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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从天没亮开始,布莱恩带着亡命小队就潜伏在灌木中,等待着商会到来。山阳村是苏波山最靠北的村庄,再往北,就是哈茨尔行省的地盘,属于阿利克大公的辖区,子爵可不敢随意把军队带过去,免得引起驻防军的误会。这种交界地带,因为管辖松懈,倒是很适合抢劫。
不过布莱恩经过观察,怎么感到心里那么没底,村子里房屋简陋,布置零散,并没有多少户,庄稼也种得很好,怎么看也不像盗贼盘踞的地方。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让自己心里极度不安,这个盗贼指挥官怎么就不务正业,教皇们都在打仗,他加盟哪一方也能混个高级军官,偏偏跑到我的封地来捣乱,尼玛是个怪胎不成?
彭彭飞了回来,落在布莱恩的肩膀上,告诉子爵,商队已经出现在大路上,再有三公里,就会经过山阳村。
布莱恩点点头,大清早本来凉爽,他额头上的汗却冒了出来,因为村里现在都没有动静,只有两个老农民,扛着锄头来到地垄锄草。商队来了,没有侦察,没有讯号,没有任何的反应,清晨是抢劫的最佳时间,山阳村不曾做出一点行动。看来又判断错了,布莱恩相信自己的安排应该没有泄密,事实证明村里只有老实巴交的平民,他们和盗贼无关。
商队走出好远,进入了哈茨尔行省的地界,布莱恩再也沉不住气,斗气勃然而发,一脚扫断了碗口粗的大树。
整个亡命小队保持着沉默,他们飞速行军,日夜搜寻,就是想和盗贼大干一场,连别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真是个无语的结果。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回枫叶镇。”布莱恩怒道。
镇公所里,布莱恩没兴趣听戴西的解释和汇报,向镇长摆了摆手道:“我这次来,不是视察枫叶镇的工作,而是来抓贼,把治安官格林给我叫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只是,只是……”戴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有话就说,下次有事不报,我立刻撤了你。”布莱恩没好气道。
“子爵大人,本镇经费一直就很拮据,又被抢了一次,现在运转更加困难,能不能……”
“你一个近万人的大镇,想要只有一千人的托比小镇资助是不是,亏你有脸说的出口!”布莱恩来回踱步,从皮兜里摸出五枚晶钻,交到戴西手中,“镇里的事务,我有空要和你好好打理一番,别的不说,就光镇外的围栏,你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竣工,如果有围栏,盗贼那么容易进来?我说过安全是首要任务,你没听见是不是?”
“我一定尽快安排。”戴西被布莱恩的气势吓得两腿发抖。
“行了,别发火了,你那战神的气息高涨,连我都有点吃不消了。”丽莲劝道。
“是吗,神的气息和怒火有关?”布莱恩问道。
“谁知道,你看格林站在门口都不敢进来。”
布莱恩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怒气,说道:“格林,进门说话,金库被盗以及商队被抢的记录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格林给布莱恩递上了两张纸。
布莱恩扫了一眼,把记录狠狠拍在桌子上:“妈的,就这么一点记录,你认真调查过没有?老子现在就撤了你,罗赛蒂,你去一趟托比镇,把冈特的副手斯坦贝尔给我叫过来,担任枫叶镇治安主官。”
格林噗通跪倒在地:“子爵大人饶命啊!”
“妈的,我也没说要你的命,站起来,从现在你是治安厅副官,跟我的人学学,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安全工作。”布莱恩朝格林挥挥手,心想这货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还是自己调查。
布莱恩把王尔德叫来,开始布置任务:“留一百个士兵继续搜索苏波山,发现情况立即报告。枫叶镇边界的几个路口,都安排士兵驻守盘查。去几家旅店老板那里,清查这些天外地的住宿人员。让治安厅调查镇里已经接收的难民,看看他们最近的动向。让商会分会的会长,报告最近的交易情况,都跟哪些外埠商会有过往来。给我日夜加强巡逻,尤其是镇里的商业区和贫民区。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所有的信息都呈交上来。”
戴西发觉,子爵大人坐镇,他的直接命令下达之后,军队就像疯狗一样行动起来,其他公务人员也都在积极配合,枫叶镇一改拖沓的风貌,办事风驰电掣,和以前大家商量着工作,简直是两种彻底不同的状态。所谓的民主,比不了一个独断的老大啊!
“你是怀疑盗贼就在镇子里?”丽莲问道,“这的确是个大胆而精准的判断。”
“一切到了晚上就知道了,盗贼不在这里,他们还能在哪?”布莱恩靠着椅背,把腿搭在桌子上,“最大的可能性,枫叶镇接收的一批精壮难民,他们才是真正的盗贼。”
“首先,治安厅并没有认真地盘查过难民,镇公所也没有具体安排他们的工作,这些人以流民的身份,隐藏在镇子里,他们要干什么,几乎没人关注。其次,因为枫叶镇的围栏没有修好,他们无论什么时候出入,都是自由的,巡逻士兵也不一定能察觉。最后,商队每次出镇,他们是可以看到的,大部分商会都是步行押送商品,他们完全有时间后发制人,结伙绕道进山,抢完东西再回来,给人造成假象。”布莱恩分析道。
“嗯,他们藏在镇里,还能摸清金库的看守情况,找到守备的漏洞实施盗窃。”丽莲点点头。
果然,晚饭时分,调查结果全部递交上来,当初镇里接收的一百五十多个难民,至少有三十多个不知去向,而今天早晨出发的商队,正好是三十多人。王尔德派士兵护送的“同心”商队,该商会的队伍还住在旅店里,准备采购一批皮毛再离开,完全不清楚有人顶替了他们的名号。
“好嘛,没有抓住他们,还送了他们一程,这次脸都丢尽了!”布莱恩长出一口气,“让托比分会的会长立刻装两车空酒坛,我来负责押送到蓬尼城,盗贼才走一天,刚刚脱离危险想必有些得意和放松,追上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