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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炀洲算晚上也燥热难耐,呼口气都能冒出火来,而这崇阳阁内此时却清凉无比,墨汁如小溪般潺潺流动,散发出阵阵凉意,连那刚建好不久的四壁都泛起微微白霜。
“一个月了,你想的如何了?”画中仙盘坐画中,目无表情。
而他对面的墨非,却眉头紧皱,连连用他那蒲扇大手捏着眉心,脸上横肉一跳一跳的,想了片刻却说“月前雷劫之事已让我在门内疲于应付,若不是正阳宗内正忙于追查帝剑,只怕早来人过问了,此事再缓一缓吧”。
“哼!”,画中仙冷哼一声,跳出画来,横眉冷目,直视墨非一双牛眼巨目,破口大骂道“百余年前你为了我都能自毁紫府,如今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这般扭捏?居然玩儿起了推脱来?”。
墨非顶天立地男子汉,让人当面骂他是娘们,也发起怒来,怒声吼道“为了你我可以自毁紫府!但我从来没有为了你背叛宗门!”。这一声怒吼震的屋内桌椅翻飞,可对面的画中仙却坚定不移,逼视着墨非,不曾移开目光。
“那你眼睁睁看着九洲亿万生灵灰飞烟灭?看着我神形俱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画中仙一把揪住墨非衣襟,气的直发抖。
看着近在眼前的如画般男子,墨非心中一痛,怎走到了这般地步?空气好似霜花凝结,挂在墨非的鬓角上,仿佛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被逼视着坐了回去,无奈叹气“你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全无记载,我如今只有化神修为,为何偏偏拉我入伙?”
画中仙错开目光别过脸去,透过屋顶和重重禁制看向夜空中一轮圆月,缓缓说道“因为我只信任你啊”。
只一句话,让墨非心神颤动,一双牛眼闭合,百年前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转瞬又支离破碎,再睁开眼时,眼眸中带了一抹狠厉颜色,只说“你这是害苦了我啊!但允你之前,我还需试上一试”。
一个月来,墨非终于松口了,画中仙叹了口气,一转身钻回画中,只留一句“随你”,带着画轴消失了。
而木屋内,谷梁煜成了整个外门第一奇葩,因为他被禁止再去沁火,名声倒是小小的传了出去,都说外门新来一野小子,资质平平,第一次淬火遇上地火异动,但却走了狗屎运地火之精入体锤炼出一副好皮囊,被墨老看中收了弟子。
外面传得风言风语,有人嫉妒,有人羡慕,可都不关谷梁煜的事。
因为不能再沁火,只能去传法堂听那陈词滥调,亦或者去传功堂学那烂大街的功法术法。
这一房谷梁煜终日无所事事,但与之相比墨宝是另一个极端,整日被两个当家按在火坑里,最早去,最晚出,半夜还要修习四合连遁、枹阳仙术等基础阵法,忙的不可开交,但效果真是明显,肉眼可见的筋骨一日强似一日,肌肉蹭蹭追了上来,头发也渐渐长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眉毛依然不见踪迹。
这一日,谷梁煜接到传讯,居然是他那不着调的师尊叫他。
“煜儿,你且过来,崇阳阁外墨非坐在一新雕好的石桌前。
这一声“煜儿”听得谷梁煜别扭极了,但也无法,谁叫他已经拜师了呢。
“师尊”,虽然心里觉得墨非不靠谱,但礼数还是要的。
墨非从腰间储物袋掏出一龟甲,放在桌上,然后说“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谷梁煜伸头一瞧,这龟甲身上坑坑洼洼,裂纹不少,想来有些年头了,而且上面圈圈点点,各种符号密布,似字非字。
因为实在模糊不清,只得拿起来仔细端详,龟甲并无特别,那只有这些符号了,睁大眼睛仔细观瞧,居然认得这符号,不禁念了出来“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刻满了龟甲。
墨非一听他念出这远古秘文,不自觉眉梢一跳,隐在身后的右手拳头紧握,只是不过片刻,又松开了。
一把抓回龟甲装入储物袋,转而拿出一枚玉茧,这时神色间已恢复往昔,“我即收你做弟子,自会尽心教你,这枚玉茧你收好,回去好好钻研,若是无事,滚吧”。
“拿个王八壳给我看,真是莫名其妙”,谷梁煜心有愤懑,但还是收了玉茧,正欲转身离去,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师尊,三个月后五遁秘境大开,我想去那里走上一遭,不知可否?”他还没忘和大当家二当家的约定。
“想去去,问我作甚,不过是一个小秘境而已,无甚危险,我再赐你一两件灵器,自然万无一失”。
一听有灵器拿,谷梁煜高兴的不得了,因为他还记得目空和尚那个木鱼,当真是厉害非常,不禁喜上眉梢,屁颠屁颠的跑了。
而留在原地的墨非,眉宇间渐露愁容,沉默了许久后,索性回了崇阳阁闭关去了。
谷梁煜回了房内,赶紧翻看新得的玉茧,一看之下居然是墨非修习真阳仙决前半部的心得与感悟,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功法‘苍焰掌法’,一部术法‘神照’。
“虽然人看着不着调,但毕竟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又想到即将得到灵器,更加开心了,“该是什么样子的灵器呢?剑?刀?亦或是一枚戒指?”想到戒指,谷梁煜又想起仙器九龙尊戒来,“还是仙尊好,随手赐我仙器,虽然不让带不让用,但怎么也比灵器强吧?”一比较,墨非完败。
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这会儿又低落下去,“这么久了,仙尊,你在哪呢?”
