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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一双宽阔的肩膀,国字脸长相,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浓眉大眼的,约莫二十来岁,气势倒是很沉稳。
这个男人,听露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他怎么在这儿?一时间,她怔在原地,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阿花?”
男人唤了她一声。
原来听露以前是叫这个名字啊,正在茗着茶水的乔蓁险些喷出一口茶水来,与听露这个雅点的名字相比,阿花这名字真是俗的不能再俗了。
听露瞪了男人一眼,咬了咬下唇走了进来,朝乔蓁道:“公主唤我?”
“张掌柜,听露你应该很熟吧?”乔蓁微笑道,听露最近情绪很低迷,如果说是陷入爱河,那倒是可以理解,所以她现在问听露也是语调柔和,尽量不让听露反感。
查到这贩卖茶叶的姓张的掌柜已经有段日子了,不过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接纳他的出现,而是着人将他的过往事迹尽量查清楚,最好是半点纰漏也不要出。尤其是接到暗卫禀报,说是听露也这姓张的掌柜隔三岔五就会见上一面,所以她更是小心谨慎,生怕这人如果包藏祸心,听露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直到昨天暗卫递上张掌柜的过往,她方才知道原来他与听露是同乡,更是小时候住在同一条村子里面,只是后来听露被父母卖到富贵人家当丫鬟,与这同乡的大哥哥就失去了联系。
听露辗转被卖到卫京城,更是将名字改了,所以这两人遇上也是最近的事情,说来也偶然,听露那段时间还在神宫陪伴她,这张掌柜搭上了神宫的管事,送茶叶进神宫,这才与听露重逢了。
重逢后的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听露也与他越走越近。
乔蓁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暗叹真正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就像自己与丈夫,隔着一个时空,最终也能遇上彼此,当然穿越这种事情是她最大的秘密,不能轻易诉之于口。
听露闻言,却是心里一沉,几个大丫鬟之间都很难藏得住秘密,她早就听闻乔蓁有将她许配出去的意思,故而失落感无限地在加大。
“姑娘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用了旧时称呼,睁圆一双大眼不解地看向乔蓁,微抿的嘴角证明她的内心绝对不平静。
“听露,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的年纪渐大,你我虽然名为主仆,可你也知道,我一向拿你当姐姐看。”乔蓁尽量解释清楚,“我不能永远留你在我身边当老姑婆,女子总要嫁人的,听露,如果我真的那样做,才是对不起你我姐妹一场的情份。”
她的表情渐渐严肃,看了眼那一脸沉稳却没有吭气的男人,“我听张掌柜说,他与你颇有渊源,我寻思着你们之间或许除了同乡之谊外,兴许也会有点与众不同的感情在,这才寻了张掌柜来说话。”顿了顿,脸现微笑,“张掌柜跟我说他仰慕你,愿意娶你为妻,我这才唤你来,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情深义重又合情合理,听露不禁红了眼眶,她不想离开她,一想到她不再需要她了,她就会难过得难以呼吸,吸了吸鼻子,“公主,我谁也不嫁。”
瞪了张掌柜一眼,她道:“阿贵哥,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要与你成亲,我也不用你来为我赎身,我不要你多管闲事——”越嚷越大声。
乔蓁看到听露抵触极大的样子,确实不太像暗卫向她禀报的那样,莫不是她误会了什么?
听露却是边说边哭出泪来,一个转身,她“哇”的大哭跑出这上房。
“阿花?”
