,然后她被拎着领子拽了起来,对方嘴里刺鼻的劣质酒精味直直喷在了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发酵般的臭味——
“啊啊,醒了啊,我的大小姐!”
高司良弘红着眼又哭又笑地晃着由纪的衣领,“欢迎和我这狗屎一样的人生一起,被你的父亲毁掉!瞧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啊!”男人说着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一个窝囊废,是不是?老婆孩子都不要的窝囊废,自己也背上了还不清的高利贷,软弱地求着你的父亲不要辞掉我,结果他却毫不怜悯地把我扫地出门啦!有人要我卖掉器官还钱,他们都找上门来了,我害怕啊!”男人说着,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抽泣,“那我还不如用森川社长的宝贝女儿代替我去还这笔钱呢,你说对吧,啊?”
高司说着砸碎了手里的酒瓶,晃晃悠悠地凑上来就要把由纪的衣服往上掀,在这年轻女性尖叫出声时狠狠地甩给了她一巴掌。
“不许叫,不许哭!”男人醉醺醺地把口水喷在了她的脸上,“火皿那碍事的家伙出去了,老子总算能先干干你泻泻火……”高司说着,左手已经抓在了由纪的小腿上,右手则摸着她的胸部,“嘿,你知道不,你这样年轻有教养的大小姐,那群人最喜欢玩了啊。玩完之后,就在这里来一刀,把肾取出来……”
这个家伙喝醉了!由纪强压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看门缝透进来的光现在是白天,这是个仓库,十有j□j是废弃的。周围很安静,这个人后面有块破砖头,自己会解手上的这个绳结,先拖延时间,然后……
“唔!”高司翻着白眼倒了下来,额头上有鲜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由纪瞪大了眼。她居然看见了一个穿着华丽的绛紫色和服的漂亮男孩子在瞪着自己,手里正举着自己注意到的那块破砖头……他是凭空出现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咳咳……”
男孩子脸色苍白地踉跄了一下。然后他们一起愣了一下,听见有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外头传来。这下麻烦大了。由纪咬咬牙加快了解开绳结的速度,刚一抬头想要劝那个男孩子赶快躲好,就发现那个少年已经和带血的砖头一起不见了!
“喂,高司,出来吃饭。”由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吆喝着近了来,这正是那天劫持她的两个男人里其中一个,“你睡着啦?”那人不耐烦地敲了敲门,然后转动了门的把手,一张充满了戾气的脸探了进来,“好臭!这酒味……到底喝了多少……高司!?哇你真醉了啊!?等等人呢?人呢!”
火皿骂骂咧咧地把装食物的袋子往地上一扔就冲进了仓库里,然后敏捷得有如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一弯腰就反手抓住了从门侧砸向自己脑袋的那根木棍,“死女人,”他抓着棍子抬腿踹过去就骂,“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想偷袭大爷我,想挨枪子啊?”
由纪抿着唇晃了一□体,借力迅速拉开距离就要往门外跑去,却因为速度不够快被男人从背后追了上来,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啊——!”男人惨叫出声;女人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一把极小的匕首扎穿了他的腹部!
“给脸不要脸!婊|子!”火皿被激怒了。
在手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之后,他成功地把由纪手里的匕首打掉在地上,然后双手用力扼住了她的脖子掐了起来;在女人挣扎着,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的瞬间,一块带着血渍的破砖头从天而降,狠狠地拍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
简直快不能呼吸了。由纪头晕眼花地推开了那具倒下来的身体,半跪在地上猛地咳嗽起来。她嫌弃地抹了一把脖子看着蹭在上头的血,然后被对面那个听起来极其痛苦的呼吸声惊得抬起了头——
现在她看清楚了,对方穿的是绛紫色的水干,上面还点着数枚菊缀……那艳丽的色泽绝不是现代的机械能加工出来的,那个少年的气质也不像是现代人……他看起来单薄得就像个纸片人,比纸还白的精致五官上那种玉一样的光泽也不是人类会有的。而且他……头发全白了。并且,是那种迟暮老人的白。
妖精吗?五官看起来真像个混血儿,眼神也很清澈。只是……
“你……没事吧?刚才谢谢你了,”由纪站起来想要去扶对方,却发现她连自己站直都不能,“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也……你……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我确实需要你帮忙——现在的我暂时不能再隐身啦,所以你得帮我离开这里,最好能让我在你家躲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的话让我先休息一下就好了。”少年坐在地上笑了笑,声音听起来倒是和脸色十分不符的轻快活泼,“我的名字叫坊。你呢?”