黎洲,一处僻静峡谷,这里树木葱郁却不见走兽,溪水潺潺却没有鱼儿,无论白天黑夜,都如死一般的寂静,只因这里是魔修大派‘帝宸墓’立派之地。
帝宸墓不过立派区区八千年而已,却已成为魔修顶尖大派,现任宗主紫宸魔尊被誉为魔修第一人,实力深不可测,但奇怪的是帝宸墓甚为低调,鲜少露面,貌似整宗人都在静心潜修,不与世人争夺名利。
帝宸墓之所以只用了八千年成为魔道巨擘,归其根本是因那一俱仙人尸骸,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帝宸墓有仙人遗体九洲皆知,尸魂殿对此馋涎不已,明争暗抢了几千年,都被帝宸高手一一击退,以至于两派之间渐生嫌隙,如今已成世仇。
而今日,墓内一处闭关之地石门震颤,门缝间溢出屡屡精纯魔气,即使是石门上的禁制也不能全部遮掩,显然此处有人修炼有成,修为更近一步。
不消片刻,这墓壁上密密麻麻的石门其中一扇轰然倒飞而去,磅礴魔气一涌而出,在这墓室偏殿内席卷一番将游离的灵气吞噬殆尽,才慢慢缩了回去。
石门内空间狭小,仅容一人盘膝打坐,如棺材一般,此时一黑衣魁梧男子缓缓睁开双目,满意的笑了笑,一飞而出。
刚想出门离去,偏殿内冷冽杀气凝聚,无形汇有质,抽取四周黑暗凝合成一片虚影,这虚影无面无体,只有杀气与魔气构建其身,一段声音带着冰碴传了出来“楚明辉,我会盯着你的!”。
刚刚出关的楚明辉头也不回,自然知道身后是影魔,淡淡说道“劳影兄费心了”,说完大跨步走了出去。
影魔隶属九千真魔之一,并非人修,如今效忠于帝宸墓,速来不相信人修,尤其两个多月之前来的楚明辉,来时只是筑基初期,如今闭关区区两个月修到筑基中期,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哪怕只要查出此人与尸魂殿或者人间正派有一丝一毫的关联,必诛而杀之!不过可惜,什么也没查出来。
远古时期,魔修昌盛,当时并未有洲这一说,九千真魔纵横天下,视人如口粮,妖族也要避退,不过时过境迁,有人开创仙法夺天地造化,开宗立派广收门徒以抗衡真魔,有人干脆追随真魔,得其传法居然也可以修习,并且融会贯通不断改良突破,成了魔道翘楚与真魔并肩。
如今的魔道,早已不是远古,而是以人为首,真魔各自安命,或隐居或如影魔这般为人效力。
与人相处的久了,真魔也明白了,人是天地灵杰,万法皆可修,万事皆可做,比如这魔道,有些时候,人做的事能比魔狠上千倍!恶上万倍!,论无所顾忌,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狡诈奸猾,真魔也自愧不如!
