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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四人都是精疲力尽,又有伤在身,这一摔,可摔倒不轻,涂戈直接摔了个不辨东西,还未等起身,另外三人直直砸在他身上,这回彻底晕头转向。
展丞虽然身负重伤,但此时却咧嘴大笑起来,“天不亡我们啊!哈哈哈!”伸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晶石,顿时光明大放,照亮了周遭一切。
这是一处石窟,深藏地下且宽阔无比,四壁刀削斧凿的痕迹明显,见此展丞一皱眉“看这样子应是人力修建,并非天然形成,看那里,还有气孔”,晶石一照,壁顶一角果然满布小孔。
涂戈却说“管他呢,好歹是保住了命,这回应该是安全了”,谷梁煜和墨宝都赞同二当家的话,能机缘巧合掉到这里,这是多大的气运,赶紧趴在地上休息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谷梁煜伸手在储物袋一阵摸索,拿出不少吃食,涂戈闻见了味儿,赶紧凑了过来,“你小子机灵!”,说完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块米饼啃了起来,吃饱喝足,该上药的上药,简直不能再惬意。
“那是什么?”墨宝本来昏昏欲睡,但晶光闪烁间看见远处影影绰绰有一尊石台,“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
四个人都是瞧见,那应该是一尊石台,只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走过去瞧瞧”,涂戈一马当先,带着四人走了过去。
离近一看,果然有东西,石台粗糙不经雕琢,但上面放着一方木匣,四四方方,古朴典雅。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涂戈最先开口“这难道是什么秘宝不成?”
不光他这么想,任谁见了这情形都会这么想。
涂戈嘿嘿一笑,打开木匣,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里面的东西。
然而出乎意料,匣内规规整整叠了一方锦帕,并无其他。
拿出锦帕,上面有字,涂戈不禁念了出来。
“小子,不吃了你只兔子么?何至于追我那么老远,念在你手艺尚且不错,再指点你一二,西南有火,一线生机!落款:你大爷!”
涂戈念的莫名其妙,“这什么意思?”,谷梁煜却浑身一震,喃喃自语,“果然是高人”。
“谁是高人?”,展丞心细,自然听见了他的话。
谷梁煜也不隐瞒,将入正阳前的那一段插曲说了出来,“本以为是个江湖骗子,没想到如此高深莫测”,不得不佩服。
墨宝觉得有点可疑,“那人如此为你指点迷津,会不会真是你大爷?”
谷梁煜一听此言,一个脑嘣儿弹在墨宝头上“我还是你大爷呢!你个不孝子!”疼的墨宝眼泪汪汪,不敢再吱声。
涂戈靠着石台一屁股坐下,“高不高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有吃有喝,留在这里等宗门来援最是妥当”。
“确实如此,出去只怕又有变故,不能因这一封帛书去冒险,我们还是老实呆着吧”,展丞也认为不应出去。
既然两个当家都说话了,谷梁煜也无所谓,只要能回宗门行,不论什么方法,闲着无聊,伸手拿过那木匣摆弄起来。
木匣精致,但用料一般,远不如他以前有的一个八宝重函,翻过来一看,背面居然还有字:“小子,不跑蹲着等我给你收尸呢?”
这一下大惊,赶紧起身,刚想说话感觉这石窟轰隆隆作响,大块大块的碎石从窟顶掉落,大喊一声“要塌了,赶紧走”!
四人只得再次施展遁术,这回休息够了,灵气充足,一路向上遁的很快,先前土石间的灰色气息也淡了不少,想来詹月已经离去,直接冲出地面。
一上地面,发觉这天空已经彻底变成暗灰色,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大地震动,翻滚不止,群山裂开一条条大缝,早不是以前样子。
“怎么办”,墨宝焦急的问,好不容易找到的藏身之所这么没了。
“向西南!”展丞当机立断,这回不信也得信,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么久也不见宗门来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只能搏上一搏。
四人运起身法,在碎石翻滚间朝西南跑去,天空愈发的暗了,涟漪波动也越来越快,展丞看的心惊“这是什么阵法?”,他不知道詹月要干什么,也无力阻止,只想尽力保住自己这一房兄弟。
每个人口中都含了凝气丹,涂戈有点舍不得,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一行人跑的飞快,不比那遁术慢上多少,墨宝赶路时嘴角溢出丝丝鲜血,肺腑的伤始终未曾大好,涂戈背起墨宝,继续狂奔。
日月不再,山川倾覆,一切仿佛都染上了一层灰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尘,看不见远方,也不知跑了多久,远处隐隐看见一座巨峰,阵阵毫光从那里散出,忽明忽暗的,在这一片灰迹中很是显眼。
“应该是那里!”,四人加快步伐,直奔而去。
烟尘越发的浓了,掺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拨开浓雾,眼前的景象直让人头皮发麻,什么叫血流成河?眼前叫血流成河!浓稠的鲜血被禁在一圈阵法中,断肢残臂偶有浮现,绕着一座大阵缓缓流淌,如江如河,而那阵法当中立着一人,白衣长衫,温文儒雅,正是詹月!
