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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毫无转寰地拒绝让三人的脸色都相当的不悦,尤其是乔蕾,在外人面前如此地不给她面子,这乔蓁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微微施压地看向乔蓁,“七妹妹何必这样?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别人只会笑话我们乔家的女儿不团结,不过是小小的要求罢了……”
乔蓁看了看她射过来的凌利眼神,“不知美人从哪儿听来的关于念力的事情,有些传言不过是亏大其词,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的力量。悫鹉琻浪”不经意地扫了眼林侧妃,这女人她看不真切,“正正是念在姐妹一场,我才刻意提醒姐姐,莫要因为轻信他人从而招灾惹祸。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妹妹在神宫还有功课要做,先告辞了。”
她微晗首,不再与这几人纠缠,她不是乔老夫人,没有必要捧着乔美人的臭脚不放。
“你!”乔美人这回淡定不了,自打她怀上这胎,谁敢这样给脸色她看?顿时坐直身子的她咬着下唇狠厉地看着乔蓁转身的背影,手往下人的手背一搭,她颤微微地起身走向乔蓁,冷冷一笑,“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七妹妹,别以为待在神宫你就能安枕无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顾自己的姐妹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只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乔蓁连头也没回即答道。
乔芷一副好心肠地样子在那儿做和事佬,忙拉住乔蓁的手臂,“七妹妹这是做甚?好好地姐妹见面说说知心话,你偏还要与二姐姐闹别扭,她正怀着皇孙呢,你不心疼她罢了,偏还气她……”
“我气她什么?莫非不合理的要求我也不能拒绝掉?六姐姐说话也得摸摸良心,”乔蓁略略回头斜瞟了一眼乔蕾那震怒的表情,“这是姐妹谈心的表情吗?恕妹妹没这福气,承受不起美人的关爱。”
“乔蓁!”乔蕾怒喝一句。
“告辞!”乔蓁回了一句,这回不再与她们磨唧,当即抬脚就走。
她也不怕传出她们姐妹不合的话来,毕竟乔美人已经怀孕六个月有余了,正是敏感的多事之秋,她能避则避,反正美人的事情她又插不上手,而她也不可能听她的。
看乔蕾与林侧妃打得火热,就可见她到底还不够聪明,仗着肚子不知又想动什么歪脑筋,如果是聪明人,这时候就应该安静地养胎,让人把自己彻底地遗忘,毕竟有了孩子后辈子才有依靠。
林侧妃正要上前表达一番不要本钱地关心,劝说劝说这几个正斗嘴的姐妹,偏在这时候,有人掀帘子进来,险险与乔蓁撞上。
那人“哎哟”一声,然后瞪了眼乔蓁,翘着兰花指尖声道:“给美人问安了,太子妃娘娘听闻美人在祈福神宫的妹妹来了,特特让咱家来宣去给她瞧瞧。”
乔蕾闻言,皱了皱眉,与林侧妃对视一眼,然后才轻笑地让人给这小太监赏赐,然后命人拿太子赐的那件狐皮大氅来给她披上,她亲自领乔蓁去见太子妃罗氏。
路上,在前走着的她斜睨身边的乔蓁一眼,“我可告诉你了,你别再用刚刚那种倨傲的态度与太子妃说话,千万别害了我,我若知道你的脾气如此犟,就不该一时心软让六妹妹去宣你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本来我还想抬举你一二的,浪费我一番的苦心……”刻薄的话语接连说出,哪还有之前的温情脉脉。
乔蓁这才觉得对劲,这样的乔蕾才符合她的设想,刻薄而没有人情味,她也没有与她动怒,而是神色淡然地道:“美人放心,乔家四房人早就分了家,我若有个闪失也牵连不到你,你安心地养你的胎就是。”
“哼!”乔蕾脸上的神色明显地相当难看。