张贵也顾不上这是永定侯府,权贵之家,看到听露难过地跑出去,他拔腿就追上去。听露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似乎排斥来自生活的变化,可能与她儿时就被卖到富人家当侍婢有关系。
再说她对乔蓁这个主子的依赖太大,不愿变不去变,只想永远待在原地,也就是这原因造成了他与她重逢后,老是在为帮她赎身的问题上达不成意见。
乔蓁看到两人先后跑出去,不禁站了起来,露出思忖的目光。
“公主,要不要派去拦下他们?”凝雁到底是墨院的老人,没像其他人那样看得目瞪口呆,而是立即咨询主子处理的方案。
乔蓁轻摆摆手,“不用,你下去传令,如果看到听露停下来与张掌柜说话,你吩咐人暂时让开,让他们说说私密话。”
凝雁一听,忙应声,然后立即迅速地出去传话。
乔蓁再度坐下来,在一旁侍候的映夏与含冬如今也熟练了不少,重新给沏了杯新茶端上来,含冬道:“公主,听露姐姐其实与张掌柜感情很好的,可能是吃了一惊才会在公主面前失态了。”
“你不用为她说话,我与她这么多年,焉能不知她性子?”乔蓁笑道,没有什么讥嘲的话,不过含冬刻意这么说,就显得过了。
映夏看了眼含冬,有点恨她抢了自己的话,谁不知道公主与听露的情分不一样,为听露说好话,这才能搏得乔蓁的好感,这个含冬颇狡猾。
含冬听到乔蓁的话,这才不再强出头。
乔蓁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管这些个丫鬟在想什么,除了听露之外,她与她们的情感都不深厚,再者这映夏与含冬进了永定侯府后,做事说话越发地像这侯府的侍女,可见她们俩适应良好,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反正她能把年彻看住,所以也没有必要担心丫鬟爬床,只要到了年纪,她放她们出去嫁人,也就圆了主仆的情份,与为听露操心劳力是不同的。
她且等等,看看听露能否被张掌柜劝回来。
墨院一角,这夏天的来临,让这一角的鲜花开得繁盛不已,只是一身一等丫鬟穿着打扮的姑娘趴在红柱子上不停地抹泪哭着,听那声音似乎受到无尽的委屈。
张贵追上来的时候,看到听露哭得伤心,他的脚步也放慢,逐渐踱到她的面前,“听露,擦擦泪吧。”递上一块朴素的巾帕,这也是跟有钱人学的,不然像他这样穷苦出身的人哪会用什么巾帕?
“不用你好心。”听露推拒着,“你跑来侯府做甚?我都说不会与你成亲,你怎么还冥顽不灵?”
张贵一把抓住听露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听露挣扎,张贵却是怎么也不放手,“阿花,我是想要给你好日子,你怎么就不肯点头呢?我现在贩茶也能赚得银两,虽然与大富人家没法比,但是足够我们俩生活开支,难道不比在这侯府侍候人强?”他的大掌按住听露的肩膀:“你也知道,乡下发大水,你爹娘与我爹娘都去了,如今一条村子里的人也只有你与我,我只是想要照顾你。”
听露知道爹娘的近况也是从张贵的口中,原来当初狠心卖了她的人都没有了,她初听时很是难过了一阵子,有张贵在一旁安慰,她才渐渐走出心中的阴影。“只是,我若走了,公主她怎么办……”这话说到一半她就停了口,她家姑娘已经不需要她了,失落感再度袭来。
“傻瓜阿花。”张贵拿帕子给她细细地擦着眼泪,“你的姑娘有了姑爷,有偌大侯府的侍女供她使唤,你于她而言,不再是昔日乔府时的必不可少。阿花,你不能永远与她一块儿,她有自己的生活,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可以给姑娘带孩子。”听露固执地道,她没想过嫁人成亲。
“就算你想为公主带孩子,也得公主需要啊。”张贵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看了也不会好受,何不赶紧抽身离去?在她已经可以有了更好的选择之后,阿花,你在我心里就是阿花,不是听露。”顿了一会儿,“我们将来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何必去为他人带孩子呢?”
听露却是只记住了一句话,就是乔蓁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受,也是,她有多久没和姑娘说过知心话,姑娘有姑爷,有侍婢与小厮,她确实是要功成身退了,这样也比往后真惹人嫌了要好得多。
张贵看到她的表情松动,不禁又说了些话来打动她已动摇的心。
没到傍晚,张贵就携着听露回转了。
还是那间花厅,乔蓁坐在椅子里再度看向他们,目光却是落在听露的身上,“听露,你真的愿意嫁他?”她的玉指指向张贵。
听露看也没看,点了点头,“公主,是奴婢之前想歪了,其实我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之前闹成那样,奴婢有错。”她要跪下来请罪。
乔蓁忙上前扶住她,不让她跪,其实她很少让听露行礼的,拍拍她的手,“你有什么错?我可什么也没看着,我只是想问你,你是真心的吗?”
听露点点头。
张贵朝乔蓁拱手为礼,“公主,我与阿花是两情相悦,还望公主成全。同时我也希望能为阿花赎身。”
乔蓁愣了愣,她是想要给听露找个好男人成亲生子,可是没想过要听露离开自己,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身边有她。思及此,她不禁自嘲一笑,怎么犯起这糊涂来?
她的手轻轻地抚着听露的鬓边,“听露,你说呢?”
