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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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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一方风雨飘摇,山河破碎,一方万仙齐飞,勇往直前!

    这一刻,天地间所有的光尽皆黯淡,尘世间再无一物可与之相比,在所有天衍宗人的眼中,在所有前来观礼大能的眼中,都只看得见那一席白衣勇往直前,万仙追随而去!世间竟真有如此惊艳人物!

    剧烈的撞击伴随着虚空大范围坍缩,无数小世界在这撞击中诞生又毁灭,大量劫云被卷入虚空裂缝之中,而那一人一剑,却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紧盯着劫云之内,却没人注意到谷梁煜蜷缩在一处角落,全不似刚才热血沸腾,双目充满了恐惧,惊骇,与痛苦!紧闭双目却依然能看见尸山血海,无尽的白骨,无尽的伏尸,放佛都冲他而来,誓要把他拉进万劫地狱!

    “轰”,更大范围的崩溃突如其来,被击散大半的劫云之中绽放出猛烈眩光,劫云迅速翻滚,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占满天际,蔓延开来眼见要将那光芒包裹,却在此时,守中头顶的往生鼎突生异变!

    往生鼎不受控制的急速旋转,鼎内迅速散出七十二道白气,分别钻入七十二峰护山阵法要道之中。

    护山大阵顷刻间轰然破碎,而七十二峰峰顶各自射出一道粗如水桶般的光柱,直通那劫云之中。

    灭魂大劫在这内外夹击中被生生撕开一处缺口,合拢不得。

    往生鼎消失不见,而这七十二道光柱却愈来愈强,愈来愈粗,最后合而为一,连通了劫云内部,通天巨柱中众人这才发现劫云内出现了一处仙路,而仙路入口站着一人,无数仙尸在其脚下,仿若众仙之王!但只一晃,这光柱太过耀眼,阻断了众人视线,连神识也被压制,再也窥探不得。

    “煜儿,来!”伴随一生轻语,谷梁煜随即被这巨柱托浮起来,缓缓带入仙路入口,但恐惧的感觉却越来越强,悲伤、愤怒、恐惧、贪婪、憎恨、嫉妒,一一袭来,轮番交替,谷梁煜只感觉自己承受着天大的折磨,越是靠近那仙路越是痛苦!

    可是谷梁煜又能如何呢?胸中有口气,越涨越闷,游走全身,所过之处催筋断骨。

    身体被束缚动弹不得,反抗不得!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但折磨却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终结,这种感觉很玄妙,但他是知道。

    “真的要死了么?”,越靠近那仙路,越是痛苦,“马上要死了吧?”谷梁煜心灰意冷。

    只是,才享乐三年,他有些不甘心,他想要更久!要永久!要永生永世的活下去!贪婪弥漫了心智。

    “啊!!!”一声怒吼不吐不快!如若要死,那便众生陪我一起去死!要我痛苦!那便谁也别想独活!

    蓦然睁开憎恨的双眼,一眼看那劫云,劫云剧烈沸腾,仿若被其吸引,倒灌而来!一眼看那苍穹,苍穹震颤,处处龟裂消散,白日变黑夜!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谷梁煜身后光幕中突然凝结出一个光影,这光影对着仙尊大喊:“明辉!功败垂成,在此一举!”

    仙尊也不含糊,深吸一口气,聚起全身法力,凝于掌上绽放出幽幽白光,凝而不散。

    那光影也同样起手,横掌于胸前,只是身影急速黯淡,但那掌心越来越亮,绽放出绽绽青光。

    一白一青,前后夹击,“化凡”!羽化仙尊怒喝一声,一掌击在谷梁煜胸前,“改命”!那人影拼尽全力一击,与仙尊同时打在谷梁煜后心!

    “啊!!!”剧烈的痛苦、伴随剧烈的挣扎,那仙路入口疯狂扭曲,仿佛能感受到谷梁煜的痛苦。垂死挣扎间迅速扩张,转眼间变成一个血盆大口,一口把这三人吞下!

    那惨淡的人影,越来越虚,却嘴角带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没用的!贼老天,当初我狂妄自大,付出了身死的代价,而你!也不过如此!”。

    而此时,在他们中间的谷梁煜却反而不那么痛苦了,渐生一丝清明始于灵台,随后流转全身,滋养着这一身残破不堪的经脉肺腑。那些负面情绪,随着这一击,烟消云散!

    好像听到了有人在笑?听不真切,又好像看见仙尊近在眼前?也看不清楚。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好似一场噩梦初醒,所有的情绪都已不在了,如今,只觉得安详。

    视线渐渐清晰,看见了仙尊,看见了日月星辰,看见了古往今来!

    这里是何处?这里,是那成仙路!

    “仙尊?”,谷梁煜看着近在眼前的仙尊,脸色苍白的吓人,好像个死人。

    “这是你的宿命,而我,只能陪你走到此处了”。

    “仙尊,你要去哪里?你是要成仙了吗?”谷梁煜不想离开仙尊,他的福还没享完,还想一生一世的这么过下去,没了仙尊,他该怎么办?

