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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琥不知道的是,当时,任初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大脑飞速旋转过后的一种直觉,直觉告诉她应该这么做,然后她就这么做了而已,没有其他什么理由,但从别人的态度来看,似乎……
那效果不错。
再说回来,任初抱着魏千城不敢动,王琥第一反应也是站在后面挡住别人的视线,从外面看来,干净的瓷砖上一大片血迹,还有不断往外蔓延的趋势,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其实从王琥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楚看见魏千城身上的血不过是任初抹上去以假乱真的。
一直到救护车赶到,然后送魏千城上车,任初也很尽职地把戏演到了最后,直到医护人员都撤走,王琥才得知演戏的真相,任初那样子可把他吓坏了,差点真以为魏千城是被击中关键部位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万里不得不佩服老大的选择,任初的确是组织能打中最会演戏的一个,让她来做这次任务还真是可行。
只不过,现在在场的几个人中,大概也就李万里知道保护任务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呵,姜终究是老的辣!
李万里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任初,任初察觉到视线,两人正好对上。
紧跟着,李万里站了起来,拍拍魏千城的手背,说:“你歇会儿吧,我出去透口气。”
魏千城点点头,目送着李万里走出病房,回头就对任初说:“阿初,你一路照顾我,也辛苦了,要不然也出去透口气?这病房里憋闷,你不用担心我,虎头看着我呢,我一定不乱动。”
看着魏千城那一脸诚恳,任初都不想什么借口出去了,点点头,站起就走,一出病房门,转首间就看见李万里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站着。
任初才刚走到李万里背后,就听李万里说:“其实你当时就知道了吧?开枪的人在酒会现场,所以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魏千城。”
身后没有传来声音,李万里当她默认了。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听到玻璃被打穿的声音,当时现场混乱,甚至连我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
“是吗?”李万里显然不信这番说辞,转过头来盯着任初的侧脸,可那张脸上平静无波,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万里笑了笑:“不说也罢,反正我也没多大兴趣。”
沉默。
任初想了想,虽然随意泄露自己的任务内容不符合组织规矩,但面对李万里,她也没多大顾虑:“有人要我拿魏千城一条命去换一千美金。”
“这么高价码?”李万里惊讶。
任初点头。
“谁?”刚问出口,李万里就闭了嘴,任初愿意对他说出任务内容已经算是给了他相当大一部分的信任了,他竟然还不自觉地得寸进尺了,果然不能跟魏千城那鸟人走太近。
“匿名。”任初却恍若未觉,脱口而出,略略皱眉后,说:“我觉得他当时就在附近。”
“在酒会现场击杀魏千城,应该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他找到了组织,然后找到了你,让你去执行,但他并不知道你一早就接了任务要保护魏千城,你为什么要接这单?”李万里目露诧异之色。
“我想看看他是谁,但是天太黑,看不清。而且他当时在抽烟,很浓重的烟味,掩盖了他身上的气味……”任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李万里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却听任初又重复了一句:“气味?”
“怎么了?”
任初摇头,眉头愈紧。
“现在肯定的是,有两拨人在找魏千城,而这两拨人似乎纠缠在了一起。一拨想他直接死,不择手段,另一拨想抓他,但是不想惊动无关人士。那位匿名先生是第一拨人,但是那红外线是另一拨人的,他们不想让魏千城就这么死了,所以发射红外过来警告,那红点最后没有挪到心脏上,而是挪到了魏千城的肩膀,这么做的目的有三个,一个是告诉魏千城他被盯上了,一个是说他们还不想要他们的命,所以叫他乖乖的,还有一个是隐藏他们自己,让第一拨人觉得他们之间是还在合作的。”任初慢慢说着,明明是非常冰冷严肃的句子,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如同烟雾一样,慢慢地,一缕一缕,李万里知道这个时候走神不太好,但还是没忍住。
那张嘴,没有擦口红,因为短时间内的快速奔波和精神压迫,让她显得有些憔悴,因为没有喝水,嘴唇干干的,有些苍白,甚至好像还有点要开裂的趋势。
李万里看得喉头耸动,随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任初停下来扭头看他,眼中露出疑惑,李万里笑了笑,说:“你等我一下。”
看着李万里快步离开,任初有些不解,一直到他拿着一瓶矿泉水回来的时候,任初才明白。
“你想的比我多,想得很周全,有你在城子身边,我倒也不担心他会死。”李万里略略低头看着任初,她只喝了一小口,嘴唇总算有些红润起来,嘴角挂了一颗水珠,李万里忍不住伸手替她抹掉,任初毫无知觉,也伸手抹了抹。
“回去了,免得他多疑。”任初把水还给李万里,转身就走,没有半点迟疑。
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还挂在自己指尖的水珠,李万里举着手凑近自己的唇,在还差零点一毫米就可以碰触的时候,他猛地放下手,在裤子上擦了几下,然后拿着水瓶也快步回去了。
任初回去的时候,魏千城还没有睡,靠在床头跟王琥有说有笑的,一见到任初就眉开眼笑:“你回来啦?”
任初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万里也紧随其后,刚合上病房门,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用说,一定是肖安那边有情况了。
“怎样?”
“我就差把酒会上所有的瓷砖都掰开来看看有没有人临时挖了坑埋枪了,完全找不到啊!”肖安气急败坏地握着手机,一边还在朝着他那些手下们吼:“再去那边找找!”
“怎么会找不到呢?”魏千城皱眉。
“组装枪。”任初轻轻开口。
“他把枪拆了?”王琥诧异。
李万里点头:“有可能,但是如果他把枪拆了的话,小零件可以当场处理掉,或者冲进下水道,但是稍大一些的零件他要怎么处理?”
电话那边的肖安对这边的讨论听了个清楚,立马大喊一声:“给我把花盆刨开!”
“少爷,全都刨?”一个手下有些惊讶,多嘴问了一句。
“全刨!”
而病房这边,却是都笑了起来,魏千城挠了挠后脑勺,说:“这小子其实也不是那么没用哈?”
“你才没用呢!连个枪子儿都躲不过,白在部队混那么多年了!”肖安立马就骂了一句过来。
“你来躲个我看看?!”魏千城怒极反笑。
“哼!”肖安没说话,“啪”一下挂了。
病房里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然后魏千城拍了拍床单,说:“我刚才和虎头正好讨论到落地窗玻璃上那个圆形弹孔……”
“那应该不是弹孔,是人为凿出来的。”
李万里刚说完这句话,肖安那边就已经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那圆孔表面很光滑,明显是用什么专业工具专门切割出来的,圆孔附近的玻璃都没有明显的裂痕,那圆孔在酒会之前就应该在了,只不过因为位置偏高的关系,没有人注意到,而安保在清场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去检查窗户上方,只粗略瞥一眼也就完事了。
果然,人多就是好办事,肖安那边一声令下,一堆手下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把酒会现场大大小小百多只花盆都给刨了。
隔天李万里和王琥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满地泥土和残花,肖安趴在楼梯上,身上盖着一件黑色西装,脑袋枕着一个手下的大腿。
一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一无所获,众人不由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