听露看了眼张贵,“公主,我愿意跟他出府去,我也想看看外面的天空,再说,我……不想再说奴婢二字了。”最后的话似乎有些绝情。
乔蓁倒没有什么,一旁侍候的凝雁等大丫鬟却是皱紧眉头,乔蓁如何待听露的,她们都看在眼里,从没看到哪家主母会为下人的婚事操心,给找个管事嫁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哪还会去调查人品什么的?
如今这听露的语气,好像乔蓁这主子有多亏待她似的。
乔蓁听到这里,也没有指责听露什么,毕竟她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只是个人的力量太单薄,她也不能没脑地宣扬什么人人平等的思想,所以只能将一切都用行动表示。
听露要过自由人的生活,她自然会高兴地成全她。
“好。”她点点头,转头看向张贵,“听露的卖身契其实早就化成灰了,你也无须提什么赎身银子,她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下人,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将来要好好地待她,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尊敬她,爱护她。”深呼吸一口气,“你可做得到?我也不怕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做不到我要求的,我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你,我想你也是明白的。”这时候,她施展威压。
张贵不过是个小小的茶商,哪怕今后成为大商家,也是无法抗衡乔蓁这身份的,毕竟乔蓁的身后有永定侯府,所以他要娶听露就必须要忌惮这些。
听露在听到她的卖身契已经被烧了之后,不禁睁大眼睛看向乔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竟是不知道,原来她竟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走了。
其实早在当初乔姚氏垮台后,乔蓁真正掌管乔家三房的时候,就将听露的卖身契翻出来一把火点燃烧掉了。
当时思及听露可能会胡思乱想,乔蓁才一个字儿也没有透露给她听。
张贵却不知道这些个内情,听到乔蓁的要求与威胁之后,他举起身来,“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张氏阿贵娶柳氏阿花为妻,必定一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有违此誓,必不定好死。”
这誓言很是响亮,周围的侍女听了都湿了眼眶,暗自羡慕着听露的好运道,有公主与永定侯府这靠山,还愁夫婿的生意不能做大吗?这往后过的都是好日子,还是听露会想,找了这么个好夫婿。
乔蓁知道古人重誓言,这张贵这么说必定会做得到,这才轻轻地点点头。再转头看向听露的时候,看到她似没有什么反应的脸,不禁叹息一声,看来她还在为卖身契的事情困扰,“你怎么越来越爱胡思乱想?我之所以烧了是给想还你自由身,你若愿意在我身边,我也高兴,你若寻得心上人建立新家庭,我同样也高兴,听露,我可不许你再想歪了。”
听露的表情这才微微一怔,“姑娘,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乔蓁轻拍拍她的肩膀,“傻听露,好了,你也别烦恼了,这成亲是大事,婚礼也要办得体体面面的,张掌柜,听露跟你成亲,我会让人择个好日子正正经经地出阁,半点也不能马虎。”
“这是自然。”张贵忙道,乔蓁对听露这般情重,确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房子什么的都会备妥,至于聘礼也会办齐。”
对于这张掌柜的重视,乔蓁还是满意的,“听露的嫁妆,你不用操心,我们姐妹一场,我也不会她无枝可依。”
听露看了眼张贵,这个男人从此就是她的丈夫了,人生就像那天上的云彩一样,说变就变。
年彻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场面,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很自然地落在正准备要告辞的张贵身上。
张贵自然不会漏过年彻这个永定侯府的世子爷,忙上前去行了一个礼。
年彻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即往内室而去。
乔蓁朝听露拍拍手,示意她去送送张贵,其实也是想要给他们多点独处的机会。
看着张贵与听露一道出了去,她方才折转进内室,看到年彻已换好家居服,正坐在摇椅内,她走过去,刚走近,就被他拉住往怀里带,一个措手不及之下,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她两手忙圈住他的脖子,正要娇嗔几句发作一番,就看到他轻抚她的秀发吻了吻,“终于决定将她嫁出去了?”这了这个听露,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嗯。”乔蓁一提及这茬,其实也有几分舍不得,神色黯然了不少,“这张掌柜我看也是有私心的,不过人有私心也不是坏事,只要他真对听露好,我们就帮他一把也未为不可。”
年彻轻轻地吻在她的脖子上,“随你,只是往后她出嫁了,你也可以撂开手,她有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不好也是她自家的事情。”对于乔蓁对听露的关心,他自然有几分不高兴,一个侍女夺去了她的注意力,这对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听露早点嫁出去,他是巴不得的,这张贵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查了这么一段时间,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好的,他也就不挡人家的姻缘路。
乔蓁一听,就有几分不高兴,两手朝他的胸膛一推,斜睨他一眼,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问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这个早上她就想问了,只是昨儿累过头起得迟了,所以才拖到现在。
年彻摸摸鼻子,没心思再去管听露的事情,试图正色道:“就是解去那颗红丸药性的……”
乔蓁摆明了就是不信,“你还要蒙骗我?这分明就是媚药,是不是?”