林侧妃一把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两人细细地密斟起来。
乔蕾气呼呼地声音里有几句颇为拔高,“……你也见着了……她与我的情份浅着呢……”
林侧妃瞄了瞄乔蓁,脸上的美人痣抖了抖,“此事仍缺一个关键人物……你这妹妹本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跟你说……这念力相当好用……”
乔蕾也是从林侧妃的嘴里才知道世上有那么神奇的能力,本来还感叹自己身上不具备,当乔蓁要进祈福神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眼前一亮,这可是现成的人才,又是乔家的人,正好是老天雪中送炭送来给她利用的,哪知道却是根贱骨头。
想到乔蓁刚刚说的话,她对这林侧妃本就有的警惕又提高了一分,就怕这计划进行不顺利,她会成为替罪羊被推出来,太子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推翻的,细思了一遍后,她谨慎地道:“侧妃姐姐,不是我不配合,可我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要不,这事我们再折中想想……”
林侧妃当即张大眼睛看她,本来一切都谈得妥当了,她怎么又临时反悔?只是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这乔蕾还是不能就此撂开,遂又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几句。
走在后面的乔蓁与乔芷并排而行,姐妹二人的神色相当一致,就是淡然。
乔芷看了眼前面的乔蕾,然后轻声道:“七妹妹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也好,这本就不是你该趟的浑水,今天之后,你还是别再来东宫了。”
乔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乔芷怎么转了性子?居然提点她。
“怎么?”乔芷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信?呵呵,那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七妹妹好自为之。”说完,不再开口说话。
乔蓁这时候才道:“六姐姐误会了,我没有这意思,既然姐姐诚心指点,我哪有不听的道理?七妹在此谢过。”
乔芷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许,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好心了一回,也罢,自己成了烂泥,也没有必要再拖多一个人进来,“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你真要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她正色看她。
乔蓁皱了皱眉,“你说?”
乔芷朝旁边的宫娥太监冷声道:“还不赶紧上前围着美人,若侧妃与美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扒了你们的皮。”
一群宫娥太监都挺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乔家庶女,只是她现在爬上了太子的床,谁也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比美人更得宠,故而他们都没有废话,赶紧上前看好大肚子的乔美人。
乔芷见身边清静了不少,正好与乔蓁说几句私心话的时候,“七妹妹,如果方便的话,你多照拂一下我姨娘与我那不成才的弟弟。”
乔蓁看她把人都赶走,就知道一直与她虚以委蛇的乔芷这回说的话会真诚许多,这时候听到她像吩咐遗言一般,眉间拢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乔芷的眼里射出一抹冰冷又怨恨的眼神,再看回乔蓁的时候已经和缓了不少,嘴角呵呵直笑,“总之你先应承我,当然,也许我也用不着你。”她只是要未雨绸缪罢了。