这一下大惊失色,“这帛书恁的坑人!”涂戈大骂一句,转身欲跑,可惜为时已晚,詹月发现来人哈哈大笑,“自投罗,来了留下吧!”说话间血谭里飞出一个血人,正是他房内其中一位。
这血人动作飞快,一跳一跃间杀到跟前,涂戈与谷梁煜被逼转身迎战,一拍储物袋,火剑在手,熊熊烈焰炽热逼人,一剑横扫当胸斩,这血人知这火剑厉害,弯身躲过却见涂戈一拳直击面门,这一拳用了全力,指虎打在面门上毫光大放,直接将这人打飞出去,但紧接着涂戈惨叫一声,只见拳上指虎碎裂,斗大的拳头冒出湍湍血水,竟然有些变形。
而那血人,在碎石间一个挺身,冲向涂戈,好似并未受伤一般,谷梁煜心急,拿出黑盾扔给涂戈“先用着”,随后持剑冲了上去,正面交锋,一剑一盾,但这血人修为了得,比之前那人更加难缠得紧,两人联手隐隐有被压制的迹象。
谷梁煜每次挥剑,都感觉自己灵力消耗不少,可却斩不到那人,气的直骂“我那不着调的师尊,给把破剑居然不给剑法,真是气死爷爷了!”涂戈也不好受,双手持盾,防御上佳,但只能被动挨打,盾上传来的一阵阵巨力让他有点吃不消,汗水涔涔流下,一身壮硕肌肉此刻都有点累的颤抖。
展丞与墨宝只能在远处看着,有心无力,上去只能徒增累赘,但此刻展丞看出些门道,急忙大喊“老三去攻詹月,他在操持阵法!”
听闻此言,谷梁煜偷空一瞧,果然詹月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哈哈,原来你不能动,莫怪爷爷我欺负你了!”
脚下生风,勉力避过这血人直击詹月,那血人反身想追,却被涂戈缠住,一时三刻脱不开身。
谷梁煜一步跃起,手持火剑照准詹月胸口飞去,却见那詹月也不回避,眉眼间露出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真是送来好一俱肉身,我收下了”!
谷梁煜心里大惊,但剑势已去,不能收回,只得奋力一击,突然感觉脚下一紧,慌忙低头看去,一双血手正抓着自己脚踝,这么一拽,直接把谷梁煜拽进血谭之中。
想要挣扎,可这血谭里不知有多少俱活尸,如开了锅一般一个个都拉扯着他,几次浮出都又被拉了下去,只感觉一双双大手缠住了自己,勒的他喘不上气更用不上力,挣扎间仿佛听见展丞、涂戈还有墨宝撕心裂肺的叫喊,身上脸上都蒙了一层血污,所见一切也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詹月近在咫尺,可却抓不到他,谷梁煜恨不能把他也拖下来,可无数双手撕扯着他,□□着他,血水没过头顶,越来越沉重,只留下几个血泡咕咚作响。
然而此时的詹月笑的愈加猖狂,随着他手中印连番变化,大地震颤的人都无法站稳,天空涟漪连成一片,如灰色的汪洋大海,此刻正上演着惊涛骇浪!
“成!”这一字伴随着詹月的狞笑与癫狂,感染了整个火界,身后巨峰轰隆一声一分为二,大片大片的碎石滚落,为数不多的草木顷刻枯萎,化作一片飞灰融入这天空之中。
那血人早已舍弃了涂戈他们跳回血谭之中,大阵已成,早晚都是一个死。而潭下的谷梁煜,早已没有了挣扎的痕迹,浑身裂开很多口子,血流如注,成了这血谭的一部分。
黑暗总是伴随猩红,如影随形的在谷梁煜脑海中晃来晃去,疲累的感觉是如此沉重。只想闭上双眼,好好睡上一觉。“有光”,意识模糊间一点光华照亮了自己,不再让这黑暗侵入半分,低头一看,胸口一滴真阳旋转不休,光华微弱但暖人心田,是这黑暗中唯一的明灯。
可即便如此,该如何破局,如何脱困,他毫无头绪,“我还不想死啊”,是的,有谁想死呢?一生波折不断,每次安逸不了多久,总会生出这样那样的变故,谷梁煜此时竟有些恨了起来,这恨意一旦生出,不可抑制的迅速膨胀,他恨詹月,连带着恨少阳,恨天衍,恨这天地万物,胸中怒火仿佛无穷无尽,只想灭了这世间一切,焚尽万物!
胸口真阳因他的恨意而变得微弱,光芒渐淡趋近于消散,而在谷梁煜即将崩溃的边缘,储物袋内飞出一颗拳头大的离火晶矿,这晶矿一出现绽放出刺眼光芒,一尊人形从内破壁而出,此人刚一出现,立马伸出只有一根小指的右手,一点谷梁煜眉心,“清心咒”!
眉心传来淡淡清凉的感觉,如水浇火般熄灭了他心中的憎恨,此人长舒一口气,淡淡说道“它是你永生之敌,莫要入了它的圈套,如今机缘已到,在此处筑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