被她一语点破,年彻也讪笑起来,硬着抱紧她的腰,“什么媚药这么难听?我还需要使什么媚药才能让你有反应?你也太小看你男人我的本事了。”看到爱妻似乎要动怒,他不再卖关子,忙道:“里面确有一味药是会加重*的,这是关键的,所以……”他耸耸肩,表示后果不是他能掌控的。
没有说明的就是这确是他授意的,正好可以增加夫妻情趣。
乔蓁冷哼了一句,“假公济私。”
年彻却是厚着脸皮地抱着她亲吻,反正都被戳穿了,他还装什么装?想到她昨晚缠着他求欢的妖娆样子,他又忍不住地火热起来。
就在两人擦枪走火的时候,外头传来凝雁的禀报,说是晚膳已摆好了。
乔蓁一脸红晕地推开年彻,整理被拉下来的上衣,遮住那对傲然挺立的酥胸,朝丈夫瞥了一眼,还没到就寝的时候就乱来,赶紧起身,理了理鬓发,掀帘子出去。
年彻自讨没趣,没再闹乔蓁,跟在她身后也踱了出去。
果然在膳厅看到父母与妹妹,不禁微微摇头,这日子果然过得让人想要泪流满面,不是感动的,而是辛酸的,他们就不能体谅体谅他刚新婚吗?
盛宁郡主自然装做没有看到儿子的表情,现在她越来越享受这家庭温暖。
乔蓁喜欢一家子围台吃饭的温馨,就像在现代的时候与父母吃饭的情形,不过想到弟弟乔维,略有几分难过,自她出嫁,他就要一个人过活。
她生病的这段时间,乔维当然有来看望过她,只是女子出嫁后,到底不同于往日。
到了临就寝的时候,乔蓁看着躺在年彻手掌心的药丸,摇了摇头:“我不要吃这玩意儿。”
“锦绣,我真的不骗你,这里面含有给你补身子的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年彻哄着她,“听话,它对你的子宫有保养的作用在,我们也可以早点生个孩子……”
哄人的话的是一串一串的,乔蓁瞥了他一眼,果然这厮就是在假公济私,不过想到那颗红丸的作用,她也不想再受其影响,最后赌气般地拿起那颗躺在他手心中的药丸吃进嘴里。
年彻这才轻啥一口气,他的话可全是真的,只是免不了想要多点福利罢了,果然,没有一会儿,乔蓁就像八爪章鱼一般缠了上来。
他扑倒她,吻住她的红唇,大掌使劲地抚摩她柔滑的肌肤……
“嗯……”乔蓁轻哼一声,主动分开双腿让他进驻……
红烛什么时候燃尽的没有人知道,只有那忽高忽低的吟声在这屋子里响起,伴随着天边那一抹鱼肚白。
东陵国的玉申公主来此已有了数月时间,随着乔蓁嫁进了年家,她根本寻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心情越发烦躁,那个老嬷嬷一死,得力的人手是少之又少。
“都是一群废物。”她怒骂道。
“公主,小的都尽力了,只是这永定侯府真的混不进去,盘查越来越严,装成小贩连门口都没进去就被人查出不妥来,那圣公主根本就没有出府,要杀她谈何容易?”
玉申公主自然知道要杀乔蓁不容易,只是来自母后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个乔蓁就是一个隐患,万一哪天她知道身世回去与她相争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她就坐卧难安,取虎牌反而是其次,这乔蓁只有死了才能让她安心,她不能任由她出现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在屋子来回地踱着步,咬了咬涂着丹蔻的指甲,她的眼里没有半分属于人的温暖。
“公主,魏国的嫡皇孙来了。”下人进来禀报。
她忙整了整衣裙,吩咐道:“请他进来。”
嫡皇孙一身黄色打扮,头上戴高冠,更见俊美。
她见到这个男人,脸上也摆起笑容,上前道:“我还以为皇孙殿下不记得我了呢,这么久都没来看我,说什么爱我原来都是骗我的话。”
嫡皇孙确实是追求了玉申公主好长一段时间,只是这公主对他忽冷忽热,他一时恼了,竟是有段日子没再单独来找她,现在看到她娇嗔地抱怨,心里不禁一阵喜意,果然,这女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爱犯贱的,捧着时偏要装矜持,不捧时才会低下头颅。
他大胆地揽上她的腰,在她的脸畔香了香,“公主是想我了?”
