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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申公主的双眼微微一眯,“郡主,你诬蔑本宫是要付出代价的,皇上,这就是你们大魏的待客之道?”最后是朝皇帝严声质问。
盛宁郡主直视她的眼睛,“玉申公主,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明人不做暗事,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转头同样看向老皇帝:“伯祖父,她不过是造谣我的儿媳妇是东陵国皇帝的私生女罢了,这纯属是无稽之谈,我的儿媳妇怎么可能会是东陵国人,她是乔家的女儿确凿无疑。”
她也不藏着掖着,把这件事当众揭穿。
老皇帝的神色一顿,表情十分的僵硬,抿紧唇不言语,会选择秘密将乔蓁抓起来就是不想宣扬这件事出去,哪里想到盛宁郡主会当场说破?这件事是如何走漏了风声?
一双老眼看向孙子,他的表情极其严肃,可见疑心病又起。
嫡皇孙与玉申公主却是微微一怔,选择私下里用这手段,就是为了明面上圆了两国的面子,乔蓁的身世曝光出去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尤其是玉申公主,她要面临的危机比大魏皇室还要严重。
玉申公主很快看向安郡王,是他串通外人给她难堪的?这很有可能,这安郡王发现了秘密,自然见不得她好,今天之事他不知道搀和了多少?
安郡王看也没看玉申公主,而是眯眼冷道:“陛下,这件事从何说起?我东陵国皇帝从来没到过大魏,何来的私生女?这是无稽之谈,是对我国皇帝陛下的侮辱,还请陛下给我国一个交代?”
老皇帝这回也犯糊涂了,如果要整死乔蓁有玉申公主的意思在,那这安郡王为何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莫非这真是玉申公主这个女人的计谋?而自己成为了别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这么一想,他的神色也跟着铁青起来。
不再对乔蓁的身世讳莫如深,他震怒道:“乔蓁到底是东陵国人还是我魏国人,盛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乔蓁的身世?”
盛宁郡主道:“伯祖父,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臣侄的儿媳妇有爹有娘,而如今尚有兄弟在,有娘家亲舅在,这还不足以证明?谁家的族谱是能做假的?乔钱氏当年生下一子一女,这事但凡与乔家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瞟了一眼玉申公主,“我可不像某些人,连个证据也拿不出来。”
“就凭这些不足以证明乔蓁就是我魏国人。”嫡皇孙刘仪不再沉默,而是当即发难,哪怕他再重视年彻,也是不能留一个东陵国公主在大魏。
安郡王不悦地道:“我东陵国皇室哪有这么糊涂的?全天下都知道我皇只有一个女儿,私生女什么的是在玷污我皇的声誉,陛下,这可以滴血认亲,结果就一目了然。”一脸的气愤不似做假。
滴血验亲?
这四个字让殿上的人都怔忡了,老皇帝细思这倒也是个辩别的办法。
“伯祖父,盛宁赞成,没异意。”
“皇上,滴血验亲是个法子,老臣赞成。”年老侯爷也站出来表态。
“真金不怕红炉火,是真是假也就骗不了人。”顺王爷点头表示同意。
年彻看到这里,就知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嫡皇孙,这么多年来他为嫡皇孙也做了不少事,到头来只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证据的传言,他就想要自己妻子的命,这到底让他心寒一片,这样的人如何为君?