出了闭关用的偏殿,楚明辉也不停留,径直穿过漆黑甬道来到‘尘世间’,此间专做新弟子议事之用。
刚刚跨入,看到里面已经有了二十余人,当中一花衣女子正端起雕花茶杯细细品尝,见了来人,眼角眉梢带笑“哟,新来的来了,不错嘛,已经筑基中期了”。
说完放下茶杯,轻轻一点脚尖,身段婀娜凌空而起,直直飞入楚明辉怀中,一下自偎在楚明辉胸膛上,“小兄弟身材魁梧,筋骨强健,不似他人那般修的皮包骨头,真是不知你床上滋味如何?”边说边把纤纤玉手伸入楚明辉胸前衣下连摸带掐,正要顺着裤带一路向下,楚明辉无动于衷,避过脸去,声音清冷“还请怜花真人放过在下”。
那女子听得此言,不禁娇嗔“好一个没情趣的后辈,我还能吃了你怎地”,说完咯咯带笑,飞回椅子上,转而恶狠狠的环视在场所有人“一个个的,都是木头一般,无聊的紧”,但却没有人敢回应她的目光,若是意志不坚,被她拖到了闺床之上,能不能下来可难说了。
“不等了,你们这些新入门的也够了”,怜花真人一拍桌子,神情转而变得阴沉狠厉,“一个个的,用了我帝宸墓的资源,自然要为我派办事,能不能立下功劳,得到认可,那全凭本事与忠心说话”。
秀手腰间轻抹,飞出一轮铜镜,镜面翻转,渐渐如水花翻滚,平静后显露出一处山脊,这山脊一看灵气浓郁,树木葱茂,灵芝灵草时有显现,可此时却活尸密布,让好端端一处灵脉矿藏显得森然可怖。
“我派素来低调,甚少争斗,但若是欺负到了头上,自然也不会一味退让,尤其是尸魂殿那帮老不死的,纵容手下夺我派资源,是夺尔等资源,岂有不杀回去的道理!”说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倒也能让人信上三分。
不过信与不信,是真是假,楚明辉全不在意,既然入了帝宸墓,自然要入内殿的,只是这内殿需要考验罢了,这不,考验来了。
这二十多人俱都是筑基,怜花是真人,金丹中期修为,担得个管事职位,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帝宸墓,真人御剑,众人御风,一路疾行直奔两千余里外一处矿脉而去。
众人功法各异,御风姿态各不相同,帝宸墓的功法只传与内门,所以外门只能用自己原先的功法,有的是散魔慕名而来,有的是背叛宗门偷跑而来,也有少许正道修士因心魔而来,千姿百态,各有千秋。
怜花低头一瞧,对这二十余人功法来路有了大致了解,心里略略有谱,转而偷偷一笑“看你们谁能活下来!”
一路疾行,过了大半日天色擦黑才赶到这处矿脉,有的人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一路勉强支撑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立马盘地而坐拿出凝气丹或回气丹等各色丹药赶紧吞服,抓紧时间炼化。
怜花可没打算等多久,看那众人神色,多少都有疲惫之色,只有那楚明辉神情自在,气息平和,“果然是个好苗子,若是能拖**去那更好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怜花捡起地上一块石子,眼睛微眯,照准了极远处目标抖手一扔,带着呼呼劲风激射而去,直接穿透一连串活尸头颅,炸了个血花连溅,这一击,直接暴露了众人。
“甭歇了,随我杀上山去,给那帮尸魂殿不人不鬼的玩意儿些许颜色瞧瞧”,说完一提脚下桃红飞剑,直接冲了出去。
有的人还未完全炼化丹药,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之冲杀上山。
一路活尸无数,低的练气,高的筑基,全都悍不畏死冲向众人。
这活尸虽多,也有修为在身,不过俱都灵智不清,算是筑基活尸也只会些简单术法,倒也容易对付。
楚明辉御风而起,手中长剑时而绽放出阵阵灵光,是其灵器本身功效,又时而散出森森魔气,是其功法运转效果,但不论哪种,都如砍瓜切菜,冲来的活尸上下翻飞,俱俱尸首分离,剑气环绕,还不忘补上一下,刺穿紫府,使其无法再被人操纵。
同行二十余人自也不是吃素的,各展手段,有的灵符连射,炸起阵阵烟尘,不像楚明辉那般精准刺破紫府,反而是直接给炸的尸块四散,也有擅长阵法之人,一手罗盘一手旗,在活尸之间往来穿梭,所过之处都留下点点禁制,完成之时已经圈了一大片,直接活祭了阵中所有活尸。
但不论众人诸般手段,都比不上天上的怜花真人,此时怜花运转功法,像换了一个人,披头散发桀桀怪叫,身形如鬼魅,所过之处巨树连根拔起,草木翻飞,活尸一个个被其尖锐叫声震的直接裂开,“小崽子,滚出来!”,这一叫声凄厉无比,好似魔音灌耳,还好不是对这二十几人发功,波及不大。
楚明辉看着怜花背影,心中一动“疯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