“由纪……不,森川四季。”由纪也笑了。她松了口气,把火皿的身体从门口拖了进来,在收拾好仓库外打斗的痕迹之后把门关上了,然后开始搜起了那两个绑匪的身,并开始把有用的东西都塞进放在墙角小桌子上的尼龙背包里去了。
叫高司良弘的家伙身上没什么东西,除了一点钱之外就只有他所有的证件了。至于那个叫火皿油禾的家伙身上倒是有个手机,但让人沮丧的是这个地方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也就是说,她不能向父亲求助了……
“这个是什么啊?”白色头发的少年好奇地对由纪举起了一把黑色的枪支,“我在他后面的口袋里找出来的,好像能扳得动……”
“别按,那个是枪!”由纪顿时吓了一跳。她按住男孩的手,想起刚才的搏斗,突然后怕得发起抖来:要是那个家伙急了直接给她一枪……
“这个东西得收好,会伤到人的。”年轻的女人在把保险栓上好之后犹豫了一下,把东西还给了阿坊,“要是有危险,就打开这里,对准会伤害你的人按下去……等等,你是说,你暂时都没办法隐身了吗?你的衣服太显眼了……”
“我只有这一套呀。”阿坊乖巧地应了一声,有趣地看着由纪开始把两个家伙身上的外衣都扒了下来:这个看起来娇柔得就像座随时会倒下的白瓷像般的女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她那水葱一般的手指对如何结出那些错综复杂的绳结居然十分熟练,只一片刻,便已把两个大男人捆了个结实,而且……她还在奇迹般翻出了一大卷胶带把他们的眼睛和嘴巴都封上后,把这两个人直接拖进破麻袋里装箱,再把箱子封起来了!
“累死我了……”由纪难受地抽出手帕整理好仪容,一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阿坊,顿时笑了起来,“把这个衣服换上,再戴上帽子,你的发色太显眼了。”她清清嗓子说,“我刚才瞄了一眼外面,全是类似的仓库,再远一点貌似就是生活区,但是听起来很乱,我们还不能轻易……”
女人双眼大睁,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已经一派率真地当着她的面换起了衣服;但这并不是重点,这个时候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让这年轻女人失去语言的,是男孩子华服下瘦得几乎成了一把骨头的,惨白而病态的身体——
“这……你……到底是……”
“我没事啦!只是生病了。”阿坊眨着眼嘿嘿笑了。这白色头发的男孩子拉过棒球帽好奇地在头顶换了好几个戴法,最后他让帽檐歪在了脑袋的一边,伸手扯了扯带着股汗味的T恤衫撇了撇嘴,声音突然放得极轻,“啊啊,人类的臭味。可就算不让我出来,我的身体也迟早会……”男孩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话声再次响亮了起来,“四季,我们先出去吧?”
女人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个仓库对他们来说并不安全,天知道这两个人还有没有什么同伙,高司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是有人要挖他的器官去卖,而这个地点很有可能在接头处附近……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在搀扶着阿坊小心地走出了仓库群后,由纪站在嘈杂肮脏而破旧的大街上抖着手反复确认了几次毫无变化的手机信号栏,听着来往人群和叫卖的商贩们口里操着完全陌生的语言,迷茫得近乎绝望地抱着手里的背包喃喃出声。而那些人看着她身上略显狼狈的和服,居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敌意的眼神,且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鳞次栉比的各色招牌上倒是有汉字,可她并不能明白那些组合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们穿着和这破败地方格格不入的鲜艳衣服站在街边,朝那些衣装鲜亮却难掩匪气的男人飞过一个满不在乎的麻木的媚眼。
由纪看着这一切,顿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她从没见过也从不知道,在日本的土地上,居然会有这么一片地方……
“那臭小子最近这两天不知道干什么了,老不见人,说好的货也没个影!”
“多等等呗。据说是个玩艺术的大小姐,老大肯定喜欢……”
一群穿着夸张而俗气的混混嚼着舌头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他们抽着烟推揉着那些路边的摊贩往这边走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出了两句脏话,眼看着就要注意到僵立的由纪和好奇地四下张望的阿坊了——
“别愣着,快进来蹲下!”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由纪踉跄了一下,然后和阿坊一起被一双苍老的手迅速推到了被旧油布遮着的摊位下面。
“阿婆,今天生意好伐?”说“不见影”的那个声音在摊位前停了下来。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由纪只能在厚不见光的布料遮掩下尽量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紧张地猜测着对方的意思,“有没看见外人啊?”那个人继续说着伸手敲了敲老人的摊位,金属被敲击的闷响声激得由纪一颤,“嗯?这什么声音……”
最后一句是日语!
由纪瞪大了眼捂着阿坊的嘴,听着对方又询问着什么伸脚踹来踹去的动静,一颗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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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寻面色凝重地跟着东久世走进情报屋藏身录像店后的据点时,那个抽够了烟的男人正在咯吱咯吱地啃着狗粮,一直低头看资料的怨屋则抬起头轻轻地朝来人笑了笑。
“总算来了啊。”猫样的女人神情慵懒而危险地微眯了眯眼,迷人的琥珀色双眸里瞳孔瞬间变细,“东久世,这位小姐就是你说的那位巫女吗?怎么称呼?”
”干寻,荻野干寻。怨屋小姐,久闻您的大名。黑发黑眸的清秀少女对此回以友好一笑,然后她把脸转向了沙发上半驼着背一脸迟疑的、表情近乎崩溃的森川社长,”您就是森川小姐的血亲吗?别担心,我肯定可以帮得上忙。不过在那之前,您得先给我一点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