嫡皇孙感觉到年彻的目光,心下一惊看过去的时候,年彻已经移开目光,他的脸色微微一沉,男人皆好美色,他当时想着只要乔蓁没了,再给几个美人予年彻当补偿,他也就问心无愧了。
只是低估了年家与盛宁郡主的反应,这才造就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皇帝一声令下,乔维与钱磊都立即进宫。
乔蓁也被从宗人府送到皇宫里面,在到达大殿门前的时候,看到乔维与钱家大舅父钱磊,她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钱磊是长辈,自然安慰地看了眼外甥女,示意一切有他。
乔维忙打量了乔蓁一番,看到一身公主朝服的长姐气色尚好,可见没有吃苦,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进了大殿,跪下行礼问安。
乔蓁再起来的时候,迅速地看了眼丈夫,只见年彻朝她微微点点,她的心瞬间更安定,脸上半分惊惶也没现。
老皇帝看到乔蓁连心虚与担扰也没有,这时候他也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到底偏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皇上,臣妇不过是区区后宅妇人,得了皇上的恩典这才得封了个公主名号,家中有几个无良亲戚,这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臣妇早已约束过他们,如今皇上连我也拘到牢里,臣妇略为不服。”
她忙给自己分辩,只字也不提身世之谜,而是抓着皇帝的表面文章说事,表明自己立场,免得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年彻也赶紧上前做揖,“臣在与妻子未成婚之前,乔家大房就来索取过好处,只是被妻子打了出去,只因他们没遵国法,当时也告诫了一番,此事圣公主府周围的人都知道,可见他们骗人一事与公主实不相干,还请皇上明鉴。”
老皇帝的胡子吹了吹,对于这个案子他当然知道与乔蓁无关,这不过是借口罢了,遂摆手道:“彻之,朕自当禀公处理,如若证实与乔蓁无关,朕自然会放了她。”加重无关与放这几个字眼,就是表明了态度。
年彻与乔蓁这才没再陈情。
盛宁郡主适时道,“着你们带的东西都带上来了吗?”
“带来了。”乔维与钱磊异口同声,两人都从袖口掏出一物,呈到盛宁郡主的手中,只见那不过是两本族谱罢了。
盛宁郡主亲自送到老皇帝的面前,“伯祖父,这儿清楚明白的载明了我这儿媳妇的出身来历,哪有半分虚假?”
乔蓁适时地作出吃惊的表情,“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臣妇的来历清楚明白,就是乔家三房的女儿,这些个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盛宁郡主假意看了一眼乔蓁,乔蓁也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她这个样子不像做假,自然落入老皇帝与嫡皇孙的眼里,这时候他们也变得疑惑起来。
尤其是嫡皇孙,他之所以会相信也是因为玉申公主,只是现在证据似乎很确凿,族谱是慎重之物,一般没有人家愿意在上面弄虚作假。
顺王爷道:“为慎重见,还是让太监下去弄碗清水来吧。”
老皇帝心里犯嘀咕,到了这步田地,他也只得扬声吩咐人下去备清水,乔蓁的身世一天不弄明白,他一天也不得安宁。
没一会儿,就有人弄来了清水。
两名太监都捧着清水在乔蓁的面前,乔蓁的脸上有受辱的表情,迟迟都没去拿那匕首,被人怀疑是野种私生女,她若没有半分气愤的情绪就演得不像了。古人不像现代人,对于名份是十分看重的,什么样的母亲生下的孩子也要分个三六九等,而这野种私生女却是其中最被人看不起的。
年彻上前,执起妻子的手,迅速拿起匕首割了一道小伤口,挤出两团血水分别滴进两个碗里面,然后迅速地掏出巾帕给妻子包扎伤口。
隔着背后的人群,乔蓁看到丈夫眼里的安抚与心疼,不禁轻轻地碰触他的手,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疼。关在宗人府这几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思念他们的家。
真不想管这一摊子烂事,直接与他回家,她想到。
那两碗滴有乔蓁血液的血水被分别端到乔维与钱磊的面前,这两个男人也没有含糊,迅速地割手指滴下血液。乔维略有几分担心,但想到永定侯府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只要依计行事就好。
钱磊没有半分的迟疑,反正他笃定这就是他钱家的外甥女,那些个传言极其可笑,不知道编出来的人是个什么心思?自个儿的妹妹性子他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会让妹夫这么做?也是万万不会将别人的孩子养在膝下,这乔蓁跟他是长得不像,但这就是他的外甥女。
两人坦荡的样子,老皇帝渐渐已经选择了相信这是东陵国人使的计,不,是玉申公主这人尽可夫的女人弄出来的。
他的一张老脸表情十分的严肃,待太监端着血水到他面前,他一看,只见到两只碗里的鲜血正慢慢地融合在一起,顿时他皱了皱眉,自个儿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听了孙子的误导。
嫡皇孙也没有耽搁,而是上前驻足观看,看到融合的血水,他也一时间睁大眼睛,然后迅速看向玉申公主,眼里有着指责,她莫非在利用他铲除乔蓁,好让大魏政坛生变君臣失和,从而再起战事?