乔蓁定定地看了她的笑脸一会儿,乔芷这话听来不像是随口而说,思忖了一会儿,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乔芷这才一把握住乔蓁的手,“大恩不言谢,往后我若能报我就报,若是不能,你也别急,有来世的话我再报给你。”
这话说得有几分言重了,乔蓁皱了皱眉,再看了看前面的乔蕾,这两人给她的预感越来越不妙,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你也别做傻事,如果将来像二姐姐那般怀上孩子,你的未来也会有个依靠。”
乔芷笑道:“那是当然,蝼蚁尚想偷生,我又何尝不想?”歪着头看了看乔蓁,“只是天无二日,总得只有一个太阳才好。”
乔蓁越听心下的怀疑就更甚,只是看乔芷这副样子,只怕她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你也自个儿保重吧。”
乔芷愣了愣,这是进了这座死气沉沉的东宫这么久以来她听过最温暖的话,到底仍是未满二十的少女,她的眼里含着一层雾气,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候,乔蕾遣宫娥过来找落后太多的两人,说是到了晋见太子妃的楼阁,要乔蓁赶紧上前去,美人要教她礼仪,不让她失礼于人前。
乔蓁淡淡地回了一句,脚下仍是不缓不慢,风儿吹起她身上的蓝衣斗蓬,素色的斗蓬似要飞扬到天际,看来颇为出尘。
待一刻钟后,乔蓁才站在乔美人的面前,这时候乔芷已经退到了后面。
太子妃远远地看着那直过来的一抹蓝色身影,只这么一看,不可否认风姿绰约,很是出尘,眉眼间皱了皱。待她走到近前,她再定睛看了看那张脸,真真出乎她的预料,比乔美人与乔芷更为出色,那吹弹可破的红粉绯绯的肤色很是诱人,若是她那不争气的太子夫君瞧见,只怕当即就要出丑,她眼里的妒意一闪而过。
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乔蓁屈膝行了一礼,只是半天也没见她有所行动,在她皱眉之际,太子妃的声音终于响起,“过来给我细看看。”
乔蓁颇为不悦,只是她到底还没有到达筱微、百灵的阶段,哪怕有冷夜这张护身符,她也不能拒绝掉太子妃的命令,惟有起身半弯腰地前行,最后立定在太子妃的椅旁。
乔蕾已经被赐坐在椅子内,对于太子妃这里的吃食是半样也没沾,拿帕子捂嘴笑道:“太子妃娘娘,妾身这妹子很是怕生,还请娘娘宽恕则个。”
太子妃罗氏抬头,似毒蛇的双眼看向乔蕾,然后滑到她的肚子,冷然一笑,居然敢警告她,这个乔氏真的当自己是嫡妃不成?不就怀了个庶子吗?她微昂头,“美人这是担心本宫会为难你妹妹不成?你当本宫是洪水猛兽还是别的?这东宫还不到你一个美人来说话。”
乔蕾赶紧起身,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饶命,妾身不是这意思,只是怕妹妹行事不稳冒犯了娘娘,这才说了一句,娘娘莫要误会……”
“本宫可有说了你什么?你做出这样一副样子给谁看?太子殿下可不在这儿,你这样岂不是让外人传我这嫡妻容不下你这小妾?”太子妃冷声道,“既然怀了身孕,那自然也是本宫的孩子,本宫焉会不爱护?起来吧。”
乔蕾仍是嘤嘤地哭着,半分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娘娘这话不是在剜妾身的心吗?妾身但凭有半点不恭敬地想法,天地可诛……”
太子妃猛然坐正身子,两眼狠厉地看着乔蕾,居然在她面前也敢耍花招。
乔蓁看了眼乔蕾哭得花容失色的脸,初时有几分不明白,但居高的楼阁看下去,却能看到一抹橙黄身影正匆匆而来,看那样子颇为肥胖,怕是传说中的胖太子无疑。
这时候她的嘴角微微一勾,乔美人果然不是无敌放矢,先发制人这一招用得颇为纯熟。在她深思的时候,与胖太子一道过来的人影里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禁扬了扬头看去,眼里有几分急切,会是他吗?
正在她悄然张望的时候,身边传来乔蕾与乔芷的惊呼,“七妹妹!”
