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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直升机降落在距离喜马拉雅山脉最近的施坦因外野基地的停机坪之上。
这里曾一度被虫群破坏,经过大半年的重建与修整总算初步恢复了正常的基地功能。目前这里是宙斯号搜索组的驻扎地。
宙斯号搜索组最初由东南军中的地质勘探专家、痕迹专家、大量工程兵、侦察兵、驾驶员组成。一开始,只有这些军方、政府一方的专业人士进行宙斯号的搜索打捞工作,但是在宙斯号事件向民众披露之后开始有大量的民间探险家、冒险者小队自发地组成搜索小组来到了施坦因外野基地。军方对这些民间的探险家进行了整合进行编队施行排班制轮番入山进行搜索。
搜索工作最开始的两个月,搜索组只是发现了部分残骸都散乱在漫漫雪山之中。绵延数千米甚至上万米。当搜索工作进入第三个月搜索组终于有了重大的发现。在一处闭塞狭隘的山谷之中他们终于找到了宙斯号的主体部分。当时,大半都被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且,坠落的地点下方是脆弱的冰层冰层下还有深深的沟壑夹缝,并非实地,若是随意挖掘目前维持着暂时平衡的冰层很有可能会因为受力不均而彻底破裂,宙斯号会彻底落下去。这样的情况,给宙斯号搜索打捞的工作增添了极大的难度。
搜索工作进入第四个月时主体部分的外层已经大体被清理出来了,让搜索队惊讶的是,整个宙斯号已然不成机甲的形态,仿佛成了岩浆迸发、冷却后所形成的岩浆岩,是一种流体的模样。而当人们试图破开这层流体时,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坚硬的固体。
宙斯号表层包裹着的这种坚硬固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搜索队伤透了脑筋。焊枪、钢锯、钻孔、腐蚀,什么手段都试过了,但是就是不能破开这层坚硬的固体。
无奈之下,搜索队向科研院的顶级专家们发出了请求。几天后,科研院地质学、金属学以及化学、生物学方面的专家大批量地抵达了目前的主体打捞地点。经过一番复杂的勘察,最后,科学家们总算分析出了成分。这是同化金刚石与变异金属在高温下自主融合后迅速被冷却凝固成的新型合金,是在一种极度巧合的状况下生成的。
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就好办了,科学家采用了化学分离的方法,开始对整个宙斯号表层凝固的新型合金进行分解。停滞大半个月的打捞搜索工作终于重新开始。接下来的数日内,工作进展顺利,大片大片的新型金属外壳被剥落,逐渐能看到宙斯号内部的景象了。
而就在切割进行到第八日时,某位负责切割的工程兵忽的发出了紧急救援信号。当所有人惊慌失措地赶赴现场后,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们一愣,这位士兵并无大碍,只是就在他刚刚移开的那片合金外壳下,一个周身焦黑的人影显现了出来。
“这是!”负责主持搜索工作的东南军军事长官惊呼出声,“我得立刻联系兰妮少校!”
于是就在两日后,兰妮赶到了现场,当时,这个焦黑的人已经有一大半被清理出来了。但是尚未被完全救援出来。有医生对她进行了生命监测,心跳还在跳动,大脑也有微弱的脑电波浮动,生命体征都算正常。但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周身器官运动都很微弱。且她虽然被合金裹得严严实实,但巧合的是鼻下有空隙,并未阻塞呼吸,她的呼吸还是平稳的。
于是又过了一日,当牧黎乘坐的直升机匆忙降落在施坦因基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躺在病床上,被合金包裹的女子,正是他们刚刚推选出的女皇陛下的母亲。
女皇陛下长什么模样,基地里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大多没有经历那场生与死交错、波澜壮阔的利拜伦大革命。在大革命爆发之前,很多人就已经来到了喜马拉雅山一带开始了搜索工作。此后巴贝尔塔被毁,联邦的信号辐射不到这里了,他们的消息平均滞后两到三个月。
牧黎的登基,正是两个半月前的事,他们知道女皇陛下登基了,他们也听过女皇陛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但是从未见过真人。
他们想不到的是,女皇陛下居然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子。高挑、漂亮,飒爽的短发,利落的军装,擦得锃亮的皮靴,英武又俊美。她很沉稳,即便知道母亲的消息,也不着急。全联邦都知道女皇陛下有多么敬爱她的母亲,但她的脚步却不曾紊乱。
女皇陛下的身后,跟着五名刚刚走马上任的官员,皇家秘书大臣、内阁副总理、宫廷事务司司长、皇家新闻司司长、国防总参谋处副处长原东南军上将。五名官员后,还有专门护卫的皇家近卫军。近卫军也是最近才刚刚成立的,这次跟来了一个小分队,二十五人。
这种排场,本是牧黎不想要的,如果可以,她真想自己独自一人来。但是不行,她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整个国家的形象,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即便此次她秘密出行,依旧有媒体闻到了风声,政府里的一些高官也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于是她只得带着最小规格的人手来到了这里,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因为她的心情是极好的,即便有人要求她用最高规格的排场,她或许也会立刻妥协。她迫不及待要见到自己的母亲,那个她曾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的人。