这种怀疑一产生,他再也无法相信玉申公主的话,恐怕她告诉自己所谓的秘密也是假的,自己真的一时间让下半身这老二主宰了大脑,做了傻事。
玉申公主看到融合的血水,直呼:“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母后亲自查出来的真相,是不可能出错的,再说冷夜护乔蓁,就更能说明乔蓁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婴啊,再者她强大的念力,这也是很明显有灵族血脉,不然初觉醒的她是不可能成长这么迅速。
“这是事实,你还要狡辩?”嫡皇孙不顾她的身份,当即朝她怒斥了一句,这次办砸了事情,事后不知道要做多少事才能挽回皇爷爷的心?这个可恶的异族女子害惨了他。
玉申公主的脸上闪过不悦之情,只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这与我何干?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一切都是出自我的嘴?”
她这是准备耍赖不承认,这让人不齿的行为出现在一国公主的身上,实在让人相当的无语。
嫡皇孙恨不得生吞了她。
乔蓁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严格算来她与她还是异母姐妹,果然古代的姐妹都是相煎何太急?她从来不想与她争,她就不能安份地歇一歇,大家都过得好,不就行了?
偏还非要置她于死地,对这玉申公主,她是半点好感也欠奉,这无耻的行径实在让人相当的憎恨。
安郡王上前作揖道:“此事确是我国公主不对在先,她一向被我皇宠坏了,才会行事如此没分寸……”
玉申公主听到安郡王说着歉意的话,脸上哪有半分感激?只差没再叫嚣哪需要你多管闲事?只是顾忌到这场合,她有所收敛罢了。
如今连她也疑惑起来,乔蓁到底是不是她父皇的女儿?
老皇帝正要作怒之时,外头突然有人急忙冲进来,他一看之下,正要怒斥这人的无礼,定晴一看,是十五皇子刘汕,遂表情冷严道:“你闯进来最好有个好理由,不然朕非治你的罪不可……”
“父皇,儿臣有十万火急的军事要禀。”十五皇子跪下来一脸着急地道,他看了一眼四周驳杂的人,适时地没有将军情说出来。
盛宁郡主一向很会察颜观色,当即带了乔蓁、乔维与钱磊出了去,剩下的人都是国之重臣,没有什么好避忌的。
安郡王也正要携玉申公主出去避开这魏国的军情,只是他还没开口,那个泯江王十五皇子已是朝他冷声道:“安郡王,玉申公主,你们二位走不得。”
这话说得**的,安郡王与玉申公主都微微一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魏国人要做什么?
正要跨出大殿的乔蓁眼里也有疑问,这十五皇子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随着自家婆母到了偏殿去时,把宫女太监遣了出去,她看了眼盛宁郡主眼里的镇定,遂低声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盛宁郡主喝着茶水,斜睨她一眼,最后怕她担心,方才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
乔蓁瞪大眼睛,“这样也行?这不是……”想到隔墙有耳,她迅速地收起谎报军情这四个字。
只是她的表情已经将她的心思表露出来,盛宁郡主自然瞧得真切,眉毛上挑道:“行,有何不行?儿媳妇,我告诉你,这世上要想糊弄一个人,就要知道他在乎什么,他怕什么,只要弄明白这两点就会无往不利。”
乔蓁点点头,这道理不用盛宁郡主教,她也明白,只是她没有想到丈夫会弄出这么大局面出来,就为了让她的身世不曝光。他只怕从知晓那一刻就就在布署了,一时间,既是窝心又是心疼,心疼他为她机关算尽。怪不得他当时说她想得天真,确实是,不过是微微的风吹草动,她就有了一场牢狱之灾,如果没有他,哪怕她有圣琴在手,也会死得不清不楚。
盛宁郡主知道乔蓁一向是聪明的,轻轻地拍她的肩膀,云淡风轻地道:“他是你男人,自当就要为你着想,你也不用多想,他若做不到,也不配为人夫了。”
这婆母的话让乔蓁有几分哭笑不得,如果换了别家婆母,又有哪个会这样说自家儿子?也就只有盛宁郡主这婆母会这样说了。
大殿上的气氛十分凝重,一群人都没想到东陵国会出重兵在边境,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再度开战吗?