乔蓁这才回过神来,都怪自己刚刚看得太入神了,这时候才看到几点带着火红星光的竹炭向她飞来,这很明显就是女人暖手炉里面用的,她的眼睛瞬间张大。
就连始作俑者的太子妃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暖手炉里的炭,怎么这么容易就飞了出来?这真不能怪她,她只是那么一站,这炭就飞出,初初的惊讶过后,久浸宫斗的她立时就明白她中了别人的圈套,有人在她的暖手炉中做了手脚。
眼前这个长相秀丽的少女是皇帝亲自宣进神宫的,使这计的人真狠毒,把她推入这两难的境地。
“快,把乔祭司拉开——”她急声吩咐,现在不是故弄悬虚的时候,赶紧避免与祈福神宫起冲突,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皇上的用意,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之产被拉下去的那个小妾被炭烫红肿的手还历历在目,眼前这花容月貌的少女祭司怕是要毁容了。
那炭的速度在乔蓁的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在放在一样,她自然明白毁容只在一瞬间,心下的慌乱顿时被镇定取代,体内的念力运用到最高峰,聚精会神地用自己那天抓住薄姨娘魂灵的方法,把念力化为丝丝缕缕的白色细丝,点点地从指间窜出,缠绕上那如星星之火的竹炭。
无形之物遇上有形之物,并不会被烧融,而是很快缠绕上,再一点点地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这时候哪怕是大冬天,她的额头仍被汗水打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女人想要被毁容。
她体内的念力在这生死关头运作得更快,把自己修炼得来的与用药物提升都慢慢地融合起来,她居然慢慢在突破原有的境界,从无到有。
那原本紧张的男人顿时就止住自己的脚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
在千钧一发之际,乔蓁的脚下一动,身体一错开,被念力缠绕的红炭瞬间掉落在一旁的地上,与冰凉的地面一接触,发出“嘶嘶”之声,可见炭的热度是可以把人灼伤的。
这时候的乔蓁似浑身刚从水中起来一样,冷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体内的念力因这超常的发挥而消耗一空。
时间仿佛禁止了,很多人都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这女子会妖术吗?这时候她们看向乔蓁与乔美人等乔家女儿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惊惧。
太子妃却不是无知之辈,身为鲁国公府的嫡女,又在宫里几十年,她焉能不知道世上的奇人奇事多得让人惊叹,更何况那把圣琴本身就够诡异了,祈福神宫里面的祭司大多更是深不可测。
乔美人嘤嘤地哭着跑上前来,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在乔蓁的身上摸来摸去,“可有伤着哪儿?你别逞强不说,都是我不好,不把你找来就万事都无,你若伤着我如何向祖母交代?如何向去世的三叔父交代?七妹妹,你怨我吧……呜呜……”
乔蓁皱了皱眉头,对于眼前唱作俱佳的乔美人,她真的相当无语,拜托,你要演戏也演得像一点,她正在开口的时候。
乔美人已经如母鸡护小鸡一般张开双手挡在乔蓁的面前,两眼直视太子妃罗氏,“娘娘,您有何不满就冲着妾身来?别拿妾身的妹妹来出气,这都是妾身的不好,可妾身的妹妹是无辜的,她不是东宫的人,还请娘娘高抬贵手。”她的表情相当的义正辞严,一会儿后,她的脸纠结在一起,两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脸上的痛苦不像做假的。
乔蓁只得伸手扶住她,“美人,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乔蕾痛苦地哼叫了一声。
乔芷也没干站着,而是也赶紧蹲下,看到乔美人的下身似有血迹,顿时惊叫一声,“不好了,美人要小产了——”
太子妃罗氏原本在乔蕾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来就肯定是小产的把戏,这个乔氏实在可恶,这时候的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在装什么装?”