近卫军守在了外面,五位大臣也停留在了门外。当牧黎的军靴踏入监护室的房门时,有一瞬她屏住了呼吸。
她的母亲,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身上的合金已经清理干净,她的样貌与从前并无太大区别,手脚都很齐全,连头发都没有少,反而长长了。只是太瘦了,皮肤非常苍白,她只用着最简单的呼吸机和心率监测仪,并不像是重病了的模样。
床边,兰妮正坐着,安静地看着她。
“阿黎。”兰妮轻声唤她。
“她怎么样”牧黎缓缓走到床边,盯着床上人的容颜,问道。她的模样有些失措,有些无助,又有着满满的期待。
兰妮拉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声线透着温暖与安慰:
“不要紧张,她很好。很不可思议,她的各项生理机能都正常,她在绝境之下独自存活了三个多月,期间滴水未进,没有任何的能量摄入。我们测了一下,她周身的脂肪大部分都被消耗掉了,我们已经帮她清理了胃肠道,人工排便,现在能依靠鼻饲维持能量消耗。我们猜想,大约是那层合金在大爆炸之中保护了她,并且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她的消耗。”
牧黎拉过椅子,坐在兰妮身旁,一手反握住兰妮的手,一手握住牧心的手,缓缓道:
“我就知道,她命太硬,天也收不了她。”
兰妮低头浅笑。
“我不强求她能醒来,能再有机会照顾她,孝顺她,我已很满足了。”
牧黎仰头,望着天花板,眼中有热意,但泪水最终未能积蓄。此刻她心中,除却得知母亲存活的喜悦之外,还有一个哲学性的命题在回响。
鲁道夫,到底是害了牧心,还是救了牧心?或许他本意上是想害死牧心,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毁灭了,他的力量却保护牧心存活了下来。牧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那种的绝望中留下的希望曙光,是如此的令人心驰神往。这或许就是人们常挂嘴边的天意,其实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一种远超人类感知的力量。
牧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信仰的力量,是孩子们口中,邪不胜正的英雄故事也是自古以来,无论经历多少挫折磨难,人们依旧愿意去相信的朴实无华的道理。
否极泰来,枯木逢春,暗夜终将逝去,尽头便有黎明的曙光。
此后三日,牧心被转移回冒险者之城。当承载着她的推床被推进姜家属于姜思妍的院落中时,见到牧心时并未哭泣的牧黎,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哭了。
她进门时,姜思妍就站在院中那颗梨树下,对着她们笑,笑得好似炎炎夏日中,满树的梨花又开了。
“妈妈我带母亲回家了”牧黎哽咽。
“回来就好。”姜思妍的回答只有这一句话。
昔日,母亲带着女儿离去今日,女儿带着母亲归来。整整十八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姜思妍觉得,她此生,终究不被上天所负,圆满了,圆满了
五月十日,是所有为了大革命牺牲的烈士的集体国葬仪式,牧黎是仪式最主要的承担者,她代表所有幸存的革命战士,要向牺牲了的战士敬献花圈,致悼词,并发表一篇演讲。这也是她就任帝国皇帝后,第二次出现在公开场合,并发表演讲。
整个仪式的过程很顺利,牧黎的演讲词悲壮中透着激昂,再度在所有人脑海中引发了共鸣。那一日,全联邦的人都在发自内心的哀悼,所有人都还能感受到皇帝陛下内心的哀伤与坚强。这让人们觉得皇帝陛下更加亲切了。只是,就在致辞结束后,牧黎转身准备下主席台,却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兰妮泪流满面。就在她视线的尽头,是索纳的遗照。
牧黎默默地牵住了她的手,兰妮轻轻依靠着她,两人缓缓步下主席台,这一幕,被某位记者捕捉,从此成为了联邦历史上的一张名照。
十日后,也就是五月二十日,是帝国年轻的皇帝陛下大婚的日子,也是这个新生的国度第一桩大喜事。
在牧黎一再强调一切从简之下,她们的婚礼确实简化了不少程序。但是婚礼大堂定在了联邦国会大厦,牧黎和兰妮需要身着盛装,走过长长的阶梯红毯,在台阶顶端接受无数的摄像头捕捉定格。这张结婚照,又将成为联邦历史上最经典的一张照片。
那天,天特别蓝,云特别白,阳光特别柔和。那天,兰妮的裙特别长,人特别美,牧黎的皇家斗篷很是夸张,腰间的帝王仪刀擦得雪亮。那天,人特别多,镜头特别多,闪光灯几乎要吞没她们的眼眸。
那天皇后殿下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没注意,差点踩着裙子摔了一跤,被皇帝陛下抱进了典礼大堂。
那天,已经卸去了所有职务的前任联邦大总统查克弗里斯曼,与妻子莫裴媛,亲家姜思妍以及坐在轮椅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牧心,一起接受了牧黎与兰妮的叩首奉茶,向来老成持重的他,那日却老泪纵横。
那天,懵懂的孩子被双亲抱在电视机前观看婚礼大典,疑惑地问结婚是什么。
那天,多少情侣将自己的结婚日定在了此日。
那天夜里,天上有两颗不知名的星,离得特别近,交相辉映。
后来人们将它们命名为曙光与月神。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觉得正文可以结束了。但是,故事还没有真正结束,还有好几章番外,专门来写几对情侣的事。番外并不是完全完美的,所有的情侣也不是都在一起了,这个必须要提前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