“玉申公主,安郡王,这就是你们东陵国人的诚意吗?一方面造谣诬蔑我国公主,另一方面又派大军前来,这等行事不过是小人尔,你们现今有何解释?”老皇帝立即发难。
玉申公主与安郡王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收到国内出兵的消息,现在乍听之下,同样也是一脸的震惊。
“陛下,这事情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晓,且等我们与国内通书信才能确认。”安郡王反应快,忙道。
玉申公主却是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皇帝陛下,你不会做这等事吧?”
“与你们这等野蛮之人有何礼仪可讲?”嫡皇孙立即冷哼道,对于上当受骗一事仍耿耿于怀,现在更是看玉申公主不顺眼,她害得他好苦。
玉申公主当即狠瞪了一眼嫡皇孙,这男人真他娘的是龟孙子,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谁也及不上。
年彻却是没看他们的狗咬狗骨,而是道:“皇上,我国也要做好应对的策略才行,不然就会一直被动。”
这话一出,众人不再去质问这东陵国的两位来使,而是当即讨论调兵遣将之事。
老皇帝也不含糊,当即就下了数道圣旨。
其中就有一道就是暂时将玉申公主与安郡王软禁起来,直到弄清东陵国意图再行处置。
在偏殿的乔蓁自然看到玉申公主一脸紫色地被人押出来,同行的还有安郡王。
隔着窗棂,安郡王也发现了乔蓁的目光,朝她咧嘴一笑,一如初相见时的阳光少年,表明他的无害。
玉申公主却是两眼含着毒液,她与乔蓁积累的矛盾越来越深,这次更是没能害得乔蓁丢了性命,自然是万分不服。
老皇帝要忙于军事,没有空闲时间搭理乔蓁,现在自以为查明她的身份,他自是下令让她返家,至于乔家大房的事情,一句与她无关就带了过去,轻飘飘的这事就算是完了。
乔蓁自然心里不舒服,连带盛宁郡主也不舒服至极,二话没说,连告辞也没有,她就携着乔蓁返家。
在宫门外,乔蓁松开弟弟的手,叮嘱他要小心身子,要注意吃饭等等的琐事,待弟弟应下了,这才朝钱磊感谢地屈膝行礼。
“这使不得,你不但有公主封号,还有诰命在身,这礼我是受不得的。”钱磊忙避开不受这礼,他虽然是乔蓁的舅父,但他可没想过要借这侄女的光捞好处,一向都告诫自家的人不能打着乔蓁的旗号作奸犯科。
“使得,真的使得。”乔蓁忙道,“这次多亏了舅父,我没齿难忘。”
“一家人,何须说话如此见外?”钱磊立即回话。
乔蓁却是眼神一黯,她与他没血缘关系啊,只是这话如今是越发不能诉之于口。
三人再说了一会儿话,盛宁郡主遣人来催,这才各自分开。
乔蓁被侍女扶着上了马车,坐在盛宁郡主的身边,马车“哒哒”地往永定侯府而去。
“婆母,那滴血验亲是怎么一回事?”这话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在宫里人多嘴杂,怕被人听去,所以她一直忍着没问。
盛宁郡主得意地道:“其实要想血液融合,只需要一味药即可,那碗清水是做了手脚的,不然哪会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伸手轻拍乔蓁的手,“真没想到你会是东陵国的公主,当彻儿来与我说时,我都惊讶地合不上嘴,你们夫妻真是嘴严。”
“婆母恕罪,这事情我也是刚得知不久,一直都不敢说出来,就是怕会牵连甚广。好在夫君一直都为我隐瞒,我就更不敢告知婆母,让您也与我们一般担惊受怕,绝不是见外没告知您与公爹……”
“傻丫头,我有说你什么吗?”盛宁郡主笑道,乔蓁这紧张解释的样子,她自然是看得明白,就是怕她误会去,“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大嘴巴地到处说,你做得也没错,不过下回如果有什么事,可不以再瞒着,万大事还有我们这些个当爹娘的为你们撑着。”表情渐渐严肃,“可明白了?”