玉申公主掩下反胃,娇笑地避开,“讨厌,皇孙殿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异族女人风情万种的时候有别于他平日所见的美色,他不禁被迷得晕头转向,变成她的绕指柔。
玉申公主勾着他,吻上他的唇,在她一使眼色之际,侍女都退了出去。
吻得火热的两人渐渐挨到床边,嫡皇孙的动作不由得粗鲁起来,玉申公主也曲意相迎,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竟是享起了鱼水之欢。
事毕,玉申公主躺在嫡皇孙的怀里,看着他尚算英俊的脸庞,那床上功夫也还不错,只是比起她在东陵国养的面首自是差了些许,这趟来魏国,她一个面首也没带,确是久旷逢甘露。
手一勾,又缠住这嫡皇孙一番巫山*。
嫡皇孙哪有不愿意的?家花没有野花香,这玉申公主甚是勾人,只是可惜已非处子,不然他真的想要娶回来,也罢,这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罢了,就当是露水姻缘,至于往后,他可没想那么多。
一来二往,两人发展出床上情缘来。
安郡王对于这两人私下的苟且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这个女人越发寡廉鲜耻,想到她还是东陵国的公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好不容易他才能与乔蓁搭上线,等收到信时,不禁喜上眉梢。
收拾妥当之后,他就出发去见乔蓁,有些话他必须要跟她说,冷夜虽已走,但是他当年造成的隐患仍是存在。
他出宫就换了衣物,摆开魏国监视他的人员,混做一名小厮随着卖菜的进入乔家三房。
乔维看到他,“我姐在房里,你有话就赶紧说,不然待会儿我姐夫来接她,你可是再没有半分机会。”
安郡王点点头,快速地走进屋子里。
果然,乔蓁一身淡雅穿着地等在那儿,这会儿不同于以往,两人单独会面免不了再度打量起对方。
“我弟弟说你要见我?”乔蓁首先打开话匣子,而且她的语气很重地念着弟弟这两个字,表面她不打算认他这个堂兄。
安郡王的神情一怔,他之所以能通过乔维找到她,也是靠他使出百般的劲儿才说服了乔维,乔蓁的身世是个迟早会引爆的炸药,此时想要拉近乎道:“蓁儿……”
“停!”乔蓁忙喊住他,这蓁儿两个字听得她万分不舒服,“安郡王,其实我们也并不相熟,你唤我这一声我真的听不惯,你要不叫我乔蓁,要不就唤我年夫人,任选一样吧。”
安郡王的眼神一黯,没想到乔蓁对于自己的身世是如此的排斥,宁可要一个并不真实的姓氏,或者冠夫姓,“乔蓁,我没有恶意的,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世,你的生身父亲是我的伯父。我是来救你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可知道玉申她是要置你于死地啊,她不杀死你,她是不会甘心的。只要你答应与我回东陵,我就会安排好一切,我们立刻起程回国,那个位置是属于你的……”
庭院里的少年老气横秋地叹气看着天上的艳阳,他不希望有人抢去乔蓁,可到底现在她真正的家人还是出现了,居然是地位极高的东陵国的郡王。
他的心情万分复杂,一来担心这身世爆光会对乔蓁不利,二来又怕她会头也不回地与那个什么郡王一道离开。
“你叹什么气?如果不想姑娘与他说话,你又何必多事?”一旁正在斫琴的女孩停下手中的活计,不解地抬头看他,相处时日渐久,她也不再怕他这个男主子。
这人规矩得很,从来没有趁机揩过她油,两人的相处越发自然。
“你不懂。”乔维苦恼地道。
“你这是自寻烦恼。”宝妹回了一句,“就像我爹生前说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懂什么是庸人?”乔维好笑地看向她,这宝妹的名字真没取错,果然是块宝,与她说说话,他渐渐地少了些多愁善感。
宝妹挺起还没有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