林侧妃摸了摸乔蕾的下身,然后看着手中的血迹,抬头看向太子妃,“娘娘,美人这不是装的,她真的要小产了,您再不满意她,她得让她安胎才行……殿下……”
走动时一身肥肉的太子刘江这回冲过来的速度极快,上前狠狠地看了眼太子妃,低头看了看乔蕾的样子,“赶紧宣御医,还傻愣着做甚?孤的子嗣有个三长两短,孤要你们陪葬。”
顿时傻站着的太监宫女都行动起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碎嘴,至于周围的小妾们都在掩嘴看着,既有兴灾乐祸的,又有看好戏的,就是没有同情的。
太子妃罗氏乃公卿之女出身,见到这种情形,仍道:“殿下无急,乔美人这胎必定安然无恙,这不过是故弄悬虚让殿下惊惶罢了,无非是想离间我们夫妻之情,殿下不可中了此等小人的奸计……”
“太子妃,你没看到她身下的血吗?这个时候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太子年轻的时候也宠过太子妃一阵子,可色衰则爱驰,现在他看太子妃越来越不顺眼。
当朝国母已逝,钟贵妃再尊贵也还是个妾,眼前这对应是大魏第一的夫妻却当众争执起来。
乔蓁却没有过多的搭理,在刚刚扶着乔美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胎不会有事,这喊疼的声音略有些假,至于那些血,怕是也有问题。她站在一旁给下人腾地方,反正这戏有人爱演,自然就有人要看。
她的目光隔着人群看向年彻,才不过半月之期,她怎么发现他似乎清减了不少,当然还是那般俊帅。
两人隔空了看着对方,直到欧博不着痕迹地撞了年彻一下,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乔蓁也会意地转开目光,耳边仍是太子夫妇争执的声音。
年彻低头朝脸色难看的嫡皇孙刘仪道:“殿下还是去劝劝为妥,这样不仅难看,传出去也不妥。”
刘仪哪会不知道父母这样吵有失颜面?只是为人子女者不好多说罢了,最后实在看不过眼,方才上前劝了劝,太子夫妇这才各自住了嘴。
太子放狠话道:“如果乔美人有个三长两短,狐绝饶不了你。”
“殿下以为这样说我就怕了?还有皇上与贵妃娘娘在,他们会分辩得清谁是谁非?”太子妃立即回嘴,她可是发妻,除非他刘江不想要皇位了,不然尽管休她试试。
刘仪拉了下母亲,从弱势一方入手,“母妃,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这本来就是有心人设的局,你还往里跳?父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子妃看了眼宝贝儿子,这才住嘴。
刘仪看了眼拂袖离去看望乔美人的父亲,苦笑地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把目光看向乔蓁,祈福神宫的衣服太好认了,因汗水打湿的原因,乔蓁的额发贴在额头上,因而她的脸型都显示出来,这模样让见惯美女的嫡皇孙都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乔家的女儿果真一个赛一个的美貌。思及她刚才展示出来的念力,实在是耀眼,难怪祖父会不顾永定侯府下旨宣她进神宫,看来冷夜这大祭司并不是出于一己之私,这时候他才对之前听到的流言嗤之以鼻。
年彻见状,脸上顿时满是,轻咳了一声,看到嫡皇孙回神,这才上前道:“东宫离神宫还有段距离,刚刚乔祭司似乎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先让乔祭司下去重新梳洗再回去也不迟,反正这桩公案还有未清的地方需要乔祭司回话。”
刘仪这才一副醒起的样子,“还是彻之想得周道,乔祭司先随宫娥去梳洗,待会儿再回话也不迟。”期间刻意地看了眼年彻,果然男俊女美颇为合衬,盛宁郡主这回倒是眼光不差,只是可惜了。
乔蓁点点头,朝刘仪福了福,在经过年彻身边的时候,两人的袖子下的手轻轻地交握了一下,很快就分开。
她咬了咬唇,忍住回头看他的冲动,匆匆随宫娥离去。
刘仪看了看美人消失的背影,当即转头看向仍气呼呼的母亲,对于刚才的事情再度思索起来。
乔蓁随着宫娥到了一处内室,已经有人抬了木桶进去,感觉到里面的热气在冒,原本等候在外的听露已经寻到乔蓁的所在,赶紧进来伺侯。她没有看到楼阁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道那惊险的一刻,只是在摸到乔蓁已经湿透的亵衣,差点惊呼出来。
乔蓁朝她轻轻地竖起食指,看到她安静下来,这才跨进澡桶里,掬起热水浇在身上颇为舒服。
听露拿起巾帕帮乔蓁淋着水,“姑娘,我听说美人好像不太妥。”
“放心好了,她有心思与别人合谋,哪能不好的?”乔蓁眼睛微微一眯道,“只是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算计到我头上,居然被她利用了一回。”到底有几分不妥,这乔蕾的心太黑了,如果她不是有念力,只怕现在已经被炭灼伤,在她眼里,姐妹什么的半毛钱也不值。
“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来。”听露顿时气愤地道,这都算什么事啊。