乔蓁点点头,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会了。
马车回到永定侯府,收到消息的年初晴已经在门外等着,看到母亲与大嫂下马车,这才急忙上前问声。
乔蓁看到她小脸的担忧,不禁有几分过意不去,这个半大的少女对她的关怀十分的明显,这小姑果然是个极好的。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就看到有仆妇端出火盆摆在门口处。
年初晴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我听府里的老人说,这进过牢房就要跨火盆,洒柚子叶水,这样才能去掉那些衰气,剩下的都会是好运。”
“小姑真的有心了,谢谢你。”乔蓁真心道。
“我们是一家人嘛,哪来那到多谢与不谢?”年初晴一副被她见外的话语弄得噘嘴巴不高兴。
“是,是大嫂错了。”乔蓁忙道。
盛宁郡主笑道:“好了,别闹了,赶紧过来跨火盆吧,然后回你府里换身衣物,好好梳洗一番,把这衰气都去掉。”
乔蓁忙点头应“是”,然后撩起裙摆跨过火盆,身上被机灵的仆妇洒着柚子叶水,其实也不复杂,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进了府里,盛宁郡主拉走女儿,吩咐乔蓁先行回墨院。
院子里还是老样子,没有半分的不同,乔蓁也轻舒一口气,赶紧吩咐人备热水,泡了个香喷喷的澡,她方才出来把圣琴安置好,这才躺在床上打算先睡一觉。
哪怕在宗人府没有遇到危险,但她就是睡不安宁,没有年彻的体温,她要好久才能睡得着。
不知睡了多久,她翻个身子的时候,感到有人在抱她,顿时一惊,随后闻到熟悉的味道,这才知道是年彻回来了,往他怀里靠去,有些咕哝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年彻在她翻身的时候就醒了,“回来有个把时辰了,看你睡得熟,所以也没吵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大掌在她身上摸了摸。
乔蓁忙摇头,被他摸过的地方一阵灼热,“哪有生病?他们也不敢为难我,只是我想你,吃不香睡不好罢了。”
她不吝啬于诉爱,有些话她想说给他听,爱有时候也要说出来才好。
年彻的眼里一阵火热,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哪怕在夜色里只能看得清个轮廓,他也是认真察看,“我也想你。”声音沙哑地道,抓着她的手按在心脏部位上,“这儿想,那儿也想……”
乔蓁眼里一片水雾,原本感动得不得了,只是他的动作尺度越来越大,她就轻骂了一声,“色胚!”
“只对你色。”年彻很快回应她,大掌扯开她的衣物抚摸那细滑的肌肤,低头吻上她的唇。
乔蓁也扯着他身上的衣服,执情地回应他,任由一场酣畅淋漓的情爱表达出彼此的思念。
直到两人满足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年彻裸身下床,点燃烛火,隔着门吩咐人送饭菜备澡水。
乔蓁慵懒地躺在床上,连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动,只能任由年彻抱着她起身往澡间而去,两只玉臂揽上他的脖子,沿途仍轻吻他的胸膛挑逗着……
年彻的眼睛微微一变,眼神再度染上**。
进了澡间,将她扔进热水中,看到她朝自己媚然一笑,他邪邪一笑,“既然娘子没吃饱,为夫自然要尽力。”
乔蓁被热水一浸,全身毛孔打开,正是舒服的时候,精神渐渐又恢复了,不怕列地挑衅他,“夫君可要尽力才行。”
“啊——”
她一声尖叫,身体已经被年彻抱在怀里恣意吻着,然后就是被一转身趴在澡桶里,承受来自背后他的压力……
“嗯……啊……”
她吟叫出声。
一场势均力敌的欢爱再度展开。
等两人再度回到寝室地时候,床单已经换了新的,桌上也摆了饭菜。
乔蓁的脸一红,自己刚才在澡间似乎叫得颇大声,这都让人听了去,怪难为情的,久别胜新婚,她也是一时间忘记了框框条条才会这样。
