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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安拾锦一口气跑出来后还没走出小区大门头发就被淋湿了。她心情很糟糕,狗急了会跳墙,她一急……却完全不知所措。还是躲两天再说吧,她要好好想清楚,接下来究竟应该怎样做决定。
一步步往公交站台走,早春的寒气未退,最外面的衣服由于不防水已经湿了大半,水渍一点点地往里浸,起不到多少挡风保暖的作用了,风一吹她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身体的条件反射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还好她能忍得住,手上一抹脸,脚步未停。
公交上很暖和,可是她还是觉得冷,一路坚持着冲回宿舍,换好衣服后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被子里。一直抖啊抖啊,脑子里一团乱。
陈安悦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越下越大,她把伞收在阳台上,裤腿都是湿的。返身回来才注意到安拾锦躺在床上,站在床边戳了戳她:“哎,怎么这么早就爬床了?”
安拾锦颤抖的嗓音从被子里溢出来:“安悦,你看到短信没,我不是故意不等你的。”
陈安悦哪里会在意这个,听见她声音有异,连忙问:“怎么了?”
等她头转过来,陈安悦发现她脸红得吓人,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好烫,“怎么发烧了?”她赶忙把她拖起来,“走,去校医院。”
安拾锦摇头:“不用,一会就好了。”她又钻进被窝里,继续自我治疗。
陈安悦不同意,叉腰发起火来:“好个屁啊!”又把她拽起来,“穿上鞋,听话!”
“不用……”安拾锦又钻了回去,就是不肯起床。
另外两个室友结伴回来了,看见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立着,对视一眼后,安然自若地打开电脑各玩各的。
安拾锦默了默,抬眸看向火光四射的陈安悦,嗓子干干的,吞了吞口水才慢慢地说:“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再过一会就好了。”
她头疼得厉害,像是有虫子在啃噬着太阳穴附近的神经。从来到这个世界起,这是第一次生病,她默默想,这大概是对她的惩罚吧,谁叫她荒唐地和小陆医生发展成了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她虚弱地笑了下,陈安悦有些难受,转身走上去拍了拍林跃的肩膀,林跃摘了耳机,看着她直皱眉,大小姐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主动找她说话!
陈安悦也就别扭了两三秒,咬了咬牙,把安拾锦拜托给她俩:“小拾发烧了,我去给她买药,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下。”
林跃愣了愣,点了下头。
等陈安悦风风火火地买了退烧药回来,林跃刚给安拾锦倒了杯水,两人尴尬地点了下头,又是无话。
安拾锦一病就病了整整两天,烧倒是退得快,就是吃饭不怎么香,疲软没力气。陈安悦故意挤兑她:“你前段时间不是天天没个影么,现在知道乖啦?”
她乖得吭都不吭一声,陈安悦这下更觉得稀奇。
安拾锦咬着根黄瓜靠在床边发呆,任陈安悦怎么招惹也没脾气,她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思考上了。进退维谷,大概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吧。
当了四天的缩头乌龟后,她终于拿起手机给陆湛宁打电话,她琢磨着,大家都冷静了这么些天,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了呢?
结果,很不幸地,那把毫无感情的女声毫不留情地告诉她,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过了会,她又打,依然是这句。
她决定一个小时后再打,回音却还是这句。
最后,她不由得头疼地问陈安悦:“如果拨打一个人的手机总是忙,说明什么?”
陈安悦瞥她一眼,同情意味兴起:“恭喜你,你被人拉进黑名单了。”
“……”
安拾锦默默流泪,小陆医生,你不厚道!
到了第五天,也就是周五,两人上完全部课后又收拾妥当回了安宅。叶知秋给安拾锦备好了漂亮的晚礼服,陈安悦酸酸地大叫:“舅妈您偏心,怎么没我和姐姐的份?”
陈安然暗暗瞪了她一眼,看着装在纸盒里叠得工工整整的白裙子,看了眼不惊不喜的安拾锦,心里涌上来一股真正的酸涩。
叶知秋不疾不徐地笑着说:“小拾第一次参加宴会,我问过她妈了,她没有一件衣服适合穿去赴宴,她妈工作那么忙,当然只能我去准备了。”
“我姐姐也是第一次参加啊!”陈安悦把陈安然往身前一推,陈安然被她弄得有点尴尬,嗔怒道,“安悦,别闹!”
叶知秋却又是笑了:“你们的晚礼服去找你妈要去,是她一手操办的。”她看向好像仍然没什么兴致的安拾锦,有句话瞒着没说,本来三个孩子她是想一起准备好的,可是安湄却主动揽过了自己两个女儿的服装,拾锦的自动省略了。
拉过安拾锦坐在自己身边,让她回屋里换上,尺寸都是安澜报给她的,应该会合适。
安拾锦抱着裙子走一步回一次头:“穿得漂漂亮亮的是要去相亲么?”