乔蓁掬起水玩了一会儿,这才漫不经心地道:“我们不来,她们就一直缠着,非要缠到你现身不可。”嘲讽的笑了一声,“我这位二姐姐可是脸皮厚得很。”好在经过了这一次,她就有理由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乔蕾利用她也只能是这一次。
此时她眼里的精光一现,绝无下次了。
听露正给乔蓁淋水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人轻轻地现身进来,那身影异常的熟悉,她看了看背对她的姑娘,咬了咬唇,在对方示意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扔下澡巾悄然退到帷幄外。
乔蓁仿佛感觉到背后有强烈的目光,她当即在水中一转身,“听露?”美目在看到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时,她顿时不记得合上嘴,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激动。
“彻之。”在他走近之时,她突然自水中起身,朝他扑去。
年彻一把接住她不着寸褛的身子,任由她两只雪白的手臂圈住自己的脖颈,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托着她白嫩的臀部。
他低头寻找她的红唇,抱高她与她热吻起来,此时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被她身上的水渍打湿了,他却全然不顾,狠狠地揉抚着她光涌的背部,似要把所有的相思都倾注给她。
乔蓁张开红唇任由他的舌头进来勾缠住自己的丁香小舌,一丝涎液自她的嘴角滑落……
激情的吻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略略松开她,她仍捧着他的头,“彻之,我想你。”
这回她不再隐瞒,而是终于对他诉了一回衷肠,诚实地面对自己并不是那么难。
年彻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一抹惊喜,抵着她的额头,学着她的样子,不再顾及男人的尊严,把心中的思念诉之于口,“我也想你。”
乔蓁闻言愣了愣,年彻很少会说这些感性的话,哪怕只因责任而起的对她的关心,她也无从计较那么多,除了乔维之外,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为牵挂的人,“彻之……”她动情地再唤了一声。
不过才分开了半旬之期,对于两人的感情来说却是往前迈进了一大步,思及此,年彻想到若冷夜知晓,又会不会气得吐血,如果没有他的搅局,只怕乔蓁真对他有感情也会嘴上不说,两人还有得磨。
哪怕屋里燃着炭盘,仍有丝丝冷气侵袭进皮肤内,年彻怕她着凉,赶紧又把她放进热水桶里,一向都是人侍候洗澡的他竟也干起了侍女才做的活计,当然少不了要吃上几口香喷喷的豆腐。
“你的脖子怎么了?”最后他还是发现了这异样,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他不提,乔蓁都快忘了这一茬,眨着眼睛道:“没什么。”不想他为此担心,祈福神宫排外得很,相信以永定侯府的势力也难渗入进去。
年彻却是伸手拨开她挡住脖子的手,神情严峻地用自己的手掌比了比,最后两眼直视乔蓁,“这是一个男人的手,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回他的手按住她的肩膀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乔蓁的眼睛再度眨了眨,想要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上方男人的神情不允许她骗他,那按住她双肩的手相当用力,最后她只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把早上发现这个手指印的事情详细告诉他。
“我还没想到会是谁?不过……”
年彻却是气愤地一掌挥向澡桶里的水,那个男人能潜进她的寝室,必定不是一般人,依他对冷夜的推断,这人说是冷夜他还更为相信一些,只怕做的更不只这些,这手指印极浅,可见进去她寝室的人内心曾有过挣扎。
乔蓁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两手抱紧他紧握的拳头,拉着他,逼他看向她,“彻之,总之这事我可以应付,你无须……”
“你想要叫我不管吗?”他气恼地问,“你是我的女人,我如何能不管?乔蓁,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没用的人?”一时气恼,他的话说得很冲。
乔蓁猛烈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你为我担心,”最终扁了扁嘴,“你这个笨蛋,你难道是超人吗?可以无所不能?你总也还是个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有不得已……”