    “仙路已断,何来成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论是我还是你,既然仙路不通,那便披靳斩棘,开出一片路来!”轻抚谷梁煜的头,似是告别“你我缘分已尽,好好修行,或许,将来还有再见面的可能”。

    说完,对着谷梁煜身后轻轻一礼,“师尊,我去了”。

    “去吧,去吧,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有了此子,不愁大事不成啊,哈哈”。那光影愈来愈淡,但却开心的笑了,不惧死亡,也不惧那灰飞烟灭。临消散前,盯着谷梁煜,嘴角带笑。

    仙尊反手一推,把羽仙剑推入谷梁煜怀中,剑身冰凉,像谷梁煜的心一样凉,随即被推出了仙路。

    “记住,这世间本无分善恶,去做你该做的!”这是仙尊对他最后说的话,也是谷梁煜记忆最深的一句话。

    眼角只来的及看见仙尊盘膝而坐在这空寂的仙路之中,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如今外面朗夜当空,早已不复白日了,劫云也不知何时消散的。仙路入口很不稳定,谷梁煜一出来,整个仙路迅速崩塌,轰然爆炸。

    羽仙剑急速而下,拖起谷梁煜,而那巨大的光柱,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随着谷梁煜一起掉下去的,还有往生鼎,以及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青黑石头,这石头灵气干枯,还未等落地,随风消散了。

    今天发生的太多,谷梁煜有太多不明白,他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已经不再了。

    羽仙剑落在一处巨大的石台上,微微白光闪烁,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谷梁煜认得这里,这是接仙台。

    愣了好久,恍惚间看见无数人朝自己飞来,一个一个的,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吵吵闹闹。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过后,谷梁煜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而且也清醒了不少,这才注意到一强壮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呼天喊地,“师弟呢?师弟呢?老娘我问你师弟呢?”原来是守玉。

    不知是疼的,还是明白了什么,谷梁煜放声大哭,一个大男人,被人围着,这么哭的泣不成声。

    守玉瘫坐在地上,看着谷梁煜大哭,好像也明白了,两行清泪,在月光中如此明亮。

    人群之后的守中招来落在谷梁煜身旁的往生鼎,看着这鼎正自沉思,一内门弟子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在守中身旁一番耳语。

    听这弟子一番话,守中目光当即一凝,与这名弟子悄悄退去,却是来到了归魂处。

    一进门,守中感觉到了异样,赶紧挥手,布下隐秘禁制,一步跨入内殿,当即被眼前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

    只见九层魂塔上,原先属于羽化仙尊那最亮最耀眼的魂灯燃烧着熊熊黑焰!阵阵魔气从那魂灯内逸散开来。

    魔气丝丝缕缕顺着塔身蔓延而下,再一看,塔身原先刻着‘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如今,却在那魔气笼罩下变成‘大衍五十,唯遁去的一’!

    守中盯着那字看了不知多久,突然一把抓过这名守阁弟子,“除你之外,可还有人知道此事?”那弟子被掌门这么一抓,吓得肝胆俱颤“没,没人了,事关仙尊,我一发现跑来掌门这里了”。

    “好!很好!记住,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你可懂得?”

    “懂,懂得”,这弟子从没见过掌门这样,着实吓得不轻。

    天衍宗内一片悲戚,而三万里外,有人惋惜,有人大笑,各有不同。

    “自不量力,强开仙路,真把自己当成真仙了”

    “四百年前扶摇仙尊渡劫大圆满,也死在了开仙路上,这天衍宗真是奇人辈出啊,哈哈”又一段神念散发出来。

    而一片无人敢靠近的魔气中,端坐一男子,身上紫电环绕,看不清真容,却哀叹一声“可惜”,随即也不看这些百般喜悦的魔修兀自破碎虚空离去了。

    而前来观礼的仙尊中,还剩两位留在此处,围着天衍宗三万里处,虚空连番波动,又有阵阵黑色花纹印在虚空上,一闪而逝,留下淡淡烙印。

    “平日里把你的洹纹吹的跟什么似的,如今却这般不中用!找把剑都找不到”

    “死娘们,少啰嗦,我这仙器又不善感知,再唠叨我不帮你找了!”

    听了这话,炣灵儿确实闭嘴了,因为她实在是太想要一把仙器了。

    “不找了,溜的倒是快,我看啊,算找到你也无法使其认主,你那脾气,仙器都能让你给吓跑了”一阵涌动,水君从虚空中钻了出来。

    “放屁,你这裸身癖都能有仙器认主,本姑娘怎么不行?”炣灵儿实在有些不甘心,眼睁睁看着羽仙剑溜走。一屁股蹲在虚空之上,四仰八叉,打起滚来,全没个姑娘样子。

    “不过,我得到消息,九龙尊戒似乎也在天衍宗内,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哦?九龙尊戒?”炣灵儿立刻来了兴致,“这天衍宗真是多宝,仙器一共三十六件,居然得了三件!”

    “你瞎啊,这不刚跑一件”。水君从不放过贬损炣灵儿的机会。

    但炣灵儿居然罕见的没回骂回去,站将起来,娇滴滴的说道“水君哥哥,不如你我联手,杀上那天衍宗,你拿往生鼎,我拿九龙尊戒,你看如何啊?”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

    “滚一边去,我又不傻”。水君差点被炣灵儿气乐了,“那往生鼎是传承仙器,我拿来当尿盆儿啊?再说,天衍宗数万年传承,底蕴深厚,别看如今没了仙尊,真打上去,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你要找死,可别拉上我”。

    炣灵儿有些气馁,闷闷不乐,索性一转身破碎虚空直接走了,水君一看炣灵儿都走了,自己还留着作甚?也离去了。

    四方大能,九洲尊圣都已渐渐散去,只留天衍宗一片狼藉。

    而天罚殿内,灯火昏暗,殿内只有二人,一人站在殿上,神色冷峻,正是掌门守中尊上。

    殿下跪着的,却是今日连番遭遇以至有些恍惚的谷梁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