年彻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连衣物也没穿,就去将那小矮桌放到床上,把饭菜端上来,自己盘腿坐在床上面,抱过乔蓁坐在自己的怀里,“先吃饭吧。”
乔蓁点点头,经过数场欢爱,已是肚子唱空城记了。
两人吃了大半食物,速度方才慢了下来。
乔蓁这时候才有心情问,“东陵国那边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打便打,不打就撤。”年彻显然不挂心这国事,吞下一口菜后,方才正经道:“不过是利用东陵担心玉申公主与安郡王的安危,所以才会放假消息引他们陈兵边境,这仗估计不容易打起来,毕竟现在西凉与北冥正打得火热,我们两国都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仗一时三刻是不会轻易打的。”
乔蓁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过没想到他连这个谎也敢撒,“玉申公主与安郡王,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自然是先在我们大魏吃上一段苦头再说,他们先后都找上你,这还是便宜了他们呢。”年彻冷哼道,“好在那个安郡王知道你有危急,主动配合我们行事,我就念他这点功劳,到时候让他少吃点苦头罢了。”
“他不算是坏人……”乔蓁忙道,看到丈夫眼眉一竖,她忙转移话题,“只是他们不能死在大魏的境内,不然只怕战事立即就起,彻之,虽然我知道这两人很可恨,但是为百姓计,还是不能轻易挑惹战事,士兵也是有爹娘的人。”
年彻轻吻她的唇,“好,我也不会轻易起战事,百姓是最遭殃的那个。”
乔蓁出了宗人府的事情,很快就在卫京城传开了,人人都猜不透里面到底有何含义,这身世“谣言”在老皇帝的硬压下,竟是半点风声也没透露出去,所以引得更多的权贵之家都议论纷纷。
乔老夫人去了,乔蓁虽说是外嫁女,但还是要回去奔丧。
一下马车,看到乔家这一边的房子都挂满了白灯笼,不禁有几分唏嘘,由凝雁扶着进了四房的大门。
乔家没有了正门正堂,乔老夫人的灵柩一直停在四房的堂上。
在外等候迎接的二夫人乔朱氏与四夫人乔李氏都忙迎上来,各自问候一番,这才引了乔蓁去给乔老夫人上香。
因着乔蓁的缘故,这灵堂来上香吊唁的人颇多。
乔蓁恭敬地上了香后,方才随着四夫人乔李氏到了后院,那儿正坐着乔家回来吊唁的闺女们。
几个庶出的与四老爷乔健平同辈的老姑奶奶,并没有太多人搭理,她们看到气度不凡的乔蓁进来,有人上前巴结,也有人坐在那儿不去理睬。
乔蓁也不去管她们,反正并不相熟,她们虽是亲姑姑,可当初也没有帮过这身体原主一把,等于是墙头草,所以她也没将她们放在心上,随意应付了几句。
直到乔茵与乔荏一道来找她,她的话才多了起来。
乔茵拉着乔蓁道:“我爹上了丁忧的折子,这样也好,宫里的婕妤就快生了,我爹现在没了职位,正好不用兴风作浪,我也就安心了。”
乔蓁其实也有几分庆幸,这个一向也爱搅风搅雨的二叔父能安静下来,丁忧三年倒是好事,算是给即将生产的乔婕妤降降温,“我在宫里时,听摸胎的稳婆说,估计是个男胎。”
这话一出,乔茵与乔荏都俱是一惊,这个乔芷还真有几分运道,若真的生个男胎,只怕这地位要水涨船高了,不过二老爷肯定会恨他娘亲死的不是时候,他不得不丁忧在家。
乔茵摸摸肚子,她这儿还没有消息,章荣氏现在都开始打听她是不是有毛病不能生,脸色也没有以前那么好看,当然她也不敢真给脸色她看。
乔荏却是轻声道:“这倒也是好事,她能有个儿子傍身,往后在宫里也算是有个依靠。”
乔蓁与乔茵也是点点头,乔家的女儿嫁出去的,也就她们三个还好一点,其余的不是死的死,就是下场不太好,惟有未嫁的乔苒还能再挑个好夫婿。
“对了,三姐夫婚后没再犯浑吧?”乔蓁问道,这尤信不知道有没有变好。
“现在他还算听我的话,读读书,作作画,我们日子尚算安宁。”乔荏冷静地道,以前没成婚的时候老担心婚事会有变,现在却是淡定许多,只要他不找个女人回来爬在她头上,她也就会好好地与他过下去。
姐妹们都说着各自婚姻,话题自然是聊不完。
七月十一,适合安葬,年彻与乔蓁共同上了折子,乔老夫人的葬礼就有了规格,瞬间丧事就变大了。