她也朝他轻吼了几句发泄自己的情感,话里有着他对她误解的委屈,如果不是在意他,她才懒得管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才不会管他会不会因此惹祸上身?她只是想在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年彻看到她动怒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超人是什么玩意儿,但却不妨碍他理解字面的意思,这丫头是在担心他,这在他二十一年的生涯里很少感受到的,父母与祖父是他最亲近的人,但他们更多的是要一个无所不能的继承人,惟有她会担心他力有不逮会遇到危险。
“傻瓜。”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眼前这个女子怎么能这样堂而皇之地侵入他的生命里,然后让他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没错,是爱。
他的大掌轻抚她被热水熏得粉红的面颊,恨不得就这样与她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她的手盖上他抚摸她脸的大掌,“相信我会处理好的。”
他无奈地点点头,既然他的女人如此有自信,他没有理由不支持,但是该有的动作也不能不做。
凝滞的气氛又和谐起来,乔蓁这才笑逐颜开。这澡洗得有几分令人难为情,好不容易才把这澡洗完,只是她都快成了煮熟的虾子。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多久,为年彻把风的人立即就提醒,要有人来了,年彻的目光一沉,这是东宫由不得他久待,最后惟有狠狠地吻了她一记,然后才推开门离去。
乔蓁有几分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重新梳好头发,门又被人推开,请她到大殿去回话。
大殿之上,太子夫妇都在,乔芷正在那儿哭哭啼啼地说着事情的经过,看那样子,乔美人的胎是保住了。
乔蓁这才觉得这大殿没有那么森冷,好在这个乔美人还没有冷血到拿自己的孩子当垫脚石的地步,想到某些宫斗剧里面这手段颇令人发指,冷血得已无可救药。
行了礼后,太子看向她的目光也是颇为惊艳,一张猪头脸死死地盯着她看,最后在太子妃的咬牙切齿提醒中,他才记得自己的身份,收起色心,问了乔蓁几句关键的话,乔蓁一一回答了,与乔芷所说并无不同。
太子这时候脸色黑黑地看向太子妃,“这回你总算可以死心了吧?以后不许再找蕾儿的麻烦,否则我饶不了你。”
太子妃恨恨地吃了这个死猫,把自己身边的宫娥都狠狠发作了一通,也没有发现异常所在,那么是在什么环节出了错,她至今一无所知。
乔蓁在离开东宫返回祈福神宫的时候,站在廊上的太子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们乔家的女儿真是好本事,居然让本宫啃了只死猫,呵呵,本宫会记住的。”说这话时,她的表情始终阴阴的,颇为要怖。
乔蓁微微晗首表示告辞:“娘娘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过是照实话回答了太子殿下的问话。”
太子妃冷冷一哼,转身离去,乔蓁也没有再多废话,同样朝东宫外走去。
这是罗氏与乔蓁的第一次会面,在罗氏往后的生涯里,乔蓁一次又一次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只是那时候已是另一番光景。
宫门外,还是乔芷在那儿等着送她。
她冷冷一瞥,“你不用回去侍候美人?”
乔芷答非所问,“这次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她等在这儿就是为了向乔蓁解释,“我不否认,我与乔蕾是想利用你来达成某些目的,但不包括这次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问心无愧。”
乔蓁上下的量了她一眼,乔芷这回的眼神不同于以往,她这才相信她并不知情,“不管如何,我并不想搀和进你们争宠的事情,至于乔蕾,你回去告诉她,若有下次,我必定不会再容忍。”顿了顿,“你还是离乔蕾与林侧妃远点吧。”
乔芷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林侧妃既是人也是鬼,这次让太子妃吃了这么大亏,林侧妃才是那个最可疑的人。
两人很快就向反方向走去,一整天没再下的风雨偏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下了,等回到祈福神宫,乔蓁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
乔蓁刚重新换了身衣物,筱微就推开院门进来,然后让侍女在外,自己大咧咧地走进来,还搓了搓手,“乔姑娘总算回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连饭都没吃上,听露的手艺太合我胃口了。”两眼眨眨地看向听露,“赶紧去做些吃的端上来。”
听露笑笑地赶紧去准备晚膳。
乔蓁看了筱微一眼,“你不会真没吃吧?”