一语中的,叶知秋哑然。所幸陈安悦这个马大哈敲了一记安拾锦,替她解了围:“都说了是寿宴了,你个猪耳朵!”
“可是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呢?”
“穿给猪看!”陈安悦恨铁不成钢地推她上楼,“啰嗦,快去换上!”
安拾锦笨手笨脚地把裙子给兜上了,白色抹胸褶皱晚礼服让人眼前一亮,她的自我感觉还不错,小胸脯的确挺翘的,抹胸式的小礼服将她发育良好的身型完美展露出来,上下褶皱的融入加重了很随意的味道,两层蛋糕裙摆又使原本就清新脱俗的小模样增添了几分甜美的气息。
总之,当她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地走下楼时,就连刚回到家的安顾城也不由得小小惊艳了一下。
他笑了笑,挑眉冲陈安悦递过去一眼:“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陈安悦骄傲地冷哼:“怎么样,亮瞎你的狗眼了吧?”
安顾城见招拆招:“这裙子要是穿你身上那就暴殄天物了。”
靠!陈安悦以眼还眼:“要是其他女人站你面前,你巴不得人家什么也不穿吧!”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安顾城故作亲昵地搂上她的肩,笑得如花般灿烂,把陈安悦顿时恶心坏了。
叶知秋左看看右看看,甚为满意。拉着安拾锦上楼,从自己梳妆镜前的置物盒里取出一串银饰吊坠,灼灼的光华衬得皮肤白嫩剔透,叶知秋抵着下颌思忖了片刻,直到安拾锦看得眼睛都睁大了,才淡淡发表了句建议:“到时再搭配一件桃红色的外套就更显靓丽了。”
于是,在叶知秋的一手装扮下,安拾锦在叶老爷子寿宴这天精致得像个才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小公主。当然,这个前提是,如果公主穿高跟鞋不崴脚的话。
安拾锦对什么都新鲜,她想全程跟着陈安悦,挽着她的手支撑着走路。可是叶知秋一直微笑着领她和一群雍容华贵的富太太们聊天,一会谈到护肤保养,一会又谈到新款春装,安拾锦看着这个太太那笑不露齿的红唇,再看看那个太太那玲珑饱满的珍珠耳环,安拾锦有点审美疲劳,不知不觉就嘴巴微微张了开。正要打个哈欠,冷不丁地被旁边的叶知秋轻拧了眉瞥过来一眼,愣得她保持这个打呵欠的预备动作好久没反应过来。
好累啊,她想回家睡觉。
一位太太突然看着呆呆的安拾锦问:“拾锦多大了,在上大学了吧?”
叶知秋笑答:“19了,还在读大一。”
安拾锦顿时觉得众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面部表情都快要全然僵住了,好在陈老太太即使出现,倚老卖老地拉着她走了。叶知秋没办法,只好暂时放过她。
安拾锦陪在绿舒身边,压着嗓子问:“奶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这感觉就对了,你这孩子,差点被叶知秋卖了。”绿舒和蔼地笑着和路过的人打招呼,目不斜视。
“舅妈为什么要卖我?”
“没看出来么,她正在给你找婆家。”
“哦。”原来是这样,好在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卖”,她放得挺开,“那也不错啊,她帮我张罗着,我就不用自己去找有缘人了。”
嘶——
挽着她的手背上一疼,安拾锦委委屈屈地看着绿舒:“奶奶,干嘛拧我?”
绿舒狠狠剜了她一眼:“人家帮你找的那叫什么有缘,那叫有病!”
安拾锦低下头沉默。
陈思航端着一杯鸡尾酒走了过来,他从小和奶奶最亲,眼下看见奶奶身边站着一个陌生女孩,不免有些惊疑。
“思航,奶奶给你介绍,这是你安爷爷最小的外孙女,她叫拾锦,你可记着啊,要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疼。”
绿舒这般介绍完,陈思航不由多看了安拾锦几眼,如此深得奶奶喜爱,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了。
他看着安拾锦的同时,安拾锦也在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这就是奶奶在这个世界的孙子啊,真奇特,她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哥哥。
她这样落落大方地回望,完全没有一丁点躲避或是羞涩的眼神让陈思航大感新鲜,仔细一看,隐隐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见过呢,他实在想不起来。
绿舒任由他俩互相对望,心里头一时间感慨万千。拾锦不在身边的这些年,她看着陈思航长大,早已把他看成了亲外孙,如今两个孩子见了面,她既高兴又有些悲哀。思航毕竟是人类,寿命比不得她们这种永生的异域人,想着连亲眼看着他慢慢变老的机会都未必有,绿舒眼眶蓦然一热。
稳了稳心神,她抬眸望向陈思航:“阿宁来不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正在路上。【通知:请互相转告千千小说网唯一新地址为]两人不咸不淡的对话简单结束,安拾锦却一下子既期待又慌张,好几天不见小陆医生了,她必须得有所行动了吧?她真的真的不想绝交啊!