年家出现在葬礼上,引得不少官宦人家也派人出席,纸钱洒了一地,半个卫京城的人都看到了这风光大葬,直道这老夫人是几世修到,能有个这样的孙女与孙女婿。
乔家众人也脸上有光,虽说是丧事,办得好与办不好是有区别的,这也大大的长了乔家的脸,美中不足的是乔家大房只得两个娃娃出席,其余人都不在。
乔家大房的案子很快就有了决论,大夫人乔陈氏证据不足释放回家,两个儿子就没这么好运了,均是被发配边疆,永不得回京。
两个儿媳妇乔叶氏与乔周氏赶紧提出和离,她们都算得精明,这样无止境的等待守活寡,还算年轻的她们不愿意也不可能与丈夫共患难。
大房与圣公主乔蓁交恶,所以叶家与周家都施压要和离,乔纪与乔继只得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
乔陈氏自是大骂出口,说这两个儿媳不是人,见到乔家有难,就连妇道也不守了。
叶家与周家当她放屁,警告了一番,乔陈氏赶紧闭嘴,她想着还有两个孙子孙女,往后还有盼头,因而也不敢反抗。
哪知等她出来后,却是回不得婆家也入不得娘家的门,没有一处亲戚收留她,连孙子孙女的面也见不到,四房发话了,要孙子孙女可以,带走后他们就不管了,由得乔陈氏自己想法子养活。
乔陈氏哪敢接回来,现在的她没钱又没势,多两个拖累那是自讨苦吃,还不如留孙子孙女给四房来养活,反正养大了她还是占了好处的,这孙子孙女能不认她这个祖母吗?那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收留的乔陈氏只得住在山神庙里面,饱一顿饿三顿的,过起了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的日子。
进入了盛夏季节,在一个惊雷乍响的夜晚,因为乔婕妤临产而进宫陪伴的乔蓁刚入睡,就听到了外头的拍门声,说是婕妤要生产了……
她忙起身,吩咐凝雁点灯,然后套上衣物就往乔芷的屋子而去,那儿已经挤满了人,太子妃罗氏与萧侧妃都在,还有些不大起眼的妾室。
太子妃坐在首位上,听到里面的痛呼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萧侧妃假意念了几句“阿弥佗佛”,其实也并不太关心。
更遑论好事者。
乔蓁进来时就见到了这一副场面,她上前看向太子妃,“娘娘可有安排嬷嬷进去接生?”
“毕竟是太子的骨肉,本宫自会做好万全准备,圣公主多虑了。”太子妃要笑不笑地阴深答道。
乔蓁早就知道她也不是个善茬,太子应该接到消息,可是至今仍连个影儿也不露,可见并没有太上心。
她沉思了一会儿,即掀帘子进了产房,里面十分闷热,看了一眼窗户,这空气并不流通。
这不利于孕妇生产,她忙让人打开半扇窗,让空气流通,耳里听到乔芷的痛呼声,她的心一紧,赶紧过去。
那给乔芷接生的稳婆一看到她,即微微一怔。
乔蓁没看她们,而是握住乔芷的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你们可得尽心才行,若是婕妤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不管你们背后有何人撑腰。”
她放话出来,接生的稳婆都微微一怔,敛下眉眼,忙应“是”,这公主背后有永定侯府,也不是个好惹的,她们不得不暗暗叫苦,摊上这差事。
就因为听闻这一胎是儿子,东宫的女人们都是卯足了劲。
乔芷感激地看了一眼乔蓁,好在有她进宫给她坐阵,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东宫太黑暗了,哪怕她做好万全的准备也还是应付不来。
“婕妤,你别怕,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乔蓁鼓励道。
乔芷点点头,又再度屏息使劲把孩子推出体外……
时间不停在流逝。
外头的女人等得不耐烦,在不停踱步的时候听到里面婴儿的哭声,她们均对视一眼,乔婕妤生了?
正在这时候,有太监急匆匆进来向太子妃禀道:“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