“我骗你做甚?”筱微扬眉道,“你的姐姐留你用膳了?”
乔蓁摇了摇头,她只是在洗澡的时候才用了几口点心当午膳,她又不是什么贵客,东宫又怎么会准备膳食予她?
“你那个姐姐真吝啬,你下回别去了。”筱微打抱不平地道。
“是不去了。”乔蓁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筱微也没有诧异乔蓁这么容易就听劝,而是依旧笑出两个小酒窝提及自己家中的姐妹,与乔蓁不同,筱微的姐妹们倒是相亲相爱,哪怕她也是大家出身。
最后她落寞一笑,“只是隔得远了,再想念也难见上一面。”
乔蓁适时地安慰了一句。
筱微笑看向乔蓁,“看到乔姑娘,我总会想到我的妹妹,不若今晚我们禀烛夜谈吧,乔姑娘也好解解我的思妹之情。”
这是说到哪儿啊?乔蓁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筱微,有时候她发现这少女的话真真假假,老是笑眯眯的脸上也看不出内心的涌动,下意识地想用我从不与人睡来拒绝。
筱微又道:“可不许拒绝我,乔姑娘,你舍得让我难过?”
舍得,她想点头。
筱微两眼可怜兮兮地握紧她的手,她神情一愕,随后说出了自己也想咬舌的话,“你不要难过……”
“乔姑娘,我知道你最好了。”筱微一把抱住她,笑着道。
乔蓁不自在挣了挣,最后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哪怕她防心太重,面对筱微这种自来熟的人,似乎也无用武之地,罢了,她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等听露端出晚膳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点了油灯,乔蓁让听露也坐下,听露看了看筱微,初时不肯做下,后来还是筱微手一拉,笑眯眯地给她手上递筷子,听露这才坐下,三人一道用了晚膳。
筱微真个不走了,当夜就钻进了乔蓁的被窝里,非要缠着她一道睡。
两人并没有聊多久话,筱微似乎很快睡着,乔蓁却是一直警醒着,那个偷潜进她屋里的人只怕夜深后就会出现,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很快,筱微一个翻身,她的手不知碰到自己哪里,她的身体突然一麻动弹不了,她睁着眼睛看她,果然不该留她在此的。
筱微睁开眼睛看她,还是笑露出两个酒窝,“得罪了,乔姑娘。”
乔蓁僵着身子被筱微抱到衣柜里,随着衣柜门掩上,床上只有筱微一个人在睡。她没有半分睡意,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这个筱微到底是敌是友?她这举动她一时间竟看不明白。
不过在一抹高大身影进来的时候,她的瞳孔立刻睁大,这背影同样也很熟悉。
她看到他坐在床沿,而此时筱微将被子拉高,只有一头柔软的青丝露在外面,她看到那个男人怔坐了一会儿后,先是抚摸了筱微一头柔软的青丝,随后竟是抓住那头发吻了起来。
她看得毛骨悚然,两眼不可置信,想到之前自己也可能被对方这样对待,她顿时感到全身似有虫子在爬,那种后背凉透的感觉,让她有种做呕的感觉。
男子吻了好一会儿后才放下那秀发,手慢慢地拉下被子,露出的是筱微半披着头发侧睡的脸,此时她的脸向着床里,正好背对男子。
乔蓁看得只差要掩口惊叫了,这个人居然……居然伸手抚摸着筱微的脸蛋,将她的秀发慢慢地拨开。
而这个时候,一道月光照进来,刚好照在男子的半边侧脸上,而他的头发反映着银光,俨然是冷夜。
认出他来,她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堂堂大祭司居然会做宵小。
而床上的筱微却是突然一转身,秀发飞扬起来,转脸面对那敢轻薄她的男人,一把银质的匕首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娇喝一声,“哪来的登徒浪子?居然敢在我祈福神宫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